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星座学院 第190章 第十四章（2）承天

星神一本正经地向前伸出左手：“这里就是灵泉，神域的中心，自然灵力的最终聚集之地。”

“喔——”人类们认真地凝视。

灵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灵池，泉水中所充斥的自然灵力似乎已经饱和，时不时有灵力团从其中析出，宛若一个精灵完成跳跃，又弹入水中消失无痕。

埃突然明白了什么，急促地一口气。

星神再说：“灵泉能完全修复灵脉。”

明歧惊喜：“好哎！”

“怎么做到的？”兰特问。昨天的水应该也是从这里汲取的，确实能够促进埃的灵脉生长——这样的事，放在人类世界中，简直就是奇迹。

在之前，他觉得神域拥有神奇的力量，能够修复灵脉是顺理成章的事。如今对神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觉得神域也应当和尘世一样，一切都有着可以解释的道理。

星神瞥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兰特突然觉得很尴尬：“是吗？抱歉……”

“因为气流。”埃仰起头，说出他刚刚才明白的事，“自然灵力由万物创造，一部分会被生物吸收利用，剩余的那部分会被风带走。根据大气的环流路径，世间所有的多余灵力经过漫长的流淌，最终都会聚集在神域，沉淀在冰池中。冰池所积累的灵力，从这个灵泉中喷发，形成灵力浓度最高的灵池。”

“……”星神面色阴沉地盯着埃。

“埃同学……”明歧觉得星神好像很想打死他。

埃继续大彻大悟地解释说：“神域之所以要与尘世隔离，是因为想守护这个灵力聚集地，不让灵泉的存在被人发现，否则将引发争夺。而所谓的神明，其实也是人类的分支，为和平付出巨大代价，在这里封闭千万年。”

“……”星神继续阴森地盯着埃。

明歧疯狂给他递眼色——埃同学！星神真的很想打死你啊！你真的看不出来吗？这么明显了你还是看不出来吗？

辛萝不能直接往埃的后脑勺上打一掌，只能尴尬地捂头：“啊……”

“原来是这样。”兰特也看不出星神的表情，非常不合时宜地笑起来，开朗地感慨说，“守护在这里的神族真是太辛苦了。”

星神冷静地闭上眼：“我会消除你们的记忆。”

“不要！”明歧连忙保证，“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星神突然从袖子中取出折扇，打开后朝着四个人划出一道白光——

“啊——”明歧和辛萝惊呼，随即发现他们并没有失忆。

“怎么了？”埃询问。

“如果你们对外说出有关神域的任何信息，祝福就会生效。”星神优雅地收回折扇，用平静的语气威胁说，“你们将永远单身。”

明歧突然觉得很落寞：“你为什么和单身有仇？”

星神呼出一口气，重新凝视埃：“站上去。”

“是。”埃爬上落月之桥的扶手，稳稳地站立在上面。

星神告知：“想要重新获得灵力，就跳下去。跳下去的结果你也知道，如果无法承受灵脉修复的痛苦，你就会死。”

昨晚特地让埃提前感受，就是为了先修复他部分的灵脉，让他产生一定的抵抗力，以免突然跳下去后，身体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增加死亡几率。

“是。”埃俯视灵泉，看着自己的倒影。

星神再强调：“真的可能会死，你现在想清楚。”

明歧突然冲过去揪住埃的衣服，防止他直接就跳，转过头问星神：“真的只能这样吗？应该还有其他方式吧？拉长时间线，每天让他泡一会儿稀释的泉水，最终也能复原吧？”

“这是个好想法。”星神露出笑意，但依然显得很不在乎，“只是那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兰特很在意地皱眉：“那你想要什么？”

他这才想到——星神愿意帮助埃，一定有她想要达到的目的，才愿意承担神域被暴露的风险。

星神突然提高音量大喊：“让他自己决定！只有跳不跳这两个选择！”

“……”明歧后退一步并松开手。

“我能行。”埃说。

落月之桥。

他落下去，就会变成月亮。

落下去的月亮，一定能再升起来吧？

天空的月亮盈与亏都好，作为天体的那一个月球，始终都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永远都是同一个面正对着他们。

“没有关系。”他露出微笑，轻轻向前倾倒。

“埃同学……”明歧紧张地抓着扶手。

埃撞入池水中，翻转过身，看着自己离晃动的水面越来越远。

他不断地向下坠落，仿佛身后有无形的力量抓住了他。

对了，星神有没有提起被淹死的可能？

没有。

他闭上眼睛，隔绝了水面之上越来越暗淡的光亮，蜷缩起身体，承受那突如其来的疼痛洗礼。

他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喊叫，否则水立刻会灌入口腔。

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呢？

仿佛是他十七年岁月所经历的全部痛苦重叠在一起，还嚣张地包含了他未来人生所要承受的全部苦难。

这是应该的。

他生来就获得了太多，如今的痛苦，是他接受命运馈赠后，终于要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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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歧和辛萝盯着水面。晃动的池水越来越平静，埃的身影已经无法捕捉。

兰特问星神：“你为什么帮助他？”

星神反问兰特：“你又为什么在乎他呢？”

“这个啊……”兰特笑着闭上眼，整理了一会儿思绪，再睁开眼轻声解释说，“因为我相信他能成为英雄，会变成非常伟大的人。你也觉得让他恢复力量，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对吧？”

