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史学漫步 第23章 大阪之夜

神户的安全屋。

苏格兰看向正在发简讯的安室透，目光注视半分钟后，见幼驯染依然铁打不动地噼啪打字，便起了好奇心凑过去：“我可以看吗？”

黑川佑还在大阪，这是只属于幼驯染的时间。

“你看吧。”安室透很大方地把手机挪开一点让苏格兰看，手上却没有停止打字。

[看来贺泽是个难缠的人物，要小心。——波本]

[何止难缠，眼神好可怕，你们完成了谈判就要快点赶过来支援我！——黑川]

[啊哈，你还怕别人的眼神？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波本]

[你不要误解我，这叫做谨慎是不是？倒不是因为眼神里有杀气，而是我看不懂他的眼神，你明白吗？无法理解的对手让我没有底气。——黑川]

苏格兰想起了黑川佑面对他时的情态，插嘴道：“难怪她对我很戒备，简直谨慎到敏感的程度。”

安室透脸拉长了，他发送消息：

[这么说来，你面对我的时候一点都不怕我，你是不是很理解我？——波本]

[我看起来很好理解吗？——波本]

[快点回答我。——波本]

“你怎么还急眼了？”苏格兰笑道，“说不定是因为你的伪装太好了呢。”

安室透悄悄咬牙：“你不知道的是，她真的很了解我。”

那个女人会从和他的相处中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配合他演戏，会主动给他送危险的情报，而且似乎认定了他是警方的人。

她甚至能在调色板上三两下调出和他肤色极度相近的颜色来！

[安室先生的话，确实很好理解，看一眼就明白了。——黑川]

安室透“啪”地把手机扔给旁边的幼驯染：“苏格兰，拜托你了。”

苏格兰笑着接过手机，替他报仇：[是吗？说大话真的不要紧吗？你真的明白我吗？]

对面回复的时间明显长了一点：[啊？——黑川]

观战的安室透在一边凝神看着。

[在我心里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想知道吗？]苏格兰打字。

安室透的下垂眼微微睁大。

对面思考的时间更长了，半晌才发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回答：[是什么样的人呢？想知道。——黑川]

“是奇怪又可疑的人。”安室透讽刺道。

苏格兰转头看了看安室透，嘴角弯弯：“这样回答她，一定会输的。”

[这个答案说出来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在大阪酒店房间里，收到这条简讯的黑川佑愣住了。

她拿着手机，屏幕幽微的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微微动摇的表情刻画得格外明显。

不会是她的身份被看透了吧？

夜深了，神户沉落在黑夜里，安全屋静静地矗立着。

事实证明，她无法理解苏格兰，但她能理解安室透。

被证明处在食物链底端的安室透笑着挖苦幼驯染：“到底谁才是神秘主义者，不用我多说了吧？”

苏格兰嘴角露出笑意：“才没有，我只不过把我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而已，她不懂只是因为临时换了一个人和她对话。”

*

和渡边组的谈判进行了三天。

安室透从渡边宅邸出来后，与苏格兰会合。

浅金发青年表情轻松地挑起眉：“我们这边已经完成了，去支援她吧。”

在大阪的黑川佑正勤勤恳恳地做着任务，等着鱼儿上钩的同时还在动歪脑筋。

如果组织的计划真的成功，那么锦藤会和泥参会的关系就会恶化，两个暴力团之间会出现冲突，让渡边组趁虚而入。如果是这样，大阪这一带会乱得不成样子，恐怕又是下一个“山一抗争”，只会比历史上那个火拼更严重。

更为可怕的是，坐收渔利的组织会全面渗透进入□□团伙的势力中，让本来受到警察监管的暴力团再次脱开缰绳。

她必须得想办法避免这些。

正想着，黑川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我答应你，在哪里见面？——贺泽]

迟了两天的“投诚”并不算是投诚，看来鱼上钩了。

*

西桥是道顿堀河上一道并不出名的桥。

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聚在桥边，叽叽呱呱指手画脚给刚出狱的老大介绍这几年的新变化。

