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巫之赦 第23章 果子

巫图是个勤勉好学的学生。

她在半个月内写完了九年级的寒假作业。

剩下的假期，她预习了新学期的课业，还经常待在实验室里，学习现代社会的实验方法。

除了日常的琐事，巫图还要处理吸血鬼的事情。

但是，二月十八日——联合政府召开了会议之后，世界各地都没有吸血鬼活动的影子。

在这期间，巫图拜访了远在北虎国的鸵鸟一族，把风早的储物空间送去修理。

鸵鸟族的族长是一位健壮的年轻大妖。

她的皮肤是浅黄色的。她有灰色的短发、金色的眼睛，睫毛很长。

她身高二米又四，穿着长长的褐色风衣。

这位族长姓“姜”，名“妄之”。

“问题不大，已经修好了。”姜妄之把一枚紫色小竹片交给巫图，“本次修理，保修两百年，有问题尽管来找我！”

巫图点头说：“多谢！我实在不擅空间筑造……”

“各有所长嘛！对了，您订制的东西大概三月初就能交货，到时候请您亲自来验货。”

“这么快？我还以为给你们出了个难题，有些过意不去。”

姜妄之摆摆手：“巫姥姥客气了！小小的便携空间，一点都不费事！至于新型‘空间感应器’，那更简单了！不过——

“依据您的描述，吸血鬼的空间转移术虽然粗糙，但有些蹊跷。”

巫图敲了敲桌面，说：“你是指……”

“她们借用了‘外力’。”姜妄之说，“从几个样本的解剖资料来看，吸血鬼本身具有‘空间亲和力’。

“她们无需妖力，天生就可以修习空间方面的术法，却不会这么强——强到可以麻痹您的感知，在您的眼皮底下逃走。”

姜妄之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除非，吸血鬼研究出了独特的方法——来为她们的天赋助力。”

“叩，叩，叩。”有人敲门。

“请进！”姜妄之大声说。

门开了，鸵鸟族的管家端来新的茶水和茶点，在姜妄之身边坐下来。

巫图端起热茶，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自然。”姜妄之笑了，“您可知‘空间石’？”

“世界的‘富余’产物，永远保持‘增长’的可再生资源，筑造便携空间的‘基石’。”

姜妄之称赞地点头：“还是巫姥姥见多识广——没错，每个世界都有空间石。我认为，吸血鬼就是利用空间石增强了她们自身的空间转移术……”

巫图说：“我记得……你的先姥曾经研究过一种‘空间法阵’，但是很多妖怪都不太习惯。”

“正是！”姜妄之拍掌说，“没办法，不是自身的力量，肯定会排斥嘛——我们妖怪太敏锐了，用空间法阵很容易头晕的！

“吸血鬼肯定研究出类似的法阵了……虽然还不够稳定，但十分有用！——人才啊，不知是哪一位吸血鬼……

“说起来，我们也可以在交通枢纽建一些传送阵哪！虽然妖怪不喜欢空间法阵，但人类和机械族一定喜欢——这可是比飞车、飞船更快的‘交通工具’！”

“咳！”坐在姜族长身边的管家女士用力咳了一声。

“啊……失礼了！我是说——您向我族订制的新型空间感应器，正是参考了我族先姥的空间法阵，能随时监控异常的空间波动……”

姜妄之滔滔不绝地夸赞一番鸵鸵公司的最新产品，喝了一杯茶，歇了一口气，又说：“依您的要求，我族将于三月开售新型空间感应器。价格嘛……会比成本价高一点点。

“但是……我猜测……”姜族长吞吞吐吐地说，“巫姥姥，曲曲山的吸血鬼逃得那么容易，还有一种可能……”

“哦？”巫图挑了挑眉。

“您……故意的吧，巫大人？”

巫图低沉一笑，说：“一半一半吧。”

“那……”姜妄之搓搓手，靠近巫图，悄声说，“您能仔细说说吗？我的嘴很严的，绝对不告诉外人！”

“呵。”管家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巫图放下茶杯，托着下巴说：“没什么不能说的。黑蛾也会空间转移术。吸血鬼当时是蝙蝠的形态，带着黑蛾一起隐身逃走了。我在她身上留了点东西，伤了她的心肺。不过，她确实逃得很快，比那只黑蛾更强。”

“这么说——您可以感知她的踪迹？！”

“大致可以。”巫图说，“我已经知道她目前的身份了。”

姜妄之凑得更近，问道：“是不是……北虎国的人？”

巫图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么说，你有怀疑的对象？”

