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唐门人间落白 第208章 过往年岁

落白和唐舞桐一起吃过早饭，又讨论了当下时局，待到天光大亮时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甫一推门入内，一双体温炽热的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肩、腰。帝金的鼻尖贴在他脸上游走，发出小动物的吸气声，“你又去找他了？！”

落白顺着他的力道贴合过去，同时微微扬起眉尖。

因为什么叫作“又”？在八强赛之前，他一直在为帝金突破魂斗罗的事奔走，再加上要应付叶夕水那边、开足火力研究高阶魂导器、时刻关切橘子一方的态度、暗中留意天使族裔叶骨衣、给红尘兄妹及明德堂下套……忙的脱不开身，已经很久没有同唐舞桐亲近了好么？

或许在落白刚刚进入人类社会的那几年里，他会为了这无患之灾开口冷声嘲讽。只是今时不同往昔，他不再是曾经不晓尤花殢雪的那个“落白”，深知此时开口只会把局面搅得更糟。

是以不作声不挣扎，任由帝金以啃咬、揉.捏的方式发泄怒火。

这个时候帝金就不再像小动物了，而是大型食肉性猛兽。

尖锐的牙刺出淡色殷红，因为体质独特所以没有血腥味，只有清浅香气。灼灼的指尖掐进雪白细腻的肌肤里，甚至捏的骨头都生疼。这点疼痛对落白来说不足挂齿，但他也不是会任旁人放肆的性子，到现在也没有推开帝金，是心知肚明帝皇瑞兽心中的那一点委屈、不忿。

落白现在对帝金的态度堪称纵容。仅是一年前，若帝金想对他做出此等冒犯行径……恐怕就要跟自己的四肢说拜拜了。

不过，与雪帝当年打碎了泰坦雪魔王颈部以下所有骨头的做法相比，他只砍断四肢还是太温柔了吧？

这样想着，落白兀自轻笑一声，令帝金止住了动作。

他那传承自冰属性魂兽一脉人形状态下惯有的白肤，很容易就能被弄出一片痕迹，但自身的恢复力太过强大，粼粼斑纹不消数秒便悄然泯灭，仿佛从未出现过。

非常能给人以抓不到、留不住的错觉。当然，也许那并不是错觉。

帝金咬着落白锁骨处的一块肌肤，磨牙似的蹭了蹭，“在笑什么？”

发音是含糊的，语调是冰冷的，反差感强烈。

落白从紧密的纠缠中抽出一只胳膊，在帝金还来不及反应时拨开金帘一样的长发，捏住他的后颈，拎猫颈后皮毛似的将人提起来，拉开足够的空间用以观察对方面上神情。

“那你呢？你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绝不只是唐舞桐的缘故。又或者，那只是一个借口，背面必定还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天已经亮了，但明悦酒店的窗帘质地极佳，层层厚重布料坠着流苏交拢，将玻璃窗外的阳光严实挡住，不落下一丝一毫。在这一片昏暗中，帝金的红瞳失却了明亮如火的色泽，沉沉地显出阴翳的颜色。

他只是犹豫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将心中疑与怨和盘托出。

“……人类的认可，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我明明，明明是不在乎人类的看法的，为什么会愤怒？”

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烦躁。

帝金很确信自己从不屑于融入人类，甚至还因落白跟霍雨浩、唐舞桐、萧潇走得太近了一作二闹过。他不需要也不想要得到什么“认可”，但为什么被戴华斌挑衅时又会油然生出一股躁郁的情绪？

这种事，落白也遇到过么？

黑发金瞳少女样貌的伪装下，混迹史莱克六年的落白缓缓开口：“不重要。”

对他们魂兽来说，来自人类的正面情绪反馈是最不重要的。对落白而言，他从未将自己代入过“史莱克内院出众弟子”这一身份，在海神阁面前表现出的种种只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保障自己的安全。

这一点，从他对斗魂大赛的态度上就可窥一二。如果落白对史莱克产生了哪怕那么一分一毫的认同感、归属感，也不至于毫不犹豫的将胜利拱手相让于笑红尘。他所有过的动容，只是给贝贝、萧潇等人燃烧信念的闪光瞬间。

