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唐门：傲雪魔瞳 第5章 玄老的拐杖

薄雾未散，朝阳把青砖镀上一层金箔。守门学员核对完贝贝的推荐信，刚想放行，一旁的老者却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等等。"

声音不高，却带着岁月沉淀的威压。陆星澈循声望去——

城门阴影里，一位佝偻着背的老人倚墙而立，须发皆白，手里拄着一根看似普通的褐色拐杖。拐杖顶端雕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鹰，鹰眼却缺了半颗，像是被谁随手磕掉的一角，与老人一样，不起眼，却莫名吸走所有光线。

"玄老。"贝贝立刻躬身，"我们回来了。"

唐雅也乖乖弯腰，悄悄冲陆星澈做口型：超级大佬，别作死。

陆星澈眨巴着眼，小声回口型：我看起来很会作死吗？

唐雅：非常像。

玄老没看贝贝，也没看唐雅，浑浊的目光落在——霍雨浩腰间的烤鱼袋上。

"小家伙，烤鱼呢？"

霍雨浩一怔，连忙把最后两条递过去，"还热着，您尝尝。"

玄老也不客气，接过就咬，油脂顺着胡须滴到雪地，瞬间凝成小黄点。他吃得津津有味，吃完才抬眼，看向陆星澈。

"保送笺给我。"

陆星澈双手递上。玄老接过，指腹在"极北保送"四个字上摩挲了一下，忽然抬手——

咚！

拐杖敲在少年脚边，冰渣四溅。陆星澈只觉一股浩瀚到恐怖的精神力顺着地面窜上脚踝，肿了一晚的伤痛瞬间被麻痹，取而代之的是——更恐怖的刺痛，像有千万根针同时扎向骨髓。

"脚肿成这样，也敢跟人打架？"玄老声音懒洋洋，"史莱克不养闲人，更不养骄气的小少爷。"

陆星澈疼得脸色发白，却硬是把哼声咽回肚子，挺直脊背："本少爷……不是闲人！"

"哦？"拐杖再次抬起，这一次敲在他肩膀——不重，却像把整个极北的重量压了上去，"那就证明给我看。"

玄老转身，拐杖指向城门内侧一条不起眼的小径："从这儿到主楼广场，共一千零二十一步。左脚不能着地，右腿不能弯曲，用你精神系的'小把戏'走完，就算你过关。走不完——"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回极北继续当你的少爷。"

陆星澈瞳孔骤缩。左脚高高肿起，右腿不能弯曲，这意味着他必须在单脚直立 精神力御雪的状态下，蹦完一千步！

"玄老，这太……"霍雨浩刚想求情，被老人一个眼神堵住："想帮？可以，陪他一起蹦。"

陆星澈一把拽住霍雨浩袖口，咬牙低吼："本少爷才不需要帮！"说完，他深吸一口气，魔瞳·渊镜开启，右眼倒悬镜子旋转，精神力化为细丝，缠住地面薄冰——

雪镜·滑行！

冰面瞬间变成一面光滑镜面，他整个人像被一只无形之手托住，单脚直立，嗖地滑出三米。右腿果然笔直，左脚悬空，完全符合玄老要求，只是姿态……一言难尽。

"滑雪镜？小聪明。"玄老哼笑，拐杖遥遥一点，"可惜，镜面太薄。"

砰！

镜面炸裂，陆星澈啪叽摔成大字型，下巴磕在冰面，眼泪瞬间涌上。他却一把抹掉，翻身坐起，怒吼："再来！"

玄老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面上却仍是懒洋洋："再来？可以，先听清楚——"

咚！拐杖第三次敲地，却不是威压，而是一股柔和精神力，像老猫舔舐幼崽，轻轻抚平少年脚踝的肿痛。

"精神系魂师，第一要义——感知。"玄老声音低沉，"你连自己的痛都感知不全，拿什么感知敌人？"

陆星澈愣住。玄老的精神力像温水，一寸寸渗进骨骼，引导他去"看"自己肿起的经络、破裂的毛细血管、淤积的寒气……

"第二要义——引导。"老人继续，"把痛分散到每一根精神丝，再排出体外，而不是硬扛。"

少年下意识照做，魔瞳细丝渗入伤处，像微型扫帚，把寒气一点点扫出来。肉眼可见的，脚踝消肿了一圈。

玄老点头，拐杖第四次敲地——这一次，地面升起一排排半透明的精神台阶，每一阶都恰好承受少年单脚直立的重量。

"第三要义——借力。"老人转身，背手走向主楼，"借我的力，走完你的路。台阶会在你通过后消散，不想摔，就快点。"

陆星澈咬紧牙关，单脚跳上第一阶，精神力与拐杖之力瞬间同步，像踩在一团有弹性的棉花上。他深吸一口气，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次落脚，台阶便化作光点消散，迫使他必须持续输出精神力，与玄老的"老力"无缝衔接。

一千零二十一步，不是走路，是走心。

当陆星澈蹦完最后一步，整个人已汗透重衣，单脚一软，就要跪倒——

咚！

拐杖横伸，稳稳托住他膝盖。玄老站在终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极细的精神丝，像从拐杖里抽出来的线头，轻轻一弹——

丝线自动缠上少年手腕，化作一圈半透明的手环，内侧刻着一只缺眼的小鹰。

"借你走完路，现在换你借我。"玄老懒洋洋地咬了口烤鱼，"手环里存着我的精神力，危机时捏碎，可挡一次致命伤。记住——"

他忽然弯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史莱克的拐杖，只敲两种人：废物，和值得被敲醒的天才。别让我敲第三次。"

陆星澈喘着气，盯着手腕上的"小鹰手环"，耳根慢慢红了。他抬头，看向老人佝偻的背影，忽然大声：

"玄老！我……我会还你一次救命！"

玄老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声音被晨风吹得七零八落：

"先还我烤鱼钱再说。"

少年愣住，半晌，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却忍不住弯起眼睛：

"……臭老头，等着！"

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追上霍雨浩等人，晨光照在手腕的小鹰上，像给少年镀上一层极细却坚韧的铠甲。

——史莱克的第一课，不是战斗，是承认自己的软弱，然后挺直脊背。

而玄老的拐杖，就是敲醒骄傲的那一声"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