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反派不如救世 第29章 选择

挖坑是不可能的。

就在岚绯想着该怎样再忽悠忽悠，他期待已久的树心终于出现了。

一道绿光将众人笼罩在其中。

在绿光出现时，长华发誓她反应已经非常快了，但只来得及握住沈昭的手。

万一沈昭死了，令她又陷入沉睡，她真的想掐死岚绯。

这样想着，她失去了意识。

绿光消失，岚绯看着地下躺着的三只，又看了看飞在空中的小精灵树心，谁料树心的表情比他还震惊。

岚绯：“你把他们弄哪去了？”

树心：“你不是北曜的人？！”

岚辰和荧灵还未走远，自然感觉到了这一股能量。

岚辰想起她昨晚问荧灵的一个问题：大人，您如何确定树心一定会出现了呢？

【它不会想和这个世界共沉沦。】

那我们呢？

她没有问出口。

……

“囡囡……醒醒 ……”

好熟悉的声音啊，谁在叫我？

长华用力的睁开眼，看见的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和照片上别无二致。

在她记忆中快消失的妈妈。

见她醒来，女人将她抱在怀中：“哇，谁家的小宝贝这么可爱呀，原来是我家的！”

妈妈原来是这种性格吗？

她不记得了。

“宝宝，我们快换好衣服出去吧！”

长华：“不……”

“宝宝是想让妈妈帮忙吗？”

“宝宝真棒！”

长华：“……”

她被沉默了。

女人的亲吻忽如其来。

然后在女人一句句赞美中，她换好了女人准备的衣服。

长华被她抱出了房间。她趴在女人肩上，陷入了沉思。

她无比确信这是一个幻境。

所以她应该尽快破解幻境，而不是在这里过家家！

她被女人放在专属于她的餐桌上，她的奶瓶正放在上面。

女人已经提前冲好了奶，此时它正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长华面无表情，她是不会喝的。

“嗯？宝宝今天怎么不喝奶啦？是想喝牛奶吗？”

女人从厨房出来，有些疑惑，以往宝宝可是睡醒就要喝奶的。

“宝宝哪里不舒服要和妈妈说哦。”

在女人担忧的目光下，长华默默地拿起了奶瓶吸了一口，掩饰般说：“烫。”

女人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宝宝真聪明！是妈妈不好，没注意。”

“宝宝慢慢喝，等下妈妈带你出去玩。”

等女人进了厨房，长华才放下手中的奶瓶，小孩子的奶粉真不好喝。

她从自己的椅子上爬到了餐桌，又从餐桌爬到椅子上，再从椅子上下来地上。

长华：“……”

三岁是这样的。

她转动着脑袋，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子。

客厅电视柜上，摆着一张合照，照片上是一家三口。

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男人西装革履，怀抱着一个婴儿，婴儿似乎正在哭泣，他瞬间有些有足无措。

相机捕捉到了这一瞬间。

“宝贝，你怎么自己爬下来呀，这样很危险的知道吗？”

女人松了口气，她捏了捏女儿的脸：“小坏蛋，你快把妈妈吓死了。”

长华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她以为她没那么快出来。

为了转移女人的注意力，她拿起那张照片挡住了自己的脸。

女人拿走那张照片，她坐在地上将女儿抱在怀中：“宝宝是想爸爸了吗？”

“爸爸回来后告诉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哦。”

他回不来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女人嘟囔着，从电视柜里拿出了一本相册，放在她面前。

“宝宝，想不想看爸爸以前的样子？”

长华沉默着翻开了相册。

第一张照片是男人的毕业照，他穿着学士服，手中抱着束花，笑容略显青涩。

只是背景却是北华大学。

下一张就是女人穿着同样的服饰，抱着花在镜头里比耶。

“这是妈妈的毕业典礼哦，妈妈还以为爸爸会赶不上呢。”

“等宝宝上大学了，毕业后，妈妈会和爸爸一起参加的。”

骗子。

“等宝宝大一点，妈妈再和你说爸爸是怎样追到妈妈的。”

“那可是一个老套又浪漫的故事。”

女人温柔的嗓音中带着怀念，述说着她不知道的过往。

往下翻是男人和女人的照片，在家里、出去玩约会时……照片里出现更多的是男人，好几张显然都在男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拍摄的。

