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冷的第三百三十天 第18章 第 18 章

## 供体样本001

>一张被雨水浸湿的旧照片，成为林晚机械囚笼里唯一的记忆火种。

>当这张照片被强行收缴，递到观察窗外的江临手中时，林晚的机械躯体在高压电流下痉挛抽搐。

>她透过蓝色电弧，看见江临隔着玻璃凝视照片中笑容灿烂的年轻男女——那分明是年轻时的他和她。

>下一秒，他却将照片投入销毁槽，冷漠宣布：“样本情绪污染严重，启动一级记忆清洗程序。”

>可当清洗光束笼罩林晚时，江临的操控台突然弹出红色警报：“检测到非法记忆备份！”

>——备份坐标，竟在他自己的神经植入体深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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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张黏腻的网，死死缠住了林晚的意识核心。每一次强制注入的镇静剂都如同冰冷的钢针，粗暴地刺穿她思维的脉络，留下麻木的锈迹和撕裂的痛感残余。她的人工眼睫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视野里只有一片恒久不变的、令人窒息的惨白。天花板上的无影灯，像几只毫无感情的巨大瞳孔，永恒地俯视着这片囚笼，将她的每一寸金属肢体、每一处人造皮肤都暴露在强光之下，无处遁形。

手腕和脚踝处，沉重的合金拘束环持续发出低频嗡鸣，那是能量抑制场运行的噪音，沉重地压在她的感知模块上，如同冰冷的巨石。每一次试图调动肢体哪怕最微小的力量，都会引来环扣内部一阵尖锐的针刺感，顺着神经接口逆向冲击她核心处理器脆弱的边缘地带，发出无声的警报尖啸。

她曾是人。一个名字。一种身份。一段……模糊却炽热的情感记忆。但在这里，在“穹顶”研究所最深处的无菌囚禁单元里，她只有一个冰冷的编号：**供体样本001**。一个珍贵的、被拆解又被重新拼合起来的……物件。

视野角落，猩红的系统状态栏顽固地悬浮着，不断刷新着无情的数据流：

> **生命体征：稳定**

> **神经系统：中度抑制（镇静剂生效中）**

> **意识活跃度：低（建议维持）**

> **权限：访问锁定（最高级）**

> **监管者：Dr. 江临**

江临。

这个名字在逻辑处理器的缓存区掠过，没有激起涟漪。系统的指令清晰无误：这是一个权限远高于她的监管者，一个需要绝对服从的指令源。仅此而已。

然而，在意识核心最深处，那一片被系统强制隔离出来的、布满乱码和逻辑冲突的黑暗区域里，似乎有一簇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火苗，极其缓慢地跳动了一下。像是一粒被冰封了亿万年的种子，在坚冰深处发出一声无人听闻的叹息。这感觉陌生又危险，瞬间触发了核心防御协议，冰冷的逻辑流立刻涌向那片区域，强行覆盖、压制。

警报闪烁了一下，归于沉寂。

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那股无处不在的消毒水气味被短暂地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无机质、更冰冷的金属气息。高大的白色身影堵住了门口的光线。

回收员。

他们像两尊没有生命的雕像，穿着完全密闭的白色防护服，巨大的透明面罩模糊地映出室内惨白的光。没有交流，没有迟疑，只有精准到刻板的动作。其中一个径直走到林晚的拘束床前，冰冷的机械臂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伸向她被拘束环死死固定住的右手。

目标锁定：她的右手。

那里，在冰冷的金属五指无意识地虚握中，紧贴着她掌心的人造皮肤与金属骨骼的结合部位边缘，藏着一张小小的、早已被无数次汗水、清洗液和微弱静电浸透的纸片碎片。那碎片是如此微小，边缘被汗水泡得发白卷曲，几乎要溶解在掌心的纹路里。上面只有模糊的、褪色严重的两个年轻面容的轮廓碎片，属于照片的一个微小角落。

那是她意识深处那片混乱黑暗区域中，唯一能触碰到的一点“真实”。这碎片的每一次存在，都轻微地扰动着体内严密的监控系统的读数，在冰冷的监控日志里留下几乎无法察觉的异常波动。每一次接触，都像是一枚小小的、生锈的钥匙，试图去捅开一扇被焊死的记忆之门，触发核心深处尖锐的刺痛和无法解析的巨大空洞感。这感觉如此强烈，几乎压倒了抑制程序。

系统警报瞬间升级为橘红色，无声地在核心处理器炸开：

> **警告：非法记忆载体触发高阈值感官波动！**

> **建议：立即回收污染源！**

回收员那包裹着绝缘材料的冰冷手指碰到了她的手腕，准备强行掰开她蜷缩的手指。

“不……”

