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巴士大逃亡[无限] 第8章 虵山回环（修）

它歪了歪头，脚扭成不自然的角度，站立起来活动僵硬的关节，仰着头用黑洞洞的眼睛看着驾驶舱内的人。

邬乂看着那只变异的“丧尸鹿”，缓缓将座椅后挪，解开箭袋。

“离窗户远一点，它进不来不要慌。”

“呦呦——”它蓄力冲向巴士，“哐当”一声车胎向后滑行，车头轻微凹陷。

鹿头甩了甩头，看着几乎无损的钢铁外壳，一边后退一边绕着巴士巡视，耐心寻找最好下手的位置。

邬乂拉满弓，目不转睛盯着它的动作，血蛭的复眼还在冷却中，她只能预判它的动作。

不知道升级后巴士的窗户防御能力有没有提升。

鹿头停在副驾驶的窗边，抬头注视盯着夏井，裂开的嘴角溢出白色泡沫。

夏井一把拉下遮光帘，抖着手解开安全带。

“我嬲，太恶心了。”

下一秒，迸裂的玻璃爆开，与此同时箭矢破空射出，夏井差点被戳进来的鹿角捅个对穿，缩在椅子下内心崩溃。

“这鹿竟然会看人下菜，丧尸现在进化成这样了？”

邬乂松开挡脸的手，看到破开一个大洞的窗，骂道：“砍脑壳的。”

这该死的鹿狡诈成精，比猿尸更难对付。

鹿头抵在地上刮蹭甩掉箭矢，昂头看向窗口，后蹄下蹲蓄力，虽然没有眼珠子，但邬乂能感觉到它正在观察她。

她居高临下对准鹿头，箭囊里只有五支箭矢了，她必须在箭用光前杀掉它。

噼里啪啦，骤雨像弹珠跳落在车顶，暴雨落在窗沿水花迸溅起舞

顺着车壁流进车内，滴滴答答，邬乂心率加快，目光穿过雨幕，瞄准猎物。

空气越发黏腻焦灼。

鹿尸蹬地起跳以迅疾的速度扑向邬乂，凌厉的箭矢同时破空而出，在鹿头伸进来窗口的瞬间，击穿鹿头。

鹿头顺势扬头用巨角抵着窗框借力，同时后蹄往上蹬，黑洞洞的眼盯着邬乂，龇牙咧嘴涎水流了一地。

邬乂脸色难看，连射两箭瞄准它的眼洞，将它扎成了筛子，鹿头却浑然不觉痛，双颊肌肉暴起发力伸颈，鼻翼翕动往窗内探出半个头。

它要吃了这个人！

夏井被口水浇头淋脸，捂着嘴静音干呕。

“我们要不要开车走。”杨婷握着匕首，看着癫狂记仇的鹿头。

邬乂抿着嘴唇，不想丢了箭矢还失去击杀奖励，再一次快速拉满弓松开手，箭矢离弦瞬间穿透目标，鹿头张着嘴无力喊叫两声，迅速失了力下坠。

“呕，臭过粪坑，呕，我想换身皮。”夏井胆汁都要吐出来，接过施英的纸和湿纸巾搓头脸。

邬乂看着后视镜里的倒地不起的鹿尸，没有掉以轻心，转动方向盘操控轮胎狠狠碾过鹿尸。

看着尸体变成一滩泥肉混合物，邬乂冒雨打开门下车捡起落在地上的箭，两支箭勉强可以用，加上箭囊里的一共还有三支箭。

安全感岌岌可危。

“我们不会要杀光所有丧尸才算完成任务吧？”杨婷举着伞用一根树枝扒拉肉块，生无可恋的问。

雨淅淅沥沥下着，潮闷的水汽让腐尸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鹿尸的肉块白的发灰没有一点弹性，浓黑的尸水带着肉渣顺着雨水蜿蜒下流到草丛中。

