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 第90章 看望魏氏

萧吟秋没好气的说“是太后大娘娘和皇后娘娘赏的，说是体恤没几个伺候你的，更没给你生几个孩子延续你高家的血脉”

三人也是极为懂事的，上前就问高玄安好“主君安好”

“谁是你们主君，可别乱叫”高玄很明显不想受这三个女子，萧吟秋既然领了回来，就说明是强塞的“看来后宫中人是得闲了，陛下该是好好管管，作为太后和皇后竟然往别人家塞妾室通房，成何体统？”

“你们三，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我们丞相府容不下”高玄还未说完就被萧吟秋拦下“还是让她们住下吧，就这么送回去不是打了太后和皇后的耳刮子？况且皇后才上位不久，正是需要树立威严的时候”

“我凭她树立什么威严？该是在后宫中约束众人，不是插手臣子私家事，这哪一点像大家闺秀？”高玄气急败坏想着进宫讨说法去还被自家媳妇给拦住。

萧吟秋抓住高玄指天骂地的手，用眼色示意冬含“冬含，带她们去，安排三间屋子，是有短的缺的吩咐下去采买就是”

“是”冬含领着三个姨娘往内院走去，高玄指着三个女子恨铁不成钢“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把气受了？”

“又能如何？你别还告诉我你也寻些美色来给陛下？”高玄其实正有此意，刚想与萧吟秋辩论一番，就听到丫鬟来报说是魏氏大病了一场，现在正在床上躺着，一抽一抽的，喘不上来气。

两人听到顿时就慌了，别是蒙尘将魏氏气到这个地步，两人也没事间拌嘴，同乘了辆马车风风火火的赶去，赶去的时候两人并没有发现蒙尘的身影“母亲安好”魏氏也没了力气，转身都需要方妈妈搀扶着。

“你去叫公子，正好让来他来看看父亲母亲”丫鬟领了命向外头奔去，高玄夫妇二人站在床前，眼神中都是担忧“您们也不必怕，年纪大了都会有个磕碰病痛，今日叫你们来原是我不想的，不过也怕往后真有事你们没能第一时间看到我，往后相聚的日子也少了”

“母亲这是哪里的话，古话说母亲这个年纪正值壮年，如何会病去，只是徒增担忧罢”高玄虽然小时与母亲鲜少来往，但是毕竟也是亲生骨肉，血脉相连看见母亲病重也焦急的不行。

萧吟秋站在一旁也怕魏氏出什么差错，毕竟这么好的婆婆也没地儿找“哪能说不行啊，我们还没在你面前尽孝，孙子还没能找到孙媳孙女儿还没能长大，您就这么走了，是要替我们全家于不顾？”

“看看你净说些混不吝的话，不自然是放不下你们这些儿辈孙辈的，不过我也早该去享极乐之福，如今玄儿父亲已去，玄儿的兄弟姊妹们一个个都不是长命的，就连那几个贱坯子生出来的也不是个享福的命早早地就去了”

“我记得玄儿之前是有个姐姐的，之后是有个弟弟的，姐姐刚出生两天就夭折了，弟弟...堪堪活到了三岁，我记得取名是叫高进，为着玄儿姐姐的命头取了小名叫长生，结果还是没能抵得住”

“倒是玄儿让我放心些，我不跟你们住一起是日日忏悔我那苦命的女儿和儿子，从小我也的确不该把玄儿扔到乡下，可是我深知那几个贱人的手段，若我不把他送去乡下那玄儿也没命到现在，只是时常念着头生的和最小的那个，往往会忽略了老二，你倒也是放了心的，不怪母亲，母亲受不了你姐姐和弟弟在我怀中挣扎着走了的模样，你姐姐因着是刚刚出生的襁褓，走的时候连哭声都没，我现在每每念及总是痛心”

高玄站在母亲床前，旁若无人的哭着，萧吟秋替他顺着背，高玄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儿子怎敢怪母亲，母亲将我生下来并抚育长大已是无上功德，儿子只恨没能听母亲的教导，儿子知其有罪，罪一、罔顾母亲意愿非要纳云琴为妾，罪二、没能在母亲身前尽孝，罪三、没能替母亲分忧”

“你是个好孩子，就是喜欢在感情身上意气用事，你罪一是本不该是向我认，而是向你的新妇，如今看着你们阖家和睦的我甚是欣慰，可你要知道和睦的功德是你媳妇带来的，你也应该感激涕零你找了个这么贤惠的媳妇，换做是别家的女儿就算是商贾也会嗤之以鼻，更别说是你媳妇那样的世家大族”

魏氏想是老了，年轻时没看懂的老了越发成熟“母亲别说气话这本是儿媳该做的，只是我不同于别家的想是我家家训向来如此，我亦是将门虎女本不该失了其风骨，贤惠我也的确不敢当”