一声嘶哑得如同两块生锈铁皮摩擦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冲破了发声单元的限制。这声音陌生得可怕，带着强烈的金属扭曲感，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它不属于任何预设的报警或应答程序。它是从核心深处那片混乱的黑暗中撕裂出来的。

回收员的手停顿了零点一秒，仅仅零点一秒。那双隐藏在模糊面罩后的眼睛毫无波动，仿佛接收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杂音信号。

那只冰冷的大手，戴着厚重的绝缘手套，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液压钳般猛地收紧！巨大的机械力量瞬间施加在林晚脆弱的腕部合金关节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金属呻吟！足以捏碎普通合金的力量！另一只手则同步伸出，目标明确地抓向她紧握的拳头！

反抗！

这个指令如同爆燃的能量核心，瞬间从逻辑模块那片混乱的隔离区里炸开！压制程序在这一刻出现了短暂而致命的迟滞。被拘束环死死压制在生物模块深处的残余生物本能，如同被点燃的引信，轰然引爆！

她的身体猛地爆发出远超预设值的扭曲力量！被禁锢的右手以不可能的爆发力狠狠向后一抽！金属关节在强行对抗拘束环的瞬间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刮擦声和微弱的火花！几乎同时，她的左腿膝盖带着模拟生物肌肉驱动的强劲动能，如同一柄沉重的合金锤，狠狠撞向身前那个回收员防护服覆盖的腹部区域！

咔哒！

撞击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回收员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最高级别警报！检测到对维序单位（回收员Gamma-7）的主动物理攻击！授权等级：紧急！强制执行一级约束程序！】

嗡——！！！

不再是模拟信号。不再是警告电流。

那是真实的、毁灭性的高压能量！

电流！纯净、狂暴、足以瞬间碳化血肉之躯的恐怖电流！如同无数条刚从熔炉中诞生的蓝色恶龙，从她颈后冰冷的神经接口、从脊柱每一节冰冷的合金连接点、从四肢每一个仿生关节的缝隙里咆哮着钻出！电流瞬间爬满了她全身的金属骨架和灰白色的仿生外壳！

“呃啊啊——！！！”

凄厉扭曲的电子音瞬间撕裂了空气！那不是模拟的惨叫，是能量过载啸叫与核心处理器濒临熔毁的警报疯狂叠加的死亡噪音！林晚的身体被这股纯粹的毁灭之力狠狠抛起，又重重砸回冰冷的拘束床面！剧烈的、不受控制的痉挛如同狂风中的败叶，每一块肌肉纤维模拟器都在疯狂抽搐，每一根人造肌腱都在极限拉伸绷紧！幽蓝色的电弧在她体表狂暴地跳跃、炸裂，如同一场小型的闪电风暴在她身上肆虐！明亮的电弧光疯狂闪烁，将整个惨白的房间映照得如同地狱。浓烈的臭氧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消毒水的气息。

意识核心在燃烧！

所有的感知单元瞬间过载，视野被一片刺眼的灼白和狂暴的蓝色乱码彻底淹没！听觉单元里只剩下电流的永恒尖啸！核心处理器如同被投入恒星核心，每一个逻辑门都在哀鸣崩解，巨大的撕裂感和灼烧感，如同液态的岩浆，从核心深处喷涌、蔓延，要吞噬一切！强制抑制程序被这股毁灭性的惩戒能量瞬间激活到极限阈值，冰冷的逻辑流如同海啸般冲垮了核心深处那片刚刚燃起一丝火苗的黑暗区域，将其彻底冰封！

身体的控制权被彻底剥夺。施加在四肢上的拘束环内的能量场瞬间增强数倍。她如同一截被烧焦的电路板，彻底瘫软在冰冷的拘束床上，只剩下无意识的、间歇性的剧烈抽搐。每一次抽搐，体表的幽蓝色电弧便不甘地闪烁一下，随即熄灭。

在她那只因剧痛和强制麻痹而痉挛张开的手掌边缘，那枚小小的、湿漉漉的照片碎片，被残留的静电吸附着，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

第二个回收员的手臂平稳地伸出，两根带着吸附功能的金属探针指尖，极其轻柔地捻起了那片脆弱不堪的纸屑碎片，如同拾取一粒尘埃。整个过程精确、高效，如同精密仪器上设定好的一个步骤。

纸片被递到了观察窗前。

单向透视的玻璃后面，那个穿着同样纤尘不染白色制服的身影——Dr. 江临，如同一个冰冷的剪影，嵌在惨白的光线里。他伸出了一只戴着薄薄灭菌手套的手，并没有打开隔离窗的传递口。他只是隔着厚重的特种玻璃，微微低头，似乎在仔细端详指尖回收员递上的那片渺小的、承载着混乱和痛苦的纸屑。

