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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明长宁 第4章 以蛊控木

作者:三山鹫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26 18:09:46 来源:文学城

扬风调查表明,众人一致口吻皆如她所说一般无二。

可他,偏偏不信。

……

-

隅中,晨风拂着破旧窗纸,吹得窗棂吱呀作响。

苏木被吵的缓缓睁眼,鼻尖涌入一股潮湿木气,瞧着房梁上布满蛛网的屋顶,她挣扎着坐起。

感受到后背酸痛,她瞧着身下是硬邦邦的草席与粗布铺垫,环顾四周陈设简陋,墙角还堆着几只破土罐子,桌子上的灰尘似乎有半指厚,像是许久无人居住,桌上却还有一土陶碗放置着。

眸子跟随指尖摸到陶碗,里面残留着药渣,苏木突觉苦涩的气息仿佛仍在舌根缠绕。

她眉头轻蹙,茫然环顾——这是何处?她怎么会在这儿?

此刻,不是应该在地府吗?她回想一日夜晚微醒时的样子,和现在全然不同。

头痛欲裂,苏木用手扶着脑袋,顺着木椅坐下,却未曾想肩上有伤,不小心触碰到,更是疼的蜷缩了起来。

可是,在地府还能有痛觉?

耳畔忽而传来几声鸟鸣,细碎之声,让她明白眼下是让人无法忽视的真实。

举起右手,一丝朝光透过指缝在眼眸流转,她刺眼的别过头,心下已经明白了。这里还是人间。

她没有死。

回想那日情景,苏木脑中闪过那人的面目,一时之间眼中多了几分寒霜。

外面传来一阵窸窣,分明是欢声笑语,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得出去瞧瞧。

但先下她瞧着,自己衣着白色里衣,环顾四周也未曾发现有可穿的衣物。

瞧着如此景象,她倒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前去打开沉重的木门。

门梃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这门多少有些厚重,幸亏她是习武之人,虽左臂使不上力,但好在以右手之力便可以打开这木门。

打开门的那一刻,青日白光顿时砸落整个屋内,同时也洒在苏木的脸上。

她虚着眼,瞧着眼前的景象。

一阵寒风穿堂过院,苏木往后退了退,试图用门框替自己遮挡些寒风。

些许枯枝败叶在青砖地上翻滚。园中花木尽数凋凌,落叶与残雪交错累积,多少有些清冷。

回廊褪色的漆面有些斑驳,檐角垂挂的风铃还发出清脆的响声,顺着回廊,苏木似乎又听到刚刚的人声。

她得摸清眼前局势,才能找准时机逃脱。

瞧着没人,苏木往前走了几步,尽管寒风仍跃身轻点枯枝借力,不过一眨眼她便立于回廊之上。

暮风掀起沈微婉的月白裙裾,她扶着冰凉的檐角站稳,视线自脚下青瓦蔓延开去。

整个侯府在苏木眼下铺展,纵贯东西的三条主道宽阔平坦,将鳞次栉比的楼宇划分得井然有序。

东路是蜿蜒到她脚下的水榭回廊,飞檐翘角隐在芭蕉叶后;西路,也就是她所在之处,粉墙黛瓦连成一片;中路正厅的琉璃瓦在晨起金阳下泛着金芒,再往后是层层叠叠的院落,朱红廊柱在树影间若隐若现。

风里飘来远处早膳的香气,还大致混着雪地的冷色之气。她望着远处被辉色染成黄灿灿的一片片的院墙,才惊觉这府邸如此之大。

环顾四周,大体知道了方位。

这顾长宁还真是奸诈,将她放置于深院之中,府中房屋高低错落,若是走平地定叫人瞧见,若是沿梁而走也得叫人瞧见。

合着前厅的平楼倒是独独引诱他人来送死的。

先下,苏木还没找到合适的离开之法,只得再次回到自己房中。

眼前无人,苏木毫无意识地习惯性摸摸自己怀中所藏之物。

却在四下翻转中未能摸到。

这下,她慌了神。

她要寻物,于是再次出了门,苏木不怕别人瞧见,她腾空而上,沿着回廊房梁转走。

偶有一两个婢女匆匆走过,裹着厚重的棉衣,脚步轻快,未能发现她。

很快,苏木再次抵达东边主屋。

她一跃而下,再次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瞧着鲜血在白色里衣上洇开,她捂着伤口,夺门而入。

抬眸,瞧见了稳坐左边一隅的顾长宁。书案之前,他跪坐薄垫之上。

一进他的屋子,苏木觉得寒气都少了许多,余光确瞧见屋中银炭烧的正旺。

像是没料到突然有人闯入,顾长宁抬起头,习惯性地侧耳。

苏木知道他瞧不见,一个急步前去,手掌似利刃,正要劈去之时,却突然心下一丝钻心疼,喉头冒着些甜腥,一口血竟喷涌而出,洒落案前。

她跪倒在地,扶着胸口,抬眸满是惊讶与不解,下颌紧绷,沉声问:“这是什么?”

她能感受到,这种钻心疼不是区区乌头毒能达到的效果,也不是肩胛之疼可以传达的,这种感觉,像极了服用了什么毒药。

她瞧着顾长宁安坐在书案前,气定神闲:“你说过,我的仇家很多。”

“之前,有人给我种了蛊想要置我于死地,可他刚种下人就死了,手中还握着装蛊之物。”

“后来找了人问,单有母蛊进入体内是逼不出来的,只有将子蛊种入他人体内,这蛊才有机会出来。”

顾长宁喝着茶,嘴角噙着凉意的笑:“你不是要做我的利刃吗?”