萧吟秋不拘这煽情的一幕，魏氏大病一场是按着自己命数不多来活，多的旁的也不想管只是把儿子媳妇儿孙子孙女安排好便也就匆匆去了，多活一日那是上天神仙的恩赐。

“我当日看见你第一眼我就喜欢的紧，但因为玄儿是我唯一的骨肉我不得不在他的大事上警醒一点，你们新婚那几年也怪我，要是我插手管了你们内院之事，制衡云琴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楚”

“母亲莫说，这么说倒是儿媳的不是了，本来儿媳也该管内宅之事，母亲该是享福来的，云琴已死,恩怨已了,死者为大，我也不好说她的不是，因为家族没有势力只是想守住自己一亩三分地，儿媳同为女人更能明白其中”

“我就说你是个好孩子，因着蒙尘母亲之前刁难你，但也没有对这孩子有多厌恶，反而是将丞相府长子该有的尊荣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我知你识大体，你有你这样的儿媳当婆婆的我又能多管些什么，只不过是讨个清静不想要外人嚼舌根子罢了”

蒙尘进来拜见高玄夫妇“父亲母亲安好”因高蒙尘多看了眼萧吟秋，萧吟秋不解其中之意，后脊有些发凉。

“起来吧，祖母大病你怎么没在旁边守孝？”高玄不满蒙尘眼中无长辈，正审问高蒙尘，魏氏撑起身子阻拦“是我不让她来的，一个半大的孩子知道我病了也只会在旁边哭，不如让他安心待在房中，考他的功名利禄”

“那为何祖母大病一场你回来上学时也不同二妹妹说？”面对高玄一而再再而三的审问，高蒙尘到底是招架不住了，哭了起来，萧吟秋连忙抱住孩子“母亲说得对一个半大的孩子哪懂什么病不病的，只知道是祖母这些日子累了想多睡一会儿，你赶的上公堂审问犯人的，他可是你的孩子”

蒙尘的哭并没有让高玄心软，反而他更加变本加厉“我知晓你们是想护着他，但是如今他母亲已去，若是以后娶了别家的女儿，那是会被扯着耳根子骂的，我不想让他太软弱，再者如果他只知道吃喝玩乐，出了事儿躲在长辈怀中，让你们给他擦屁股此等情景何以为我高玄之子，我若不喜他，大不近些情理之话，何苦为他筹谋”

高玄狠狠地甩袖，萧吟秋做出良母的姿态不过也是为了混淆魏氏，算她心眼儿小实在容不下仇人的孩子，她又不是圣人境界，孩子是无辜，便放过他不在眼前，而当个睁眼瞎罢了，若是想让她好生好意的教养是下不去的。

“我也是说你越大越糊涂了，怎么开始审问一个孩子，纵使他母亲有多般的不是，你也该想着他是你的骨肉，我一想你们府中孩子稀少，但你们夫妻感情还算和睦实在不好跟你们塞妾室通房，你也该再争点儿气才是”魏氏看向萧吟秋，萧吟秋如今是霸占着一个主君不同意他纳妾，府中唯一的妾室生下个孩子后面也撒手人寰了，放在别家那就是善妒，不过到底也有她为自己挣了个名声。

“母亲说的是，这不刚刚从宫里面领回来了三位姨娘，说是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体恤夫君没几个可心的人在身边照顾膝下子嗣更是稀少，怕说到古稀之时，没几个儿孙在跟前尽孝享不了天伦之乐，我又想着既是太后大娘娘与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那给的位份的确不能太小，若是做个通房丫鬟岂不是委屈了她们，并由我做主将三位收成了姨娘”

“太后大娘娘与皇后娘娘给你们府里面塞通房？”短短一句话竟然让魏氏也警觉不对，太后也是蠢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竟没想到更有卧龙凤雏在身边。

“我本不该过问这件事情，不过当今皇后娘娘说是临安女，皇宫中也便罢了，既然是自己府中养的女儿，怎么我听说临安之人都知她闺名，还知道她性子骄纵跋扈？”

“想是在自家地界，她出嫁以后从夫就没有那么自由了，让她在闺中自由点也好”魏氏听着萧吟秋的阴阳怪气嗔笑一声，没说多话。

萧吟秋看蒙尘饿了便吩咐人下去给他准备果子“这孩子正是生长的时候，每日的果子端进去就没剩的出来过”

“胃口大说明养的好也是母亲的功劳”高玄想着把蒙尘接回去，也好养魏氏养病，本来婆婆生病，儿媳该在身边伺候，可是高玄不忍萧吟秋辛苦，正好魏氏也不想让萧吟秋浪费时间在自己找个老婆子身上，找了个理由就打发了两人。

“母亲好好养病，我们夫妇二人先回去了，等母亲好转时再来看望母亲”魏氏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萧吟秋盯着高玄手中的佛珠，脸上生出一丝讥讽“我认云琴是你的妻，但在我死之前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