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歆口中说的“慕先生”是他招揽来的幕僚,原是能出将入相的人才,却因为被毁了容只能屈居幕后做了褚嘉歆的幕僚,往日里也都是戴着半边银质面具示人,很是神秘,虽说做了褚嘉歆的幕僚也才不过半年时间,但褚嘉歆却对其十分信任,遇到无法决断的事情也愿意征询慕先生的建议,往往都能在其后收获不小。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褚嘉歆在书房内等了没多久,慕先生便推开了书房门走了进来,站在几步开外对着褚嘉歆行礼后便道:“不知世子有何吩咐?”
褚嘉歆虽说心中急切,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听见慕先生发问也没着急去答,反倒是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椅,示意慕先生先坐下,而后将先前刚泡好的茶盏推到桌前后道:“先生请用茶。”
慕先生倒也不推拒,道了谢后端着茶杯浅尝了一口,银质的面具盖着半张脸,总衬得此人有些冷漠,便是现在也只是浅浅地品着茶,像是周遭纷扰琐事皆同其无关,即便是明知这会儿褚嘉歆请他来书房绝不会是简单喝茶闲聊这般简单,却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得模样,似是在等着褚嘉歆说话。
褚嘉歆对慕先生的淡定并无不满,见时机差不多了才皱眉措辞了一番后,叹着气,表情苦闷又隐约带着点无法遏制的怒气:“想来先生应该也听说了,关于我二弟身受重伤的事情。”
慕先生身为幕僚长居肃毅伯府,今早褚裴椋浑身是血地被抬回府上,又是请太医又是肃毅伯进宫面圣的,肃毅伯府上的下人惊慌得连大气都不敢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若是浑然不觉才是奇怪了。
褚嘉歆这一开口便算是佐证了他先前心中所想,先前没有直接明说也是清楚褚嘉歆此人的心性,褚嘉歆年少得势,既有才干也有疑心,对他们这些幕僚有礼贤下士之心,同时也有提防之意,慕先生知道身为幕僚的界线在何处,故而在褚嘉歆主动开口前从不曾多言,将这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二公子伤势如何?”
褚裴椋的伤势褚嘉歆不好明说,只能摇了摇头后又叹了口气点头:“也只是性命无碍。”
慕先生将手中端着的茶盏放下,抬眼对上褚嘉歆诚恳发问道:“二公子淳朴好学,先前余有幸曾叫过二公子数日,也算是有半师之谊,如今二公子受此劫难,可有什么是在下能帮得上忙的?”
褚嘉歆等得便是慕先生这句话,将褚裴椋的事情半真半假地简单叙述了一番后才苦笑着道:“我虽兄弟姐妹众多,但一母同胞的兄弟却仅有二弟一人,他虽不大成器,但要我这个做兄长得眼见着他身陷囹圄,却实在是不能,加上我肃毅伯府门楣一贯典正清明,若是二弟出事于府上也是一截,我既是兄长又是长子,自有我的责任在,但又唯恐京兆府穷追猛打,最后牵累阖府上下,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决断,想请先生为我指点迷津?”
慕先生屈指敲着桌子做沉思状,因为戴着半截面具挡住了脸褚嘉歆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耐心等待,直到慕先生停下了敲打桌面的手听他开口道:“在下素闻京兆府官珞是个难缠又不知变通的人,世子的担心并非全无道理,只是不知这官珞手中握有多少证据?”
这也正是褚嘉歆犹豫不决的地方所在,衡王一案京兆府中出了内鬼,经由虞敬轩一番整治后如今宛如一只铁桶找不出丝毫缝隙,他当初察觉到褚裴椋的不对劲后便一直试图从京兆府中人口中打探出案情的进展,可惜时至今日却仍无所获,也正因为不清楚官珞手中握了多少证据,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慕先生见褚嘉歆不答,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便又接着道:“依照在下对官珞此人的认知,若是她握有十足的把握,只怕早就已经将二公子缉拿归案了,何至于拖到如今这个地步。”
褚嘉歆也觉得慕先生说得在理,只是却仍然有些疑虑:“我原先也同先生想得一般,只是想来先生应该也知道如今这京兆尹虞敬轩是太子的亲表弟,虞家同太子殿下一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官珞同虞敬轩关系也不一般,有没有可能官珞一直没动作是因为顾忌着虞敬轩和太子殿下?”
