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店，然后捡走全服第一【全息】 第3章 第3章 奇怪的契约

逆着门口涌入的、带着游戏内虚拟晨露气息的光线，一个异常高大魁梧的身影矗立在那里。

光线模糊了他的轮廓，只能看到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和宽阔如山的肩膀，周身散发着与这温暖小店格格不入的冷冽气息。

“你好——欢迎光临。”

青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是紧张，也是久违的激动。

“请问需要点什么？现在有…呃…特制松饼，可能需要稍等一下…”

来人似乎并未在意他的话，径直走向店内。

他步伐沉稳，落地无声，径直坐在了吧台前唯一一张高脚凳上——那鲜亮的嫩鹅黄色椅面与他阴郁冷硬的气质形成了奇异的、近乎荒诞的对比。

“能吃的。快。”

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粗粝的质感，像砂纸摩擦过岩石，简洁得近乎命令，毫无温度可言。

……能吃？还要快？青玄眨了眨眼，这要求实在古怪。

但“久违的客人”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闪闪发光，瞬间压下了所有疑虑。

“好的。马上就好。”

他扬起一个营业性的笑容，语气轻快，转身就钻回了后厨。

有钱赚，管他什么要求，而且锅里正好有一份快好了！

他快速将那份已经煎好一面、散发着混合着黄油香和奇异微光的松饼翻面。

几分钟后，第一份“特制·萤火珍珠松饼”诞生了：

饼身蓬松柔软，呈现出诱人的淡金色，表面流动着硫磺能力模拟出的完美焦糖色光泽，内里却隐隐透出萤火珍珠粉带来的、星星点点的柔和微光。

淋上琥珀色的“枫树糖浆”，点缀几颗游戏内采摘的新鲜饱满的“蓝浆果”和切开的“红心莓”，红蓝相映，加上那若隐若现的星芒，散发着神秘而甜蜜的诱惑。

青玄甚至动用硫磺能力，在松饼上方模拟出一小缕若有若无的“热气”。

他将这份堪称艺术品的松饼轻轻放在吧台上，推向那位沉默的客人。

浓郁的奶香、枫糖的甜香，混合着萤火珍珠那独特的奇妙光泽瞬间弥漫开来。

“请慢用，这是本店特制松饼。”

男人对这份精致的美貌和特效似乎视若无睹。

他拿起叉子，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地刺穿了松饼蓬松柔软的中心，叉起一大块，迅速塞入口中。

咀嚼的动作迅速而有力，带着一种近乎原始的专注。

就在他张嘴的瞬间，青玄清晰地捕捉到——一对异常尖锐、雪白的虎牙，在晨光中闪过冷冽的微光。

那对虎牙……与这张冷峻得近乎凶悍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竟透出几分……野性的、不合时宜的可爱？

青玄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移开视线，装作整理吧台上的抹布，但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再次瞟过去。

风卷残云，一盘分量不小的松饼转瞬即逝。

“再来一份。”

声音依旧低沉简洁，听不出情绪。

青玄看得愣了下神，反应过来觉得盯着人吃东西确实不太礼貌，连忙应了声“噢，好——”，有点逃离似的钻回了后厨。

第二份，他换成了浓郁的“黑岩巧克力酱”，撒上碾碎的“奥岩”饼干碎。他讨厌单调的重复。

“不够。”第二份也很快见了底。

青玄压下心中的异样——两份松饼的分量可不小！理论上《昨日神话》里就算是游戏角色吃东西也是会按照现实生活中主机对玩家本人的估算来的！

看着对方依旧平坦的腹部，青玄默默点头：“稍等。”

第三份，他加入了清新的“翡翠抹茶粉”，淡绿色的松饼带着微苦的茶香，试图中和前两份的甜腻。

“再来一份。”

第四份，青玄在面糊里加入了一小勺从酒馆买来的“矮人黑朗姆”，浓烈的酒香瞬间压过了黄油，带来了更复杂的风味。

……

当第十一份松饼消失在盘中时——青玄中途不得不紧急补充了两次材料——男人终于放下了刀叉。

他眉宇间那层浓重的阴郁似乎被食物的暖意驱散了不少，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平和。他满足地轻轻呼出一口气。

青玄刚在心里盘算着这顿“快餐”的惊人账单——萤火珍珠可不便宜！

就听到对方冷不丁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

“加好友。每天提供料理和炼金药。我付钱。”

