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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漏鱼科举养夫郎 第6章 书房

作者:其金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16 01:26:57 来源:文学城

赤日东升,秋柿一样的太阳渐渐照亮天空,平康县在鸡鸣狗吠中苏醒。

云穗进屋摇了摇沈延青,备好洗脸水和牙盐就又回了厨房。

沈延青没有赖床的习惯,起床穿衣洗漱五分钟之内全搞定,一出房门,浓郁的豆子香气就钻进了鼻孔。

“二郎,笔墨收拾好了没,收拾好了就吃饭。”吴秀林的声音从豆腐房里传来。

沈延青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靠着豆腐手艺攒了一座青瓦小院,他们只有一个独生女儿,便想着招个上门女婿养老。二老相中了送豆腐的天香楼的年轻账房,也就是沈延青的爹——沈贵。

也许是基因变异,沈贵在读书上颇有些本事,可惜家贫不能继续读书,吴家二老瞧着女婿是个读书的材料,便供他读书,想着女儿以后至少能当个秀才娘子。

虽然起步晚,但沈贵争气,十九岁中了秀才。沈贵有才学,便想着更进一步考举人,吴家二老自然愿意,举人可是能做官的,若女婿能中举,他们女儿就是官家娘子了。

不光吴家二老尽心尽力,就连吴家的亲戚都帮衬着沈贵读书。沈贵备考三年后去省城赴考,吴家上下日夜期盼,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具焦黑的尸体。

原来是贡院失火,沈贵在的那一排号房离得最近,火烧起来没人敢靠近,那一排的考生全被烧死了,官府只给了五十两抚恤银,其他的再没有了。吴家二老和吴秀林哭得昏天黑地,沈延青那时不过才五岁,看着焦黑的尸体,直接被吓晕了。

姑爷死了,过了三年吴家二老也染寒疾去世,平康县里都说安乐巷的吴娘子惨,不过三四年光景,丈夫双亲都死了,剩他们孤儿寡母独活。

吴秀林并没有因至亲离世怨天怨地,一蹶不振,也没有改嫁,反而继承了父母的手艺和生意,勤勤恳恳卖豆腐,养育独子,还供儿子读书。

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但吴娘子还有舅伯亲戚,有他们帮衬,渐渐的日子也就安生了。

沈延青应了一声,乖乖把收拾好的书包放到板凳上,自己坐到另一边,等着吃饭。

等了一会儿,吴秀林和云穗端了饭食进来。家里吃饭用的是一张八仙桌,每面能坐两人,可现在家里就三个人,桌上凳上都空荡荡的。

饭菜上桌,一碗香油蒸蛋,一盘盐水猪肝,一盘炒番薯叶,还有一大盆番薯饭。

这伙食比沈家好不止一个档次,原因无他,家里做豆腐生意,又没有牲口拉磨,每天磨豆子都靠吴秀林一人,一大早就有这样大的体力消耗,肚里没点油水根本干不动。

吴秀林拿来一个竹篮放到书包旁边,又从房里拿了两文钱给沈延青。

竹篮里装的是午饭,两文钱是老母亲怕儿子吃不饱,给的零花钱。

吃完早饭,沈延青提着竹篮,背着书包,踏着清晨寒露上学去了。

大周朝的学校按性质分为官学和私学。官学是学童考中秀才,成为生员,有了官方学籍才能进入的官办学校,比如国子监、府学、州学和县学。私学则是民间自发办的学校,比如私塾、门馆和家塾。

沈延青现在读的赖家书房是一名姓赖的落第秀才开办的私塾。

赖秀才考了十几年没中举,到了三十五岁便歇了进取心思,专心教书糊口。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一个秀才竟教出了几个举人,甚至还教出了一个进士,这让赖秀才闻名乡里,身价暴涨,平康县的富户官吏争先恐后把子弟送到了赖家书房。

赖秀才自知才学有限,那个进士学生完全是天资出众,跟他的教学无关,于是他只收蒙童,一旦书房的学生过了童试,他便说自己教不了了,让学生另寻名师,可这样反倒让众人觉得赖秀才是不误人子弟的稀世良师。

