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痴迷[快穿] 第5章 末世凡约克之恋（4）

这话说的，等于没说。

弗禾看着阈值在几个大峰值过后，进账渐渐变成无比平缓的龟速，也并不十分快乐。

难道这就榨干了嘛？

也太快了吧。

这边，他们的对话还得继续——

任谁被隐晦地说“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天天傻乐”，也明白，那不是一句纯粹的夸赞。

弗禾想要反驳，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闷闷道：

“以前，那些人总说我投了个好胎。可等我不再拥有身世和财富时，他们也就弃我而去了，毕竟在末世里，谁还会在意一个废柴。既然你说你羡慕我，我就当你是真的觉得我好，而不是在挖苦我。”

季陵不客气道：“是挖苦，又怎么样呢？”

弗禾：“……”他瞅了眼对方那张损嘴，又低下了头，语气有些没精打采，“没有关系，我不是头一次听了。而且长姐如母，我妈去得早，我愿意听你的话。”

他乖顺的样子，简直让人想使劲欺负。

季陵望着少年人细弱的脖子，一种名为报复和迁怒的情绪，再次上涌。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即将被情绪掌控和吞没的感觉。

末世里，有很多人因为战胜不了它们，而永远地失去了自我。

季陵决不会让自己成为他们其中的一个。所以他转过了身，眼不见为净，“做你该做的事，少闲聊。”

弗禾很不服气地想：今晚一切的始作俑者在说谁呢？

“……好的。”他举止落寞地揩了下脖子，发出小声的抽气，然后打算坐回原地。

这般可怜兮兮且做作地卖了会惨，果然换来季陵多问了一句：“你受伤了。”

废话。

弗禾在心里白了季陵好几眼，嘴上却要装不在意：“小磕小碰啦。我能理解，这不是你的本意。如果不是你，我在金康市孤苦伶仃一个人，指不定哪天就丢掉小命了。能呆在你身边，我很安心的。”

这段话的肉麻程度挺高，弗禾自己说着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已经尽可能做到自然，连目光中的羞赧和讨好都表露得恰到好处。

季陵猝然与他视线相碰，一愣，撇过了脸去。

他极少这样被别人直视，尤其，对方还是那个人的至亲。

心里不止一次有念头即将破壳冲出，在耳畔嘶吼——

杀了他。

反正，自己的手上也沾过那么多血了，多一个，不嫌多……

杀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我想过，总有一天会得救，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你来。”

弗禾用尽十二分的好脾气和耐性，看不到季陵的眼睛，就努力盯着他的侧脸。

直到，眼前一个东西滑过，落在了他的臂弯里。

是一支药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香气，倒省得他自己从系统买了。

“血腥味会引来附近的凶种，弄快点。”

“谢谢！”

弗禾欣喜地笑了，边抹药边道，“虽然你的嘴像刀子一样锋利，不过……”

后面的他没继续说下去，因为季陵又凶不拉几地觑了他一眼。

……

今晚一共成功收取七段，大小不一合计五百多阈值 ，另有一份浅薄但不可忽视的男配好感度，赚了！

弗禾也清楚，季陵不是没有对他起过杀心。而这杀心却不知怎么的，又倏然散了。

他经过观察探究，得出结论：除非这人丧失理智，大概率不会伤害他。

每个人的三观都由许多因素构成，结合季陵过往一些行径来看，那八百多只凡约种都是死有余辜，说明他也并不是什么偏执嗜杀的性情。

涂好的药膏随身收起。弗禾有预感，将来跟在季陵身边，这些还有不少用处。

……

直至天色大亮，总算再无事发生，吉普车如期往空城的方向赶去。

因着距离愈来愈近，有时他们也会碰到其它车辆。两方人面面相觑，警惕地擦肩而过，都认出了对方车上的标识。

同是隶属空城的雇佣兵，在没有利益纠葛和安全威胁的情况下，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伫立在空城外的防御警备线远远便高竖而起，警卫兵成列而排，发出有警戒意味的鸣笛讯号。

空城第一条大规：警戒线外，一切外来人员步行通过。

“还不下来？”

弗禾一愣，听见是季陵在叫他，眼睛却紧盯着前方的卫兵。

“噢好。”他是最后一个下车，关上车门刚一抬头，就被一束强光照在身上，浑身火辣辣的。

“每次都是这阵仗，还不是怕咱们里面混进了非人的凡约种。”

