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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乔树的粉丝应援确实很强大，是实打实的流量小生。
宋听雪来的路上买了帽子和口罩，以便于很好地在人群中伪装。
事实情况也确实如他所料，晚会在一幢灯火通明的建筑物内举行，建筑物外没有灯光，所有人都在黑暗里冻得瑟瑟发抖。
但有些人哪怕隐匿在黑夜，依旧也能成为最闪亮的星星。
宋听雪将自己包裹得很严实，但那挺拔的身姿以及独特的蓝眸十分引人注目。
刚在人群里站了没几分钟，便有拿着绿手牌的乔树粉丝走过来，递过来张暖身贴：“这么冷的天，你是谁家的粉？”
宋听雪没有拿摄像机，不是记者，看通身气质也并不像是什么工作人员，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女孩有点羡慕，不知道是哪个明星有颜值这么高的粉丝。
宋听雪当然不是来当粉丝的，他目的是等陆斩风，但不可能跟别人说。他沉吟了会儿，并不清楚晚会里都有哪些明星，眼角余光瞥见她亮晶晶的灯牌，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是乔树的粉。”
这个女孩显然是被派出来当先锋的，她眼前一亮：“原来是自家人，那你怎么不跟我们一块？”
宋听雪用细长手指勾了下口罩，眼神避开：“我，比较社恐。”
“社恐？”女孩笑得眉飞色舞，确认过身份后，她更显亲昵，就要揽着宋听雪往大部队走，“大家都很好相处，大冬天的，你一个人待这儿多冷啊，我们那儿有火堆有小零食，还有很多人可以聊天。”
虽然对方是好意，宋听雪态度依旧温和而坚定，表示婉拒。
这边动静闹得有些大，不少乔树粉注意到这边盛况，站在最前面的几个粉头就要走过来。
担心再拉扯下去会引起娱记关注，到时候宋听雪就算浑身是翅膀都走不开，他于是一点头：“确实有点冷，我跟你过去。”
女孩偏头直勾勾望着他，忽而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宋听雪脚步一顿，下午才经历过绑架事件，他精神有些敏感：“怎么了？”
女孩露出梦游似的神情：“忽然觉得你跟我家乔乔的一个友人很像，我大概是在做梦。”
宋听雪：……
他忽然就不想过去了，直觉自己来到了个进退两难的境地，要么被娱记发现，要么被粉丝发现。
最特别的地方是他的声音跟眼睛，声音好伪装，主要是眼睛，宋听雪反思了下，决定回去就买美瞳。
宋听雪咳嗽两声，声线刻意压得沙哑：“你认错了吧。”
女孩觉得也是，她将他带到大部队前，简单介绍了下，穿黄棉袄的人率先对他露出个笑：“你好，请问你ID是什么？需要应援物吗，登记就可以领取。”
乔粉之间的氛围很好，很有秩序，互相之间说说笑笑，九成是女性，男生占少数，像宋听雪这种高颜值粉丝就更少。
宋听雪低着头，摆了下手：“不用了，我……”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高个子女生看着他，忽然捂着嘴低低尖叫，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Snow！你是Snow!天呐这是什么玄幻剧情！！”
她们都是乔树的粉丝，怎么一个个跟装了鉴Snow雷达似的？看一眼就能认出他来，雪球们都不会更敏感了。
眼见装不下去，宋听雪识趣地不再继续伪装，他立刻对她们比了个嘘的手势：“别激动，这里有记者。”
乔木们难掩自己的兴奋，在宋听雪的安抚下也逐渐安静下来，非常听话跟配合。
只是不少人都朝他递书，递本子，还有纸巾，求他签名。
现在轮到宋听雪觉得玄幻了：……
那种面对乔树无可奈何的情绪，在六年后面对他粉丝时再度涌动了出来。
这些粉丝站在寒夜里为乔树应援，肯定都是真爱吧？那谁能告诉他，正主在里面表演，粉丝们在外面围着毫不相干的一个人求签名，这真的合适吗？
宋听雪决定速战速决，他接过粉丝的笔，刷刷签下名字，没忍住问了嘴：“你们不怕乔树吃醋？”
“哈哈哈他怎么会吃醋？要知道，我们是通过他才知道你的哎。”
“那小子臭屁得要死，我们当着他面爬墙他都特自信，说谁都不如他，我们一定会回来。”
“等会儿我要把签名发到网上@他，让他好好地羡慕下！”
宋听雪迟疑了下，阔别多年，他以为乔树肯定要忘记他了，没想到乔树对他还挺关注？
是因为陆斩风吗……
晚会现场门口匆匆走出来个人，手里拿着电话边走边打，他跨过台阶，直奔台阶下的某辆车而去，打开车门后手垫在车厢内，让里面的人走出来。
宋听雪一眼认出那人是谁，还没等他开口，柳斯偏了下头，若有似无地扫过这边，发现人堆里的宋听雪时愣了愣，旋即对接到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朝他走来。
“宋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柳斯有些意外，不久前他才接到活儿让盯住酒店帮忙宋听雪安顿，一转眼却看见他自己撞上来了。
宋听雪调整了下口罩：“我找……他有点事。”
当着乔树粉的面，他不好把名字说得太清楚，这里面指不定还有树大招风的cp粉，任何一点边角料都可能会掀起腥风血雨。
他这么一说完，乔木们眼睛如探照灯似的打探过来，对宋听雪要见谁完全心知肚明。
柳斯自然知道他想见谁，他呃了声，很快应承下来：“没问题，你跟我来。”
乔木们目送他离开，压低声音道：“Snow！见到乔树了记得提醒他穿秋裤！大冬天别总想着耍帅！”
宋听雪：……
不知是不是乔木们的错觉，Snow离开的背影，透着股无语。
柳斯带着两人进入晚会现场，一路畅通无阻，他先将接到的商务伙伴送到观众席落座，让宋听雪在走廊稍等。
这儿的回廊十分复杂，分别通往不同部门不同方向，因此每个路口都贴了路标，宋听雪站着的地方再往前走两步就是后台化妆间。
晚会现场的声音透过层薄薄门板透出来，歌声婉转低回，是个女人在唱歌，音色清亮悦耳。
她唱的是一首经典的《后来》。
“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同为歌手，宋听雪情不自禁跟着打拍，随节奏一块轻哼，蓝眸闪着温柔的光。
有一大群人簇拥着从走廊离开，十分吵闹，廊灯映射下，立在门边的宋听雪像是道虚幻的侧影。
处在人群中心的那人晃了下眼，光影流水似的拂过他桀骜不驯的眉眼，明灭不定间，他忽然定住脚步。
听到消息的陆斩风从现场走出来，瞥见沉浸在音乐里的宋听雪，抬脚走向他：“跟我来。”
他身影高大，完全遮盖住比他小的宋听雪，青年走在里侧，偏头说话：“外面有点冷。”
或许真是冻久了，嗓音听上去轻柔低哑。
陆斩风抬手摸了下耳朵，低沉道：“宋听雪，你说话正常点。”
不要试图撒娇，他不吃这套。
宋听雪：“啊？”
在走到回廊口时，两行人交错而过，分别走向不同方向，仿佛有阵风从他身旁划过，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讨论妆造和接下来的行程。
乔树什么都没听见，但有种很强烈的直觉迫使他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在百转千回的歌声里，他听见心脏鼓动不休的跳动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