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了 第25章 第 25 章

林悬日和斐温去了南边的一个小镇。

选择这里的原因，一是这个小镇在边界，和未知区域接壤，危险系数小。二是这里的治安不是很好，偶尔掉落一点小怪之类的。

鉴于林悬日现在的战力，选择这样的地方打怪比较稳妥。

这个南部的小镇名叫暮影镇，像是被世界遗忘的一角。

清晨时分，薄雾如轻纱般笼罩了整个小镇，将那些尖顶的木质房屋和蜿蜒的鹅卵石街道包裹在一阵朦胧职中。

太阳刚刚爬过远处的迷雾山脉，将金色的光芒斜斜地洒在镇中心广场的古老喷泉上。

为了不惹人注意，林悬日把她的白袍脱了下来，换上了常服。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个小镇混合着沼泽地特有的泥土气息。

“这里的人，好平静。”斐温这样评价道。

即使看到她们这样奇怪装扮的外乡人，这里的人，也没有半分的惊讶，只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

林悬日继续向前走着，她的鞋子踩在了潮湿的鹅卵石上，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

这种细碎的声音，惊动了机制正在啄食腐食的渡鸦，它们纷纷扑棱着翅膀飞上房顶，用警惕地红眼注视着她们这个外乡人。

“第一次来我们的暮影镇？”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她的侧后方传来。

林悬日转头看去，那是一家名为“迷雾之药”的药剂店，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正站在门口，手中编织着某种篮子。林悬日注意到，她的眼睛呈现不太自然的紫色。

斐温在她的耳边提醒道：“这个人，长期接触魔法，就会这样。”

这里远离中心的教廷，有些平民并不完全信奉祂，他们会和周围的魔法打交道。

“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比我想象得更平静。”林悬日回答道。

老妇人发出了咯咯的笑声，那个声音像是风吹过的干枯的芦苇。

“这里的确很平静，但有时候也不平静，”老妇人善意地提醒道，“你们是来斩杀和净化异教徒的吧？”

斐温点点头。

“你的耳钉……很不错。”

老妇人突然说道：“要不要卖给我？我可以免费给你被净化完成的异教徒，这样你就不必冒风险，可以直接拿回去完成任务了。”

林悬日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耳钉。

之前穿白袍的时候，每个修女都遮面，耳钉并不明显。现在没有了白袍，耳钉就暴露无遗了。

这是缇奈欧裙摆上的宝石做成的。

“我不觉得，我的耳钉能换到这么丰厚的东西。”林悬日回答道。

老妇人再次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说：“外乡人，你很聪明，也很小心，坦白说，在这里这是一件好事。”

“但是，你不想知道你耳钉的秘密吗？”她说道，“看样子，你好像还没看出来？”

“你要怎么样才能说呢？”斐温着急地问道。

老妇人神秘地眯起眼睛，她干枯的手指动了动，仿佛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说：“除非，你买一簇我的发光菇，只要一个银币就行。”

说完，老妇人从怀里的草篮子里拿出了一簇蘑菇，“这里的夜晚很黑暗，最好还是随身带着个什么移动光源比较好。”

还没等斐温开口，林悬日就首先打断了她的话。“谢谢，不用了。”

“哎？”只留下这一句话，斐温就被拽走了。

等离开这个老妇人的药剂店，林悬日才拉着斐温停下。

“你为什么不买？”她问道，“发光菇也不贵，还能听秘密，你不想知道吗？”

林悬日摇摇头。

“你注意到她的手指了吗？”她说道。

斐温迷惑地摇摇头。

“一个真正年老体弱的女人，她的手指不应该是这样。”林悬日指了指自己的手指，又长又直，根根分明，“她每天编织篮子，手指必然会有不同程度的弯曲和磨损，不可能像我的这么笔直。”

斐温再次转过头看向那个老妇人，老妇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哎呀，”她抱怨道，“还真是，跑那么快，有哪个身躯佝偻的人能做到。”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我们一进来就被人盯上了。”

林悬日说道：“还是尽快净化异教徒，然后离开这里吧。”

斐温点点头。

镇上的气温很高，但是黑夜来得却很快。

不同于教廷昼夜均衡的作息，暮影镇之所以叫暮影镇，就在于它是昼短夜长，黑夜来得太快了。

林悬日随便找了一个旅馆住下。从她房间的窗户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大半个暮影镇。

