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泊双手叉在身前,阻止金帕热情的拥抱,“好好好,别激动。”
说着,她露出一个笑容,走到金帕留下的问题前,还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写这个?”
难道金帕也有靠解题让自己冷静下来的习惯?棠泊下意识思考,但想起她以前的助理听到她疑问后为难的表情,她又打消了这个假设。
何况地面上的问题解得实在一塌糊涂,从第二行开始就拐向了玄学,在没有数据支撑的运算下坚强得出了结果。
提到这个,金帕表情发苦,“这里是秘质无知匣子,只有解出问题答案才能离开,我解不出来。”
“你竟然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还有这么别致的秘质,棠泊暗暗吐槽,她没有回答,将钢笔倒过来在地面上划出痕迹,先将除了占位置一无是处的运算擦掉,她迅速写下过程。
这道问题与她刚解的相似,很多数据都能挪来利用,只用了刚刚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解决了。
看她这么轻松,金帕彻底石化在旁边,眼睛定定看着天书,“你……厉害……”
那复杂的式子,他看着就感觉眼晕。
真的有人能这么快得出答案吗?
无知匣子作为收容在智慧圣堂的秘质,只有在关押犯人时会派上用场。
每次调用这个秘质都要出动几十个智慧信徒准备计算,如果遇到已经解出的问题还好,半天就能达成离开的条件,如果是根据已知答案衍生的未知问题,可能要卡上几个月。
也因此,无知匣子荣登最废物三阶秘质榜首,若不是能力实在特殊,它大概会被永远封存在地下。
而现在,金帕遇到了一位徒手拆题的强者,从震惊中回神,又听到棠泊理所当然的回答:“还好吧,”
金帕差点崩溃,他想告诉棠泊如果这是还好,运算完的智慧信徒就不会拿此吹嘘了,然后听到棠泊接下来的话,“其实只是你假设的条件有问题,要不然我教你?”
金帕差点倒下,他坚强移动到答案旁边,笑容勉强:“不用了,我是风暴的信徒,背东西很快的。”
对比过于惨烈,他都不敢说自己高等数学曾拿过优秀,实在看不懂。
棠泊暗暗笑道:“好吧,前辈,我实在不了解这里,接下来怎么办?”
金帕不敢当:“要不我叫你前辈吧,我突然发现你应该是我的学长……”
他发现棠泊笑出了声,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金帕脸上漫上红晕,被人嘲笑时都没这样不知所措,“棠泊!你怎么还这样啊?”
他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戏耍过的同事,那些家伙有的会给他几拳,有的开怀大笑,当他自己被逗了后,他既不觉得生气,也不感觉好笑,看到棠泊笑容,他只觉得一阵庆幸。
还好不用学解题……
呆了会儿,他给棠泊解释现状,“好了,不许再逗我。无知匣子是一位曾经的智慧道路能力者留下的秘质,传说这里藏着她所有的知识,所以构建了一处特殊的空间,跟无形之门有些像。照理说这里会固定成图书馆的样子,有人改变环境把我们关了进来。”
“棘手的地方在于进入的人会被分一道那位能力者没能解出的问题,大部分人解不出来,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金帕看向屏障外麻木的人群,“现在秘质特性改变了,我不清楚这些人的状态,出去的条件应该也改变了,解题后肯定还有困难。”
棠泊点头,从口袋拿出牛皮纸、小刀与匣子,“会不会和这些有关?”
金帕拿过匣子和小刀,竟然诡异地习惯了棠泊时不时带来的惊喜,他认真摆弄两者的位置,匣子的孔洞朝上,锋利的刃刺出一滴鲜血,坠入洞中。
接着,红色的光芒浮现,棠泊看到类似魔方的虚影转动,数个光点无序悬浮,分别闪烁着不同场景。
“找到了。”金帕拨出一只灰扑扑的光点,它的光芒远远比不上别的,但场景凝实安心,正是人流攒动的智慧集会,能看到杰顿行走在帐篷周围,笑着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学会。
棠泊望着杰顿虚伪的笑,缓缓开口:“这说明,无知匣子就藏在帐篷里面吗?”
而且看样子,短时间内情况不会发生变化,一个疯狂的想法诞生。
棠泊自认是一个情绪起伏不大的人,可连续遇到危机,她突然想做出些改变,她以往的处事方针或许只适合人类拧成一股绳的末世,而不适合能力者与神明接连奉上阴谋的涅布世界。
“前辈,我能把人们救出去,我们试试到其他场景去吧,”棠泊眸中升起一丝愤慨,或许是对着杰顿殃及无辜者的做法不满,也或许单纯想要报复,“我想让他功亏一篑。”
金帕睁大眼睛,显然十分新奇,哪怕棠泊可能无法解出所有问题,要冒着无法离开的风险,他依旧跃跃欲试,“当然!”
