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穿书） 第30章 第 30 章

“我说过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带着扭曲快意和刻骨嘲讽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异常清晰。

顾清即使双眼被蒙，也立刻辨出了这声音的主人。他们之间是有些不对付，但他万万没想到，陆青青竟会疯狂到如此地步，竟敢做出绑架伤人的勾当。怒火与鄙夷瞬间冲上头顶，如果不是嘴巴被胶带死死封住，他一定要用最尖锐的话语刺穿她可笑的自尊。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要让你知道和我作对的下场，”陆青青看着地上被缚的顾清因愤怒而微微挣扎的身体，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很快，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看到顾清喉咙滚动，似乎极力想说什么，那种临死前的不甘与控诉让她更加兴奋。“把他嘴松开，”她轻蔑地吩咐，“我倒要听听，他临死之前还想说什么。”

有人上前，“刺啦”一声，粗暴地将顾清嘴上的胶带猛地撕开，连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把他眼睛也解开。”陆青青继续命令。

束缚解除，顾清适应了一下昏暗的光线，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堆满生锈农具、布满蛛网和厚厚灰尘的废弃仓库，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而眼前，正站着妆容精致却面容扭曲的陆青青，以及她身边两个面色不善的打手。

“说吧，”陆青青抱着手臂，用一种施舍般的姿态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的顾清，红唇勾起残忍的弧度，“我允许你说三句遗言。”

顾清舔了舔干裂刺痛的嘴唇，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感，抬起头，那双即使在此刻依旧清澈的眼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燃着挑衅的火焰。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哼，有本事你马上杀了我。就算我死了，沈衍也不会喜欢你。我死了，这辈子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狠毒，一句比一句精准地戳在陆青青最痛处。果然，陆青青脸上的得意和从容瞬间碎裂，被滔天的怒火取代，姣好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显得狰狞可怖。

“你以为我不敢吗？！”她尖声叫道，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变得刺耳，“我要把你的尸体丢在野外喂狗！让你死无全尸！”

她显然气疯了，猛地蹲下身，一把狠狠揪住顾清额前的黑发，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头皮。“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她失控地咆哮，眼中是疯狂的嫉妒与恨意，“从你出现之后，阿衍眼里就没有我了！你该死！你早就该死了！要不是你……！”

顾清吃痛地蹙眉，却咬紧牙关没有呼痛。陆青青像是要将所有怨气都发泄出来，揪着他的头发，狠狠地就将他的头往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砸去。

“砰！”一声闷响，顾清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眼前瞬间金星乱冒，耳中嗡嗡作响。

“你该死！”陆青青状若疯魔，一下接着一下，揪着他的头发连续撞击地面。

“砰！砰！”

没几下，温热的液体便从额角汩汩涌出，顺着顾清的眉骨、脸颊滑落，滴在灰尘扑扑的地面上，晕开暗红的痕迹。剧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袭来，让他几乎呕吐。

“继续说啊！你嘴不是很硬吗？啊？！继续说啊！”陆青青松开他的头发，像是丢开一件垃圾。顾清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身体因疼痛和眩晕微微痉挛，额上的鲜血模糊了他一半的视线。

但他依旧没有屈服，在一片血红和眩晕中，他竟挑衅地扯出一个带着血色的笑，声音虚弱却清晰地如同最后投出的匕首，“……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你……你……”陆青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话都说不连贯，“把他给我扶起来！”

打手粗暴地将顾清从地上拽起来，让他勉强坐正。顾清刚稳住身形，陆青青铆足了力气，一巴掌狠狠扇了过来！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在仓库回荡。顾清被打得侧翻在地，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也渗出血丝。

“我看你还说不说！”陆青青兀自不解气地尖叫。

顾清趴在地上，发出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陆青青皱着眉，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和一丝好奇，走近两步，俯身去听。

只听顾清用气音，清晰地吐出四个字，“你……真……可怜！”

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点燃了陆青青所有的理智。她猛地直起身，胸脯剧烈起伏，眼神里只剩下毁灭一切的疯狂，尖声对打手下令：“给我把他狠狠打一顿！然后拖出去，挖个坑埋了！我要让他永远消失！”

旁边的打手得令，面露凶光，摩拳擦掌地朝顾清逼近。然而，就在其中一人刚抬起脚，准备踹下去时——

“砰！”仓库那扇生锈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一个手下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大喊：“不好了！有、有人来了！好多车！好多人……”

他话音未落，一群训练有素、动作迅捷的人已经如同鬼魅般涌了进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在几声短促的打斗和闷哼后，迅速将仓库内的两名打手彻底制服，按倒在地。

紧接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是沈衍！

他浑身湿透，昂贵的西装外套沾满了泥水和褶皱，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雨水顺着他深刻冷峻的脸颊轮廓不断滑落。当他猩红的目光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倒在地上、额头鲜血淋漓、脸颊红肿、满身狼狈的顾清身上。

沈衍感觉自己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铺天盖地的恐慌和毁灭性的怒火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顾清！”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恐惧，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顾清的上半身，手指颤抖地不敢去碰触他头上的伤口，那鲜红的血色刺痛了他的双眼。