“有一个！”姜妄之点头说，“前几天，我在工作上接触过一个人，觉得有点可疑。她的……”

“嘘——”巫图竖起食指，挡住姜妄之的嘴巴，“或许……就是她呢。我们先保密——放长线，钓大鱼。”

姜妄之两眼放光，兴奋地点头。

三月三日，妖学院的寒假只剩三天了。

以妖怪们懒散的个性，现在大部分学生都在长辈或同辈的监督和鞭策下——怒写寒假作业。

大好的天气里，巫图一大早就待在实验室里。

今天是第三工作日，十土几人都在外面打工。其她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准备种树。

风早站在池塘边，面朝南方。

皮蛋和苗苗泡在池塘里。苗苗还抱着一颗太阳果。

山骨在用太阳石磨她的爪子。

大牙终于从实验室里出来了。她的身体经过改造，从儿童用的小牙刷变成大人用的大牙刷，浑身米白色，有手，有脚。

她坐在一辆玩具车似的黑色小跑车上，正在吃一小块水骨枝的碎片。

围墙边，一只白猫蹲坐在地上，悠闲地甩着尾巴。

“骨骨，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风早大声说。

山骨收起太阳石，举起前爪说：“好了！”

“那我开始了！”

风早从池塘的岸边往外走，用自己的脚步丈量土地。

往南走了十几步，风早说：“到这里应该差不多了……骨骨，挖吧！”

“好嘞！”

足球大的霸王龙骷髅，手脚并用，很快就在地面挖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土坑。

风早在坑底铺满太阳石，又在太阳石上放了一颗太阳果。

然后她从坑里跳出来，说：“不能埋土，要让太阳果见光呢！”

大牙问：“那接下来呢？晒太阳？如果下雨了怎么办？”

风早摇头说：“太阳果要用外力激发活性。它很挑食的，最喜欢巫姥姥的力量，其次就是我这样——鬼体的力量。”

“所以……”风早给巫图打了个电话，说，“喂，巫姥姥？果子放好了，来个雷呀——我们后退一点！”

她刚挂断电话，一道三四米宽的雷电凌空劈下，准确地击中土坑里的太阳果。

“噼啪。”果子裂开了。

一转眼，一棵朱红色的大树拔地而起。

它的根从土坑里面蔓出来，爬了满地。它的树冠高达五楼，投下的树荫完全遮住了池塘。

孩子们欢呼一声，玩起了爬树的游戏。

“真是不可思议呀，喵！”猫战深沉地感叹一句，走进墙壁里。

地下室，负十九层，卜一司守着监控屏幕看得目不转睛。

“原来太阳树更喜欢鬼力，可是南极的树为什么长得那么高？难道……是因为‘守树人’……”

“妇亲，别看了，来搭把手！”卜二寸喊道。

“来了，来了！”小蘑菇大声应道，关掉了屏幕。

卜一司、卜二寸和巫图正在合力完成一个实验。

直到下午，这个实验才出了结果。

休息室里，三人拿着实验报告开讨论会。

“嘻嘻嘻……”蓝色的小蘑菇跳到桌上，踩着实验报告叉腰狂笑，“司司报仇，千年不晚！”

卜二寸摇头说：“一千年才报了仇，您不觉得难受吗，妇亲？抬抬脚……”

卜一司从实验报告上跳开，捧着脸说：“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嘛——巫姥姥，你觉得怎么样？”

巫图看了报告，拿起旁边的透明石头，说：“还不够，与真正的石果还是有差距。如果‘蜃矿石’的能量不能引起吸血鬼的注意，我们就抓不住她们的‘尾巴’。”

“这还不够啊？跟我的蜃矿石差不多呀！”

“你的那一块，因为你和皮蛋，能量已经流失大半了。”

“啊？早知道，当初先测一测再给蛋蛋玩儿了。那只能再去娏山捡一点酢浆草的种子了！”卜一司苦恼地说，“她们的脾气……比较大！”

“没关系，我找山白要一些。她皮厚，挨得住。”巫图把石头收进盒子里，说道，“到时候，我请姜族长帮忙刻上空间法阵，然后，我们把这些‘无主’的‘新型蜃矿石’送入世界各地的黑市……”

“然后等着鱼群来咬钩！”卜一司说，“我姥姥说，只要鱼饵够香，不愁没有鱼咬钩！”

卜二寸说：“希望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如果连‘稳定地进化’都不是她们最大的野心，那……”

“那就——见一个，打一个！”小蘑菇跳到空中表演了一个飞踢。

巫图接住卜一司，笑着说：“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