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段长歌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幅度不算大的动作照样让他的心口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脸色都发白。
“别动,你伤口没好。”
身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段长歌抬起眼皮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林筠倒了一杯水过来:“喝点水,你昨天晚上有点发烧。”
“谢谢。”段长歌接过,发现自己的声音哑了不少,“你怎么在这儿?”
林筠闻言神情有些犹豫,半晌之后才说:“秦总让我留下,说你需要有人照顾。”
段长歌点头,没打算再问什么。
倒是林筠打开了话匣颇有不依不饶的意思:“我虽然不知道你跟秦总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我觉得他对你还是很上心的,你怎么突然对他那么大意见?你们昨天到底干什么了你的伤口能直接崩开?你又跟他打架了?”
段长歌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我?又跟他打架?什么时候打过?”
林筠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像看怪物似的看向床上的病美人:“还少?!三天一小吵五天打一架,别的小情人不说百依百顺那也是善解人意,也就你恨不得把你的金主处成仇人!”
“哦——”段长歌拖长了音向后一靠,懒散地看向林筠,意味深长,“我看他挺喜欢的,昨天还主动来找。”
霸总,音乐家,包养金丝雀。
这三个关键词一出,段长歌的脑子里直接刻画出一个霸总强制爱白月光的狗血戏码,凭借他曾经在那段什么都做不了的漫长时光里看过的那些小说,短短几秒钟迅速编排出四十万字的长篇限制级小说。
以至于直接发出了啧啧的感叹。
而欣赏到段长歌表情变化的林筠终于忍不住还是偏开了脑袋——他直觉这小子的脑子里绝对没想好事!
至于被脑补的主人公之一的秦霍,是在傍晚的时候来的,彼时林筠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提前离开,也是这个时候段长歌才知道林筠算得上原主的经纪人,只是在原主出事之后被公司分配了其他的工作,而林筠出于某种革命情谊依然没有放弃他正式接手的第一个雇主,也就是之前的段长歌。
秦霍走进卧室,迎面就看到段长歌站在落地窗前,换了一件绸质衬衫,长身玉立地站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暗色的纱帘被拉开,火红的余晖洒在段长歌身上,连他的头发丝都闪着金光。
许是听到声音,秦霍看到段长歌转过身来,眼神平和地看向自己,嘴角化开一抹笑,说:“你来了?”
秦霍忽而眼神一震,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忽然剧烈起来,这是他从不曾体验过的感觉,就像是有一滴水忽然砸进平静的湖面,在他的心上泛起阵阵涟漪。
秦霍无意识地上前一步,又骤然回神,偏过头咳嗽了一声,没敢看段长歌的脸:“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儿,要不要跟我回我那里?会有专门的人照顾你。”
段长歌好像有些不解地看向秦霍,似乎不解这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原本的段长歌,为什么还要做出一副关照的样子,但下一秒他就懂了,恍然大悟似的隔空点了点秦霍的胸口,笑道:“哦,你把我当替身啊?”
“什么?”秦霍一愣,随即意识到段长歌的意思,脸一黑,“你胡说什么呢。”
段长歌摆了摆手,只说:“我懂,不必解释,我都明白。”
随即他就看见对面的人脸更黑了,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段长歌的手,咬牙切齿的:“你懂什么?我看你什么都不懂。”
秦霍的力气不小,段长歌几乎在瞬间感受到来自秦霍的压迫,于是他也下意识地,给秦霍来了一脚。
咚的一声重响,秦霍被一脚踹出去,膝关节直接磕在床脚让他单膝跪在地上,正正对着段长歌所在的方向。
段长歌收回发麻的小腿,愣愣看着飞出去的秦霍,眨了眨眼睛,表情看起来相当无辜:“嗯……我不是有意的。”
秦霍只感觉自己的腿好像废了,缓了半天没缓过来,抬头看向段长歌,却看见段长歌的表情突然沉下来,语气冰冷:“要怪就怪你在我面前那么凶。”
凶?他凶?