不远处，五六个人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那几个人的方向，中间的男人双手抄兜：

“她说约在这里？”

年轻的律师贺泽朔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过了十分钟了，她应该不会来了。”

“说不定她让你见的，就是那些人呢。”双手抄兜的男人斜睨了他一眼。

贺泽朔也看向那些黑西装的人。

正好，被围在黑西装人中间的那个人转了一下头，四周环顾一下，说了一句话。

根据口型应该是这句：[丫的怎么还不来？]

“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双手抄兜的男人问。

“泥参会的亲分，之前在狱中服刑。”

“哼。”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那个女人应该是受泥参会所托。

锦藤会长双手抄兜，冷笑：“看来那天成田的车轮胎被扎破，就是这些人的手笔了。这个仇我记着了。”

“亲分，怎么不直接……”旁边跟着的舍弟急切地问，三两个小弟已经摩拳擦掌地准备火拼了。

“没有胜算的仗我不打，这是我的作风。”

西桥上一派平静祥和。

贺泽朔也回到事务所，颓然地在办公椅上坐下，他烦躁地扯开领带。

不安的感觉充斥着，让他觉得有些气闷，他起身打开窗。

不对，有哪里不对劲。

他打开监控回放，把两天前的监控调出来。

那个黑衣银发女人推开事务所的门，进来。进度条拉回去重新看：银发女人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口袋后，推开事务所的门进来。进度条再次拉回去：画面定格在她打开口袋的那个动作。

画面放大，那是酒店赠送的小袋装纸巾。

*

还在酒店等的黑川佑摆弄着她的手机，窗外，夜幕已经落了下来。

【黑川：六点半了。】

【Kira：如果他没有来找你，你准备怎么办？】

她叹了一口气，苦恼地抱头：【换个突破口，重新思考解决办法。】

她认定贺泽朔也是可以信任的聪明人，因此特意露了破绽，希望他主动来找她，顺便能同意加入她的秘密计划。

想要的短信并没有来，反而是任务搭档的短信来了：[很快就会到大阪，情况怎么样？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苏格兰]

他们那边的谈判完成了。

黑川佑更苦恼了，以头抢床板：“快点，贺泽先生请你快一点找过来，务必赶在我的搭档来到前找到我啊！”

手机“嗡”的一声响。

她一下子跳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冲下安全楼梯，小火箭一样咻出去了。

[为什么失约了？——贺泽]

[你没见到他们吗？——黑川]

[我要见的是你。——贺泽]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大阪城的灯光像魔毯一样铺展开来。

贺泽朔也靠近居酒屋边，他看见那个黑影靠在巷子里，似乎是在等他。

“一个人来？”她抱着的双臂放下来，修长的身形站直，“来送死吗？”

贺泽冷冰冰地嘲讽：“难道要我带着警察来见你吗？”

她笑了一声：“是啊，完全可以用违反.铳.刀法的罪名把我逮捕，判两年的有期徒刑。”

“你究竟要做什么？”黑暗里，贺泽凝视着她，语气却听不出喜怒。

她沉默着，嘴角却翘了起来。

在装逼的外表下，内心却快要飞起来了。

【黑川：太棒了！我就知道找我不懂的人，一定能行的。】

【Kira：消息存档，新建文件夹，重命名《我那个笨蛋老板》】

【黑川：Ey！】

她朝他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深巷里没有灯光，两人都沉没在阴影里，看不清对方的眼神。

她伸出手握拳，在他的大衣领子上抵了抵。

黑色大衣领子上空荡荡的，那本来是佩戴律师徽章的地方。

她说：“我要你做符合你身份的事情。”

*

从神户赶到大阪的苏格兰波本二人下车后，波本提议去吃点晚饭。

苏格兰疑惑道：“为什么不等黑川一起？”

