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蹭主角镜头维持生计 第28章 第28章

“吱——吱——”

暑假的清晨蝉鸣就已经响起，位于山坡上被古树包围的夜多神社周围更是嘹亮。

五个背着弓袋的少年攀爬上冗长的参道，穿过红色鸟居停在夜多神社的拜殿前。

其中个子最矮，有一头暗红色短发的少年鼓起腮帮提出质疑，“二阶堂、这不是神社吗？弓道馆到底在哪，我快热死了……”

“振作一点樋口前辈，请不要随地融化!”健壮的青年捞起学长后领到手水舍[1]跟前，往他脸上泼了点凉水降温。

樋口柊马长呼一口气：“谢谢你大田黑……”

“我打电话问一下。”整个人拢在白色外套下的灰发少年背对太阳，垂头艰难地在强烈阳光下辨认通讯录里的姓名。

在他打电话的时候，被称作大田黑青年活力满满地四周张望，“硬币有吗？既然都来了，参拜一下。”

于是另外三人跟着他到拜殿前的钱箱扔硬币、摇铃祈愿。

“二阶堂，我帮忙把你的份也许愿了哦！”额前几根粉色挑染的黑发青年满脸写着不用太感谢我的表情，绕到二阶堂永亮身后框住对方的肩膀，“怎么，老板没有理你吗？”

二阶堂耸肩顶开那只胳膊，“我们来得有点早，可能她还在忙。”

“彼女？[2]”扬起的音调、放大的音量，让这个称呼立刻吸引到其他同伴的注意。

顶着比紫外线还刺眼的目光，二阶堂强忍住想拔掉不破晃士郎头顶那几根粉毛的邪恶想法，“是我打工的时候……”

“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一行人中最沉默、带着口罩的紫发青年突然打断，指了一个方向，“好像在那边。”

“诶、就这么过去吗？真的可以吗？”早就热得难受的樋口柊马嘴上说着不太好吧之类的话，却走在最前面。

随着一行人靠近，看到一座按功能分类应该是神乐殿的建筑，韵律节奏悠长的和歌在周围变得清晰起来，“断肠唯此时，拂晓与君别……[3]”

“さ——”

“啪！”一枚墨绿色的东西直接从帐子敞开的建筑内飞出，在落地之前一道风刮过，白色的影子将暗器似的的东西抓住。

等它速度慢下来，高中生们才发现那是一只体型不算大的雪鸮，抓着墨绿色卡牌送进室内。

里面很快就传来女孩子的称赞，“做得很好，好厉害哦，风。”

那嗓音又软又甜像是要滴出蜜来，变着花样把略通人性的白鸟快要哄成蛋。

但好在它及时醒悟，想起自己还要保护主人的职责，飞到檐廊外的红色栏杆上就咕咕叫。

“怎么啦，要是困了就送你回去睡觉。”风不是吵闹的鸟，小林霜月起身来到檐廊下哄着白鸟落到自己搭着毛巾的胳膊上，抬头就和五个高中生面面相觑。

“……”

古典的神乐殿是专门用于祭祀时神乐表演而设立的建筑，从里面走出来的女孩也穿着白衣绯袴，绯色襻膊把宽大的袖子固定，露出白得发光的小臂。

在对上视线后、同样白皙的脸一下子从鼻尖红到耳根。

几乎是没有思考地，就将雪鸮举到自己面前，后者也若有所悟地张开翅膀，将黑发女孩完全挡住。

似乎不对上视线，就等于没被人看见。

“啊喏——”

红发青年刚刚出声，就立刻被女孩打断。

“顺着那边的路走到尽头就是弓道场，今天只有你们使用，五个射位箭靶已经设置好，更衣室在左边。都是经验者就不过多叮嘱常识，请爱护公共器材，保持场地的整洁，练习结束后麻烦简单清扫射位。”

她一口气又快又清晰、发音准确地说完注意事项，然后躲在白鸟背后露出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某个高个子男生似乎想说什么，被二阶堂永亮眼疾手快按住，“霜月酱忙自己的吧，我们没有问题。”

“那祝你们练习愉快。”

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女孩如释重负地逃回建筑的阴影内。

“啊、巫女逃走了。”

“这就是二阶堂说的‘老板’？”

“霜·月·酱……为什么不让我和老板说话，好霸道啊二阶堂。”

二阶堂拉低白色外套的帽檐，肩膀用力顶开又半挂在身上的同级生，“うざい（烦人）、不破！还要不要练习了，别浪费时间。”

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小林霜月才到一旁拿起静音模式的手机，上面有两条二阶堂的来电显示。

但现在距离预约的九点还差整整半个小时！

干嘛来这么早！

【恭喜宿主，讨论度 1】

【够了，谁要用这种社死来换讨论度啊！而且该死的，竟然只有一点！】

把风送到专属的架子上，小林霜月跪回榻榻米，双手按住气血上涌而通红的脸颊，却因为夏季气温那股燥热许久无法褪去。

她干脆重新点开录音机，将那点上升的肾上腺素用在取歌牌的练习中。

可惜榻榻米上的歌牌还差几张才被清空，响亮的弦音已经从弓道场传到这边，小林霜月揉揉耳根，放弃折磨自己的耳朵。

她带着风回家，坐落在神社角落里的一户建。

古朴的建筑风格与神社浑然一体，内里装饰得雅致温馨。

白色雪鸮熟练飞回客厅的架子上昏昏欲睡，小林霜月拍响泷川莲的房门，“莲哥，起床！”