落白一眼看出了帝金在纠结什么。他没有选择自己一贯以来单刀直入的谈话风格，反倒是将过往记忆中的一件小事娓娓道来。

五年前，初次参加斗魂大赛。萧潇宁可武魂破碎也要撑到最后的执着，霍雨浩、“王冬”为捍卫心中所念之物的决绝。尽管落白对他们守护的“史莱克之荣耀”并不感冒，但这并不妨碍他赞赏萧潇、霍雨浩、“王冬”等人散发出的璀璨光芒。

帝金刚到史莱克的那阵和落白之间还不是很熟悉，却总拉着他问东问西、刨根寻底，因此对五年前那届斗魂大赛上的种种并不陌生，只是现在知道的更详细了。

落白不擅长讲故事，但他出众的音色配上什么内容都动听。帝金在他的讲述声中渐渐舒展了眉目，带着几分思索地说：“是吗……照这么说，你果然在人类那边隐藏了很多实力啊。”当然，也许对他们星斗这边也是一样。

落白当然藏拙了。得益于强大的魂技，他平日里甚少有时机与人贴身肉搏，加之常年闭关不出门，就连同为史莱克七怪的贝贝等人也不晓得他的实力上线究竟在哪里。至于霍雨浩，也只是通过落白的口述得知了他的能力，但耳听所得与亲眼所见的震撼终归不同。

只不过这些事没必要现在讲出。落白不是喜欢逃避问题的性子，除了半身及位面相关的事以外也没有什么要对帝金逃避，所以他把话题掰回正轨：“你想要的‘认可’，其实并不是人类的‘认可’吧。”

是自己对自己的认可，也有渴望凶兽及星斗众多魂兽的认可，或许还要再加上对父母之爱的那一份执念。

帝金再次缓缓靠过来，俯身下来和落白靠在一起。他把脸埋在透着雪与莲花气味的怀里，闷闷的应了一声，“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在人类这里也领悟到了一点关于情感方面的东西。”

在偌大的史莱克学院或是史莱克城，人流熙熙攘攘的奔过身边，与森林截然不同的风迎面吹来，有那么几个瞬间，帝金心中升起了立刻回星斗去的冲动。当然，那并不是因为在人类社会受了心伤，只是突然想起了过往年岁中的种种。

当时并不能理解的，帝天、碧姬他们话语及表情背后的深意，可能挟着的浓厚感情，在现在都变得清晰明了。就连一直缠绕着他的痛苦，似乎也淡去了几分，他找到了某个前所未有的坚定念头来撑起自己灵魂的重量——围绕着瑞兽身份、气运之力的念头。

当然，其中也有落白的影子。

帝金期待“祂们”能认可这一切，甚至认可他过去每一次在痛苦里的挣扎。因为，那些东西共同构成了现在的他。

戴华斌说的那些话并没有直击疼点，只是因为“认可”的话题重合，所以令帝金忆起了以前自己固执的以为无人能理解自己的不好记忆而已。

想通了的帝金微调下身体，以更舒服的姿势偎在落白怀里。冰属性魂兽偏低的体温透过一层薄薄的衣服传过来，却能温暖气血波动强横的帝金。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应该还不至于因为人类的三言两语而动怒……但是，你以前有过这种因同族而心情低落的时候么？”

帝金口中的这个“以前”，自然不是指落白在史莱克的生活，而是更久远的极北之地岁月。

在离开星斗前，他从帝天、碧姬口中打听到了星斗对极北的一切了解，自然也有落白的信息。尽管只是寥寥数语，也足够帝金窥得一个冷漠、不近人情的孤高形象。

在星斗尚且有熊君一直不服气帝天的情况在，极北又能和平到哪里去？那么，落白是如何对待这些糟心的人物事的呢？

落白原本搭在帝金身上的手指动了动。他在短暂的思考几秒后，道：“放松。”

