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种地发家致富日常 第3章 收留

程阿婆光是从房屋就可以看出来这家人的情况，怎么可能有食物，见麦苗童言无忌上前正准备拉住她时愣在，眼球不断细微地闪动。

麦苗跑得太开心一不小心撞到时洛的腿，她没有再跑开她害怕惹怒时洛，害怕他像她父亲一样殴打她和母亲。

时洛本身瘦骨林柴，脸上沾了时无霜遗留下来的血迹，一头打结的脏发，发灰的眼圈。

时洛先是一惊随后放下手中的碗顺势蹲下去与麦苗眼神持平，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小的小女孩。

“时洛哥哥，对不起。”

麦苗的细小的颤音还是被时洛敏锐地捕捉到，歪头问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道歉？”

“不、不、不是这样的。”麦苗用尽勇气快速地把一句话说完。

时无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洛儿，你就别逗人家小姑娘了。”

麦苗听见时无霜的声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飞速逃离“魔爪”。

时洛站起身来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不解道：“姐，我哪逗她了？”

时无霜抬起下巴示意时洛把菜端在桌子上来，转头笑脸盈盈对着母女二人：“程阿婆还愣着干嘛，快来吃。”

程阿婆先是一愣随后有些错愕回应：“诶，好我这就过来。”

三人几乎是忘却了疲惫埋头吃着碗里的菜，时无霜则是坐在床上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渡过难关。

时无霜见三人吃完出声道：“程阿婆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

谁知下一秒程阿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可把时无霜吓了一跳。

“程阿婆你这是......”

程阿婆感激道：“多谢小霜姑娘的招待，程阿婆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只能请你接受我这一拜。”

“这才多大点事，野菜都是洛儿挖回来的，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

时无霜从地上扶起程阿姨，她也累得打了一个哈欠耷拉着眼皮。

程阿婆嘴里不断重复：“真是个好孩子，真是个好……”

时洛生平还是第一次被外人夸奖，脸上泛起了红晕有些不好意思背过身去收拾灶台。

一来二扯几人也乏了，吹灭蜡烛后四人挤在一张小得不能再小的床上，几乎每个人胳膊挨着胳膊没有丝毫挪动的空间。

在闷热的房间中每个人的细微的呼吸声让时无霜莫名感到烦躁，小心翼翼翻身时生怕吵醒他人，折腾不久后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时无霜原本以为黑夜很快就会过去，没曾想麦苗睡觉时不太老实，踹了她几脚，潜意识的行为没轻没重的，她被踹几脚后直接清醒过来，这可把她害得不轻。

时无霜实则是受不了闷热的天气以及黏糊的皮肤接触，打算下床喝一口煮野菜剩的水。小声的哭泣声让她不敢轻举妄动，第一反应竟然是茅屋中有冤魂，仔细一想觉得不太可能，于是仔细探查哭泣声的来源。

哭泣声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哭泣的人抬起手臂擦拭眼泪，时无霜小心翼翼支撑起身体随后一把抓住程阿婆的手腕。

程阿婆惶恐地扭头，趁着月光看清是时无霜后暗自松了一口气虚声道：“小霜？”

时无霜害怕打扰到其他人休息，抬起下巴示意程阿姨去另一间房间。

待程阿婆坐在木椅子上后，时无霜每天点燃蜡烛反而是不慌不忙地为她倒上一碗煮剩下的野菜水，她捧起碗小口嘬。时无霜被麦苗这一踢已经全无睡意撑着下巴盯着程阿婆。

周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许是黑漆漆的环境瘆得慌，程阿婆主动开口道歉：“小霜啊，是程阿婆吓到你了”

时无霜叹了一口气说：“程阿婆你的事我本不该插手，俗话说我与你相见便是缘，想尽自己的努力帮你一把。”她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谁知下一秒程阿婆直接开始抽泣起来。时无霜没有打扰程阿婆哭泣只是默默陪着她。

等程阿婆缓过情绪来才开口叙述她的故事：“令海是我的丈夫，他每天以殴打我为乐，一开始还会反抗，但反抗后就是更变本加厉地殴打，我也就变得麻木起来，有了孩子后我以为他会收敛一些，谁他怪我没有生出一个带把的，我生完孩子后就立刻逼迫我去开垦荒地，从那之后身体落下病根，之后不知怎地就是怀不上了。”

说到这里程阿婆再一次停顿哭泣，拿起手帕擦拭自己的泪水继续哭诉：“见我怀不上，他就夜不归宿跑去青楼，家里被他挥霍得揭不开锅，我可以承受但麦苗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于是当了我的首饰带着麦苗踏上了逃荒之路。”

程阿婆趁着黑暗偷瞄了一下时无霜，见识过时无霜一家人的善意后，她其实也有私心她想时无霜能够收留她们，“麦苗还那么小就要跟着我吃苦，是我对不起她。”

尽管天黑看不出来，程阿婆依旧捂着脸呜呜呜，尽可能地想要博得同情。

时无霜听见开垦荒地两个字立马来精神了，扬起笑容语气中都带着一丝轻快：“程阿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待在这里，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再走也不迟。”

程阿婆闻言：“既然小霜姑娘不介意，那我们母女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遇到小霜姑娘这么好的人已经是上天开眼了。”