“我们去河边看看。”邬乂心里有个猜测，拉上下车的施英撑着伞一起往前走。

湖泊不是源头，湖中心鹿的尸体已经被啃噬干净，湖面还漂浮着鸟、狍子、野猪等动物的尸体，从**程度看看起来死亡时间比那只鹿还久。

“姐，这只兔子的脖子上有咬伤。”杨婷撑着伞扯着嗓子喊。

邬乂走远一点把一只山羊戳过来，羊脸被啃去一半，被泡的浮肿的皮下仍然可见尖利的血洞，是一种长着獠牙的物种。

丧尸僵尸还是吸血鬼？

这三种生物异变的原因都不一样。

邬乂撑着腿起身，打量四周的环境，雨幕遮挡了丛林深处的视野，土地浸湿后变得松软黏糊，就算有痕迹也被冲刷干净。

山林里没有看见其他动物的踪迹，说了，除了那只长耳兔子和蛇，这一路地面上一只活物都没看到。

按三种变异方式来说，也不该数量这么稀少。

“走吧，天快黑了我们先回去。”

仪表台上的时钟显示下午四点钟，在天完全黑下来前，她必须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休息地方。

视野变差，淅沥的雨打在叶丛，黑暗中的森林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稍不注意就容易迷失，驾驶舱内刺鼻的腥臭味无限发酵，邬乂被这股强烈的腐气熏得头脑发晕眼冒酸水，她看了眼后视镜强忍着难受寻找合适的休息区。

施英坐在副驾清洁又用带有香味的沐浴露覆盖仪表盘和窗口，夏井回床铺休息和杨婷轮下一班。

巴士爬上一个开阔的地界，前后地势平坦，林木疏落，方便危机来临时大型巴士跑路。

停了车熄火，油不用加，她干脆抽几张湿纸巾举着手电筒跟施英一起清理脏污和不起眼的玻璃残渣。

腐尸的腥臭顽固不散，在丛林中气味就是最清晰的追踪线索，没有窗户封锁满身尸臭的大巴会成为最显眼的目标，十分危险。邬乂扔走到车厢果断把剪过袖子的短袖制服裁成四块布，用着柠檬味的沐浴露混合着酒精搅拌，把抹布浸泡在水里。

泡完，她跟施英捂着口鼻连缝隙都不放过，用酒精清洁又用肥皂水清除油脂，将驾驶舱擦得干干净净。

邬乂膝盖跪得发麻，扶着椅子起身倚靠着，巴士清洁比全屋大扫除还累。有机会还是得想办法搞到一套清洁工具。

不然每次大扫除太费人。

但幸好修复窗户只用了五个积分。

邬乂把驾驶舱的窗户都打开通风，坐回驾驶座扣上安全带：“施英，你去休息吧，你睡醒了再跟杨婷和夏井一起轮班，我不太放心他们两个值下半夜。”

“好的，队长。”施英收了抹布往车厢走，很快车尾传来清晰的水声。

晚上十点钟，车厢开着微弱的车灯，邬乂在本子上记录：虵山，第一天。

她一边整理今天得到的信息，不停在脑子里复盘分析任务。

那只鹿和湖泊里的其他尸体有什么不同？

通过萤火虫形态的丝状物完成异变，也不能排除实验体异变。

拯救虵山，如果要清除所有的变异动物，几乎不可能完成。

时钟嘀嗒，时间凌晨三点钟。

邬乂起身叫醒杨婷和夏井，拿着衣服到浴室把身上的腐臭黏液冲干净直接晾着头发睡觉。

这一觉睡得邬乂头昏脑胀，睡前半干的头发摸起来凉凉的，像是没干透。

“姐，快起来，我给你做了馒头汉堡。”杨婷听到动静，回头看向邬乂。

“好。”

邬乂对举着哑铃运动的施英和夏井道了早安，从悬柜里拿出牙刷和漱口杯，往洗手池走，看到镜子里的人她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眼圈发黑看起来跟僵尸没什么两样，一整个萎靡不振。