发光的屋顶和街道在夜色中勾勒出小镇大概的轮廓，远处是黑呦呦的森林边缘，更远处是月光照耀下的迷雾山脉，山顶终年不散的云雾在此时此刻泛着银光。

月光下的街道，偶尔会有模糊的人影穿梭，但无论在何种角度，他们始终背对着观察者。

正当林悬日沉浸在欣赏夜景之中时，一阵奇怪的声响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种类似于金属摩擦的声音，又夹杂着某种低沉的、有节奏的敲击声。声音很细微却传得很远，仿佛来自小镇边缘森林的方向。

林悬日眯起眼睛，想要穿透黑暗看清楚那片区域的情况，却发现那片区域被笼罩在一片黑暗的迷雾之中。

……黑色迷雾吗？

“别看太久了，修女。”林悬日的房门是半掩着的，旅店老板敲了敲房门，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盏灯。

“这片黑色迷雾在暮影镇是常有的事，为了对付这片迷雾，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可是就连我们镇上最厉害的魔法师，也没办法穿透它，所有的魔法光源都会被吞噬。”

他走进来，放下灯。

“夜很黑，给你加了盏灯，免费的。”

“谢谢。”林悬日说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修女？我没有穿白袍。”

旅店老板爽朗地笑道：“来到这里的异乡人，十有**都是修女，我早就习惯了。”

他在胸前也模仿着祷告的姿势，比划了一下。

“我们这里，在教廷里面是出了名的打猎很轻松的地方吧？”他说道，“但是教廷不统计在这里死亡的修女人数吗？”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我们这里晚上并不太平，教廷里没有人提醒你们吗？”

说道这里，他叹息道：“几乎每个月都有三四波人来到这里，但上次能活着回去的修女，还是几年前一个叫容璐的呢。”

林悬日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沉默了一下。

随后她问道：“我们去哪里打猎，效果会比较好一点呢？”

旅店老板来到窗边，指着外面的景色，说道：“最好只去最内侧的森林。”

林悬日顺着旅店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银色的月光照耀下，那团黑影此刻正盘旋在小镇边界的位置。

“等到白天，黑影消失了，就好了。”他说道。

迷雾森林终年萦绕这云雾，久久不会消散，即使是在白天，也很难看清里面的东西。而靠近小镇的边缘森林，只有在黑夜的时候才会被影子环绕，显得没有那么压抑。

“原来是这样。”林悬日点点头，向旅店老板道谢。

送走旅店老板之后，林悬日合上窗户，静静地躺在床上，准备入眠。

窗外的风声刮动着树梢，传来沙沙的声响。她能感受到街道的寂静，远处换来不知名的精灵的歌声，偶尔夹杂着奇怪的野兽嚎叫——有可能是被异教徒感染的某种生物。

那种金属摩擦的声音并没有消失，而是夹杂在风里，和这些奇怪的声音一起响动。

它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让人无法忽视。

林悬日把头蒙在被子里，但依旧无法阻挡。

林悬日嗅到枕头有一些莫名的香味，它的填充物中似乎混合着干燥的薰衣草与缬草根。这个配方，她在整理图书时看到过，但用处是什么，她有点忘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林悬日还是没有睡着。

她闭着眼睛，但意识却很清醒，她知道，自己之前从来不会像这样失眠。

“啊——！”

一声尖叫划破黑夜，林悬日猛地睁眼，翻身坐起来，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隔壁房间随后又传来几声尖叫，她下床推开房门，只看见一个女孩倒在走廊里。

她的身体以不太自然地方式扭曲着，靠近以后，还能闻到一些腐烂的味道，身体上被划伤了很多刀，但血液却没有流出来。

……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人呢。

她想凑近观察一下，却在三步之内，看着女孩的尸体以一种诡异的样子，很快地溶解掉，化成了一阵黑色的尸水。

她转头，看到房间里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阵风吹过，把她房间的门“啪嗒”一声带上了。

她想去推，却发现怎么都推不开。

斐温就在她隔壁的房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走廊像是死了一般，寂静地可怕。

林悬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很远处，沉重的走廊。

一阵黑色的迷雾，伴随着一个人影缓缓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