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静。
唯有涓涓的水流声、触目的湖蓝色以及无边的虚空感。
谢春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她分明被太子一杯毒酒送上了西天,为何还会在水中活过来?
然而不待她多想,身体却先动了起来:
谢春秋深深憋了一口气,两手一划双腿一蹬,迅速的朝水面的光亮方向浮去,原本弥漫开来的发丝也顺着水流飘向了身后。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还不能死,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可要不怎么说,这人富贵的时候捡张纸都能当钱使,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得撒牙缝呢?
谢春秋眼见着自己距离那光源更近了,马上要浮出水面了,突然小腿一麻——抽筋了。
天啊,不要这样……
谢春秋无望的不断拍着水,可奈何这身子依旧沉沉的往下坠,冰凉的水呛入口鼻酸涩的不行,时间的流逝感被打乱,斑驳的光影从眼前掠过……
曾经听过的无数的声音,穿过波澜的湖面,随着浪潮席卷到谢春秋的耳边:
“要我说,这谢春秋啊,就是天生的富贵命!文房四艺一窍不通,论无才无德,百越城中有谁能比?嘿,可偏偏就是这位谢家的娇小姐,命好!生了一副美人胚子,瞧着柔柔弱弱的,却是个勾人的货!这眼看着,都要去吴国当太子妃咯!”
“可不是嘛,谢家二老不幸过世,本以为百越城里便由不得这大小姐撒野了,可谁能想到她就被城主夫妇认为义女,依旧做她那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咱们百越被吴国附属了,这谢春秋又摇身一变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这人比人,可真是气死人了!”
“这有什么好气的?那娇小姐不过就是一个花瓶,这偌大一个东宫压她肩上,她抗的起来吗?等着吧,我倒要看看她能风光多久!”
所有声音,都是宠爱和羡慕。
唯有一人不同。
顾参商顾太傅一席白袍锦衣,从一片杏花微雨之中徐徐走来。
他生的一张潘安玉面,折扇轻摇,凤眼微眯,别有深意的说道:“……无傍身之能却穷奢极欲,引火烧身指日可待。太子妃可要千万小心了。”
此话,却是一语成谶。
“听说了吗?谢春秋死了!没当上皇后!”
“怎么没当上呢?她不是一路顺风顺水,合该的大富大贵命吗?”
“哎呀,你这哪里听得胡话,这谢春秋啊,命格是大凶!小时候突发顽疾,就硬生生克死了自己的爹娘,百越城城主好心收养她,帮她打理谢家家财,这百越城又被吴国附属了。你品,你细品,这可不是谁沾上谁就倒霉吗!”
“哎,反正这皇后不是她我就高兴了,听说她爹娘给她找药不幸去世了,她这没良心的连灵堂都没守过,这样的人配当我们的国母吗?”
“对,还是这百越城正牌的尹小姐来坐这后位好,那才是母仪天下的典范!”
“……”
谢春秋只觉得又是心凉,又是讽刺:
原来尹长情才是民心所向?
难道她平白被太子毒杀,死后竟然也不得安宁吗?
子虚乌有的污名她来抗,仁义礼智的佳话却尽数全落在了太子和尹长晴的身上?
谢春秋闭了闭眼:那她这可真是死的冤枉,死无对证!
突然,不知是从哪里伸出了一双温暖的手,替她破开那一众魔音,在她身后有力的托着她的腰,将她一把推上了水面。
“呼——”
大把的空气扑面而来,劫后余生的心悸感犹在。
谢春秋被光刺的微微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凝脂般的肌肤带着水珠,她死死的扒在岸边,视线一点一点的聚焦……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谢春秋的腿顿时抽的更厉害了,抖着唇瓣朝蹲在岸上的男子惊恐的问道:“你你你——你谁?”
是人还是鬼?
百越城城主家的大公子尹长风怎么会在这?
百越城不是被太子沈明怀给屠了么?
听说城主家上上下下一个活口都没留!
尹长风被谢春秋一句话整的吹嘴皮子瞪眼睛,气的跳脚:“你让我去给你买花灯,我不给你买你还不认我这个哥了?这一转眼你还闹脾气跑了?这不,掉水里去了吧?什么叫做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看看,这就是报应!”
“——你揪手臂我做什么!”尹长风中气十足,显然是个大活人,他收回手臂,惊诧的瞪着罪魁祸首,“你这大小姐脾气真是没人治得了!凶,真凶!”
天!
有痛感,还活着。
谢春秋瞪着大大的杏眼,白着一张小脸,死死的盯着尹长风:
这五官硬朗,剑眉入鬓,就是尹长风不假。
可坏就坏在这,眉毛生得忒好了!
尹长风的眉毛,分明在他们后来去拿药的时候,被她不小心拿火燎去了一小段啊!
莫非,她这是……重生了?
