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了 第12章 第 12 章

“我说你，”林悬日转过身，面对着绿蟒说道，“差不多也玩够了吧？”

绿蟒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游走着前进，地面处传来沙沙的响声。

“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在念咒语吧？”她冷笑道，”我念的全是容璐平时的祷告词。“

见绿蟒还是没有反应，林悬日走到缇奈欧身前，抽出她手中的书，看了一眼封面，说道：“一千零一夜英文版？”

她把书摔到蛇腹下。

“不要装了。”她说道，“前面缇奈欧鼓膜都破了，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绿蟒终于顿住了。

它开口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一开始，我捏小水晶球的时候。”林悬日说道。

“怎么可能？”它说道，“那个时候还什么都没发生，你看出什么破绽了？”

“没看出什么破绽。”林悬日如实说道。

绿蟒的双眼一闪，瞬间又恢复了金黄色的光泽。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是我的幻境的？”它问，“除非，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的幻境。”

“也不是，”林悬日说道，“在缇奈欧笑的时候，还是短暂地相信过几秒的。”

绿蟒再次发出之前尖锐的爆鸣声。

“怎么可能！”

“既然都被你识破了，”它怒吼道：“那你现在就去死吧！”

尖锐的声音再次席卷而来，失控的浪潮摧毁了一切遮天蔽日的树木，在极致嘈杂的音浪里，林悬日屹立不动。

阵阵的音浪过后，林悬日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吹动过。

绿蟒吐出信子，也只能无力地游弋。

“知道我前面为什么不用飓风吗？”林悬日嘲讽道，“因为我真会。”

说完，飓风就从她的手中突起，逐渐形成了一阵强大的气流，盘旋在她的身边。

飓风不断凝聚，将一切都卷入其中。

绿蟒尽管能凭靠着体重取胜，但是飓风中夹杂着的杂物，却无时无刻不像锋利的刀片一样，划伤他的鳞片，触碰它的禁忌柔软之处。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

林悬日冷笑道：“你这么大，七寸恐怕也很好打吧。”

绿蟒被无数的杂物攻击，它愤怒地想要用尾巴拍击地面，把飓风拍散，却发现，这样只会把它柔软之处更加地暴露出来。

随即它改变了战术，把自己的身体团起来，用巨大的身躯环抱起自己的弱点，不让任何可以快速流通的气流靠近。

这虽然让它失去了攻击力，但是也大大增强了它的防御力。

林悬日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它。

其实这样的抵抗徒劳无功，尽管保护了弱点，但是飓风中的杂物，依旧会尖锐地隔开每一片坚硬的鳞片。

它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绿蟒痛苦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前面我对你的攻击有效，但我刚刚对你的攻击就失效了吗？”

“因为不想陪你玩了。”林悬日微微一笑道。

她抬头，直视着绿蟒的金黄色蛇眼。

在它的眼眸深处，林悬日【怀疑】的信仰通路早已打开。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相信任何人。

“你一定觉得自己的幻境做得很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只是念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祷告词，就能在这个幻境中，发挥出无与伦比的能力？”

“而你无论做了什么攻击，都没有攻击到我？”

绿蟒痛苦地翻滚着身体。

“理由其实很简单，”林悬日顿了顿，说道，“当我知道了这是一个幻境时，我就有办法让你相信，你的幻境是我的了。”

绿蟒听完，近乎悲哀地看着林悬日。

而她第三次伸出了手。

“把你被异教徒感染的心脏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我输了。”它叹息道。

“知道输了就好。”林悬日的动作不变，“快点结束吧。”

“不过，我也并非完全没有胜算。”

绿蟒金黄色的蛇眼闪烁了一下。

“林悬日，”绿蟒说道，“你难道不想一想，既然你能控制我的幻境，为什么还会在某一刻觉得真实呢？”

一瞬间，林悬日心中有一刻的慌张。

她转头看向缇奈欧的尸体。

……不可能。

“我没有自负，”她转回头，定了定心，对绿蟒说道，“真实的感觉只有几个瞬间，这个人是你捏造的，她活着的时候，也是你在用你想象中缇奈欧的声音和我说话，你演的根本不像她，她不是真正的缇奈欧。”

绿蟒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我想象中的?”它说道，“如果我从来没见过她，我又怎么想象她呢？”

林悬日皱眉。

“你什么意思?”