他把帝金拉进了自己的精神之海。

——

雪银的长发迤逦垂落，“融化”在同色的雪原上，泛出冰凉的幽蓝色光泽。浓密发丝下，一双尖尖兽耳若隐若现，与骨节分明且有着尖利长甲的手指共同彰显着主人的魂兽身份。

蓝衣飘然，交衽的衣领严实掩住颈部以下的肌肤，同色的束腰在腰肢最细处简单一系，广袖与衣摆长至脚踝处，**的双足同样有着深蓝色兽化甲尖。

这是落白记忆中的自己在三万岁时的样子，从外观上差不多十岁孩童的身形，个子自然不高，但身上却披着一条长到能在身上裹好几个圈的毛绒领子。

那毛的质地极佳，洁白绵密，仅是用眼睛打量都能想象出又软又厚实的手感。

三万岁的落白还保留有一些活泼的情绪。他白净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甚明显的满足，将毛绒领披在肩上，又于身前打了个结，仿佛一条系在肩上的披帛。只是他还是太小了，不足以撑起毛绒领的“大体格子”，看上去颇有几分人小鬼大的稚嫩可爱。

冥冥之中，在第三视角观看这段记忆的帝金猜得到落白这是在模仿谁。

是雪帝。雪帝惯来喜欢幻化出白蓝相间的长裙穿，肩上永远有一圈毛茸茸的白领子。

记忆片段中，也适时地传来雪帝的轻笑声：“阿莲，这是在做什么呢？”

那时的雪帝就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了，姿容气度盛压极北，是当之无愧的风华绝代。她含着柔软笑意把小小的落白抱进怀里，为他调整了一下毛绒领的位置。

“你还小，不适合这么戴哦。这条毛领也太长了……”雪帝眼中流露出疑惑，“这是，九天白狐的尾巴？”

话是这么说着的，但她手上速度分毫未减，很快把毛领子的一侧固定在了落白左肩蝎甲下的位置，另一侧从背后绕过，缠在右臂的臂弯处。漂亮，也俏皮，更能衬托出落白身上漫不经心的纯真冷意。

落白摸着母亲给自己穿戴好的毛领子，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上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他答道：“是那只十尾的尾巴。”

九天白狐是极北之地排行五的魂兽，前四名分别是冰天雪女一族、冰碧蝎一族、泰坦雪魔一族、冰熊一族。

九天白狐这种魂兽的实力决不能说是弱，他们以尾巴的数量来衡量实力，尾巴越多修为越精深，最多能拥有九条尾巴。修到九尾之后，只有具备冲击十万年魂兽瓶颈的九天白狐才能将九条尾巴重新融合为一条，这种白狐又称十尾白狐。

倘若十尾白狐渡过天劫、成功晋为十万年魂兽，那么尾巴的数量将再度随着实力的提升而增加，一直到九十九万年修为。下次再化九合一，便是渡过百万年天劫、成神而去，也被称为“十尾天狐”。

当然，现在的魂兽已不可能成神了。落白口中的“十尾”，只可能是一只达到了将近十万年修为却还没有正式突破的九天白狐。也就是，现任的白狐一族族长。

“你把它杀了？”

雪帝有些意外，但不多。她更想知道落白为何要杀那只十尾，又是如何杀掉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只十尾可是有着九万年修为的，单论修为是落白的三倍。

落白把新得的毛领子摸了又摸，显然是很中意。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亲昵的撒娇意味着说：“十尾说我不配承袭极北之地魂兽共主的位置，甚至试图出手挑战我。”

这种声音不是第一次出现了，雪帝、冰帝一直没管，希望落白能自己解决。但落白为什么会先拿十尾开刀？

“它是所有明确的表现出对我不满的魂兽中，实力最强的一个。”落白一本正经，“我先杀了十尾，将它的皮剥下，作为战利品带在身上，应该能起到很好的威慑作用吧？那么多嘈杂的声音……一个一个的杀过去太麻烦了。更何况，每杀一个，极北的实力就要削弱一分。”

三万年对九万年，修为相差确实悬殊。但有些时候，修为年限并不能代表一切。落白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一战他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当他拖着十尾的尸体从雪丘后走出时，白狐一族惊恐到了极点的尖啸和它们东奔西逃的声响共同组成了落白的MVP结算进行曲，落白就在这样的背景音里，面无表情的取走了十尾尾巴处的皮毛。

开学了（崩溃脸）

今天才知道斗罗同人可以签约了……不清楚落白三部曲要不要签约诶，实际上我连jj的签约机制都不太清楚。

不过一直想要写文挣点币子花来着，要不开那部火影的同人？不过那样的话，总感觉双开精力不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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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过往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