沈延青能到赖家书房读书,除了能交得起束脩,还因为他爹生前是秀才,赖秀才看在他爹的份上,又想图个仁善之名,这才收下他。

沈延青走到书房门口就看到了一水儿鲜衣华服的同窗,他的细布长衫在平民中算顶好的衣裳了,甚至在松溪村成亲宴客都拿得出手,可在各色绫罗绸缎中就显得格外寒酸,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进了书房大门,沈延青按照记忆来到上课的正斋,斋外廊上有几个书童或站或坐,盯着斋内。

他来得不算晚,不过此刻书斋内已有七八个少年在朗声读书了。

沈延青听着佶屈聱牙的古文,脑壳生疼。

原身留下的记忆很多,他现在都能清晰地记得他家院子里的五只鸡每天能下四个蛋。

可是诗赋文章一点都没留在脑子里!

沈延青虽然一心想做生意,无心读书,但这小半年总得混过去,他随手抄起一本书,见上面有原身标注的句读和注解,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他随大流开始朗读,书页上的繁体字密密匝匝,盯一会儿眼睛就酸乏了,但周围的同学似乎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声更比一声高,他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偷懒。

读了一会儿,沈延青便口干舌燥,暗忖自己这是在干嘛,他高考那会儿都没这么扯着嗓子喊。

过了一刻钟,书斋坐满,赖秀才这才摸着胡子进来。

赖秀才的课程数十年如一日:午饭前背书默写和习字,午饭后是对课和讲书,至于什么时候下课,取决于他的兴致心情,有时候也看天气天色。

会背能默四书是参加县试的基本功,赖秀才最为重视,每日会从四书中挑一篇或两篇让学生背诵默写,等到习字时他便批改,他每日会选出默得最好的三人,奖励一枚咸蛋以作鼓励。

今日默《孟子》中的一篇,沈延青皱着眉头翻到赖秀才指定的篇目。

“公孙丑问曰:‘夫子当路于齐......’”

等等,公孙丑是谁?

赖秀才站在众人之间,摸着半白的胡子笑道:“今日只默这一篇,两刻钟后默写。”说罢就出书斋吃早饭去了。

沈延青哑然,一刻钟是十五分钟。所以他要在三十分钟之内背完一篇钩章棘句的古文?

原身留下的记忆很多都跟家相关,都是很美好的回忆,但有关书院的记忆却少得可怜,他脑中只有零星几个同窗的名字。

沈延青看着书上一丝不苟的朱红注解,还有翻得飞毛汗黄的页边,他想原身一定是个勤学刻苦的优等生。

为了保持原身的学霸属性,沈延青铆足了劲儿硬背。

他是谁,他可是能连轴拍五十八场戏的劳模,五十八场戏的台词加起来有一指厚的A4纸,区区一篇文言文算得了什么。

沈延青大部分角色都是戏份最重的男一号,他有一套自创的背词方法,什么情绪含义先放一边,像蟒蛇一样把当天要说的词先吞下去,跟对手演员提前对戏的时候理顺台词逻辑、理解台词含义,根据对手演员的情绪再赋予对应的情绪,保证台词的情绪张力。

管他什么孟子、公孙丑,先把这大长篇囫囵吞下去再说。

有的人喜欢背出声,有的人喜欢默记,沈延青属于后者。

此刻,沈延青沉浸于晦涩的古文中,与耳旁的朗朗书声隔成两个世界。

两刻钟不过须臾,赖秀才吃得心满意足才走进书斋,手里还拖着一个白瓷碗,碗里是三枚青皮咸蛋。

“时辰到了,把书放到左手边,准备笔墨吧。”

声落,学生们恋恋不舍地把书放到左手边,开始铺纸研墨。

赖秀才一边走一边将众人书案上的《孟子》收走,码放到旁边的书架上。沈延青坚持看到最后一刻,直到赖秀才走到他身边才合上书。

沈延青先把那几个既生僻又难记的繁体字写在了纸上,生怕等会儿忘了。

沈延青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了,能写多少算多少。

默写时,赖秀才背着手在书案之间转悠,起到一个防作弊的作用。

两刻钟后,大部分学生停了笔,小部分还在咬笔头。赖秀才站在最前面,幽幽道:“这默写跟科考是一样,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再抓耳挠腮都无用,都停笔罢。”

收了默写,赖秀才坐下来批改,学生们有一刻钟的时间出恭喝水。

见赖秀才落了座,几个书童就提盒带罐,轻手轻脚地进了书斋,殷勤地给自家少爷倒茶捏肩。

沈延青随大流去了茶房,果然赖秀才的夫人早备好了水,供学生们饮用。学生们恭恭敬敬、亲亲热热喊了声“师娘”才端碗喝水。

喝完水,三五学生凑在一处,在廊下院中活动闲谈。

沈延青独自站在一棵桂树下思考放学后先去哪条街调研,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后背就被重重拍了一掌,回头一看,是三个身穿绸缎的少年。

沈延青看着眼前稚嫩的脸,记不起三人的名字,以为三个小同学有什么事情找他,轻笑道:“有什么事么?”