某个才二十五却像大叔一样胡子拉碴的男人浑浑噩噩爬出被褥，倚靠在门框上抱怨：“好困。”

叫起来人小林霜月才上楼换衣服，头也不回吐槽：“是谁昨天晚上一定要我早点喊他起来吃早餐的？记得完成你的工作。”

“嗨——”毫无被妹妹催促的羞耻感，男人洗漱完直到坐在餐桌前都没完全清醒，听到弦音：“雅贵在弓道场吗？”

“小雅哥受邀去名古屋拉弓，昨晚上就出发了。”小林霜月换了套常服下来，“今天是租场地的高中生。”

“哦哦，你社团的学长，武射系斜面打起的那个……”泷川莲的理智随着味蕾被唤醒也跟着清晰起来，“我能去拍照吗？”

小林霜月接水的动作一顿，社死之后一点都不想再面对那些人，“你自己问，我先上去写作业了。”

“诶——你不给你学长介绍一下你最亲爱的哥哥吗？”

妹妹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过来，泷川莲一噎，“好吧好吧，你的作业比较重要。”

解决完早饭洗过碗，泷川莲决定把毫无灵感的工作放一放，揣着自己的摄像机晃悠到弓道馆的栅栏外面。

年轻矫健、青春活力的俊秀青年们穿着上白下黑的筒袖弓道服，只是整齐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们射箭的配合与以往看过的弓道团体赛不同，五人几乎是在相近的时间将和弓拉满，只差短暂又微妙的间隔连射而出，泷川莲几乎是没有多想就已经快速连点快门。

低头检查自己拍摄的照片，泷川莲在心里感叹自己不愧是著名摄影师，拍得可真牛。

下一秒他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高大健壮、肌肉发达的DK露出核善的笑容，“先生您好，请问您在偷拍吗？”

泷川莲：“……”

二楼房间里，小林霜月听着接连不断的弦音写了会暑假作业，心里总有些不安。

泷川莲其实是社交能力非常强的人，但或许正因为这种能力太强，让他总是忘记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说不定一看到“想要立刻拍下”的画面，就会忘记基本的礼仪。

被当成怪人的话……

辻峰高中五名男子高中生的拳头，应该不是饭团捏的。

小林霜月归拢好作业本，看到桌面日历上被红笔圈起来的今天，干脆站起身。

才不是担心笨蛋莲哥，只是恰好要在歌留多协会网站报名“读手养成讲习会”，她没有电脑也没有银行卡缴费，必须向家中的成年人求助。

走出家门才后知后觉弓弦声有一会没响起了，考虑到可能在取箭，这种情况也正常。

但小林霜月还是加快了脚步。

她小跑到弓道场附近，听到里面传出说笑声，才吐出一口浊气放慢了速度。

“不破君，你来看这张怎么样？”泷川莲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听语气显然已经和高中生们打成一片。

“诶——很帅啊，但是二阶堂在旁边有点抢镜，是不是对着镜头特意摆pose了，真狡猾啊……”

二阶堂永亮：“哈？谁会做这种事！”

“啊咧、这是谁？刚刚的小老板吗？”软乎乎的调子属于趴在高个子学弟肩膀上的红发青年，把众人的视线吸引向泷川莲的相机屏幕。

“小老板？是说我妹妹啊，这是她第一次祭祀跳神乐舞的照片，很可爱对吧！”

一谈及妹妹，本就社牛的泷川先生更加热情，按动着相机上的按钮展示，“这是她歌留多A级升段比赛那天的照片哦，和那么多成年人比赛也能拿到第一，很帅吧！”

高中生们围凑过来，屏幕上的女孩穿着普通的衬衣长裤跪坐在榻榻米上，嘴唇轻抿、眼皮下压牢牢锁死敌阵歌牌的神情甚至算得上凶狠，“看起来很厉害……”

紧接着下一张照片是黑发女孩在几个穿着西装和服的人身边，举着A级证书笑得明媚又张扬的样子。

联想起之前听到的声音，众人脑海中不由得出现一只凶兮兮的奶猫突然撒娇着露出肚皮。

确实、有点可爱。

但当着别人哥哥的面点评总觉得不合适，高中生们的理智刚刚回归，就听到二阶堂永亮有些惋惜地询问，“怎么没穿和服。”

“除了女王、名人赛，一般没有一定要穿和服的规定，所以今年冬天，绝对要拍到！”

在玄关听清聊天的内容后，小林霜月大脑里紧绷的一根弦还是断开了。

只是这次，得让莲哥知道妹妹在榻榻米上练就的力道，肯定不比DK的拳头小。

[1]手水舍：设在神社入口处、用于清净双手和口的场所。

[2]彼女：（かのじょ）专指女性第三人称。

彼：（かれ）专指男性第三人称。

[3]仰看无情月，依依悲欲绝。断肠唯此时，拂晓与君别。——《小仓百人一首》第三十首/任生忠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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