-
杰顿心中涌出怪异的危机感,似乎有什么不幸要降临了,他向来相信神明的启示,并确信自己是受到神明眷顾的使者,因此,他没有忽视这股感觉,他维持笑容向年轻人介绍完民俗学会的福利与前途,发放传单后抱着歉意放下帘子,快步走到后面被屏风遮住的空间。
他的助手趴在桌面上,反应不大,这很正常,杰顿刚刚吩咐他去调整匣子的内容,目的是磨一磨新关进去的两位,将她们最害怕的事情投射出来,反复循环,直到她们接受自己的无能,进而意识到自己的无知。
这样,他就收获了全新烹调的美味信仰,越多人认识到自己的无知,怀疑现存的智慧,他的神明就离重现更进一步。
想到这里,他甚至想快乐地哼唱歌谣,但危险感没有消失,他皱眉走过助手,复又停住脚步,瞳孔不可置信缩紧,一滩血液沿着助手脖颈滴落到地面,血腥味缓缓升腾,嘲笑杰顿的自大。
是谁打搅了他的筹备?杰顿并不可惜助手的死亡,他恼火自己的计划被打乱,花费了他大量学院里的人脉才让蠢货拿到答案,换一个人,他又要重新开始!
不行,绝对不行,杰顿双手急切地在助手身上翻找。
没找到钥匙,他额头青筋突起,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推开尸体,任助手以一种古怪的姿势滑落到地上,杰顿心底咒骂着该死的不驯的灵魂,在桌下掀开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的木板。
木板下躺着一只小巧的盒子,杰顿努力让自己减少杂念,三阶秘质的影响能在一瞬间将他拉到地狱,他必须小心。为了降低风险,他从不会放任自己陷入险境,但现在,他收买助手的大笔钱打了水漂,甚至还要孤身犯险。
早知道不让那个人离开了,说不定能代替他处理。杰顿带上一双丝质手套,小心取出流光溢彩的匣子,数个光点组成了它的表面,那是它禁锢的灵魂,这里面有几个特殊的个体,大多数情况下,他只会小心刮去一丝丝灵魂作己用,但这些家伙太敏锐,能察觉到这小小的伤害,不得已他只能将整个灵魂收取。
杰顿调整着角度,想要紧快剔除捣乱的个体。每当发现敏锐的灵魂,他是惊喜的,但他想不到脆弱的灵魂会让他功亏一篑,他就该早点把那个灵魂塞进炉子做燃料。
“不!”光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一眨眼的时间,匣子上有大半都变得灰朴朴,杰顿愤怒地将匣子摔到地面,“我不允许!”
所有努力都没有作用,光点消失得越来越快,他颓然倒在地上,十几年的心血消散,杰顿感觉喉头有鲜血凝聚,想到什么,他猛地攥住匣子,从木板下抓出一只铃铛。
只要计划继续实施下去,他还不算输。
这个匣子本身就十分脆弱,那个人在交给自己时说过的,杰顿绞尽脑汁找到借口,他说……无知之匣只是那个东西分裂出来的一小块,有那个东西在,他还能重新开始!
直觉在多次拯救过他,神明在给他启示,所以他是被神明眷顾的,一定不该失败。杰顿不再管整个暗淡下去的匣子,他匆忙收拾资料。
转过身,两道人影站在入口,杰顿眼中血丝遍布,资料散落一地。
-
灵魂匣子内。
看着呆滞的人一个个减少,棠泊满意松了口气,或许是因为灵魂不完整,完成一个问题就能放走几十个人,这让她的速度变得很快,借助棱块穿梭在不同场景,不断解出问题,直到最后一波人消失,她突然发现模拟器有了动静。
[进入场景无知匣子,**残余影响大,模拟器自主隐匿]
……
[残余影响消失,模拟器开启]
真是姗姗来迟,每次遇到危机都消失,棠泊深觉模拟器不太靠谱,她扫了眼想关闭,突然发现出现了新的奖励。
[模拟器升级成功]
[奖励发放中]
[获得物品卡*2,屏蔽卡*10,开启能量自供模块,信仰达到阈值的虔信徒将持续供给能量卡]
怎么会突然升级?
棠泊立刻翻找记录,惊奇发现不知不觉间她收获了一位新的信徒,是一位小女孩,信徒任务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完成了。
她带着疑惑点开详情:
「角色卡:珍妮特·芬顿
特性:懵懵懂懂的人类幼崽,将你当做她的支柱
提示:你只是幸运地拯救了她的父亲,完成了她的愿望,就轻易地获得了她全身心的托付,你还记得拯救他父亲花了多长时间吗?
快醒醒,不要误导幼童。」
[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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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阴谋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