褚嘉歆说完便认真地看向慕先生,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当他提及官珞是因为顾忌着虞敬轩这一种可能的时候,慕先生的眼中竟露出了一次讥讽之色,只是这神情也是稍纵即逝。
“官珞同虞大人关系非同一般,确实是会顾忌上三分,但也正因为这份顾忌,愈发显出她手上并无实证了,官珞是当年神捕尹尔一手带出来的,行事作风颇得尹尔真传,世子应当也清楚当年的尹尔是怎样一块顽石,由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官珞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慕先生这一番解释说得有理有据,褚嘉歆想起当年惨死的尹尔,认可地点了点头,想到官珞手中并无可捉拿褚裴椋的实证,这几日来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松了些许,但官珞如今没有证据并无代表之后也无证据,这隐患一日不消他便一日如屠刀悬颈般提心吊胆。
褚嘉歆一边思量着一边端起手旁的茶盏饮了一口后道:“虽说如此,但官珞能力非凡,查到实证恐怕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慕先生闻言认可地点头,但想到一个时辰前褚裴椋刚被抬回府中没多久,肃毅伯便进宫面圣,又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地道:“但这留给官珞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京兆府乃天子脚下,其存在本就特殊,现任京兆尹又是虞敬轩,虞敬轩便代表着虞家,更代表着虞家背后的东宫与皇后,衡王倒台后各方势力不均,这京中有多少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虞敬轩也未可知,若不是因为这几起命案发生的时间恰好是在年节里,又未开朝,若是在平日里只怕这上奏弹劾的折子已经压满了圣上的桌案。
如今肃毅伯带着几名位高权重的老臣进了宫,只怕再过一会儿限期破案的圣旨就该到京兆府里,其实褚嘉歆在召见他前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不然也不会让肃毅伯进宫面圣向京兆府施压,如今寻来他,明说是商议求教,倒不如说是想让他在背后推上一把。
一个好的幕僚,自然是要顺着主子的心意来了。
“其实,世子倒也不必太过忧心此事,官珞虽是块顽石,但索性京兆尹虞大人并非如此,官珞再如何能耐也不过是京兆府的捕快,审案拿人还得由京兆尹说了算。”
褚嘉歆闻言眼前一亮,显然慕先生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忙追问道:“此话何讲,还请先生指点。”
“二公子乃是肃毅伯嫡子,是世子您一母同胞的兄弟,若是二公子出事于府上百害而无一利,前衡王失势刘家倒台后,如今朝局乍看之下却是无人可与太子殿下争锋,只是越是如此出头便越会引得他人忌妒,甚至是……忌惮,世子同太子殿下交好,想来对此也深有体会。”
褚嘉歆皱眉点头:“确如先生所言。”
“肃毅伯府同太子是何种关系,朝中皆知,加上如今世子官居要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府上世子心里清楚,想必太子同虞大人也同样清楚。”
慕先生停下饮了口茶见褚嘉歆若有所思地点头,便又接着道:“常绥侯如今带着人马在前线厮杀,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前线常绥军的粮草辎重还要倚靠兵部,若是因为二公子给了旁人可乘之机,从而累及伯爵府甚至是世子,我想着孰轻孰重,虞大人应当能够掂量得清楚。”
褚嘉歆听了慕先生一通分析不由得点头,心中成算又多了几分,甚至原先对于官珞的顾虑也消散了许多:“先生说得是,京兆府主事的到底不是官珞,若是虞大人肯帮忙,自是不用再忌惮官珞,说到底官珞能力再强也只是个妇人,出将入相本无可能,如今得了个八品官职已是圣上恩典,现如今作为下属自是要听虞大人的安排,日后若当真嫁于虞大人,便更要听虞大人的话了,先前我竟因前衡王一事如此忌惮于她,实在是……”
慕先生看着褚嘉歆垂眸自嘲似得摇头,听着他对官珞的评价,眼中那讥讽的神色再次露出,却不知是在讥讽何人,嘴上却是语气谦卑地道:“世子先前也只是关心则乱,一时想岔了而已。”
“是啊,我平时虽因……对二弟比较严厉,但他到底是我同胞手足,唉,还是多亏先生提点。”
慕先生惯例同褚嘉歆自谦了两句,随即发问道:“那世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褚嘉歆没有明说,微微眯起了眼睛,意有所指地道:“我先前听闻虞大人昨夜出了城至今未归,既然这关键是在虞大人身上,那我自然是要……”
不用褚嘉歆将话说满,慕先生便已然领会了褚嘉歆其中的意思,起身作揖道:“这件事便交由在下去办,定然会替世子将事情办妥。”
