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着轮椅,轱辘在木制的地板上压得嘎吱嘎吱作响,清川琦看了看电影、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卡着点,在倒计时还剩下一个小时整的整点时分,
拐进一个走廊……
“啊、好痛——!”
肉/体凡胎还是比不过金属塑料,因为焦急跑太快了的柯南一脑袋撞上了清川琦的轮椅,轮椅被冲撞地一晃、柯南啪一声反弹摔在了地上。
“柯南?”清川琦“惊讶”极了,稳住轮椅后、担忧地伏身想扶起柯南,“怎么跑得这么快?要小心一点啊……”
在清川琦扶起柯南之前,紧跟在柯南身后的安室透抢先了清川琦一步,“没摔到哪吧、柯南?”
被先后夹击关照着的柯南难免有了几分尴尬,“没、我没有事啦……”
“那就好,”清川琦放下心,又轻声细语地提醒道,“在岛上不能乱跑哦?会有吃人的妖怪的……”
这话说的温柔关切,仿佛那个掐准了时间、等着兔子撞上木桩的人不是自己一样,清川琦当然知道柯南跑这么快是为了什么。
近十分钟前,找到了并木一志的安室透就带着柯南返回到了清川宅,而现在,他们又在寻找清川秀和。
毕竟安室透只能肯定一个多小时前的清川秀和在哪儿,而清川秀和长了两条腿、人家也是会跑的。
“对了,清川哥哥有没有见到清川先……”特殊的关键词突然触动了柯南敏感的神经,童谣里的那些妖怪好像转着圈地在他脑袋旁飞,问了一半的话锋猛得一转,
“等下,什么妖怪?”
“啊,”清川琦歪头,“我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时间紧急,还请不要再开玩笑了,”安室透颇有点头疼于清川琦的不在状态,“我们找清川先生是有人命关天的大事。”
很显然,这个“清川先生”指的不是清川琦自己。
“好吧,其实我刚从你们想找的那个人那出来,那边一般人不让进,我带你们过去吧。”
转动轮椅,清川琦很自然地加入到了“寻人”队伍里,顺便问道,“但他心情可能不怎么好……”
这种时候还在乎什么心情好不好的啊!柯南无力吐槽,就差给清川琦的轮椅安上火箭助推器,刷一下冲到清川秀和面前,再刷一下冲回到还被吊着的并木一志那。
嗯,安室透和柯南似乎是同一个看法,
“热心”的侍应生先生一手将柯南提起来放在了清川琦的轮椅上,接着手就握上了清川琦的轮椅扶手,“其他话路上再聊吧,清川先生先指个方向给我?”
“在地下监控室那……”
清川琦话还没说完,猛得一股推背感差点让清川琦咬了舌头,双手下意识抱紧了怀里被塞进来的柯南,“等等,请慢一点……”
“请抓稳扶手,”
安室透他,开着轮椅起飞了,空气中甩下了一串在雨幕中粘上的泥点与水滴,
“时间不等人,抱歉了——!”
……
距离倒计时归零,还剩下五十七分钟。
……
小心翼翼地用雨披和雨伞为并木一志搭了一个避雨的简陋蓬子,毛利兰搓了搓冷得起了层鸡皮疙瘩的手臂,时不时地望向隐约还能见到光亮的别墅。
因为炸/弹的存在,生怕一不小心炸/弹就提前爆了的其他众人都离这头有好一段的距离,并木一志睁开眼、能看见的只有毛利兰一个人。
“你…不会害怕吗……”
并木一志突然的发言吓了毛利兰一跳,等辨清沙哑的问话声来自并木一志后,毛利兰才又松了口气——不是妖怪就好。
毛利兰回答:“我会啊……”
她当然会害怕,那些噬血窃尸的鬼怪好像随时会从漆黑的雨幕里蹦出来,生命的威胁也如达同摩克利斯之剑一般高悬在众人的头顶,
未知、神秘、不确定性与死亡的恐惧阴?始终笼罩着众人的灵魂。
“那你为什么不离我…远点…?”并木一志竭力扬了扬下巴,示意远处只剩下模糊影子的其余人,“就像他们一样。”
“因为,”毛利兰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你也会害怕啊。”
……
距离倒计时归零,还剩下四十八分钟。
……
滋啦——!
轮胎在木质的地板急刹出一道灰痕,清川琦恍了恍神,坐了这么久的轮椅,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晕轮椅……
是在报复吧?清川琦抬起惨白的脸,扭头看了眼身后满脸焦急的安室透,
这家伙会在意“并木一志”的死活?
安室透推了推眼镜,回视了清川琦一眼,转头上前按响了监控室的呼叫门铃,“清川先生现在应该就在里面?”
啊……果然就是报复,清川琦肯定了。
被安室透一跑扛回来的柯南倒是对安室透的速度适应良好,也紧接着跳下清川琦的怀抱,凑到了门前。
没多会儿,沉沉的声音从门口的广播喇叭里响起,“什么事……”
“是这样的,清川先生,”安室透开门见山,“我们找到了并木先生,但是……”
“但是并木叔叔身上被绑上了炸弹!他说现在只有清川叔叔你可以救他了!”柯南飞快地接话道。
“炸弹……?”嗞嗞的电流声过后,门里的人才又道:“稍等,我这就来。”
……
距离倒计时归零,还剩下四十五分钟。
……
雨渐渐小了几分,没有一开始那么大了,毛利兰望望远处、又低头看着刺目的倒计时,情绪却随着雨的渐小而越发紧张,
时间已经剩下的不多了,从别墅那赶回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安室先生有找到清川先生吗?
他们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吗?
清川先生有办法救下并木先生吗?
“毛、毛利小姐……”似乎是因为真的没什么人可以听他说说遗言了,并木一志的话多了起来,“看在时间不多了的份上,你……没有想问我的什么了吗?”
并木一志知道毛利兰找他的目的是什么,再不问,之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毛利兰一怔,过于残忍的事实令她几乎说不出话——难道要她在他人正面临死亡的时刻,询问些他事?
“毛利他这一难…也是被我连累了,不做点什么的话,我怕是死也无法瞑目……”而并木一志似乎也不想让毛利兰为难,随后就主动开口道,“这件事,还是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毛利兰下意识重复着:“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这里也发生过一起……血案,”并木一志缓缓地道,“当时正当清川集团的新任继承人继位,案件本身对清川集团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再加之对相关人员的保护…大部分消息被押了下去,所以除了内部人员,几乎没有外人知道……”
“当初的那起案件,其实也有一位现场的目击证人。”
毛利兰一惊,并木一志突然提到的案子肯定与爸爸的案件有着关联,对方口中的“也”这个字一下就抓住了毛利兰的注意力。
“是的,甚至这位目击证人……毛利小姐你也不陌生。”
并木一志最终吐了一个名字,“他就是……”
“清川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