安室透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凑近说了一句什么。

苏格兰笑了出来。

“做得太明显的话，她也会怀疑的吧。”两人并排走着，根据搜索引擎寻找好吃的店。

“她很信任我，就算怀疑，也会给我找理由的，”说着，安室透无奈地补充道：“反正我在她眼里已经是半个警察了。”

苏格兰的笑意扩散开：“你这样说，让我有点期待告诉她真相的那天了呢。”

安室透哧地笑了一声：“到时候她大概是会觉得被当成小丑糊弄了，肯定要找你拼命。”

“是吗？”苏格兰笑，“到时候你这个同谋可要救我。”

河面上倒映着的灯光闪闪烁烁，游船慢慢地喧闹地前进着。两人经过的时候，同时沉默着停下来，在桥边的栏杆上停下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仿佛回到了几年前，还没有接触到这些黑暗的时候。

*

黑川佑找了个借口给安室透发了短信，让他和苏格兰先去其他地方逛一逛，她相信他能理解她话中之话。

巷子里。

“我要你做符合你身份的事情，一个律师。”她说。

她抵在贺泽律师大衣领子上的拳轻轻松开，他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逸出一声冷笑：“符合我身份的事情？把你送进拘留所？”

她没有挣脱，平淡地回答：“暴力团对策法。”

贺泽愣了愣，虎口和指节用力，攥紧她的手腕。

沉默铺天盖地。

黑川佑静静地和他对峙着，那份把握越来越确定。她断定，贺泽朔也虽然在锦藤会混了几年如鱼得水，但他是恨暴力团的。

“从一开始你就抱着这个打算来的吧？就连故意暴露所在的酒店，也是给我的陷阱？”他打破了沉默，质问道。

“你可以这么想。”她回答得很轻松。

贺泽朔也收敛了情绪。难怪她当天监督着他删掉监控的时候，“没注意到”还有在事务所外的那段监控。

“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成为锦藤会的法律顾问的吧？那也是一个陷阱，”他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我厌恶陷阱，所以我们没有合作的可能。”

当时的锦藤会用手段将他从一流的法律事务所逼走，然后他在无可奈何之下成为他们的“法律顾问”。

她回顾了资料里这一段，稍有动容，道歉：“对不起，我也没办法。”

她还在这个犯罪组织里，这种情况下她只能用隐秘的办法像赌博一样押上自己的筹码。

“既然没有可能——”她手腕一转，从他的手中挣脱。很快反手抓住他的手，轻轻握了握：“请你不要背后捅我刀子。”

贺泽朔也一僵。

“祝你好运。”她说。

*

【黑川：祝我好运。】

需要重新想办法的黑川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注视着那个年轻律师离开。

回到酒店又等了一会儿，波本和苏格兰到了。

“你吃过晚饭了吗？这是给你带的。”安室透指了指袋子。

她打开袋子一看，惊呼出声：“你们去抢劫了烤肉店吗？”

安室透忍着笑板起脸：“赃物你不要就算了。”

“不不，我要的。”

她笑着抱住袋子，眼睛弯起来：“谢谢你们。”

黑川佑一边吃迟来的晚饭，一边心惊胆战地问：“这个好好吃，是很贵的店吧？”

“你担心什么？可以报销。”安室透说。

“这都可以报销吗？”她惊讶。

苏格兰笑着插嘴道：“如果没有出任务的话，我在家里做饭可以省下好多钱呢，所以当然属于任务的报销范围。”

安室透不嫌事大地挑眉：“如果你乐意的话，有空去温泉。”

苏格兰悄悄用手肘怼了怼他。

她眼睛亮起来：“那我给贺泽律师整一个新的事务所，也可以报销吗？因为如果我没有出任务的话根本不用认识律师……这也算的吧？”

“不行。”

苏格兰斩钉截铁地说出口。

***

组织很大方，但是包养小白脸需要自己出钱，不给报销。——《漫历野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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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大阪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