空有灵舞文竹奉行 第1138章 第三十八章 独白伍

我的身体在飞速的消散，不是我原来的那副躯壳，而是现在的这种。

我吓得要死，我想该不会这就是使用燃寿心法的代价，我居然要魂飞魄散了吗？

我不知道到底是该跑还是怎样，但是我觉得比起消散，我更像是被土地抽走一样。

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即将魂飞魄散，眼前的一切已经开始变得不在真实，我原本的躯壳已经飞得到处都是，不比蛊师的死状要好到哪里去。

我祈求那东西能把我吃的干净点，我真的不愿意让凌霜看到我这副惨烈的死状，因为真的是面目全非，太丑陋了。

我希望他出去之后能和我醒来的弟弟说，姐姐真的很喜欢你，小的时候我抱你很多次，你香香软软的，非常的可爱。

我希望他能对我的父亲母亲说，我死的时候没有很痛苦，是在睡梦中中毒而死的，我死的很安详。

我忍不住哭泣，我感觉我的存在，我的过往，我的一切都在流逝，我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永恒的消失了。

我的意识，短暂的好像卡顿了一瞬，我突然之间来到一个我说不明白的地方。

这里很黑，很安静，叫人绝望，我有一瞬觉得这里就是地狱。

我看见一双雪白骨感的完美赤足，我抬起头，看到一个人，他就在我的前方，他的面容和凌霜简直一模一样。

这个人的表情很麻木，我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他真的很美，美到在黑暗里犹如雪白的蜡烛在燃烧。

他不像是真的，我有这样的感觉，他就在我的面前，但是又遥远的那么不切实际，而且我能明白，这个人不是凌霜，他可能是我死前的幻想。

我看着已经变得很浅淡的自己，又忍不住哭泣，我真的很害怕，也很悲伤，我真的很想再见一次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不想就这样结束。

但是那个人是真的，他蹲下身子，就在我的面前，对我伸出手。

我错愕的抬起头，看到他露出一抹叫人心神荡漾的笑，那笑容很温柔，即便他那只有眼白的眼睛好像完全看不见我，但是我仍旧感觉到了一种我说不明白的感觉。

我伸手搭在他的手心里，他就站起身摸了摸我的头。

啊，那种温暖，那种心安，我在这一刻感觉我自己忘却了所有的烦恼，所有的苦痛，我感觉我得到了救赎。

我的恐惧从心头一扫而空，即便我感受到自我的消散，但是这个人就在我的面前注视着我。

我有那么一瞬想起仙门大比实则为伐神之战，我有那么一瞬好像意识到了他到底是谁。

可我醒悟的太晚，我没来得及对他道谢，又或是说些什么，我只看到他最后的表情有些失落，又带着些许无奈。

他似乎比我还要悲惨，我不知道为何最后一刻我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却觉得，他很绝望。

我的意识，就在此刻，彻底的消散了……

我是灋於，是场地唯一有意识的道。

或许我不是道，我是格，但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一切都被混淆了。

我是从核，又或是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的东西里遗弃的。

我只知道我不该在这里，也不该在那里，我原本担的归宿，在接触到那个东西之后被扭曲了。

我见过众多，众多和我一样，他们都是被遗弃，又或是丢出来的？

（这里的众多指无数的泽沐然和鴟於附离等等从巢诞生的存在。）

众多对我说，我们都是垃圾，是杂念，是多余需要被剔除的存在，我们的感情，意志，都不重要。我们必须履行最后的职责，这是我们唯一的价值。

价值好像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我觉得我的感情，兴许是最具有价值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的价值，似乎远远比不上我无法理解的另一个庞大的东西。

我的价值是什么？我又是什么？众多说，我们不存在价值，一切都会结束的。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是灋於，这个名字从哪来来，又有什么意义。

众多说，我不需要去思考任何问题，因为我有我的职责，我是法，我是道，我是格，因此我是灋於，仅此而已。

有一天，众多们说，一切都准备好了，一切都会结束，马上就会结束。

他们渐渐消失在这里，我看见他们的价值，又或是意识，变成了扭曲的东西，最终又变成我无法理解的东西充斥，积攒着。

我感受得到那种核的存在，它影响了那些众多，而我，隐隐约约也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我觉得，我可能也会变成众多，但是我有我的职责，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履行什么。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繁花之海，那些生命都叫这个地方这个名字，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我只能守在这里。

我总是被生命的释放所吸引，他们的一切最终都会流向我，我好像，就是这片土地的核，好像我只要存在，就必然会履行所谓的职责。

最近，有些众多的一部分到处流淌着，有一部分，流淌入繁华之海。

它们渐渐融入土地，树木，空气，我听见他们意志残片的呼求，遥远的叫人难过。

而我，是灋於，我的职责与众多无关，所以，它们不会流淌向我。

但，最近有些不同，有一个那个从外面进来，那些散落的众多都开始汇聚在一起，它们窃窃私语，但是那个听不到。

他看起来和我们不一样，但又有些相似的感觉。

意志的残片在土地中游走，它们着迷的追逐着那个人，它们的声音永远无法传达到他的耳畔，但它们却仍旧喋喋不休的低语着。

当他躺下，那些意志的残片就在他身后的土地中拥他入怀，每一片草叶，每一片枯叶，都充斥着众多。

我见证了无数人的终点，他们最后都会到来我这里，我无法理解他们的死亡，但我似乎只要呆在这里就已经履行了职责。

我什么都不需要做，他们最终都会消散，融于土地，变成更高更坚韧的树木，变成更美更艳丽的花朵。

我学着众多的样子对所有人伸出手，我回忆着众多们还在的时候他们对我笑，抚摸我的头。

无论这些人在这最后一刻是搭上我的手，在我的抚摸下安静下来，还是抵触的咆哮大叫着不甘，他们最终都会在我面前散尽。

我是灋於，我是道，我是法，我是格。我有我要履行的职责，我不需要多想，因为众多说，一切都会结束的。我的意志，期盼那一天，即便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我的愿望，会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