随着阿翔的嘟囔，弗禾能感觉到这束光愈来愈强，直至达到一个至高点，在他这副身体的忍耐极限上晃了一晃，最终熄灭。

他缓慢地睁开眼。

有一瞬间差点要虚得趴倒在地。

一只手拽了他一把，力气挺大。

“季小姐，快带你弟弟进去吧。他看起来似乎需要好好适应一下空城这边的日常体查。”

俞勇佟的声音从背后三五步处传来，而就在他身旁的季陵，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太好。

他瞥过来，“看我做什么，好好站着，自己走路。”

弗禾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只觉得额头和背后都出了一层薄汗，“现在应该能进去了吧。”

话刚落，就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兵士，举着支寒芒慑慑的针头走来。

“例行检查，我们需要提取你的组织样本。”那兵士说。

季陵似是习以为常，伸出了一只胳膊。袖子揭开后露出的小块皮肤上，有不少类似针孔的痕迹。

他之前就是从空城出来的，不过是中途离开了一段时间，而俞勇佟他们更是只外出了半个月，还属于常驻人口。

可在空城里，身份证明和居住证明这些全都不作数，想让城外警戒兵放行，只看最终的检验结果。

检测不通过者，谁也进不了城。

一顿折腾，弗禾终于领取到了一张暂住证，他捂着被扎了好几下的手臂，跟着季陵进了城门一角。

一路上，人们的面孔总是千篇一篇的冷漠和匆忙，偶有跟弗禾对视，也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几次想叫住季陵说话，都被前面的脚步打乱。

……

这人跑得真快。

弗禾一开始还跟得上，后面就逐渐气喘吁吁。

“我们要去哪里？住得很远的话，不能用代步的工具吗？”

闻言，季陵一停，回头只蹦出两个字：“没有。”

弗禾明明就看到有人在城内驾车：“……哦，是要花钱吗？还是拿物资交换？”

“嗯，你有？”

弗禾当然身无分文，末世之前的货币和贵重物品，在独开一域的空城里一文不值。

“没，不过我可以去挣。”他挺有信心地说，“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即使靠自己，我也能攒到资源。”

“希望如此。”季陵凉凉地扫了眼弗禾，“空城外围住着的每一个人，无一例外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弗禾掂量着自己孱弱的身子，“我当然知道，自食其力嘛，合情合理，我毕竟不小了。只是我初来乍到……”

他预估主角一时半会出现不了，此前赖在季陵身边也不错。依照人物复杂度来讲，慢慢解锁这个人，他完成任务的效率并不会低。

“自凡约种出现起，谁不是从零开始。而且你不是说过，以后事事都会听从我的意见。还是说，你骗了我。”季陵危险地眯起眼睛。

“没有！怎么会！我昨晚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弗禾在路边大声宣告，又是向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这些，总算引起了一部分路人的注意。

弗禾一时被盯得满脸通红，嗫嚅道：“我会听你的，真的。只是凡事有商有量的，不也很好嘛……”

他想到昨晚为了提升好感度给自己挖的坑就很无语，“我看城中从事各种日常工种的人也很多，不如让我加入他们，我会好好学习的！”

季陵示意他去看，“城内工种都有特定人群承担——即老弱病残孕，你觉得，你属于其中哪一种？”

弗禾：“……”他脸皮倒不薄，只是认领这些名头，恐怕要降好感度。

想了想，只能迟疑中又带着点难过地表达，“如果跟着雇佣兵们一起去外面收集资源，或是清缴异种，我恐怕活不了几天。到时候，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季陵看着他，摇头：“低级的凡约种并没有那么可怕，外面多得是与它们拼杀的普通人，你只是见得太少。”

弗禾抬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困惑。

解答很快来了。他在季陵的现住地还没歇上几口气，一张单子就被递到了眼前。

“制克特训营，你给我报的？”

弗禾瞪大眼睛，不看单子上的简介他也知道，这个训练营，是用来强化城中普通人战力的魔鬼营。

"嗯，你又欠了我一笔资源。"

还花了钱……

简直是，花钱买罪受。

“现在退，应该还来得及吧。”弗禾脸色发苦，还想试图挽救一下。

“退不了。”季陵摆明不想把弗禾放在身边，甚至给他单独收拾了一个小包裹，“你应该知道，越是大的聚居地，越不可能养闲人。现在，你既可以实现自己的价值，也能兑现你的承诺了。”

弗禾接过东西，看着单子上去往集训地的路线，忽然有点知道，季陵找到自己，并把自己带来空城是个什么想法了——

是为了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