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他急需治疗 第56章 交易

萨兰有些吃惊。

在他的印象之中，阿烨应该是一个并不擅言谈的人，救世者性格内敛，鲜少与人主动交流，也绝不可能来和他提什么条件。

这才短短一段时间没有见面，萨兰觉得，阿烨好像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他显然很喜欢这样的人。

“阿烨阁下，您想要什么？”萨兰依旧维持着脸上的微笑，“或许我们能好好谈一谈。”

阿烨却先问他：“你要我们做什么？”

他心里很清楚，既然是合作互惠，那萨兰当然也是有所求的。

他得先要知道萨兰想要他去做什么事，他才能确认自己应不应该向萨兰提出自己的要求。

“不是什么大难事。”萨兰笑着轻声说，“明天晚上，王宫内有个舞会。”

阿烨：“……”

怎么又是舞会？

瑟诺莱斯的贵族，到底有多喜欢舞会？

“我希望阿烨阁下您能够参加。”萨兰说，“当然，妮娅你在这儿更好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够跟着阿烨阁下一块出席舞会。”

阿烨注意到一贯很有礼貌的萨兰称呼妮娅时，并未用敬语，甚至直呼了对方的名字，妮娅看到萨兰时也没有激动。

萨兰也算是个长相周正的帅哥，难道他们两个人……以前就认识？

阿烨深吸了一口气，问：“去舞会做什么？”

萨兰：“帮我讲个故事。”

阿烨不由皱了皱眉。

讲故事？

萨兰愿意和他交易，就只是为了让他到舞会上，去讲一个故事？

萨兰点了点头。

“对，我只需要你讲一个故事。”萨兰说，“我想请您在明日的舞会上，说一说你们在光明之境发生的事。”

萨兰开口提出要求，阿烨却一瞬警惕，而后近乎不可思议一般看向萨兰。

他知道艾维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好，也数次听萨兰说过，在瑟诺莱斯没有秘密，可就算如此，在光明之境内发生的事……萨兰怎么可能会知道？

光明之境那么偏僻，萨兰的眼线总不可能藏在亡灵神殿内，而那一日跟随圣子前往光明之境的法师和圣光骑士，早已全部葬身在亡灵神殿中，活下来的，只有圣子和大恶魔。

可圣子和大恶魔，会将自己将这种事对外宣扬吗？

阿烨实在想不明白萨兰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件事的。

如果连这种情报他都能轻易掌握……这个艾维，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一些。

“您不用惊奇，我并不知道光明之境内具体发生了什么。”萨兰说，“我至多只知道，你们应该是被圣子利用了，并且离开光明之境后，他背叛了你们。”

阿烨：“……”

不，能清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这一切只是对搜集到的情报的合理推测，而预言既然昭示您才是真正的救世主，弗莱的圣子却在通缉您，说您与恶魔勾结，我当然要怀疑这件事的可信度。”萨兰试探着看向阿烨，“更不用说妮娅就在此处，没有受人胁迫，也没有被恶魔污浊灵魂。”

妮娅眨了眨眼，显然有些讶异，问：“什么污浊灵魂？”

阿烨不由看向莫亚。

这个消息，还是莫亚告诉他的。

这件事在莫亚从报丧鸟得到的几条坏消息之中，说是圣子对外宣称失踪的乌顿公主是被阿烨绑架走的，那时候阿烨和莫亚就在猜测，人们口中所说的乌顿公主，很有可能指的是妮娅。

只不过妮娅有意对外隐瞒此事，他们便也一直在帮助妮娅隐藏，可阿烨记得很清楚，当初他和莫亚说过，让莫亚尽早把这件事告诉妮娅，怎么现在看来……

莫亚好像什么也没对妮娅说。

萨兰耐心为妮娅解释。

“圣子说你被阿烨阁下绑架了。”萨兰说道，“恶魔还用黑魔法污浊了你的灵魂。”

妮娅：“……有点惊喜。”

萨兰又转向阿烨。

“那天在光明之境发生的事，您或许不想多说，我也不会强迫您。”萨兰微微向前倾身，认真和阿烨说，“我只希望您能够将圣子的背叛说出来。”

他好像已经默认了阿烨会去参加他口中的这个舞会，他甚至没有去问阿烨愿不愿意答应他的要求，而阿烨沉默片刻，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皱着眉开口，问：“作为交换，我需要您给我们封印旧神苏塔沙提供一点点的帮助。”

萨兰看上去很惊讶。

“封印旧神苏塔沙？”他皱起眉默念了几遍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她在哪儿？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雪境。”阿烨回答得很是简练，“这是救世的必经之路。”

他看萨兰好像陷入沉思，干脆又补上一句：“您也许需要考虑——”

萨兰却苦笑：“我并没有调集雪境军队的权力。”

阿烨说：“我只是需要一张许可令。”

