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wen一个飞身,猛地抢走江玙手机。
“谁让你这么试探的?!”
阿wen抓狂道:“快撤回啊,我去,你这手机怎么撤回啊。”
人在手忙脚乱的时候会格外慌乱,江玙手机屏幕的字体又小,阿wen按了好几下才把那条消息撤回。
江玙看了眼手机:“他给我回了个问号。”
阿wen:“你就说发错了。”
江玙唇角抿起一道淡淡弧度,听话地低头打下一行字。
【不好意思,阿wen说发错了。】
阿wen:“???????”
叶宸:“……”
阿wen震惊地看着江玙:“你是故意的吧。”
江玙竟然还‘嗯’了一声,抬起手机给阿wen看上面的语音邀请:“他给我打电话了。”
阿wen目瞪口呆。
江玙起身往外走,拇指一划接通语音:“叶宸。”
叶宸声音虽然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还是挺无奈的:“江玙,你又在干什么。”
江玙实话实说,毫不经意地将阿wen彻底出卖:“今天来朋友舞室练舞,他说你想和我睡觉,我就问问你,他又说不能问。”
叶宸本是个很能言善辩的人,面对江玙却常常语塞,停顿几秒才说:“确实没有你这么问的。”
江玙勤学好问:“那该怎么问。”
叶宸说:“别问。”
江玙用词依旧直接,言语中带着种动物幼崽的莽撞,没半点分寸:“直接睡吗?”
叶宸:“……”
电话那边诡异的安静下来,安静到江玙以为手机信号中断,还拿下来看了看。
信号满格。
过了一会儿,叶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不是没签网红公司吗?谁教你这些东西的,那个阿wen吗?”
江玙说:“这个不用教,我本来就会。”
叶宸像是轻笑了一声,又像是没有,磁性的嗓音在喉间滚出好听的混响:“江玙,你到底在骄傲什么。”
江玙站在走廊角落:“今天你给我刷礼物,我又涨了很多粉丝。”
叶宸点开江玙豆芽账号主页,眼中浮现一丝淡淡笑意,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他砸了许多礼物不假,但江玙也确实争气。
从古至今,人们始终难以抵挡‘救风尘’与‘养成’的独特魅力,而江玙身上恰好完美兼具这两种特质。
叶宸有种极其微妙的成就感:“我看到了,江玙,恭喜你。”
江玙有点想抽烟,但手边没有,只能无意义地按了下指节:“之前说好的粉丝福利是在身上打个钉子。”
叶宸没反应过来:“打钉子?”
江玙‘嗯’了一声,思索道:“眉钉、唇钉、舌钉……你说打在哪里好?”
叶宸说:“哪里都不好,听着就怪疼的。”
江玙和叶宸的意见出现了分歧,并且固执己见:“可是我喜欢,而且我不怕疼。”
“没有人不怕疼,”叶宸语气总是很温和,规劝得没什么力度,反而显得过分宽纵:“不过你喜欢就好了。”
江玙轻轻弯了下眼睛,语气倒是听不出什么笑意,只低声应了句:“是,我喜欢。”
阿wen在舞室等了会儿江玙,结果半天也没回来,不知道跑哪儿煲电话粥去了。
他做主播的朋友不少,根据历史经验,和榜一这么黏糊的,最后不是下海了就是下海了。
江玙还这么年轻,对许多东西都一知半解,阿wen作为颇得江玙信任的大哥,在人生选择的十字路口,有责任也有义务捞他一把,可不能让小朋友误入歧途。
AAA建材王总,听着岁数就大,还透露着一股暴发户土豪气息,和他们阿玙般配不了一点。
虽然出手大方,但了解实体经济的都知道现在地产行业不景气,连带着【建材】二字都暗藏着徘徊在破产边缘的意味。
他又姓王!
阿wen越想越坐不住,一跃而起,推门出去找江玙。
结果才刚出门,就看到江玙站在走廊里,背靠着墙,微微勾起唇角讲电话。
完了完了,这不是坠入爱河了吗?!
他俩不会在网恋吧!