秦霍觉得自己要大呼冤枉,但面对段长歌冷下来的脸还是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对段长歌说:“抱歉,是我的错。”
段长歌直接转身走到离秦霍最远的沙发坐下,语气冷淡:“既然你知道了一些事,那就别把你原来的态度代到我身上,我也没兴趣玩什么替身金丝雀的把戏。”
他的态度强硬,虽然是坐着的,看向秦霍的眼神却像带着高位者对下位的蔑视,周身散发出一种无言的气场,远比秦霍方才对待段长歌展现出的压迫感还要强得多。
但秦霍的在意点却不在这儿,他的眼神一凝,快步上前将段长歌一把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段长歌皱眉挣扎:“你干什么?”
秦霍没说话,伸手就扯开了段长歌的衬衫,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和缠在身上的大片绷带,以及心口正在不断洇出来的,鲜红色的血迹。
“你伤口又开了你感觉不到疼吗?”
段长歌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秦霍直接将人按倒平躺:“躺好!”
段长歌便不说话了,看着秦霍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药箱,给段长歌剪掉了身上的纱布,露出那道狰狞出血的伤口,手法娴熟地给段长歌止血包扎。
但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淌,段长歌脸上的血色也越来越少,秦霍的眉头皱的死紧,翻身就想去打急救电话,下一秒被段长歌抓住了手。
段长歌说:“不用麻烦,这只是惩戒。”
“不会死。”
但秦霍没信:“说什么疯话呢,我去叫医生。”
段长歌抿抿唇,还想说什么,秦霍已经拎着手机跑出去了,只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数天花板上的格子。
心口传来的疼痛疼的他连动动手指都没力气,但段长歌却只觉得无比的清醒,这大概也是那个杀千刀的阎王给他惩罚的一项,让他清醒地感受曾经让他死去的痛苦。
要么说做神的都没什么良心呢?折磨人的手段一套又一套。
段长歌百无聊赖地想。
秦霍打电话的时间连三十秒都没有,但他回来的时候床上的血在段长歌的身下已然形成了一摊不规则的痕迹,像是一朵盛开的花,而段长歌就像这朵血色造就的花上结出的果,妖冶,又脆弱。
“血怎么流了这么多?”秦霍快步跑上去,手掌按在段长歌的心口好像试图为段长歌止血。
段长歌转了转眼珠,对秦霍说:“不流了,但你的手好凉,冷。”
秦霍闻言连忙去找干净的毯子把段长歌裹起来,又将段长歌圈在怀里:“你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等止血了就好了。”
“我知道。”段长歌轻声说。
房间里一时陷入一片寂静,段长歌的耳朵正好贴着秦霍的胸口,隔着西装布料他也能听到秦霍急促的心跳声,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
秦霍看他,他没抬头,但像是感知到了头顶的视线,问:“你在紧张?”
秦霍没回。
段长歌又问:“我如果跟你回去你现在还会同意吗?”
“等医生看完病我就带你走。”秦霍说。
段长歌笑:“不应该是回去吗?‘我’以前不住在你那儿吗?”
秦霍犹豫几秒,还是答:“不是,你一直住在这儿。”
这回换段长歌不说话了,他觉得他们这段对话好像不太对劲,但绵长的痛苦实在无暇让他去思考这其中的弯弯绕,他其实想问那你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去,但感觉这话一出,他的伤也就别想好了,就算没有疼死流血也要流成傻子。
因此他只能问:“那你为什么想带我走?”
因为你是个惹人怜爱的娇娇。
说来奇怪,秦霍从没有对之前那个段长歌有过肉.体上的冲动,但看到这个段长歌的时候看着他高姿态的咄咄逼人的样子,他却只觉得那张开合的唇漂亮的惊人,以至于他的视线无法移开半步。
他甚至对这个陌生的来客产生一种要吻上去的冲动。
秦霍说:“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想。”
“哦,资本家都任性。”段长歌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带着些鼻音的含混。
秦霍没有辩解,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他的批判。
段长歌还想问什么,但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张张嘴,但出不了声音。
只听到秦霍跟他说:“睡吧,醒了再问。”
段长歌用意念点了点头,沉沉睡了过去。
睡之前他还在想:这阎王还是有点手段。
而看着段长歌昏睡过去的秦霍看着怀里的人的睡颜,视线渐渐从那片长而卷翘的睫毛渐渐下移到那张紧闭的嘴,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吻在了那张微凉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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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阎王没有良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