顾清在模糊的视线中，艰难地聚焦，看清了眼前这张写满焦急的俊脸。剧痛和失血让他意识有些涣散，但他还是努力扯出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安心和依赖的笑容，气若游丝，“你……来啦……”

这一声，让沈衍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痛彻心扉。他紧紧握住顾清冰凉的手，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悔恨，“对不起……我来迟了……”

紧随其后的张叔看到顾清的惨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但他迅速镇定下来，上前一步，沉稳地提醒，“少爷！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必须先给顾先生止血，做简单的包扎，然后立刻、马上送去医院！”

“张叔，你先送他去医院，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张叔立刻接过顾清，郑重应道，“少爷放心！”他抱着顾清快步往外走，临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骇人戾气的沈衍，语重心长地低声劝诫，“少爷，您……处理这边的事情，也请，不要……太冲动了。”

沈衍没有回应，只是那双看向仓库内剩余之人的眼睛，已经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张叔叹了口气，抱着意识再次模糊的顾清迅速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地方。

沈衍看着他的人将那两个被打晕的打手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清理了现场。当这破败肮脏的仓库里，只剩下他和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陆青青时，沈衍这才把目光缓缓地转向她。

“陆青青，”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你怎么敢的？你太任性了。”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笼罩了整个空间。

面对沈衍从未有过的、毫不掩饰的暴怒，陆青青早已吓傻了，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沈衍从未对她如此严厉，甚至连重话都很少说，此刻这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神和冰冷彻骨的语气，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恐惧。

“我……我没有……”她下意识地辩解，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我只是……只是和他闹着玩的……我没想真的……”

“闹着玩？！”沈衍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滔天的怒火，“我要是不来，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啊？！这是闹着玩吗？！”

陆青青被吼得浑身一颤，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语无伦次，“我……我……”

沈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那眼神却越发冰冷骇人。他盯着陆青青，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变得平静，却更令人胆寒，“陆青青，是我太纵容你了。这么多年来，我处处帮你，处处让你，你做的很多事情，我都没有苛责……”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陆青青心上，“从今天起，你就好好在家，安心养病吧。你所有的通告、活动、社交……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我都会帮你妥善地取消掉。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也不准离开陆家！”

这无异于软禁！陆青青惊恐地瞪大眼睛，猛地摇头，“不要！我不要！阿衍你不能这样对我！为了一个顾清！为了一个外人！你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啊？！”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扑上来想抓住沈衍的手臂，却被沈衍毫不留情地挥开。

她跌坐在地上，仰着头，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哭喊，“我爱你啊！我爱你！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喜欢他都不喜欢我？！他到底哪里比我好？！你说啊！”

沈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动容，只有彻底的冰冷和决绝，“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们之间，绝无可能。我只把你当妹妹。就算没有顾清，我也只会把你当妹妹。”

“我不要你把我当什么妹妹！”陆青青疯狂地尖叫，再次试图抓住他的裤脚，“我就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沈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残忍的清明。他俯视着她，一字一句，如同最终判决，掷地有声。

“不是我把你当妹妹，而是你，陆青青，本来就是我的亲妹妹。”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陆青青所有的哭闹、不甘和疯狂都劈散了。她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脸上血色尽褪，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谬、最可怕的话语。

“……你……你说什么？”她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不……不是的……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为了摆脱我，你编出这种谎话！”

“我没有骗你。”沈衍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沈明泽，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不！我不听！我不信！”陆青青捂住耳朵，拼命摇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我没有必要骗你。”沈衍无视她的崩溃，继续用语言凌迟她最后的希望，“不然你以为，沈明泽为什么从小到大都对你格外关心？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你，纵容你？”

“你什么意思，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们是亲兄妹，你照顾我只是因为沈明泽这样要求你？”

在沈衍的沉默和冰冷的注视下，陆青青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她忽然想起沈明泽偶尔看向她时那复杂难言的眼神，想起沈衍对她始终保持着的那条无形的界限……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死局？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虚幻的稻草，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希望问他，“如果……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会不会……”

沈衍狠下心来，他知道，必须彻底斩断她所有的妄想，才能杜绝后患。他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温情，只有彻底的冷漠和决绝，吐出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她最后的心防。

“如果你不是我的妹妹，那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这句话，彻底将陆青青打入了无底深渊。她所有的爱恋、嫉妒、疯狂，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瘫在冰冷肮脏的地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只剩下一个破碎的躯壳，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实最开始沈衍并不知道陆青青是他妹妹，陆远以前常把陆青青带到沈家来，沈家小孩很多，他们都欺负陆青青，说她是私生子，说她妈不要脸。

有一次让沈衍遇到了，沈衍出面制止了他们欺负陆青青。从这之后，只要陆青青来沈家就只会待在他旁边，那些人看她有沈衍做靠山，都不敢再欺负她。有一次陆青青出了车祸，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沈明泽出乎意料的着急，悄悄地抽血给陆青青，那时候沈衍才得知陆青青沈明泽的女儿，是自己的妹妹，后来，沈明泽要他好好照顾她。

但这些沈衍都不会解释。

想了半天，小沈还是没给陆青青一巴掌。

小沈：这个家没一个正常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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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