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可爱的小鸟,让月见里月不虚此行。
巨大的毛腿渔鸮振翅腾空,落在十几米外的光秃树冠上。炸起它的羽簇,远远看去不像一只鸟,更像一只落在树上的棕熊幼崽。
蓬蓬松松,毛毛绒绒,目光警觉。
月见里月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傻笑:“嘿嘿。”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直升机降落了。这里又是另一处被砍伐出来的空地,搭建起一个简单棚屋。几人下机后,接应的后勤走来帮忙卸装备,并告诉弗拉基米尔他们已经在阿格祖找到了可以借宿的房子。房主不在阿格祖,后勤联系上他,在给出足够的房租后,对方同意把房子租借出去。
月见里月的头发全被兔毛帽拢住,帽檐把他的视线压的低低的。青年张嘴呼出一口白气,他裹得像个洋葱,是弗拉基米尔怕他不抗冻硬套上的,除了行动受阻外没什么缺点。
阿格祖四周是原始森林,眺望远处,如同海浪翻涌般的山峦又将这里环绕,由于刚下过雪,天地失去了界限,只有树的影子才能让人们意识到自己仍脚踏大地。
月见里月鼻尖都是森林的味道和雪的气息。他分心观察着四周,直到琴酒冲他招手,月见里月才一路小跑着蹭过去。
说是小跑,但地上雪实在是太厚,稳妥起见月见里月选择了快步走。他下半张脸藏在衣领下,露出来的皮肤被冻的泛红,递来一个疑惑的,问询的眼神。
琴酒给他戴上一副太阳镜,月见里月这才发现杀手自己也戴了一副。后勤准备的,能够有效避免双眼被炫目的雪地反光灼伤。
月见里月没有套上外衣的袖子,戴上墨镜后像个灰朴朴的雪人。
他动动鼻尖,试图让墨镜戴的更舒服些,纠结了一番后还是没有伸出手,太冷了。
后勤领着他们,顺着压实的雪道穿过村落,来到一间看起来被雪埋了一层的住宅前。
到了,就是这里。
三人就在此地修整一晚,明天出发前往基地,后勤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简短交代后很快离开,这倒让月见里月觉得新奇——这里的后勤话好少哦。
弗拉基米尔拍拍他的帽子,“如果你总是在这么冷的地方工作,你也不会想多说话的。”
单层木结构的房屋抵挡了外界的寒风,后勤在他们到来前便已经点燃了柴炉,砖墙得到了热量,散发出阵阵暖意,经过弗拉基米尔的许可,月见里月终于能够剥掉最外层的棉衣,摘掉头上的帽子。
他今天的脸一直泛着红色,先是醉酒,再是冻红,现在又热的气血上涌。
柴炉在厨房,显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人便去了隔壁的偏房,炉火的热量仍在发挥作用。弗拉基米尔打开组织研发的信号增幅器,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最后把它摆在窗台上。
“好了,”他满意道:“这里信号最好。”
琴酒想起之前二人通话时的炸麦,闭嘴不言。
炸麦也是俄罗斯传统,他得习惯这个。
月见里月扒着门框向外看,一直到弗拉基米尔摊开标记好的地图准备开始讨论行动策略,他才收回目光。
第七实验基地坐落于阿格祖更北的一处低山环绕之地,距离这里大概有两三公里。三人决定等明天不再下雪后一同徒步过去。
弗拉基米尔有武器依存症,他再三强调:“带上枪。”
月见里月不敢和他说自己射击成绩很一般,不过转念一想,他可以近距离把枪口塞进敌人嘴巴里,这样射击成功率便会大大提高,于是便安心下来。
他问:“基地里有敌人吗?猎户?山贼?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弗拉基米尔定定看着他,不敢置信。然后又扭头看琴酒。
他震惊:“你什么都没和他说??”
琴酒是三人里神色最平静的,他垂眼看着地图,默默记住来去的路线。
“因为不保真。”他的回话简短干练,“我并不是见证者,沃瓦,直到现在我仍怀疑传闻的真实性,如何让我相信,那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
地图路线记忆无误后,杀手抬起那双幽绿色的眼睛,与他对话就像接收命令。
月见里月很自觉地离开桌子,和刚才弗拉基米尔找信号一样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在角落里摸摸索索。弗拉基米尔正疑惑着,就见他走过来,伸出攥紧的拳头,张开。噼里啪啦,几个监听器掉在地图中央,与在场三人面面相觑。
月见里月感道亲切,他对弗拉基米尔感慨,“组织的老传统了。”
弗拉基米尔见他如此淡定:“?”
他问:“传统在哪里?”
