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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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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北境
        
    两人一回到洞中,就四处去找梅笑寒,只不过洞内洞外都没瞧见他的身影,连钓竿和鱼篓也都不在。
谢与灵道:“或许是离开了。”
拂衣点了点头:“也对,走的时候也没说让他在这里等我们。”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小拂衣,你们回来了。”话音虽远,听得却十分清楚。
拂衣道:“是梅伯伯。”
二人奔到洞外一看,十余丈外,一道灰影正急速靠近,几个起落间,已经奔到眼前,手里还提着钓竿和鱼篓,里面的鱼“扑通”一声溅起水花,鱼篓上一条竹编的小鱼晃来晃去。
“梅伯伯,好俊的功夫!”
“小拂衣,真是有眼光!若是喜欢,等有空教给你们。”说着朝二人眨了眨眼。
他突然想起一事,忙道:“哎呀,快给我看看。”围着二人前前后后地看了几遍才松了口气。
谢与灵知道他是在担心二人被蛊雕伤到,忙说:“梅伯伯,我们都没受伤。”
拂衣点点头,“而且梅伯伯以后再也不用怕那吃人的蛊雕了。”
梅笑寒高兴地问道:“真的?你们把它打死了吗?它长什么样啊?是不是头上真的有两个角?怎么没把它带回来?算了算了,我才不想见呢。”
拂衣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没有把它打死,而且估计它永远也死不了。”
梅笑寒退后两步,有些生气:“小拂衣,你又骗我,不是好孩子。”紧紧抱住自己的鱼篓,“亏我还想烤鱼给你们吃。”
谢与灵看着他有些委屈的皱着眉,笑了笑。
梅笑寒立时瞪眼瞧他,“你笑什么!”
谢与灵道:“梅伯伯,你想不想知道那小孩的哭声是什么?”
“是什么?”梅笑寒慢慢向谢与灵靠近两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见他没回答,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拂衣。想到拂衣刚刚骗过自己,自己还说她是小骗子,现在想问却也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拂衣走到他身边,温言道:“梅伯伯,我们没有骗你。那哭声不是蛊雕发出的,那里也没有吃人的怪物。”当下将水里的见闻详细地说给他听。
梅笑寒拍手笑道:“好好好!走!我们现在就去那里看看!”说着就往石洞深处走去。
拂衣站在原处,并未抬步,躬身说道:“梅伯伯,我们有一件事想请教。”
“什么?”梅笑寒转身问道:“很着急吗?比看漂亮的小鱼还着急吗?”看着拂衣和谢与灵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堆柴火说道:“那我们边烤鱼边说行吗?”
眼见二人一言不发,手脚利落地生火,梅笑寒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心想:两个小娃娃能有什么事情要请教?要我传授他们武功吗?两个娃娃天资聪颖,根底又好,若要拜我为师,那可很不错,不过她们二人的师父和父亲武功和我不相上下,何必另投师门?突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定是要我传授垂钓秘笈!这可真是找对人了,江湖中还有谁比我“孤舟独钓”更懂钓鱼之事?不过我可不能轻易答应,总要考验一下二人的诚心才是。
眼看二人已生起火堆,开始烤鱼,缓缓坐下,轻咳两声,只待两人开口。
拂衣和谢与灵交换了个眼色,开口问道:“梅伯伯,我们想问——”
话还没说完,就见他手一挥,插口道:“这个嘛,也不是不行,不过那也不能随便就说,还得看你们的诚意才行。”
两人疑惑地望了一眼,随即想到,关于当年的事江湖中人大多不愿再提起,拂衣虽曾亲历,但当时年纪太小,前因后果并不知晓,又不曾听身边人提起过,因此两人对于此事的其中情由知晓得并不多。看来其间关窍甚多,不能轻易向旁人吐露。
拂衣神色诚挚:“梅伯伯,我们是真的很想知道,若您此后有何差遣,晚辈自当遵从。”
谢与灵说道:“梅伯伯,晚辈确是诚心请教,若您有何为难之处,还请告知,我们自当尽力为您解决。”
梅笑寒看着二人言辞恳切,神色间很是满意,正想着只要两人在开口恳求两句,自己便要答应了,也不能一味推辞,万一弄丢了好徒儿可就得不偿失了。
拂衣看他欲言又止,猜他可能的确不方便直言此事,说道:“若您不方便告知,不知能不能指点我们去寻旁人?”
“什么?”梅笑寒噌地站起身来,“旁人?还有谁会比我更擅垂钓?”
