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藤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我靠在沙发上,神情恹恹的吃完因快临期而变的干巴巴的面包。
昨天的小插曲导致我下嘴唇蹭破了一小道口子,口腔里的软肉也被咬开,一直血流不止。
在他们走后,我用着医疗箱里的棉签尝试止了血,几小时后依旧还有血//液//流出索性不想管了。
还以为第二天会肿的老高,但今天清醒时伤口已经愈合,嘴唇上没有一丝结痂的痕迹,甚至都不影响我吃东西。
奇怪的体质,我归咎于是主控设定的身体能自然恢复。
计划因为这起意外改变了,琴酒破天荒的联系了我。
等等,我根本没有通讯设备,他是怎么联系到我的。
答案很简单,滴滴代联你值得拥有,他派来了那位忠诚无比的跑腿小弟。
伏特加依旧是那副墨镜遮脸的样子,他通知我,因为某些突发情况,原定一个月的考核期和由安藤负责的安排取消,我会被即刻转交给另一位成员。
我就知道,怎么会让我舒服的窝在安全屋里,况且我身无分文,这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吃完存货安藤要是还没回,我估计能在这上演自己吃自己了。
逃走吧,这身高一看就是未成年,别说容易被拐卖,就算运气好遇到警察,估计最后也是被送进福利院艰难求生。
最关键的一点是,接触特定的人...系统会有点反应,不过信息太少还是没研究出上涨的原因。
那天费了半条命的力气把安藤拖回来想着好歹能给加点进度吧,结果眼睛都快眯没了也没瞧见进度条有一点动静。
这是让我干白工?
还是有延迟?
算了不思考了还是考虑当下的状况。
我到底是个什么香饽饽,把我转来转去。琴酒自己不想管,安藤出了事,现在又要塞给另一个倒霉蛋。
......
伏特加果然比那两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好太多了!我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嚼着香喷喷的汉堡,再吸一大口冰可乐,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安藤以身体为由老限制我的零嘴,
琴酒?
琴酒不提也罢。
伏特加出门见我蔫头耷脑地跟在他后面,主动停下脚步,看了看我,然后压低声线说:“带你去吃点东西,别告诉大哥。”
那一刻,伏特加那副墨镜在我眼里都闪烁着天使般的光芒!
好人啊伏特加,你才是我亲大哥!
我跟着他找到一家快餐店,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吃完后,我还特意仔仔细细龇了龇牙,擦了嘴,绝对不能给伏特加大哥惹麻烦。
心满意足的跟着他走了好一段路,来到了另一栋房子前。这房子看着嗯,琴酒的安全屋果然是档次最高的。
伏特加走上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
然后里面走出来一个让我瞳孔瞬间地震的男人。
这、这换个发色,摘掉那没品味的帽子,这不就是琴酒二号吗?!
开门的男人拥有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头戴针织帽,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下面是一双冷冽的,如同深山寒潭般的墨绿色眼睛,眼下有着奇怪单褶线,五官轮廓深邃而锋利,带着一种混血的特征。
他甚至和琴酒差不多高,虽然我看身边的人各个都需要仰视……
我有点呆地了,扭头看向旁边还没走的伏特加。
连伏特加看着这个男人,似乎也有点不自在,是不是也觉得这家伙简直像是大哥的某种平替,甚至这危险的气场也快比肩正版了。
伏特加轻咳了一声,对着黑发男人言简意赅的说:“诸星,人到了。大哥让你教他点实用的东西。”
说完,伏特加几乎是以一种不易察觉的迅速转身,把我一个人丢在了门口。
我有点发怵的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微微侧身,让出了进门的路。
————
电话响起时,诸星大正在保养他的来//复//枪//。
每一个零件都被细致地擦拭、上油,再精准的组装回去,这是少数能让他感到平静的时刻。
来电显示是伏特加。
他按下接听键,声音平稳:“是我。”
“诸星,有个任务给你。”伏特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组织惯有的直接。
“教一个小子基础体术,为期一个月。”
教学?
在这种时候?他需要的是能快速积累功绩、获取代号的任务,而不是给人当保姆。
他眉头蹙起,正准备找个理由回绝。
“这是琴酒大哥的意思。”
伏特加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示,“大哥说了,只要这小子一个月后能有点样子,不掉链子,你的考察期就直接通过。之后看情况,给你一个够分量的任务,拿了代号不成问题。”
条件变了。
直接从繁琐的考察中解脱,跳过不确定的等待,直达获取代号的门槛前。这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诱惑,尤其是在他急于打入组织核心的当下。
“地点。”他没有丝毫犹豫。
“不用,人我下午带过来。相关资料也一并传过去了。”伏特加说完便挂了电话。
很快,手机传来收到文件的提示音。
诸星大点开附件,一张照片率先弹了出来——
一个看起来极其幼小瘦弱的男孩,银发,金瞳,瞳孔颜色却很浅,像蒙着一层雾。
照片上的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镜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空洞。
资料也少得可怜。
姓名:昭明(内部临时编号:A-13629)
年龄:10岁
身高:109cm
体重:17kg
备注:三年前由琴酒带回,背景***(权限不足已锁定)。观察显示,未接受系统性文化教育及体能、格斗、武器等基础训练,性格胆小。
诸星大的指尖在“未接受系统性……训练”那一行轻轻敲击着。
这不正常。
非常不正常。
一个被琴酒亲自带回组织,并且留在身边的孩子,怎么可能像一张白纸?
组织不是慈善机构,更不是幼儿园。
每一个被吸纳的成员,尤其是从小培养的,都会被尽快打磨成有用的工具。文化、格斗、枪械、忠诚教育……这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
而这个孩子,什么都没有。
是琴酒另有打算?还是这个孩子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让组织采取了这种异常的放养态度?
诸星大关掉资料,目光再次落回刚刚组装好的来//复//枪//上,冰冷的金属映出他沉思的面容。获取代号的机会他必须抓住,但这个被送到他面前的孩子,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需要探查的任务。
他原本打算用最粗暴、最效率的方式,在一个月内强行把这孩子操练到“不掉链子”的程度。
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第二天下午,当诸星大打开门,看到那个几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真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显脆弱的男孩时,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男孩仰头看着他,那双浅色的眼睛里清晰地掠过呆滞,腿甚至在微微发抖。
伏特加匆忙交代几句便离开了。
诸星大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麻烦。
男孩往后退了几步,最终顺从的他身侧进了门。
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诸星大转过身,看着客厅中央那个僵硬的小小身影,苍白的脸上,那双罕见的金色瞳孔扑扑闪闪不敢直视,像只受惊却又强装镇定的小兽,他需要制定一个新的训练计划了。
一个既能完成琴酒的要求,又能让他从中挖掘出更多信息的计划。
他走到男孩面前,声音低沉地开口,既是宣告,也是试探:
“从今天起,由我负责你。”
“收起你那套无用的防备。如果我要对你做什么,你站得再远也没用。”视线落在他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上。
“我会教你如何有效地攻击,以及……更重要的。”
“如何在被杀死前,先干掉对方。”
......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关进了猛兽的笼子。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面对琴酒身体也会下意识紧张的不行,但又因为对方的触碰却又能缓解不少,(我怀疑是不是被迫进了奇怪的圈子...)面对这个男人那份堪比琴酒二号的气质,竟又可耻的发软了。
这气氛,这场景,感觉像开启了恐怖大逃杀模式,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对方开口了。
虽然我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全程都在注意对方的动作,他的气势已经激的我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他看我的眼神好冷。我紧张得又吞了吞口水,感觉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当个沙包的话,应该很不值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