“但我有一个条件。”

“肯收留我们已经很好了，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就是。”

“现在正处于饥荒，山下有一户人家为了摆脱我给了一块荒地，只是我干的都是粗活，对开垦荒地只略懂皮毛。”

程阿婆立刻就懂得话中的意识，满口答应：“小霜姑娘的意思我明白，有我在大可放心。”

“嗯，程阿婆是个明白人，天色已晚早点歇息。”

程阿婆从衣裳中一顿摸索随后摸黑来到时无霜的身边轻柔地从她的手掌抚摸过，时无霜虽然不解但还是把手掌张开。

程阿婆将手一松开，时无霜感到手中沉甸甸的，心中大概猜出七八分是什么东西了。

“小霜姑娘，这是一点薄礼。”

时无霜欣然接受了程阿婆给的银子，毕竟成功的第一步就是要有资金支持。

“多谢程阿婆，我就收下了。”时无霜握紧手中的银子。

一道稚嫩的孩童音传进二人耳中。

“娘，你在哪里？我想上茅厕。”

程阿婆连忙起身拉住她往外拽。

“你这孩子，对了小霜姑娘，茅厕在哪？”

时无霜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外面，突然想起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见。

“外面的院子里。”

木门咔哒一声关上了，时无霜也回到拥挤的床，明明没有什么睡意，但一碰到床睡意就立马袭来。

清晨，时无霜意识模糊下摊开双手，双手四处摸索，脑中闪过程阿婆的身影，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个弹射从床上“滚”下来，匆忙搜寻母女的身影。

时无霜头愈发疼痛起来，有些眩晕扶着墙壁缓慢坐在木椅子上。

时洛被她的动静声吵醒，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姐，你在干嘛？”

时无霜闭上眼睛，揉了揉紧皱的眉毛，抬起下巴示意他继续睡。

时洛见情况不对劲连滚带爬地下床，不料翻了个跟头栽在地上。

时无霜身体抖动，猛地睁开双眼。

程阿婆在茅屋外嘟囔：“这把砍柴刀怎么这么不锋利？”

紧接着屋内传来声响让她有些担忧，丢下手中的刀后火急火燎赶回去，开门后六目相对。

程阿婆跨步上前将时无霜扶起来拉在一旁，苦口婆心训斥：“小霜呐，你头上还有伤，怎么这么不小心又跌倒了。”

时洛正准备起身，下一秒就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一边抚摸疼痛的屁股，一边颤颤巍巍举起手哭诉：“程阿婆，跌倒的是我！”

程阿婆挽住时无霜的手立马松开，面尴尬地咧嘴笑：“小洛你没事吧？瞧我这人，该骂、该骂。”

“没事，对了程阿婆你在外面干嘛？”

“我见柴火不够多，跟麦儿在外面劈柴，是不是把你们吵醒了？”

“没有没有，劈柴不适合你们女孩子干，以后还是我来负责劈柴。”时洛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什么，疑惑询问：“程阿婆你不是说今天赶路吗？”

程阿婆和时无霜相视一笑：“我一个妇道人家无依无靠的，多亏了小霜姑娘收留我们母女。”

“哦～诶，不对呀，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商量的？”

时无霜在时洛的额头上轻轻弹一下：“这不是你一个小孩该问的事，还不快去整理好自己。”

时洛不服气地叉腰反驳：“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你是小大人。”

时无霜推着时洛的肩膀往房间里推：“小大人该不会连自己也不收拾吧？”

时洛脚刹车举起自己的手展示表示自己不服气，时无霜双手环胸靠在门上静静看着他，他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将手反过来才发现指甲里全是黑漆漆的泥土。

时洛的脸瞬间像苹果一样红透了，一把推开时无霜跑了进去。

时无霜和程阿婆相视一笑默契地走出屋外。

枯枝败叶被踩得沙沙作响，麦苗正蹲在地上收拾劈好的木头，见到时无霜甜甜叫了一句：“小霜姐姐～”

时无霜微笑地点头回应，一阵眩晕险些让她摔倒在地，好在程阿婆站得不远扶住了她。

“小霜姑娘，看来你的伤更加严重了。”

时无霜心里也清楚这副身子骨的情况，如果不接受治疗，过不了几天还没等饿死就先痛死了。

“程阿婆可知山下有大夫？”

程阿婆仔细回想逃窜时的路线，印象中还真有一个医馆，拍手试图引起时无霜的注意：“好像还真有，大概在一个旅馆的旁边，正好我要下山一趟，我替你去打听打听。”

“麦儿快别弄了，现在我带你下山。”

麦苗正玩得尽兴，被打断后小嘴一嘟：“娘，我们要走了吗？”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问题。”

程阿婆扯着麦苗往前拽，时无霜想起昨晚给的银子叫住她：“程阿婆，这些银子你拿回去，我不能要你的。”

程阿婆自然不会接受，二人就这么来回推辞，时无霜无奈之下只好说：“程阿婆要是过意不去，那就买些吃食挺一挺饥荒，这也好让我们姐弟俩挖野菜轻松一点。”

听到时无霜的要求，程阿婆才勉强答应。

时无霜目送她们下山，收回目光她也该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