“垂钓?”两人不解地问道。
“是啊!你们不是想向我学习钓鱼秘笈吗?我看你二人确实是诚意求教,现下就收你二人为徒,你们磕头拜师吧。”梅笑寒担心到手的徒儿飞了,赶紧认下两人,突然想到:不好,这原来是她二人使的激将法,哎呀,我又上当了!转念一想:不过这也是因为拜师心切,嗯,可以原谅。
拂衣看着他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又眉开眼笑的,虽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但肯定是误会了二人的意思。心知他是个小孩子脾气,若是直接说明来意,不免让他有些难堪,说不定还会影响后面的事情。念头一转,故作遗憾地说道:“是啊,我们是想拜你为师的,可眼下有一件事实在麻烦,若是解决不了,我们整日忧思,实在不能静心学习。”
梅笑寒想了想:“啊,你担心你师父不同意是不是?”右手一挥,“这你不用担心,他授你武艺,我教你钓鱼,互不干扰,不算叛出师门。”
转头朝谢与灵笑了笑:“你也一样,俞无涯不会有意见的。”
拂衣皱眉说道:“倒不是这件事。”
梅笑寒被吊足了胃口,有些着急:“那还有什么事啊?”
拂衣凑近,低声说道:“我们在鹿吴山上看到了一种傀儡,和十年前北境的那些非常像。”
“什么?”梅笑寒退后两步,脸色大变,“北境的那些跑出来了?”
“什么意思?”两人齐声问道。
梅笑寒却别开视线,拿起一条烤得微焦的鱼,吹了吹:“快吃啊,可别浪费了我的手艺。”见二人没有反应,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讲故事啊,我可不想讲完之后只剩下黑黢黢的焦炭了。”
两人这才听话各拿了一条鱼,只不过满肚子的疑问,实在是没有心思吃东西,还是可惜了那外焦里嫩的大肥鱼。
梅笑寒刚扔掉鱼骨头,就发现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在自己身上。他慢悠悠地抹了一把嘴,清清嗓子:“咳咳。”两人眼前一亮,立刻坐好。
只听他说道:“十一年前的江湖比试中,我只排名第七,你们可知道,那时的江湖第一是谁吗?”
拂衣摇摇头:“我曾经问过师父,可师父并没告诉我,他说以后有机会我就能知道了。”
谢与灵道:“我只听说过是名女子,但叫什么名字却也不知。”
梅笑寒点点头:“正是名女子,名叫祝卿安,传闻中是个武学奇才。刚入江湖一年,已难有对手,在十年前的比试中,大败江湖高手,成为百年来最年轻的石榜第一。可就在比试后的第二年,北境出了乱子。当年的江湖第二,扶泽更,不知何时炼制了许多的傀儡,后来练功走火入魔,傀儡失控,不断在北境伤人。可傀儡虽多,江湖众高手齐心协力总还有希望控制。但不巧的是,偏偏群雄为争夺一把挂云剑闹得各自受伤。”讲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我说,兵刃用得顺手最好,江湖中不知何时有这许多用剑的人了,赶着去凑热闹。”
一瞥眼间看到二人腰间佩戴的长剑,搔了搔头:“不是说你们哈。”
拂衣着急听到后面的事,问道:“然后呢?”
梅笑寒道:“说到?”
谢与灵提醒道:“挂云剑。”
“啊对!众人为了夺剑受伤,一时自是抵御不住那些傀儡了。这时候你们猜谁来了?”
两人齐声说道:“祝卿安。”
“就是她!她联合众人放火,把那些失控的傀儡逼进清虚洞里面,又耗费内力封住了清虚洞,后来各大派掌门,包括你师父,还有你父亲赶到,当然了,他们是没有去争那柄剑的。众人一起用内力布置了一个迷阵,那场灾祸才就此结束。”
拂衣问道:“祝卿安呢?”
“她内力耗尽,当场就死在那里了。”
谢与灵又道:“那扶泽更也死了吗?”
“走火入魔,自绝经脉而死。”
拂衣道:“这么说来,是祝卿安救了大家,那为什么江湖中人都不再提起她的名字了呢?”
梅笑寒叹了口气:“因为大家怀疑她。”
看着二人不解的神情,续道:“传闻中她自比武之后便已隐居,为何那次能那么及时地赶到北境?那些傀儡是杀不死的,可是祝卿安为什么会知道他们怕火?傀儡本身内力属阳,偏偏她的阴寒内力可以克制。种种巧合,实在无法解释,只有一种说法说得通,她和此事定然脱不了干系。”
拂衣仍是不解,问道:“仅仅因为猜测?”
