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钓鱼回来,云穗给言瑞做了糖醋鱼吃,连着三日言瑞点名要吃糖醋鱼,还非得是河里新鲜钓上来的鱼,弄得秦秀才化身秦渔夫,天一亮就带着家丁钓鱼去了。
早餐饭桌上,云穗忍不住劝道:“符真,你就别折腾秦郎君了,他也是为你好。”
他知晓言瑞并不是非河鱼不吃,只是单纯想折腾一下秦郎君。
折腾便折腾吧,折腾一下就好了,久了就不好了。现在天寒地冻的,若秦郎君真生病了,到时候哭得最凶的还是符真。
“哎呀,你...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该他受着。”言瑞用筷子使劲戳了下碗里的米饭,仿佛在戳某个在河上钓鱼的人。
沈延青在旁边笑道:“对对对,三公子你尽管折腾,肯定是逐星先惹了你,该他的。”
言瑞闻言朝云穗仰了仰小下巴,一副“你夫君都站在我这边哦”的傲娇模样。云穗见他神态可爱,也不说了,给他夹了一个包子。
言瑞小口吃着笋丁肉包,心道穗儿哪里知道自己夜里受的苦。
自怀胎六月后,秦霄就说他问过大夫,他们可以适当行房了,这样生产时还会顺利些。言瑞忍了好几个月,本来就想,有了大夫的话,自然常常缠着秦霄纾解**。秦霄疼爱怜惜他,自然回回都答应,还十分温柔体贴。
可这人后面学坏了,如果他
不听话或者白日里挑嘴,这坏人白日里也不说,只晚上不许他沾身。
他有了身孕后,瘾头比没怀时还大,秦霄拿住了这个把柄,用这事儿管着他。他就算再脸厚,也不能将床笫之事的细节说与云穗,只好也变着法子折腾,让秦霄也不好受,没想到这人倒受得住,甚至甘之如饴。
吃了两个笋丁肉包,言瑞就没胃口了,在廊上走了一圈便又乏了,他实在没精力等秦霄回来,缩回了温暖如春的房间,打起了瞌睡。
吃过饭,饭桌还没收拾齐整,门房就来说有人上门拜访姑爷,云穗见言瑞睡回笼觉去了,他也不好接待秦霄的客人,实在无法,只好让沈延青出来待客。
沈延青换了见客的衣裳出来一看,竟是府学的王生和赵生,他们两人都是老生,算是前辈。
王生见是沈延青,疑惑道:“沈贤弟你怎的在这儿?”
“哦,我借住在逐星家中,他今日恰巧有事外出,他夫郎又怀有身孕不便见客,故我来见两位哥哥。”
王赵二人这才明白,王生又道:“既如此,那我们明日再来拜访。”
“诶——”沈延青连忙拦下王生,“逐星这几日都要早出晚归,若有急事,或留书信,亦或给我说,等他回来,我会一字不差地告诉逐星。”
王赵两人对视一眼,赵生低声道:“时间不等人,王兄!”
王生思忖两瞬,又笑道:“那给沈贤弟说也是一样的,只是还请秦贤弟快些做决定,不然真来不及了。”
三人落座,待丫鬟上了香茶来才说正事。
王生问道:“还不知沈贤弟以后是何规划,是打算入贡,还是走正途?”
沈延青见他问得八竿子打不着,心里觉得奇怪,但这些问题无伤大雅,他便如实回答了。
“走正途好啊,沈贤弟有志气,愚兄自愧不如。”王生拱手道。
怎么个事儿,才说两句话,怎么就开始戴高帽子了,沈延青一肚子问号。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打了七八圈太极,沈延青见这两人跟查户口似的,但就是不说正事,本来就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
“王兄,咱们都是同窗,还是莫兜圈子了,我还要温书呢。”
王生见沈延青有些烦了,赶忙说明了来意。
原来再过不久便要确认选贡名单。府学里按资排辈,廪生优先。这两年有几个老廪生病逝了,刨除那些无心入贡、一心科举正途的廪生,便只剩老资格廪生和新进学的廪生。
王生出身仕宦之家,家里给订了一门极好的亲事,虽说他有个秀才身份,但在未来岳家看来还是有些薄了,到时候办酒写帖子不好看,家里便想着给他弄个监生身份,到时候写出来又光鲜又体面。
听到这儿,沈延青大概明白了。
沈延青不解道:“你想选贡入监这得去求大宗师,拜逐星的码头怕是南辕北辙了吧。”
王生笑道:“沈贤弟,你难道不知廪生名额是可以让的么?”
沈延青:???
王赵两人见他这副情态,便知这年轻后生不知其中的关窍,于是耐心与他解释了一番。
沈延青听了大受震撼,乖乖,现代那些什么黑幕潜规则都是弟弟,都是古人玩剩下的好吗!
“王兄,那你为何不去找那些老资格的廪生?”
这话刚问出,沈延青就反应过来了。
能熬到五十往上还没更进一步的廪生基本就指望着选贡当官了,他们能混上廪生多半也是靠熬,不像秦霄这种院试案首上位的少年,兴许过两年人家就考中举人了,到时候廪生还算个球。
沈延青深深看了王生一眼,这人来找秦霄,想来其他人也找过了。
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王生也不再扭捏,道:“沈贤弟,等秦贤弟回来还请你如实相告,价钱都好商量,我绝对不会让他吃亏。”
说罢,两人便起身告辞了,上好的香茶未曾动过一口。
这事儿哪里用等秦霄回来,沈延青洞若观火,秦霄是个铁血老婆奴,这事最终拿主意的还得是言三公子。
沈延青回去练了会儿字,等言瑞睡饱了回笼觉,他便原封不动将王生的话转达给了言瑞。
言瑞听完也是大吃一惊,他也没想到这里面的门道这么多。
言瑞咬着嘴唇思忖半晌,求助似的看向沈延青,问:“沈君,你觉得呢?”
“我?”沈延青指了指自己,“这个得看逐星和你吧,不过我觉得吧,逐星才华横溢,走正途好些...况且选贡入监少不得要跟权贵子弟抢做官的名额,你家虽豪富,但终究没甚背景。”
言瑞想了想,低声道:“沈君你分析得很是,但读书好辛苦的,而且...兴许很多年都考不中的。”
沈延青明白言瑞的担心,轻声安慰道:“这个谁也说不准,所以就看你们怎么选了,不过三年一贡,让不让的其实都不影响,你别操心。”
言瑞点了点头,“那等他回来再说罢。”
秦霄回来听完沈延青的话,一秒都没犹豫,直接选了将廪生名额转卖给王生。
秦霄蹲在小榻边,目光灼灼地看着言瑞:“选贡入监后便要去京城,我如何能留你一个人在南阳照顾孩子。”
如果他要选贡入监,那时符真刚生产完不久,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绝不会离开一步。
其他的,管他什么贡生监生,都不过过眼云烟。
话音未落,言瑞的心就软成了一池春水,他早该想到这个理由的,这呆子总是这个样子。
沈延青在旁边又吃了一嘴口粮,酸得他落荒而逃。
见沈延青走了,言瑞迫不及待地抱住了秦霄的脖颈,娇声娇气地说:“我现在不喜欢吃鱼了,明天陪我多躺会儿吧。”
秦霄是一款很别致的老普洱,控制欲max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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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