月见里月指着琴酒咯咯笑,“在这里。”
琴酒:“……”
月见里月深谙调戏一下再顺顺毛的道理,“不是总部惯用的型号,应该和那边没关系,嗯…大哥,要怎么做?”
他一副全听琴酒安排的模样,跟刚才对琴酒开玩笑的大胆是全然的两幅面孔,堪称史诗级变脸,看的弗拉基米尔目瞪口呆,他定眼一看,只觉得月见里月身后有尾巴在摇。
更恐怖的来了,琴酒对此很受用。
弗拉基米尔以自己发小的身份打包票——别看琴酒成天冷着个脸,他现在心情肯定不错!只是不外露罢了。
如果不是总部的监视,那威胁性便大大减少了。琴酒盯着版本有些落后的监听器,问弗拉基米尔:“你最近得罪了人?”
弗拉基米尔听后也很是疑惑:“最近?”
他想了想,肯定道:“我一直在得罪人。”
他是篡位,又不是正统继承了瓦西里的地位。受到来自各势力的猜忌和不满很正常,但他从不后悔。
他想干掉瓦西里很久了,乌拉!
琴酒扯扯嘴角,在弗拉基米尔这么说后伸手捏碎了这些精巧的小物件,然后和弗拉基米尔说,注意你的后勤。
弗拉基米尔不熟练地笑了,“当然。”
他也知道分部里还有许多效忠于瓦西里的成员,没关系,他会让他们知道现在的掌权者究竟是谁。
现在碍事的苍蝇飞走了,弗拉基米尔坐在木椅上,双手交叠放在桌面。问了琴酒一个问题。
他说:“第七实验基地是个专攻实验体研究的小型基地,你和我对此一清二楚,琴酒,但你还记得算上你和我的实验体一共有多少人吗?”
琴酒对上他的眼睛。
“九个。”他说。
弗拉基米尔:“对,且当初在实验基地的人和实验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还活着,据瓦西里所言,他有意将废弃的第七基地建造成自己的武器库,却没想在附近见到了早已经死去的实验体们。”
弗拉基米尔的记忆飘向瓦西里死前一刻,他的敌人,肺部被他用枪穿了个洞,血沫不断从口中溢出打湿他的衣领,肺部的伤口让瓦西里声若蚊呐,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呼吸声把嗓子变得像个破掉的风箱。
他的瞳孔已经涣散了,嘴里喃喃着,一只重复着同一句话,弗拉基米尔冷冷看着他,擦掉脸上的血迹,附身去听瓦西里的遗言。
他听到瓦西里说:
“——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
说完,他咽了气,眼睛睁大,头歪向一边。弗拉基米尔盯着看了两秒,抬手合上他的眼睛。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弗拉基米尔说:“如果没有上报给了boss,瓦西里那老东西说的话只有一半可信度。”
但他偏偏上报了总部,如果不是出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弗拉基米尔可不相信瓦西里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这也意味着危险,弗拉基米尔不确定boss究竟知道了多少,还是只当做故事来听。
月见里月充当一名安静的听众,期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曾提出任何问题。但他最后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传言是不是真的,我们都需要拿到boss说的资料。”
见两人都看过来,青年耸耸肩:“在拿到资料后一切都好说,是传闻,还是事实?只要你们两个达成一致,那真相便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大不了我们可以编嘛。”
他传奇构史大师的称号可不是吹吹而已。
琴酒明白了月见里月的意思,boss索要的资料在基地深处,如果顺利拿到,那么所谓死魂灵的流言便不攻自破,只是瓦西里的道听途说。
最坏的结果就是拿不到,流言仍不攻自破,证明第七实验基地确实存在某种未知的危险,且是琴酒对此也束手无策的危险。
……而弗拉基米尔还不知道boss在寻找灵媒的事情,如果他知道,那么瓦西里说的话的可信度要继续加大。
但弗拉基米尔也能理解月见里的意思,他看起来非常赞成,但又有些犹豫:“这样好吗?”
月见里月下意识瞅了眼琴酒,琴酒掀起眼皮看他。
月见里月悟了。
“放心。”他说:“琴酒在我们这边。”
月酱:大哥,稳稳的很安心!
琴酒:。
*明天要出去玩!请一天假!
火速把明天的份赶出来了,作者真是好了不起(喂)哎真是恨不得一天能写十万字…在吭哧吭哧写文的时候大哥和月酱已经在作者脑子里帅了十万八千遍。
以及副本里的数字包含了作者这个密教玩家的小巧思,在此给大家wink了(说啥呢
*珍惜月酱现在萌萌的样子,很快他会变成番茄酱版小鸟(什么)。
*大家看文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观鸟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