用最少的水量清洁完，套漏斗状蜡纸上厕所，这也是个消耗品。液化气、漏斗状蜡纸、柴油、食品、水，样样都是必须的消耗品。

她想囤货都没积分、没渠道。

看来必须得多杀几只变异动物，不然到下个站点别说吃的，她们连上厕所都只能原始露天。

桌上餐巾纸包着两个馒头，一个萝卜干盖牛肉条汉堡，一个萝卜干汉堡。

邬乂蹲在矮桌边，吃完早餐坐在副驾驶，时间才早上九点。

巴士继续往深处开，虵山外围巨木高耸入云，排列松散，越往里树木长得越诡异，两腿交织的树根和形似人脸巨树看得人毛骨悚然。

林木越来越茂密，大巴的车身几乎擦着树走。

“如果我们昨天晚上停在这里，我肯定不敢睡。”夏井眼尖看到一条像蟒蛇的藤，方向盘差点打偏。

“虵山外围的树还是正常的，这里的树像是人扎根在土里。”邬乂看着那颗人脸树，树皮上的人脸神态像极了人类惊恐的表情。

“我丢，不会真是人变的吧。”杨婷发出惊呼。

“也不是不可能，动物能变异植物也有可能。”邬乂想了想，提醒道：“把武器放在手边，都小心点。”

“婷姐，帮我拿一下砍刀。”夏井听了赶忙预备起来。

一直不停歇开了一个小时，路上都没碰到任何生物，如果不是四个人都确定了路线，会以为巴士一直在这树影憧憧的森林里转圈。

施英握着菜刀在坐在驾驶室中间，感觉到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

“队长，地底下好像有东西。”施英站起来往后走，抓住床架。

杨婷也赶紧关上矮桌上的帘子，小跑着抓住右边的床架。

夏井跟邬乂换了位置，地面的震感突然加强，好像有什么东西想破土而出。

巴士一路狂奔，地下的那个东西追着越来越近，后视镜里车尾的地面鼓起大包，像波浪般起伏泥土飞扬。

求生的**盖过恐惧，邬乂操控巴士不停转向，希望能拖慢它的动作。

巴士速度越快，土堆跟得越紧。

再一次转向后，鼓包在即将追到巴士的那刻，骤然转向朝另一边狂奔。

邬乂急踩刹车，看着跟着土堆起伏若隐若现的兔耳朵，一脸不可思议。

“乂姐，你看到了那是什么？”夏井好奇地追完。

“你敢信，刚刚追我们的是只兔子。”邬乂靠在椅背控制自己的心率，她还以为是蛇追上来了。

“兔子？”杨婷扯开窗帘，兔子早没了身影。

邬乂打开矿泉水瓶，灌了半瓶继续往前开：“昨天我遇到的那只长耳朵兔子。”

“动物对危险更敏锐，它跑这么快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往西开了五六公里，流水声越来越清晰，视野也变得明亮，穿过阴暗的树林一片平坦的沼泽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沼泽地附近，两只帐篷远远隔着。岸边站着一男一女警惕地看向巴士，又说了什么分别回到帐篷里。

邬乂索性将巴士往后退，停到了林子边界，跟她们保持安全距离。

这两人跟曙光小队不一样，对出现巴士抱有明显的防备。

“乂姐，他们好像看起来也是中国人，我们要不要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夏井问道。

“你跟杨婷一起去，拿没有厨具不方便烹饪的食物，尽量跟她们换熟食和消息，我们没有厨具如果要待满三十天才能完成任务，最好想办法开火。”邬乂想了想让她们带上物资过去，能换到消息最好。

“要得，快，婷妹几，快点准备。”夏井兴奋地跳起来，跟杨婷提上20kg面粉和10kg的大米兴冲冲下车。

两人小心避开水洼朝帐篷走去。

施英坐到副驾望着走近走出人来的黑帐篷，扶了扶眼镜局促地询问：“队长，以后夏井不开车的时候我能不能坐在你旁边，跟你学开车。我学会了能跟你们换班，等司机阿姨醒了以后可以分成三班，大家都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好，等到了平路宽路我教你开车。”邬乂没有丝毫犹豫。