真搞不懂他们小江玙花容月貌的,跟一搞建材的大老粗有啥可聊的,还聊得这么高兴。
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但这种孽缘该拆还是得拆啊。
阿wen往前走了几步,轻咳一声,在江玙看过来的时候指了指表,提示他注意时间。
江玙像是被老师抓到不务正业的学生,下意识想藏手机,但意识到为时已晚。
在阿wen的注视下,江玙语速飞快又恋恋不舍地同叶宸道别:“我要去练舞了,明天再打给你。”
阿wen明显想说些什么,但江玙快步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怯懦乖巧又安静地看着他,仿佛真的很听话的模样,倒叫人说不出重话。
于是阿wen把话咽回去,把人领回舞室。
Hiphop舞蹈动作爆发力强,动作大开大合,认真跳起来还挺消耗体力的,很适合江玙这种高强精力人群。
只是上次肌肉拉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江玙每次做大动作的时候,腰部肌肉总是隐隐作痛,本来应该再做一次筋膜刀康复,但他并不想去。
轻微的长痛和超强的短痛之间,江玙选择了长痛。
他向来是很能忍痛的,装作若无其事时可谓天衣无缝,连资深街舞老师阿wen没有看出来。
阿wen抱臂靠在墙上,姿态慵懒松散,镜子边缘只有他一道帅气的剪影,认真地盯着江玙的舞蹈动作。
江玙学东西够快,记忆力也好,每次都能迅速掌握技巧要领,动作流畅自然,完全没有初学者的生涩与笨拙。
他身段绝佳,肢体格外协调,柔韧而充满力量感,跳起舞来非常有感觉。
阿wen总觉得江玙应当是有基本功的,是个练舞的好苗子。
但江玙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天赋多么遭人嫉妒,非但没有钻研街舞的耐心,想学的东西也完全不与艺术沾边,常常令阿wen眼前一黑又一黑。
练了几天街舞后,发了个一言难尽的团播给阿wen。
他要学发牌舞。
而且学得比街舞认真多了。
一周后,舞室内。
江玙手指夹着一张纸牌,‘嗖’地甩了出去。
纸牌平行旋转着飞出去,在半空中打了个旋,短暂地停留了瞬息,掉到了另一边,没有再飞回江玙手上。
回旋飞牌失败。
江玙不满意地‘啧’了一声。
阿wen撑手坐在地板上:“网上那个发牌舞,牌扔出去就扔出去了,没有再接回来的,那是导播切的镜头,好像从一个人手里飞出去,到另一个人手里。”
江玙看了眼阿wen,抬手又甩出一张纸牌。
这张牌犹如飞镖暗器,直直切着空气飞出去,‘噔’的一声扎在阿wen手边的苹果上。
阿wen忍不住笑:“你这一手不比学擦边舞帅多了。”
江玙没说话,甩腕飞牌连发,啪啪啪又是几张牌,全都落在相近的位置,直把苹果扎成了刺猬才收手。
阿wen鼓掌:“卡牌大师。”
江玙在某些事上会有种特别的执拗:“别人能不能接到牌我不管,我就要接到。”
阿wen嘴也蛮毒的:“跳个擦边舞还要融合武技,你要考研啊。”
江玙威胁般夹起张牌,作势要暗杀阿wen。
阿wen见识过江玙飞牌的准度,立刻抬手挡在自己面前,讨饶道:“我好歹算你半个师傅,你这是欺师灭祖,要杀头的!”
江玙随手扔了牌,勉强放了阿wen一条生路。
阿wen切开橙子递给江玙:“吃点橙子消消火,最近天都转凉了,怎么你的火气反倒越来越大。”
江玙满脸不高兴:“运气不好。”
阿wen点点头,表示同情:“是挺倒霉的,之前没听说谁在直播间吐了下舌头,就被管理员狠狠制裁的。”
江玙面无表情:“还没吐呢。”
这事儿说起来都离奇。
江玙和粉丝说好会在身上打个钉子,那天从舞室出来后,就在阿wen推荐的穿孔店打了个舌钉。
穿孔师手艺娴熟,照完灯在舌头上没血管的地方一扎,就把舌钉装好了。
江玙都没感觉到痛。
蓝青色的舌钉像块宝石,含在嘴里还挺好看的。
结果就在江玙准备给粉丝看舌钉的时候,他直播间突然被封了。
江玙直播是不露脸的,要拍舌钉就得先调整摄像头角度,只对着鼻子下面的小半张脸拍。
他也忘了自己当时是如何表述的,竟让审核员误以为要拍‘下面’,屏幕瞬间就黑了,喜提15天小黑屋。
申诉数次未果,他就认命了。
江玙之前又没有直播经验,不知道要弄个小号换着用,现在整个账号被锁定,连备注都改不了,开小号也无法引流。
事业严重受挫,江玙气得晚上睡不着,整个人浑身散发着燥郁的黑气,又没事可做,天天来阿wen舞室用纸牌射苹果。
阿wen建议江玙找个班上,帮他介绍了个在电影院卖爆米花的夜场兼职。
江玙吃了两天爆米花,糖分补充到位,心情明显好转,只是不知为何,这几天又开始心烦了。
江玙斜觑阿wen,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所说的运气差,并不是指直播账号被封这件事。
自从叶宸答应掷出圣杯就视频后,他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敬香掷杯。
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竟然一个圣杯都没有掷出来。
这委实不太对劲。
哪怕不讲玄学,只从概率的角度讲都不该这样。
江玙怀疑叶宸是不是偷偷做法了,但叶宸说他不信这些,也不知道去哪里做法。
没有做法都能这样得到妈祖娘娘的偏爱,要是会做法那还得了?!
虽然叶宸是江玙的贵人,但江玙还是希望妈祖娘娘能更向着自己一些。
因为他真的很想和叶宸视频。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量,人不会,至少不该一直不顺。
许是否极泰来,在江玙连续掷出四个哭杯、四个笑杯之后,终于在第九天的清晨,掷出了一阴一阳的两枚杯筊。
是圣杯!
江玙:贵在坚持。
【188个红包[星星眼]】
掷杯筊有三种结果,各位聪明的老板们一定都已经记住了,简要概述就是:
1.圣杯→同意(吉)
2.哭杯→不同意(凶)
3.笑杯→神明淡淡一笑,未置可否(需要再投再问,或者时机未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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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