梅笑寒意味深长地说道:“二十六岁的天才高手横空出世,江湖中可不仅仅只有赞赏和仰慕。”
两人看着他严肃的神情,这一刻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那个只知钓鱼、满心孩子气的“蓑笠翁”,他是十一年前石榜排名第七的“孤舟独钓”梅笑寒。
这个江湖也不仅仅是锄强扶弱、侠肝义胆,因攀比而生的妒恨、恐惧有时远胜利剑。
三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洞中一片寂静,只有洞外呼啸而过的北风猎猎作响。
谢与灵开口打破了沉静:“梅伯伯,祝卿安和扶泽更两人认识吗?”
“之前并没有听说两人有什么交情,但那事出了之后,江湖中便有猜测二人可能有什么仇怨,扶泽更是为了报复祝卿安才研制傀儡,也有人说祝卿安年纪轻轻武功如此之高,定是修炼了什么邪术,傀儡必然和她有关,扶泽更只是替她背锅,更有传言说两人一丘之貉,共同修炼阴毒武功,才有了这场灾祸。可两人关系究竟如何,只怕再也没有人知道了。”说着惋惜地叹了口气,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些传言,只是为两名少年天才的离开而难过。
拂衣喃喃道:“不论二人交情如何,可她们都已经去世了。那鹿吴山上的傀儡又是从何而来?”
“小拂衣,你怎知道鹿吴山上的傀儡一定就和当年北境的有关系呢?你当年见过吗?”
拂衣点了点头,又将当年流落北境、后被师父捡回的事情讲了一遍。
“你师父就是自此性情大变,北境之后,他的妻子不幸离开。我曾去过几次天水境,可连他的人都没见到。传话的弟子说,他要避世练功,让我以后不必再去了。”
拂衣有些惊讶,“师娘去世也是因为北境之事吗?”
“当年北境傀儡失控伤人,你师娘曾赶到那里救人,只是后来傀儡被封,混乱之中有人见到她死在那里,再后来一把大火,尸骨无存,不过你师父一直不肯相信。当年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整日在北境搜寻,大概就是因此才遇到了你。”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他如今放下了没有。”
拂衣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师娘,但听师姐师兄提起过,师娘名叫夏络缘,是百药谷两位谷主的女儿,精于医术,对待弟子们很是温柔,天水境上下对她的尊敬爱戴绝不逊于师父。
谢与灵在一旁见她难过得有些出神,想着岔开些话题,于是问道:“梅伯伯,那傀儡的炼制之法您可知是从何而来吗?”
梅笑寒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当年扶泽更就是修炼控制傀儡的内功心法才走火入魔的。说来也奇怪,那些傀儡本就有内力在身,若要控制他们,自身内力必得强于他们,如今江湖中内力深厚之人就那么几个,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做这样的事。”
拂衣收回心神,心道:无论是谁,要做此事肯定有他的目的。可是研制这些傀儡有什么用呢?
突然梅笑寒先前的一句话划过脑海,江湖中曾有传闻祝卿安是因为这些傀儡才成为了天下第一,不论是真是假,若有人听信这传闻,难保不会为了天下第一的名头铤而走险。
想到这儿,拂衣心下一寒。但不管背后之人是谁,不论他出于什么目的,此事违背武林侠义道,而且一旦傀儡失控,当年的事又要重演,江湖中免不了一场灾祸,事不宜迟,需得早作打算。
于是说道:“梅伯伯,无论此事背后是谁,总归不能坐视不管。我即刻回天水境禀告师父,请师父拿主意。”看见一旁的鱼篓和钓竿,接着说道:“等此事了结,我再来向您请教垂钓秘笈,可好?”
梅笑寒笑着点点头,又恢复成那副小孩模样,俨然已不是刚才那个一本正经讲述江湖旧事的前辈了,他伸出手,做个拉勾的姿势:“小拂衣,咱们可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拂衣笑着伸出手:“绝不食言。”转头看向谢与灵,心知他此次前来鹿吴山定是有自己的私事,眼下自己必须要离开,不能陪他同行,这次告别之后不知何时能再见了。
谢与灵朝她笑了笑,还未开口,就听梅笑寒问道:“你不一起吗?”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谢与灵起身抱拳说道:“多谢梅伯伯两日来的款待,此间事了,定当再来拜访。”
梅笑寒挥挥手:“你们俩的马还在上面呢,下次可要一起来啊。”
两人向梅笑寒告别之后,转身走出山洞,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就回到了山崖边。
拂衣自水里抓住长剑起,就觉得体内真气流转,刚刚运起轻功,更加轻盈自如了。这次虽然没能在山上静心练功,但连日来奔波打架,武功也算小有进步了。
二人翻身上马,只听谢与灵说道:“拂衣,你的轻功更加厉害了。”
拂衣道:“大概有人同行,心情就安定很多,心中一定,发挥得也就更好了。”
话声很快被风吹散,马蹄声响中,两道身影逐渐远去。
梅笑寒看着黑点消失,收起鱼竿和鱼篓,向南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