“……”星神默认了这段话，“他生来与众不同，星辰告诉我，他本应该成为这个世界的灾难。”

兰特继续说：“只有他一个人，确实很难正确成长。但他如今已经这么优秀，一定是因为已经有很多人给了他最好的引导。”

“我也希望他会成为你们所期待的那个人。”星神说，“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星辰赋予他的使命就不再是破坏世界，而是拯救世界。”

“如果他真的顺应天性，成为了魔王，你也会出手阻止他。”

“不到人族面临生存危机的地步，星辰的意志不允许神域进行干预。在星空之下，好人也好，坏人也好，总会存在。不管他站在哪一边，不可撼动的自然力量总会推出其余人站在另一边。”

“我明白了。”兰特点头。他隐约捕捉到了星神的言外之意，不再追问。

星神在这一次进行了“干预”，是人族即将面临“生存危机”。

那个责任……最终要落在埃的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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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一双巨大的黑色手掌笼罩。

他茫然地舒展身体，缓缓抬头看这双手掌的主人。

巨大的怪物也温顺地张开红色的双眼，温顺地看着他，犹如呵护珍宝一样，把他托在手掌之上。

埃睁大眼，开口呼唤对方：“具现化。”

“我来了。”兽将眯起眼睛，咧开嘴展现微笑，却露出阴森森的白色獠牙。

具现的兽将高达十余米，身形魁梧，柔亮的黑色长毛在水中晃动，其中夹杂的一缕缕红毛像是在水中燃烧的明亮火焰。它披着银白色的战甲，狼耳朵从铠甲的裂缝处伸出，额头上还有两支黑色的长角向后弯曲。

巨大的蝙蝠翅膀在水中张开，每个关节筋骨都充满力量，几乎把埃的视线全部遮蔽。

水似乎是彩色的，埃感觉自己身处的水中世界流光溢彩，但这些微弱的光芒都被眼前的兽将所震慑，它的威压时刻在对外表示它才是埃心中唯一的光彩。

“闭上眼睛。”它说。

“好。”埃把眼睛闭上，再次处于黑暗之中。

全部的感官都变得很迟钝，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哪里。

“我的名字，是承天。”

埃再次睁开眼，嘴巴略微张开，一串气泡从嘴中冒出。

他悬浮在灵池底部之上，身后是无数圆形小灵石。周围很黑，什么都没有，他仿佛置身于无穷无尽的孤独之中。

他抿起嘴，忍住剧痛调整姿势，双脚踏在底部的小灵石上，竭尽全力向上游动。

逐渐地，上方摇晃出一丝丝的微光。

快了。他的嘴中再溢出气泡。他要活着。

他的身体丧失了最后的力气，再次开始下沉。

“叫我的名字。”

这个声音在水中缓慢地传导。

“承天。”

他默念出这个名字，一道彩色灵环展现，迅猛地对外扩大——

具现化！承天！

水面之下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彩光，落月之桥上的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灵环在扩大，所经之处云兴霞蔚，犹如整个星河的绚烂色彩都投映在灵泉之中。

灵环的边缘向上迸射光华，形成一道不知横跨多少米的光柱，雄壮地衔接天空。他们被光柱笼罩在其中，周围目所能及的一切都一层层地晕染出繁华的色彩。

“很漂亮。”星神轻声感慨。

这样的景象，神域从来不曾有过。

水面出现一个漩涡，那漩涡倏忽扩大，水浪飞溅，一双充满灵彩的巨大蝙蝠翅膀铺展而出！

宛若恶魔临世，然而这绚烂的场景，却又过于宁静与安详。

率先挣脱灵泉的半透明翅膀猛地向下一挥，拍在水面上溅起无数浪花，水珠劈头盖脸地朝桥上的众人迸射。众人闭上眼躲避水花，再睁开眼时，兽将已经完全脱离水面，悬浮在灵泉上空。

飞扬上天空的水珠还在不断向下坠落。

兰特开启灵视，清晰地看到埃的具现化。庞大灵体的胸膛之中有一个极其明亮的彩色人形，那就是埃所在的地方。

要瞎了。他捂眼睛。看这一次也就够了。

“是具现化！”明歧和辛萝惊喜地欢呼。

先前灵环所迸发的光芒消失，承天略微挥动上百米宽的庞大翅膀，缓缓降落。

具现化出的灵体逐渐自下而上地溃散消失，最终只有小具现的翅膀还残留在埃的背后，携带他落在众人面前。

在埃双脚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小具现也溃散消失。

见到他因为呛水而咳嗽，全身湿透并且极度精疲力竭的样子，众人瞬间说不出那句原本准备好的“恭喜具现化”。

此刻，埃还能站在他们面前，已经极其勉强。他迈开双腿降低重心，身体前倾俯着头。

星神满意地走上去，从袖口抽出折扇。

埃酝酿了很久，才缓缓抬起头，努力露出微笑：“我……”

“啪”地一下，星神粗暴地把扇子拍在了埃的左脸上：“睡吧。”

埃仿佛被扇了一个耳光，身体向右倒下去，摔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任何知觉。

玄学的尽头又是科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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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第十四章（2）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