“这,便是代价。”

茶杯重重的摔在杯托之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的语气虽淡,但在苏木听来感受到到无比的尖锐。

苏木未言,眼底满是恶狠,似乎可以马上上前撕碎了眼前之人,眼底猩红犹如见食之虎。

“不高兴了?”

他反问,轻顿首。

面对此景他并没有害怕,甚至轻笑出声:“你若是与我近身运功,你便会暴毙而亡。”

“你若是要我死,那你也便活不了。”

他的话如冷锥击冰,字字刺骨。

苏木捏着左臂的手指泛白,鲜血顺着指缝晕染在冷白的骨节之上。

她已经模糊到不记得自己是哪疼了。

心口之处又是一阵翻涌,她弓着腰,顾不了肩膀,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胸口。

有些呼吸不上,她大口喘着气,咳出几声来,别过了头。

她知他说的并非假话,早年也的确听说过苗家毒蛊杀人不见血。

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

“顾家郎君长得如此好相貌,心肠却如此歹毒。”

苏木几乎是从喉咙里生生挤压出这句话来,带着不置可否的凌厉。

她不愿再待在此处见到这面容,想到自己来这的目的:“我的衣服呢?”

“衣服?”

顾长宁反问,像是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想要再确认一遍。

“那晚,我的衣服。”

她那晚虽未混入侯府而换置了一身婢女服,可那物件却一直被她藏于怀中。

这下,苏木看到顾长宁像是想起来了一般,他侧耳,一字一顿:“烧了。”

他如此平淡的一句话却让苏木抓狂:“烧了?”

“你凭什么烧我的衣物?”

“晦气。”

他语气淡淡,像是在说蝼蚁一般。

苏木瞬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想要起身杀了眼前人,身体却虚弱的使不上力。

眼泪浸润了眼眶,苏木忽觉自己竟如此没用,那是她找到凶手的唯一关键信息,可如今也被她弄丢了。

她怔怔,呆在原地,可她从不是受人摆布、甘受欺凌之人…

很快,她鹰眼一般冷盯眼前人,手下拳头已捏的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

然而,一声清脆之声入耳,苏木回过神来,顺眼望去,看见了地上之物。

箭头连接的一根玄色细绳,叫人一看便是挂在脖上之物。

看见心念之物,苏木生怕丢失,立马捡起攥入手中。

顾长宁听到了声音,只拄着手杖起身,停在窗前的朱红色衣叉木旁。

他揽下狐绒银白大氅,一顿一步下了案前,伫立于锦彩珠丝氍毹之上,扔下了那大氅。

银白色覆盖于苏木拘着的身体,笼罩了她的一头青丝,若不是衣外颤动,只怕以为只是袄子掉落地上,不晓其中有人。

“披上吧。”

语罢,顾长宁扬长而去。

-

书房内,素木书架倚墙而立,卷帙整齐,檀香袅袅升起,与窗外风声交织,显得一室静谧。

顾长宁安坐于几案之上,神色肃穆。

随从扬风站在其下,为他递上了一张草图。

顾长宁摸索着接过,轻扶纸上凹凸。

“公子,你为何要我画这,这箭镞可有什么重要含义。”

顾长宁未回答,手指在画上来回摩挲后不紧不慢地问:“你可看出,这箭镞来自何处?”

扬风上前,再次看清楚草图上的箭镞后摇摇头:“没见过,世家大族的箭镞皆由自家设制,例如咱们侯府的箭镞上刻有详云,而皇军箭镞也大多绘有龙爪其上,看着箭镞只有一弯三齿浮雕于上,扬风确实没见过。”

“一弯三齿?”

顾长宁重复着扬风的话,眉间浮起一丝疑惑:“我倒也没见过。”

早年出外杀敌,所见箭镞也大多如你所说,这样的倒是少见。”

扬风想替主分忧,手环胸前沉眉思考,顿时,他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属下记得,宰相府中精锐一直以守上京为己任,多为城中守卫,将军可见过他们的箭镞?”

这一提醒,顾长宁心下一沉,似在回想。

可他自三年前伤了眼,久未出府,要让他回忆三年前的箭镞,他也的确无能为力。

放下草纸,顾长宁揉了揉眉心:“这事暂且搁下,上次让你查的事怎样了?”

扬风拱手示礼:“公子所言的确不假,我们守在城北玉春楼多日,亲眼瞧见宰相府中小厮与其有来往。”

“属下与凌风装作嫖客入内,选的便是靠近他们的位置,那小厮与玉春楼女子相谈甚久,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既是一墙之隔,怎会什么都没听到?”

见顾长宁有些恼怒,扬风悻悻开口:“那楼似乎隔音极好,属下的确没有办法。”

说完这句话,扬风后退了半步,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生怕顾长宁过来。

顾长宁转头,对着侧面窗台,望着外面像看到了窗棂上的积雪:“你还记得那名女子模样吗?”

扬风坦言:“记得。”

“帮我安排,我去会会。”

“还有”

“给苏木送些炭火,暖和衣物。”

顾长宁摸索着指头,想起今日被她触碰的那丝凉意,薄薄的衣裳挨着他,让他察觉些寒意。

“侯府不养废人,给她些药好好养伤。”

不搞虐女哦,只是现在苏木还没恢复,苏木恢复后武力值还是很高的,且看苏木恢复身体与顾长宁斗智斗勇。

os:男主种蛊确实不道德,我替你们谴责他!

[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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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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