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被抱得有些慌张。
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她整个人都在时越的控制范围内。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身体僵直着不敢动。
时越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炽热的气息让她感觉自己体温也跟着升起。
她能感觉到,熟悉的灼热带着侵略性抵在她的身上,男人的体温越来越高,吐息也越来越粗重,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更是一寸寸将她侵蚀。
无耻狗男人,随时随地不管什么情况都能发qing,林苒暗暗骂了句。
她沉住气,声线平静地唤了时越一声,“时上将……”
“嗯?”
时越故意用身体撞了一下她,幽潭深邃的双眸闪着浓郁的暧昧之色,声线愈发的低哑。
“我老婆生气的时候喜欢直叫我的名字……”
林苒被他暧昧明示的撞了下,本就又气又恼,越发的气,气得想直接将这狗男人一针送走。
她咬了下唇,强行压着内心的怒火:
“我不是你老婆,上将若不知道‘自重’这两个字怎么写,我想夏能替我教一教你写。”
时越哪里会在意她的威胁,非但不知道什么叫‘自重’,反而想让对方感受一下什么叫‘无耻’,抵着她的身体又蹭了蹭,双眸死死盯着她的反应。
垂首凑近林苒的耳边,滚烫的热气故意喷在她的耳廓里。
“是不是我老婆,我的身体自己会认……”
男人的嗓音磁性暗哑,响在林苒的耳里,惹得她一阵心颤。
林苒被他撞得僵直了身体,她往后仰了仰,刚想开口叫夏滚出来。
夏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一般,冷不丁的现身在房间内。
“贵客……”
夏注意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到口的话愣是顿了下。
但——
他可是专业的,很快便回过神来,眼观鼻鼻观心。
“贵客,有客上门了。”
说完,嗖的一下再次消失在两人眼前。
林苒:“……”
然而夏的出现,并没有将屋内暧昧的气氛打破,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紧紧抱着她不放。
林苒提醒他:“有客人来了,时上将若不想被外人看见……”
“我抱自己老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时越截了她的话,双臂抱着她的腰身,不安分的双手缓缓下移,眼里的占有欲强烈。
夏说的客人,大概率是顾瑾他们。
时越根本没有在怕的。
他刚想更进一步,腕上的个人终端响起。
是他的心腹下属。
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管下属什么紧要事,直接挂断了。
他挂断不过一秒,对方又打了过来。
若不是极重要的事情,下属不可能重复打来,时越只得抱紧了怀中的女人,全身靠在她的身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箍紧她,这样她就没办法逃走。
他点开光脑,“什么事情?”
下属道:“上将,夫人她……她刚刚……”
时越拧了下眉,沉声问,“夫人她刚刚怎么了?”
他老婆就在她的怀里,还能发生什么事?
下属迟疑了小半秒,才回道:“夫人刚刚从盛副官家里……出来……”
尽管看不见自家上将的表情,但下属敏感地发现空气冷了几个度,凉凉的。
“你确定?那是夫人?”
时越侧眸看了眼朝自己弯起眸眼微笑的女人,心底的不安缓缓涌起。
不可能的,这明明是他老婆,他不会认错的,尽管眼睛认错,他自己的身体反应不可能会错的,除了林苒,谁也不可能让他一碰到她嗅到她的气息就会这样。
下属道:“确定,盛副官刚刚亲自将夫人送回家了。”
时越:“……”
下属的话犹如一盆冰水,从头往下浇,时越只觉心底一片寒意。
怀中的女人竟然真不是他老婆?怎么会这样?
他竟然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林苒明显能感觉男人身体瞬间僵住了,连抵在她身上的火热也忽而像被冷水扑灭了般,滋啦的一声,熄了下去。
林苒有点儿想笑的同时也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她刚刚让宓拉化作她的模样回了联邦,直接去了师兄的家里,让师兄帮她掩饰行踪。
任谁也猜不到盛炽与‘林见月’、‘脉上针’有联系。
但林苒和盛炽,却是‘前男女朋友’。
时越没理由会怀疑林苒出现的真实性。
刚刚还把全身的重量往她身上压过来的男人,已经下意识的僵着身子缓缓有后撤的意思。
大概是惊吓过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林苒察觉到男人似乎连吐息都有些滞住,刚刚还觉得他身上热得有些烧。
不知怎地,周围的温度降了许多,凉飕飕的。
“上将……”没听见时越的吩咐,下属纠结着唤了声。
时越这才回过神,冷声问道:
“夫人回家了?”
他说话的同时,已经迅速松开了林苒的腰,僵硬着身体猛地后撤了一大步,心底极度彷徨不安。
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与自己的老婆那么像?
总觉得老婆就在眼前,就在自己怀里,可她却不是自己的老婆。
这让他越加的不安,他再一次认错的老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下属回答,“回了。”
时越抿了下唇,语气生硬:“继续盯着。”
他察觉到下属犹豫了几秒。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别吞吞吐吐。”
下属道,“盛副官的人还追着我们打……”
下属作为时越的心腹,他虽然不知道自家上将到底是什么时候和盛炽结的到底什么仇,只知道两人相看两相厌已经两百多快三百年。
现在看来嘛,心腹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很明显,是夺妻之仇啊。
怪不得自家上将每次提到盛炽就牙痒痒的。
可是据他所知,夫人她以前是盛炽的女朋友来着,所以很明显——
是他家上将抢了人家女朋友啊。
怪不得盛炽要追着他打。
两人斗了这么久,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就连元帅也知道这两人不对盘。
这么多年了,两人明争暗斗已经玩出花儿了。
可像今天这样,两人直接大打出手的情况实在是很少见。
在星城打游击这种事情,更是少见……特别是在元帅的眼皮子底下。
“你们就不会打回去的吗?”