她对施英的决定毫不意外，从拼命适应新环境，学习着改变提升自己，她就像一株坚韧生长的野草，扎根在贫瘠的泥土里。

任何人都会欣赏有生命力有野心，有目标的人。

夏井和杨婷站在黑色帐篷外，不知道跟男人说了些什么，看了眼巴士又转身朝另一个帐篷走。

橘色帐篷外围了一圈竹篱笆，杨婷看到上面挂了一只铃铛，拉响后帐篷里黑色防风服的女人弯腰走出来，警惕地看着二人。

“什么事？”黑衣女人手里握着刀具，站在帐篷门外没有靠近篱笆。

“姐姐，我们是巴士上的小队，也是中国人下来跟你们打个招呼。”杨婷露出甜甜的笑容。

“招呼打完了，你们可以离开了。”黑衣女子不吃这一套，冷漠的驱赶闯进领地的人。

杨婷碰了冷钉子，硬顶着刚要开口。

“我这里没有关于的任务消息。”黑衣女子阻断了她的话头。

黑衣女子转身要往回走，夏井赶紧将怀里的面粉捧上前：“漂亮姐姐，我们不是来打听消息的，我们想用面粉和大米跟你换一些即食食物。”

黑衣女子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青涩的两人，落在他们手上的物资，脸色也变得亲切起来。

邬乂上了个厕所，发现水箱里的水最多只能再撑两三天，她刚走到车厢杨婷和夏井拎着袋子上车：“他们嘴特别紧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厨具我们的带过去的物资换不到，我们磨破嘴皮子才多换了一些速食食品。”

两个人把袋子打开，一样样拿出来给她们看。

大列巴面包两个，新疆馕饼十二个，500g榨菜一包，两盒牛奶，三个蒸好只有巴掌大的红薯。

馕饼直径50cm,一个起码三四斤，大列巴面包也不小，不仅能存放还易饱腹。

这笔交易比意料之中的划算。

四个人迫不及待吧两个大红薯掰了，小的剥了皮拿给司机阿姨，司机阿姨恢复的速度远超预期，她有两只手已经能轻微挪动，只是力气不大不能坚持长久。

吃完了，邬乂给施英讲价巴士的基础操作。施英一边听，一边拿着本子记。

杨婷见状也凑过来跟着学：“我已经考过了科目一，如果再晚点穿过来就好了，我都学会开车了。”杨婷嘟嘟囔囔，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夏井见驾驶舱没了他的位置，举着着杠铃练肌肉。

时钟上显示下午四点钟，天色就已经完全暗下来，帐篷里的两个人一直没出门，邬乂趴在方向盘上休息，这段时间除了吃和睡就是逃命，突然闲下来，只能放空脑子。

晚餐吃的也是馒头，馒头容易变质，为了不浪费粮食几个人把剩下的馒头全分了做成夹了菜的辣味汉堡，没有加热又冷又硬的馒头吃一口都噎得慌。

林子里湿漉漉的，钻木取火行不通。

邬乂嚼都不嚼，几乎生吞吃完。

硬馒头涨得胃里难受，但又不能喝水，喝了水馒头在胃里膨胀，更难消化。

黑帐篷外亮起灯，男人拉开门端出来一张折叠桌，桌上放一个酒精炉，不知道在煮什么东西。

**的香味蛮横地窜进巴士，车内的脑袋都往前钻，憧憬地看着火炉，不自觉开始咽口水。

谁敢信，开着珍稀巴士版移动房车的一群人，竟然饭都吃不饱。

“姐，你还有啥好东西，我过去跟他换吃的。”杨婷拼命咽口水，恨不得冲出去舔一口。

邬乂看她一眼，冷漠拒绝：“你别惦记我箱子里的药。”

现阶段药品可比美味的食物更重要。

话刚落，另一顶帐篷外跟着亮起灯，黑衣女士在篱笆内摆了张大桌子，又弯腰回帐篷搬出锅碗瓢盆，接了电开始炒菜。

“咕隆。”邬乂舔了舔嘴唇，看着桌上的炒菜锅和电饭煲，她在心里飞快盘算，有厨具开火比长期交换物资损耗划算：“杨婷，你跟夏井过去问问有没有多的电饭煲和锅，要是能换到厨具我们自己开火......”

邬乂回头，正对上三张一摸一样的垂涎脸。

根本无需多言，四个人默契的开启翻箱倒柜，找合适的物资交换电器，目前的境况拥有厨具不仅能省下交换物资的损耗，更能保障长期生存。

邬乂打开悬柜，取出一瓶驱蚊液和充电款手持风扇、十贴创口贴，装进物资袋：“驱蚊液她们肯定用得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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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虵山回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