绿蟒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这样吧，”它再次用一种近乎悲哀地眼神看着她，“如果你能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你错过了什么。”

林悬日沉默了。

她抬起头，与绿蟒忽明忽暗的金黄色眼眸对望。

她不相信自己会输。

在这场赌桌上，绿蟒赌上了自己的全部——一刻被污染的心脏，这是它全部能力的来源。

可是她在这里堵上的筹码寥寥无几，甚至不值一提。

性命？她不在乎。

名誉？她已经是异教徒了。

感情？她的心早就被挖走了。

被收养者的身份？这本来就是空手套白狼赚来的。

……缇奈欧？

……一个只在昨天才聊过几句天的、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喜欢发疯割腕的神经病？

交换的砝码都不对等，她又不是傻子。

“我真的很想知道，”林悬日诚恳道，“可是你的筹码太昂贵了，我换不起。”

绿蟒没有再接话，只是再次大笑起来。

“你真的很自负，”他说道，“也真的很自私。”

林悬日皱眉。“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要说，”绿蟒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手中的粉末是真实的？”

林悬日当场愣住了。

“你捏碎了你朋友给你的小水晶球，对不对？”

她只是能控制幻境，却并不了解幻境。她以为，捏碎了真实的东西，就能摆脱幻境。

绿蟒说道：“你猜你的朋友，现在在哪里呢？”

林悬日默默捏紧了拳头。

“放我出去，快点。”她说道。

“你明明发现了她身上烧焦的味道，这是我不小心露出的破绽。可是，你还是那么自负自私，什么都不肯想。”

“别说废话！”林悬日怒道。

绿蟒不动，它巨大的金黄色蛇眼默默地盯着林悬日，说道：“已经太迟了。在你拒绝和我交换的前一刻，你还有机会。但现在，恐怕我们只能这样静静地对峙了，直到——”

“直到——？”林悬日快要气笑了，她说道，“好了，我后悔了行不行？你别开玩笑了，我可以放你走。”

绿蟒不回答她，只是继续说道：“直到，等待事情迎来结局。”

它说完，低声吟唱道：

“祂说，美丽的宝石啊，无比光洁易碎。自私的人啊，终将永失所爱。”

林悬日睁眼醒来，周围已经是火光一片了。

她低头一看，手中仅存的粉末，已经随风消逝，荡然无存了。

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

“你终于醒了。”容璐站在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恭喜你斩杀绿蟒，我回去会向主教为你申请表彰的。”

熟悉的烧焦的味道，再次萦绕在她的鼻尖，挥之不去。

“你在嘲讽我吗？缇奈欧呢？”林悬日站起身来，有些愠怒道，“她有没有事？”

“这种话你问我吗？”

容璐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

“你叫她来，又不告诉她你在哪，你说她有事没事？”

“哈？”林悬日有些烦躁，她说道，“我不知道她有事没事，你能不能直接说结果？”

“有事，”容璐言简意赅地说道，“死了。”

林悬日沉默了一句话的时间。

“怎么死的？”她追问。

容璐指了一个方向，林悬日顺着对方的手指看过去，一袭宽大的红袍遮盖了少女，繁复华丽的裙子旁边，只捡回来了几块零星的宝石。

“她没有尸体了，不过因为衣服是圣物，所以没有被烧掉。”

“本来我想把宝石给她捡回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多都化作粉末了，只剩了这些。”容璐解释道。

她不知道，林悬日知道。

那是被绿蟒的音波震碎的。

“本来我和缇奈欧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了，缇奈欧突然又说你可能有事，让我留在先开路，她回去找一下你。”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直联系不上她，就回来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好像知道你在绿蟒的幻境里面，想要帮你。”

“然后呢？那这里一片大火，被焚烧了，是怎么做到的？”

容璐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可能她**了吧。”

“**？”林悬日道。

“嗯，用灵魂和□□作为燃料，可以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不仅能满足使用者的需求，还足以把这一片都烧了。”容璐无所谓道。

她低头，偶然瞥见林悬日手上仅存的一点粉末，说道：“这是缇奈欧给你的小水晶球吗？”

林悬日一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淡淡地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容璐闭上了嘴。

“‘没什么’就不能说吗。”林悬日追问道。

容璐叹了口气，说道：“你没学幻境相关的知识，不应该带你出来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

“其实真的没什么。”容璐无奈道，“幻境中是可以存在链接现实的东西的，一般来说，通过连接现实割开幻境，是比较常见的做法，这也是我们教授的破解之法。”

“如果幻境外面有人协助，就更好办了。通过现实的东西连接外面的人，两方合力破局。”

“不过，正是因为有这种连接，所以为了防止一方能量耗尽，支撑不住，我们一般都允许彼此相互输送能量。”

说完，容璐面色复杂地看向林悬日，说道：“你究竟抽取了缇奈欧多少能量，才逼她不得不通过**获取能量？”

林悬日只觉得自己又开始耳鸣了。

在绝对寂静中，她听到了自己的脑中如浪潮般涌来的轰鸣声。

她知道这次，不是钟声带来的耳鸣。

只是这一刻，让她想起了当初被曼陀罗花女人困住时，她跪在地上，许多双无悲无喜地眼睛注视着她，好像即将把她吞噬

“我也不知道，”她捂住耳朵，回答道，“我没用这种办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