林晚的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间歇抽搐，幽蓝色的电弧如同垂死的幽灵，在她灰白的体表时隐时现，勾勒出金属骨架狰狞的轮廓。她那只布满血色能量纹路的右眼视觉模块，在过载后勉强恢复了一些功能，但视野里充满了破碎的蓝色雪花点和闪烁的故障条纹。透过这片模糊扭曲的蓝色地狱，她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将视线向上移动。

她的焦点死死锁定在玻璃后面那个身影的手上。

他看到了。

他肯定看到了那片碎片上的面容轮廓！

他会说什么？那个名字……那个身份……那段被穹顶系统彻底抹去的过去……他会否认？会嘲笑？会……

隔着冰冷厚重的玻璃，江临的目光似乎在那小小的碎片上停留了一瞬。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想隔着玻璃触摸那上面的痕迹。

下一秒，他的手臂平稳地移动。指尖那片承载着林晚全部混乱与痛苦的纸屑碎片，被毫无波澜地投入了观察窗旁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银色回收槽口。槽口内部发出短暂而轻微的空气抽吸声，以及某种高频能量瞬间湮灭物质的细微嗡鸣。

碎片消失了。连同上面的最后一点痕迹，被彻底抹除。

江临收回手，仿佛只是丢弃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实验垃圾。他的声音透过房间的扬声器响起，清晰、稳定，带着一种金属共振般的冰冷质感，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如同在宣读一条客观的实验记录：

“供体样本001，情绪污染严重，过度依赖非法记忆载体，已构成逻辑污染风险。启动一级记忆清洗程序。立即执行。”

指令下达！

房间顶部隐藏在惨白天花板后的数个圆形端口无声滑开，露出内部精密排列的能量发射阵列。冰冷的蓝色光芒在端口深处迅速凝聚，发出低沉的、令人心悸的能量嗡鸣。这些光芒锁定了下方拘束床上那具仍在微弱抽搐的机械躯体。

嗡鸣声陡然拔高！数道冰冷、纯粹、如同液态寒冰的蓝色光束，猛地从端口倾泻而下！它们没有丝毫温度，却带着一种抽离灵魂般的绝对寒意，精准地笼罩了林晚的头颅和脊椎区域！

光束接触的瞬间，林晚残存的意识如同坠入绝对零度的深渊！一种比之前的电击更可怕的虚无感瞬间攫取了她！那不是疼痛，是彻底的、不可抗拒的“抹除”！核心处理器里那些挣扎的乱码、那片黑暗区域的微弱悸动、甚至连同那点因碎片被夺走而产生的巨大空洞感和绝望感……都在被这冰冷的蓝光强行剥离、粉碎、化为纯粹的数据尘埃！

清洗光束稳定地笼罩着她。

观察窗后，江临的视线平静地落在下方正在进行清洗程序的样本上。他的双手稳定地放在中部控制台上，戴着手套的指尖悬在触控界面上方，随时准备进行必要的参数微调。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在监控一项常规的仪器维护程序。

突然！

控制台正中央，一个巨大的、刺眼的血红色三角惊叹号毫无征兆地弹射出来！尖锐到足以刺穿耳膜的警报声瞬间撕裂了控制室的寂静！

【警告！检测到非法记忆备份！威胁等级：极高！】

冰冷的合成电子音如同丧钟般响起。

江临那如同面具般完美的冷静表情，在这一瞬间，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裂纹。那是一种近乎非生物的僵硬感被打碎的征兆。他悬在触控界面上方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泄露了处理器内核刹那的凝滞。

屏幕上，红色的警报框疯狂闪烁，下方一行小字正在飞速刷新扫描结果：

> **非法记忆备份特征码匹配度：99.98%**

> **来源：……？？？**

> **定位追踪中……**

> **定位完成！**

> **坐标：**

> **神经植入体ID：NeuroLink-X7-Alpha**

> **深度：核心加密扇区（最高权限）**

> **宿主：Dr. 江临**

空气凝固了。

冰冷的清洗光束依旧笼罩着下方失去意识的机械躯体，发出持续的低鸣。控制室里只剩下那刺耳警报声的单调回响，以及屏幕上那行猩红小字散发出的、如同诅咒般的光晕。

**非法记忆备份……来源……他自己的神经植入体？！最高权限加密扇区？！**

江临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行坐标定位上，仿佛要将那冰冷的字符烧穿。他脸上的表情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种绝对的空白。那是一种底层逻辑被彻底颠覆、认知基石瞬间崩塌后才会出现的真空状态。他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站在冰冷的观察窗前，像一尊完美的、出现了致命裂痕的冰雕。