能看出来女人似乎在尽可能留下他的照片。

后来他们结婚了，有了婚纱照。只是婚纱照的地点是在家里，和那张一样。

婚纱照后，男人的身影就很少出现了。

女人怀孕、产检、生下她，她的百天、满月、周岁……

那张合照是一家人唯一的一张。

长华翻过一页页的相册，翻过她不知情的时光。

她没有见过这本相册。

很少人会和她说起父母的事情，他们都只说他们是为国牺牲。

她对他们所知甚少。

长大后，他们的名字她都快忘记了。

她以为她不会在意，所以一直不去了解，甚至故意逃避。

可是，为什么，她想知道那个真相。

手机铃声响起，女人起身走进了房间，她不知道女童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长华才得以看见女人来不及隐藏的神色。是一种释然，就像悬在头顶的剑落了下来。

她早已明白了有这么一天，并一直为此准备着。

长华抬起头，她蹲下身，依旧那么温柔：“宝宝，妈妈要出去一趟哦。妈妈不放心宝宝在家。”

“我和若若姨姨说了，她几分钟后就会过来接宝宝。”

“等妈妈处理完事情就去姨姨家接宝宝哦。”

长华没有回答，她看着女人走出了家门，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四月十五，再见就是一个月后的黑白照片。

夕阳落下，房间内陷入了黑暗。

孩童躺在地上，怀抱着那本相册。

【不阻止吗？】

长华不想去追究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发问：“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你留下便是现实。一花一世界，你又如何断定这里是幻境呢？】

【留下不好吗，你可以救下她。】

“可是她……不需要怎么办。”

孩童喃喃自语。

如果妈妈早已做好爸爸会牺牲的准备，她早已想好要带着她独自生活下去……然而她最后却离她而去。

那只能是她的选择。

是她放弃了我。

长华当然犹豫过，她说到底都只是一个正在读高三的孩子。

她怎么会不想有家。

【那你要看完真相吗？】

“要。”

长华毫不犹豫。

时光回转，太阳重新升起，房间内逐渐变得明亮。

时间回到了女人出门的那一刻。

长华从孩童的身体脱离，以灵魂姿态飘浮在空中。

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孩童，穿过大门，追寻着女人的身影。

她在空中看见女人上了一辆车，车流川流不息，那辆不起眼的车子淹没在道路中。

长华跟在车子的上空，和她同去。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了下来。

有人在门外等待着。

女人显然与他相识，此时他的表情也不太好，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局长，是有阿平的消息了对吗？”

男人叹了一口气，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

长华看着他的脸，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女人即使有了准备，但当真听见这个消息时，眼泪还是瞬间落下。

“有……有找到尸体吗？”

男人没有回答：“情况有些复杂，先进来吧。”

长华跟在女人身后，同她一起进了一间会议室。

屋内包括局长和妈妈，三男两女。坐主位上的人穿着军装，军衔少将。他左手边也同样穿着军装，职位比他低，是上校。

长华比较意外的是，这两个人她都没有见过。

父母去世后，她的抚养权就是一个问题。

妈妈没有其他亲戚，爸爸那边的亲戚又不靠谱。

她长大后也有听到过一点，是妈妈去世前留有遗书，不让她去福利院，也不让其他人收养。

她也不知道国家是如何考虑的，反正她自小就在军区大院内长大，里面也有无二无女的老人，也不差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幼儿。

在她成长过程中，也不是没有父亲的战友、领导过来看她。

但这两个人不管是电视上还是现实里，她都没有见过。

而且她想不通，为什么能惊动一个将军过来。

最后一个女生，则和局长一样穿着警服，年龄不大，正坐在右手边第二个位置。

随着女人的入内，屋内三人站了起来。女人从他们的神情中读出了其它的味道。

今天似乎不是单单告知她丈夫的下落。

事情似乎比她预料的还要糟糕。

然而也确实如此。

在看到视频前，女人本以为最糟糕的不过是尸骨无存。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个！！”

女人合上电脑，声音颤抖着向着高位发问。

其他人皆移开了目光，他们看过了。

一段不到五分钟的视频，被人故意寄到了警局。

它不该出现在世上，也不该被她看到。

这对她何其残忍。

要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被虐杀。

“那视频是什么？”

长华不敢想究竟是什么视频，让妈妈这么悲伤、绝望。

【……你父亲被杀害的视频，不能给你看。】

虚无中的声音罕见地沉默了一瞬，才答道。

“为什么？”

现实没有人和她一起承担，幻境里她也不能。

长华从背后环抱着女人，妄图以飘渺的灵魂给予她一丝温度。

妈妈，我应该阻止你的……

妈妈，我后悔了……

中秋节快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