“你怎么了,搁着变脸呢?”尹长风看着谢春秋的表情似哭似笑,随口嘀咕了一句,“这一会笑一会哭的,可别是丢魂了啊?”
不。
不是丢了魂。
谢春秋湿红着眼眶,却想仰天长笑:是苍天有眼——她回魂重生了!
谢春秋记得这里是百越城和吴国交界处的郊外神庙,而她和尹长风来吴国是为了找药。
凡为过往,皆为序章,而吴国神庙初遇太子,便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但是此时,她正值二八年华,一切都还未发生,一切都还可以发生。
尹长风嘲笑归嘲笑,嘀咕归嘀咕,奚落完了谢春秋依然朝她伸出手来:“行了,你看你,身体不好就赶紧上来,别着凉了。”
闻言,谢春秋蓦的想起了水中那托举过自己的手,顿时也顾不得自己涩的发痛的喉咙了:“水……这水里还有人,你先别管我,快去救他!晚了怕是来不及了,你快去——”
谢春秋从小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泡在蜜糖里长大的,这会死死的扒在河岸边上,淤泥沾了满手她也没在意。
说罢,当真银牙一咬,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硬生生的靠着自己爬上了岸。
尹长风见谢春秋当真是执着,人命关天,便也不多劝说了,把花灯随意一扔,外衫一扯,猛地扎进水里捞人去了。
·
谢春秋一人坐在岸上,静静的回想着前世的种种:
她哪有什么天生富贵命?
她的命,全系在别人的富贵上。
如今回想起来,百越城城主夫妇认她作为义女,是为了她谢家的万贯家财;而太子娶她为妻,更是另有所图;更别提死对头顾太傅,那更是说叨她“无傍身之能却穷奢极欲”,说的她耳朵都生茧了。
冷风吹的谢春秋脊椎骨都透出凉气了,尹长风才把水中的另外一人给捞了上来。
尹长风想着:自己的衣服被谢春秋这没良心的拿走披在身上了,这水里捞上来的这位衣冠不整,春光外泄的……
总归是男女有别,还是丢远一点,别让谢春秋给看见了。
衣冠不整,是真的不整——发冠不知被冲到哪去了,墨发就那么随意的铺散开来,白衣锦袍也早被水流卷的松松垮垮的,奈何一上岸吸足了水,便这么不规整的贴在了身上。
春光外泄,也是真的外泄——轻薄的锦衣在交领之处散开,欲说还休的虚虚勾勒出一方锁骨的轮廓,尹长风又不需要讲什么男女之间的避险,就这么一路顺着看了下去。
尹长风 “咦”了一声。
这白衣看着是瘦弱了些,但瞧着这结实肌理的轮廓,倒像是个精干的,那怎么好端端的就溺水了?
不过,尹长风同这人素昧平生,也就是单纯欣赏的多看几眼而已。
他更担心的,还是谢春秋:这她一人跟个小萝卜一样,一动不动的蹲在河边出神,就连自己现在在她身后来来回回的晃了好多圈都没有什么反应。
他一度怀疑:谢春秋可能连五感都自我封闭了——就差给她一把刀,让她羽化登仙立地成佛了。
尹长风蹲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在她耳边疯狂输出:“谢——春——秋——”
谢春秋冷不丁的被吓的一哆嗦:“做什么?吓我一跳。”
“你还问我怎么了?”尹长风走到谢春秋身边坐了下来,语重心长,“你没事跑什么跑?我们来吴国是来求药的,万一你出了点什么事,我回去怎么和我爹娘交代?”
谢春秋知道尹长风是真的拿自己当妹妹对待,这事她自认理亏,只好干笑了几声。
她从小到大干过的亏心事确实也挺多的,哪还记得她当年是为什么会跑到这河岸边来啊?
不过,比起尹长风的问题,她更关心的是水中的那人。
当时死生一线,任何举动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人分明完全可以不管自己是可以浮上岸的。可偏生他推了自己一把,将她托向了岸上,自己却沉入了水底。
谢春秋 “唰”的站起身,紧张道:“那人呢?我让你去救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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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主眼里的一朵优秀替身,危难时她是替女主抗伤害的挡箭牌,平淡时她又是替主角们制造情感**的狗血本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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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出门的第一天,榆柳在满地荒芜之中,撞见了一位浑身污血的少年。
肮脏血腥,命悬一线,身份不明。
心疼男人的后果,轻则半部刑法,重则灭你全族。
榆柳想赶走他,于是撕下白莲花的伪装,龇牙咧嘴向他展现出自己最恶劣的阴暗面。
可,谁能解释一下。
为什么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反而变的更温柔了啊?
·
榆柳不知道的是,她费尽心机想要赶走的少年,是男主的死敌,是疯狂偏执的在每一个轮回中都要手刃男主的恶毒反派。
但这一回,出了点意外。
反派他失忆了。
*
月色很美,少年总在夜里背着她偷偷的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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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炮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