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万计的飞蛾朝圣般的往出口飞去,密密麻麻的如同涌上长江堤岸的浪潮,将所有的希望淹没。
在墓门前守着的士兵在这些飞蛾前,犹如一个个孩童般手足无措,在平时无往不利的枪/支,在此时也不再可靠。
林章扯了两下嘴角,却笑不出来。
他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高地上远远看着这边的几人,直到他们开车离开后,他才转身回去。
佛爷想做的事,齐铁嘴想拦那是异想天开,但是有齐铁嘴的话在先,佛爷好歹会有些准备。
林章回去的时候佛爷他还是站着的,见林章回来,他还问了一句:“我听见了外面的枪声,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外面有人埋伏,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至于是什么人,还得您亲自去看一下。”林章回答他说,说完他顿了一下,“不过......我刚刚看见远处有日本人往这边看。”
佛爷应了一声,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神色,脸色如常的指挥着伙计将隐藏在黑发里的东西取出来后,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先行回去。”
“是,佛爷。”张老倌听见这话,将东西交到了佛爷手上后就带着那些伙计往出墓的方向走去。
在他们离去后,佛爷摸索着手里的青铜古玉,沉默不语。
“这不是二爷家里的东西吗?”齐铁嘴在无意中瞥了一眼后将目光又移了回来,看着他手里的这块古玉惊奇的说道。
“嗯。”佛爷应了一声,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林章。”他本是走在后面,却突然又回了头:“你来带路。”
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要短得多,出口哪里横七竖八的倒着人,张副官去查看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没有了的呼吸。
“怎么样。”佛爷问他。
张副官摇摇头:“不行了,刚刚我看了一眼,他们的指甲盖里都布满了发丝,幸好我们刚才还没有被它们碰到,不让大概和它们也差不多了。”
听副官说完,佛爷对着林章问道:“那些飞蛾还会飞回去吗?”
林章点点头,他看上去松了口气,对着还在研究尸体的齐铁嘴说道:“别看了,我们回去了。”
齐铁嘴听到他的话,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那这些尸体呢?”
佛爷说:“烧了吧,一了百了,免得被不知道的人过来摸尸体,把这一片村子都给传起来了。”
......
他们四个人的衣服经这么一遭,早就不堪再穿。
在周围的农户那买了衣服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才重新上路。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偷偷摸摸的,林章却是适应了好多。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
“笃笃笃,针线啦,有谁家的小姑娘需要针线吗?笃......”
“橘子......”
“林章,你慢腾腾的在做什么啊!给我追上来!驾!”齐铁嘴充满活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林章一边应着,一边努力赶着着慢腾腾的驴。
但也只是在他们停下休息时勉勉强强赶上。
在前方,齐铁嘴坐在张副官的身后笑嘻嘻的对他喊道:“你不行啊!”
回应齐铁嘴的是张副官不耐的眼神和佛爷无奈的垂眸的轻笑。
远处,天光万丈。
他们脚踩阴影,度过了今年冬日里的最后一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