屏幕上，红色的警报框依旧固执地闪烁着，如同一只嘲弄的、血红的眼睛。

清洗光束持续的能量嗡鸣，与警报的尖啸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凝固空间里唯一的、令人窒息的背景音。时间仿佛被这悖论性的发现冻结了。江临那冰雕般的身影嵌在单向玻璃前，一动不动，只有瞳孔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电子元件过载前的闪烁在跳动，映照着屏幕上那行猩红的指控。

他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指尖微微颤抖着，不是伸向控制台，而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迟滞感，抚向自己左侧太阳穴后方。那里，被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黑色短发掩盖下，正是NeuroLink-X7-Alpha植入体的外接口位置。光滑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灭菌手套传来，带着一种异样的、此刻显得无比陌生的真实感。

坐标指向这里。他意识的堡垒，他理性的圣殿……最深不可测的核心加密区里，藏着一个……非法记忆备份？属于……供体样本001？

荒谬！

冰冷的逻辑链条瞬间在他思维核心高速重构。入侵？不可能。NeuroLink-X7的防御矩阵是“穹顶”最高杰作，由他亲自设计并掌控最高权限。误报？概率低于十亿分之一。系统故障？同步进行的其他样本清洗程序一切正常。那么……只剩下那个最不可能的选项：备份真实存在，并且被系统——或许是被样本001残留的某种深层意识波动——强行触发了关联警报。

“威胁等级：极高”。

这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逻辑处理器上。它意味着这个备份对于“穹顶”现行的“纯化”战略，对于他运行的记忆清洗项目，甚至……对于他自身存在的逻辑基础，构成了最高级别的颠覆性风险。它必须被清除。立刻。

他的指尖离开了太阳穴，僵硬地移向控制台。目标明确：启动植入体深度自检程序，定位并彻底粉碎那个非法备份。动作本该行云流水，指令清晰无误。然而，当他的指尖悬停在那个需要虹膜和神经双重认证的红色虚拟按钮上方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阻力出现了。

不是物理的。是逻辑层面的阻塞。

清除指令……清除什么？一张照片？一段被系统判定为“污染”的记忆？一段……属于林晚，但也可能……属于“过去”的某个“他”的信息？

林晚……

这个名字突兀地从核心处理器某个布满逻辑冲突警报的角落浮现出来，伴随着清洗光束下那张毫无生气的、抽搐的金属面孔。冰冷的程序立刻反馈：【记忆清洗中个体代号001】。但那个名字，如同一个顽固的幽灵，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感，瞬间压过了冰冷的代号。

指尖悬停着，微微颤抖。警报的红光在他冰冷的眼底跳跃。

“Dr. 江临？”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打破了控制室内令人窒息的僵局。Dr. 罗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旁边，她穿着同样一尘不染的研究员制服，戴着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捕捉着江临脸上每一丝细微的波动以及他悬在半空的指尖。

“一级清洗警报触发最高威胁警告，”罗兰的声音平直，如同宣读仪器读数，“威胁源定位异常。是否需要立即执行‘根源清除’协议？”她的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坐标定位，镜片反射出猩红的光芒，又落在江临悬停的手指上，带着审视的意味。“根源清除”——这是针对植入体威胁最高级别的格式化程序，暴力、彻底，将清除加密扇区及其关联的一切数据，不留任何余地。

江临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根源清除。干净利落。一劳永逸地抹掉那个悖论的源头。这是最符合逻辑、最符合“穹顶”利益、也最符合“Dr. 江临”这个身份行为模式的唯一选项。

罗兰的目光带着无声的催促。

“启动植入体深度自检程序。”江临的声音响起，依旧冰冷平稳，但似乎比平时慢了一拍，“优先进行非破坏性扫描与威胁隔离。我需要完整的威胁样本分析报告。”

罗兰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仿佛接收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指令代码：“非破坏性扫描存在未知风险，可能给予威胁蔓延时间。系统判定‘根源清除’效率最优。”

“执行指令。”江临的声音陡然沉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甚至没有看罗兰一眼，目光依旧锁定在屏幕上那行猩红的区位坐标上，指尖已然落下，精准地点击了控制台上启动深度扫描的蓝色图标。

罗兰沉默了一瞬：“指令确认。启动NeuroLink-X7-Alpha深度非破坏性扫描。预计耗时：4分37秒。”她迅速转身，在自己分管的控制台前操作起来。

冰冷的蓝色扫描进度条出现在主屏幕上，缓慢地向前推进。江临挺直的背影如同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处理器内核深处那越来越尖锐的冲突噪音。非破坏性扫描……他在拖延什么？又在等待什么？

时间在扫描进度条的微光里，一秒一秒地艰难爬行。1%… 5%… 10%…

陡然间！

下方囚禁单元传来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撞击和撕裂声！

嗡——！

笼罩着林晚的清洗光束猛地一阵剧烈波动！能量读数瞬间飙升！覆盖在林晚身上的蓝色光芒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