时越拧着眉峰,满脸的不悦,没搞出人命就行了,这点小事还要他教?
下属欱首应下,“明白。”
谁不知道打回去啊,可这样就不能一直监视着夫人了,回头夫人丢了,还得挨骂。
时越凝着脸挂掉通讯。
他望向唇角扬着笑意的女人,刚刚还纵容戏谑的神色敛得一干二净,只余下对自己方才行为的懊恼。
“抱歉,林女士,我方才脑子有点不清醒,请原谅我刚刚无礼行为。”
他朝眼前的人欱首致歉,态度极其严肃认真,以及忐忑。
“请你……一定绝对不可以告诉我老婆……”
林苒:“……”
明明两人已经离婚了,时越还一直不愿意面对她已不是他老婆的事实。
且,竟然这么担心她知道他跟别的女人玩?
林苒心头莫名的被他的话轻触了下。
看着时越忐忑的神色,以及语气间的认真,她没来由的起了些欺负他的心思。
林苒上前两步,凑近时越,手指轻轻点了点时越领口的扣子,声线略柔,带着点儿不明意味:
“时上将难道不知道三更半夜闯进单身女性的房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女人带着酒气的吐息洒在他的脸上,柔若无骨的手指若有似无的轻拂过他的胸腔,时越只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刚灭下去的火立即又升起。
他吓得猛地又后退了两大步,仿佛眼前的女人是蛇蝎,沾着半点会丧命一般。
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不过是女人随意撩拨,竟又起了反应。
时越紧蹙着眉,眸色难得的带着点慌张,连额头也冒起了冷汗。
他垂下眸子,不敢再看一眼跟前的女人,防贼一般又后退了两步,连精神力场也用上了,愣是将那莫明的躁意压了下去。
“是的,本人已经领教过有多危险了。”
妩媚、妖娆,正是他老婆所没有的。
林苒见状不禁有些好笑,这样下去,这位联邦的时上将,迟早要不行的。
这货刚刚还无耻下流对她耍流氓,这会儿突然要和她保持距离,一副假正经模样,仿佛靠近一点会毁了他清白一样。
林苒故意上前两步,双手伸到腰间轻扯着浴袍的系带,作势要解开。
“我要换衣服了,时上将想围观,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语气慵懒带着抹妩媚,尾调多少有些调戏的意味。
时越闻言,立马转过身,甩下一句话就跑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希望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说着威胁的话语,却逃跑似的出门,仿佛后头的女人是洪水猛兽一样。
林苒看着男人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抿起抹笑。
时越使劲按了两下电梯键,抬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他这才发现连后背也被冷汗浸湿了。
……一定是自己身体的激素不平衡,才导致他这样的。
而且这些天老婆又不让他碰一星半点,自己想她想得紧,这才会对一个像老婆的女人这样……
时越嘴角勾起抹苦涩的弧度。
心底暗暗给自己找了借口,他绝对没有对林苒不忠。
与此时,顾瑾和叶染一前一后走进渡鸦酒店。
“顾部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夏站在吧台里,朝他微笑。
“如果你要找花女士,我不确定她在哪里。”
顿了下,他认真补充了句,“非常的不确定。”
顾瑾冷眸望他一眼,哼都懒得哼一声。
收到汇报,花未眠是被林岁月送回来的,并没有见到那位神秘的‘脉上针’人影。
唐氏工作室里面死的人确实是‘脉上针’的手段,现在不确定的是,血洗唐氏的到底是三人还是两人。
夏注意到顾瑾身后步伐有些懒散的叶染,立马闪身上前。
虽然对方作了伪装,但是看对方的身形气度,以及跟在顾瑾身边,且对顾瑾的态度看着完全不是下级对上级的态度。
所以——
对方应该是联邦第四军团团长,叶染上将。
“噢,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士,欢迎光临鄙人的酒店。”
叶染看了着跟前衣着打扮,正经保守得跟顾瑾那货有得拼的夏,顺口称赞了句:
“帽子不错……酒店也不错。”
夏笑眯着眼,“贵客眼光也不错。”
他话音刚落,时越从电梯里拐出来。
三人瞅了眼脸色死白又难看的某人,皆有些不明所以。
叶染不禁问道,“你上去干啥了?”
死了人了?
时越有些无力瞅她一眼,没有说实话。
“跟林见月聊了两句。”
夏眼珠子转动了下,瞥了眼不老实的时越,嘴角轻晒。
聊两句?
都差点要将他贵客聊到床上去了,聊两句!
叶染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说了什么,脸色这么难看,那端‘叮’的一声,电梯开了。
只见穿着月色纱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缓步从里头拐出来。
微卷的长发低低挽着半个髻,几缕落在胸前,脸上肤色如凝脂,唇上点着嫣红口脂,眼线轻描,妩媚而动人。
对方抬起眸,盈盈水眸扫了一眼大堂中的人,最后定在顾瑾身上,眸光含着寒霜。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只看着女人抬脚径直走上前,直接掠过站在前头的时越和叶染,然后站定在顾瑾跟前,接着——
抬手右手,毫不犹豫重重朝顾瑾甩了一巴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