在来此之前，米修曾和阿烨大致介绍过瑟诺莱斯内部的情况。

在瑟诺莱斯内，教廷、贵族、国王，都各自拥有自己的军队，他们如果想要得到雪境军的协助，除了必须有瑟诺莱斯国王的首肯外，还得得到雪境领主大贵族的支持。

只是现在瑟诺莱斯国王重病，贵族们又不肯听从萨兰的调遣，这就让他们的求援陷入了极其困难的境地。

可如果他们能够让萨兰代替国王签署许可令，再另外想办法请求雪境贵族的支持，那他们还是有办法召集到雪境军的协助的。

萨兰大概也明白了阿烨他们的做法，于是他点了点头，说：“这件事简单。”

阿烨满怀期待。

“舞会之后，我会签好许可令，加上其他谢礼，一同送到您的居所。”萨兰再次对阿烨露出笑容，一面朝着阿烨伸出手，“阿烨阁下，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

阿烨也伸出手，与萨兰交握在一块。

阿烨紧张清了清嗓子。

阿烨：“我想，我们还会有下一次合作的。”

……

萨兰不再和阿烨更多闲聊。

国王病重，他需要代管公务，他手头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与阿烨再客套几句之后，便唤来女仆，让女仆带阿烨他们回到准备好的房间里休息。

阿烨站起身，心里想起的却是五年之后的萨兰让他带回的那句话。

他不知道萨兰所说的改革究竟是什么，他只是想，如果他要把这件事告诉现在的萨兰，那就必须要将他被送往五年之后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有些犹豫，可莫亚已经朝他伸出了手，甚至还微微对他摇了摇头，阿烨便明白了——他没有摸透萨兰的底细，现在还不应该和萨兰提起这件事。

他礼貌和萨兰告别，离开了此处，走在王宫的长走廊里，脑子却还有不少疑问。

比如说，萨兰为什么要他在舞会上和那些贵族讲圣子的故事，再比如说……

妮娅和萨兰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阿烨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他特意放慢脚步，走到妮娅身边，压低声音以防止前面的女仆听见他们的对话，问：“妮娅，你认识萨兰公爵？”

妮娅勉强点了点头，她到现在才想起自己好像并未和阿烨他们提过自己的身份，她不由有些焦躁，似乎为自己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而感到局促不安。

阿烨仔细一想，觉得这好像也很正常。

妮娅是乌顿的王室贵族，而萨兰就算在贵族内的名声不太好，那也是国家的第一继承人，贵族与贵族之间，有点社交活动，也是很正常的。

阿烨点了点头，随口询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妮娅用极小的声音回答：“相……相亲。”

阿烨：“……”

阿烨：“啊？”

相亲？！

妮娅和萨兰相过亲？！

阿烨顺手扶住了身边莫亚的手，以免因为过度惊吓而摔倒。

妮娅看见他们的反应，声音不由更小了：“就是……见见面，培养一下感情，但是不一定就要和他结婚的，贵族……贵族间的社交嘛！很正常啦！”

阿烨：“……”

莫亚也有些惊讶，可他总归没有阿烨这样好奇心旺盛，而阿烨是真的好奇，他没想到他原本觉得普通的颜狗队友竟然会和萨兰扯上关系，他忍不住问：“可是萨兰在贵族里的风评不大好吧？”

“那他也是瑟诺莱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呀。”妮娅小声说，“再说了，这是我母亲的意愿，我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阿烨再度对妮娅心生敬意。

妮娅真的是个单纯的颜狗，对于外表好看的人，只舔颜，完全不考虑其他。

可他没想到妮娅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害怕带路的女仆听见，极小声地在阿烨耳边说：“你有没有见过老国王？”

阿烨点头，也小声回答：“我当然见过。”

“老国王是个秃子。”妮娅小声嘟囔地说，“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中年时的老国王，那时候他就已经要秃了。”

阿烨：“啊？”

这和他们刚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妮娅突然就说起了老国王的头发？

身居高位之人，日理万机，压力巨大，秃了也很正常吧。

根据阿烨之前的观察，他觉得圣子的发际线也有些堪忧。

“我觉得，秃头这种事，是会遗传的。”妮娅忧心忡忡，“萨兰长得是挺不错，又温柔又有事业心，可我不想和秃子结婚呀。”

阿烨：“……”

阿烨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萨兰如今还算茂盛的头发，萨兰现在看起来才二十多岁，还没有到应该秃头的年纪，可是别忘了，萨兰可是个标准的心系国家恨不得和国家结婚的人，操劳程度比起他爹只会多不会少，现在不秃，谁知道他中年后会怎么样。

阿烨拍了拍妮娅的肩，认真说：“我觉得你的决定很正确。”

妮娅不住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利修手捧光明圣经，听了他们全部的对话，只是微微皱眉，仍然一言不发。

莫亚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说：“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妮娅认真笃定：“未来大事。”

阿烨也跟着她点头，说：“择偶大事，当然要慎重。”

莫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