三人愣了一瞬,为首的红衣少年哂笑道:“田舍奴,听师娘说你前儿回乡下娶了个丑婆娘,反正你也考不出个明堂,现在又娶了妻,怎的还赖在这里?”

放农假前,吴秀林带着沈延青送了喜饼到赖家书房,沈延青脑海中还留着赖秀才和师娘亲切祝贺的笑容,师娘绝不可能说出“丑婆娘”这种话。

眼前口出狂言的少年脸庞稚嫩,甚至还挂着婴儿肥,沈延青估摸着这小子最多十二三岁,他都二十八的人了,不想跟小学生一般见识,冷冷瞥了一眼,别身走了。

三人对视一眼,又拦在沈延青面前,红衣少年挑着眉毛,笑得轻浮:“沈兄,咱们同窗一场,你成婚我也该送你份贺礼,要不今日下学你带嫂子去我家绸缎庄,我让绣娘给嫂子做些肚兜,你也好省些银子。”

沈延青闻言眉头皱了一下,却仍旧笑道:“不劳你破费,我家夫郎用不上肚兜。”

红衣少年听完笑得弯腰,抬高声音讥笑道:“哈哈哈,果然是个穷酸破落户,连姑娘都娶不起,娶个哥儿进门,笑煞我也,笑煞我也!”说完,还狠狠捶了沈延青胸口一下。

沈延青不是吃亏的主,拍了拍胸口,怼了回去:“狗拿耗子,关你屁事。”说着就低头环臂,恶狠狠地瞪着红衣少年。

原身单薄瘦弱,但那是跟身高一米八六,拥有八块腹肌的沈延青比,现在这副躯壳已经抽条发育了,接近一米八的个子怎么都比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学生有压迫感。

红衣少年见状,不甘示弱地梗着脖子:“还敢瞪本少爷,怎么着啊,看你这架势是想找抽啊?”

旁边两人看了一眼高大的沈延青,往后退了两步,心道这木头原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今天怎的敢回嘴了?

旁边一人被沈延青的眼神吓住了,劝道:“邹兄,算了吧,大家都是同窗。”

另一个见状也道:“就是,元凡贤弟,咱们今天算了吧。”

邹元凡扭脸骂了两人几句白吃干饭,又回头梗着脖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

沈延青看这鳖孙的样子就知道这厮不是第一回挑事,撩起袖子,恶声恶气地说:“你个矮冬瓜,想打架啊,好啊,我奉陪到底。”

他本来没想跟小学生一般见识,但这小鳖孙实在烦人,又是个爱欺负老实人的恶货,他今天就替原身出口恶气。

邹元凡见沈延青气呼呼地撩袖子,心里也有点怂了,但又不想跌面儿,使劲挺了挺胸脯,又喊来自家两个书童壮声势。

两个书童也不过十五六岁,生得清瘦,站着比沈延青矮了半个头。邹元凡心里嘀咕,这穷鬼原先弯腰驼背的,今日站直一看竟生得这样高大。

沈延青睨着一个矮冬瓜加两根豆芽菜,转着手腕子冷笑,根本没把主仆三人放在眼里。

书童见状凑到邹元凡耳边:“小少爷,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打起来定会被先生训斥,若先生再给老爷漏一嘴,您的月钱就保不住了。”

邹元凡一听,还是觉得月钱重要,清了清嗓子,哼道:“算了,本少爷打你都嫌脏手,懒得跟你计较。携书、录墨,咱们走。”说罢,带着两个书童溜进了书斋。

沈延青放下衣袖,甩了甩手,嗤笑一声。

呵呵,欺软怕硬的软蛋一个,还敢搞校园霸凌。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延青:跳起来都没我肩膀高的人还敢搞霸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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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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