青玄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宕机。

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几秒钟后，才艰难地消化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是看上了他的手艺，想当长期饭票？

“啊？”他下意识地发出疑问，“加好友，每天提供？”

男人点了点头，金棕色的眼眸锐利地锁定青玄，补充道：“不限种类。你做。按品质计价。”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青玄的小脑袋飞速运转。

这是个怪人，但绝对是个大客户！长期稳定订单！这正是他这个小破店梦寐以求的啊！

辞墨的投资说不定很快就能回本！至于对方是人是妖，在游戏里似乎也没那么重要？赚钱要紧！

“也……也不是不行…”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过得先说好价格和需求…”

“契约成立。”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一丝……满意？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男人的一头黑发仿佛拥有了生命，瞬间生长、蓬松，如同月光下流淌的银灰色丝绸，头顶“噗”地冒出一对毛茸茸的、警惕竖立的狼耳！

他的面颊轮廓在抽长，覆盖上浓密的银灰色毛发，口鼻向前突出，雪白的獠牙交错，闪烁着寒光。

未被衣物包裹的手臂肌肉贲张，覆盖上同样的毛发，指爪变得粗壮锋利。

短短几息之间，那个英俊冷漠的青年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人立而起、散发着野性气息与无形威压的……巨大狼人！

他的ID也终于显现出来——【莫特】。

青玄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虽然知道这是游戏，知道玩家可以选择成为妖怪，但当传说中狰狞的狼人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近在咫尺，那视觉冲击力带来的震撼和一丝本能的恐惧，绝非看资料片可比！

剧烈的震惊之后，青玄竟没有尖叫或退出游戏。

或许是性格里那份奇异的“天然呆”和接受能力在作祟，或许是狼人那双金棕色的兽瞳中此刻流露出的、比人形时更坦率甚至少了几分阴郁的眼神安抚了他。

内心里虽然在翻江倒海想着“卧槽狼人！”“原来妖怪玩家还有长这样的！”“好酷！不对，好吓人......”“他ID是莫特？好奇怪的名字。”“话说他原型毛色真漂亮…”——

青玄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看着那双非人的眼睛，尝试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我叫青玄。加好友…没问题。每天提供食物和炼金药…也可以。价格我们……”

他看见狼人身后那条蓬松的银灰色尾巴，似乎极其轻微地、愉悦地摆动了一下。

“莫特。”

狼人低沉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滚出，带着奇异的共鸣。他似乎在解释，语气甚至比人形时多了一丝……耐心？

“口头契约。原型确认，效力更强。”

他抬起覆盖着厚毛、指爪锋利的手，伸向青玄，动作迅捷却带着一种刻意的放缓，似乎怕吓到他。

青玄下意识地想缩手，但还是忍住了。莫特的手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控制得极好，没有丝毫不适。

然后，巨大的狼头低了下来——

青玄只觉手背一热，紧接着是粗糙、带着细小倒刺的触感刮过皮肤！是狼的舌头！

“！”

他像被电到一样猛地抽回手，手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微痛，皮肤明显有些发红。

游戏舱的痛觉反馈调得很低，但这感觉依旧鲜明。

他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狼人，脑海中闪过辞墨变成狐狸的样子和动物世界里的画面。

这……这是游戏里妖怪玩家特殊的“契约仪式”？

“谢……谢谢？”

青玄不确定地、试探性地回了一句，声音还有点飘。

随着他话音落下，手背上被舔舐的地方，一个淡淡的、由硫磺色微光勾勒出的狼头印记一闪而逝，旋即没入皮肤消失不见。

就在印记消失的瞬间，眼前的巨大狼影如同退潮般迅速变化、收缩。

银灰色的毛发隐去，獠牙收回，兽耳消失，高大健硕的躯体重新变回那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冷峻青年【莫特】。

他若无其事地扭过头，看向窗外游戏里摇曳的虚拟绣球花，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变身和那个“惊悚”的舔舐动作从未发生过。

只有青玄手背上残留的微痛感和那转瞬即逝的印记感觉，无声地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一个好友申请静静地弹在青玄面前：

【莫特】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青玄看着那个名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最后抬头看向那个重新变回人形、侧脸线条依旧冷硬的莫特。

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震撼的余波、巨大的荒谬感、对未来“供货”生活的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这份非日常“契约”的好奇与隐隐的兴奋。

他伸出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同意】。

窗外的阳光依旧温柔地洒满小店，空气里松饼的甜香与萤火珍珠的微光还未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