褚嘉歆同自家幕僚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而这被他二人视作关键的虞敬轩却从昨夜起便在白家祠堂内同渡善下了一整夜的棋,城中都快闹翻天了两人还在棋局上僵持不下。
废了一夜神,两人倒是意外得仍是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唯一有区别的大约就是渡善像是一心扎在了棋局上,一直眉头紧锁,甚少言语,而虞敬轩则总要分神同渡善说上两句,像是想要趁着渡善专心于棋局的时候套出些话来,可惜一夜过去了仍是无果。
虞敬轩似是没想到渡善口风这般紧,落下一子后端着茶盏饮了一口摇头叹息道:“大师不愧是大师,棋艺高超与我缠斗了一夜竟还未分出胜负。”
渡善抬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带着浅笑的虞敬轩,意有所指地道:“若非施主总在分神套我的话,这棋局也不至于下了这许久,我先前也同施主明说了,施主若能解了我这多年未破的棋局,了我心愿,施主想知道的事情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施主还是专心下棋,莫要再费心套话了。”
被人这般直白地挑明,加上试了一夜仍是一无所获,虞敬轩心知若是再这般分神下去,只怕非但套不出话来,指不定还会输了这棋局,便只能收敛了自己的心思沉下心来去面对眼下的棋局。
可虞敬轩刚认真了一会儿,便感觉到屋外有一阵细小却整齐地脚步声快速逼近,随之而来的还有被隐藏住的杀气,虞敬轩眸色一凝,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笼之中,同渡善说道:“我倒是有心想要同大师好好地下一局,可惜却有人存了心来搅局,这可还真是叫人不爽。”
虞敬轩话音刚落,还未等渡善回过神来便一把抓住了渡善的胳膊,将人拽离了先前坐着的蒲团之上,几乎是在渡善被拽离的同时,“嗖”得一声响起,一支锋利的弩箭破窗而入重重地钉在了渡善先前坐着的那个蒲团上。
渡善看着那突然冒出的弩箭,神情一变:“这是!”
虞敬轩眯着眼细细地盯着弩箭上寒铁泛出的光泽,心中一沉,语气不详地念道:“御中制式……”
虞敬轩在城外遇险的时候官珞尚且还在为查虞敬轩的下落而忙活,就连遣月楼官珞都悄悄地寻过,找了龙九来问,却依然不知虞敬轩的下落,可见虞敬轩昨夜出城去向不光未曾告知官珞,旁人也未告知,龙九等人对虞敬轩这般行踪不定的样子已经习惯了,可官珞想到如今的局势便不免觉得心底发苦,更是为自己昨夜没再多问上一句而懊恼。
现下不光是小伍性命垂危等着虞敬轩来救命,更重要的是就在一炷香前京兆府便接到了宫中传来的旨意,言道年节时分,京中却命案频发,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京兆府上下办事不利,圣上大怒,限京兆尹两日内破案,若是不能在上元节灯会前破案便要治罪。
这旨意是下给虞敬轩的,只是虞敬轩不知去向,官珞生怕虞敬轩为此头上又落一罪名,便寻了个由头搪塞了过去代虞敬轩接了旨,可这会儿找不到虞敬轩的人影,官珞急得嘴上都要起燎泡了。
遣月楼内打探不到虞敬轩的下落,官珞便打算暂时回府衙,好好地将案情梳理一番,先前她派去鸿鹄书院调查的人这会儿都已经回来了,京兆府被圣上下旨要限期破案,鸿鹄书院作为本案的案发现场,情形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肃毅伯出了宫便会同礼部官员带着人马将鸿鹄书院贴上了封条查封,书院内的学生都被各家接回了府中,因也算是涉案人员,即便是被接回了家中也都被告知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得随意走动。
而古院长等院中仆役,则被暂时安置在了礼部闲置的一座宅院内,宅院外还围着金吾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虽说京兆府领旨查案不论是进出鸿鹄书院还是古院长暂且被安置的宅院都是畅通无阻,但未防有人窥视,官珞在得知肃毅伯等人进宫后便做了安排,命人赶在鸿鹄书院被查封前将褚裴椋寝室连同周老师住所内全部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搬回了京兆府,并依照案发后屋内陈设在京兆府府衙内复原,以便官珞查案。
根据前期调查,周老师行凶前后经过基本都能还原,当日官珞同小伍离开后周老师身边便只剩下那垂暮的老头守着,周老师疯癫伤人后那老头便被人发现面朝下躺在门口昏迷不醒,之后老头经人救治后清醒叙述事情的经过,原是因为当时给周老师灌药时有不少药汁溅出,弄得周老师衣服上都是,老头当时看着周老师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又陷入沉睡的样子,便放松了警惕,替周老师解了绳索,想要帮周老师擦拭身体换身干净的衣服,可谁知他刚给周老师松了绑,周老师便毫无征兆地发狂将他打伤后夺门而出,老头挣扎着想要爬出门去求救,却没等爬出门去便体力不支,昏倒在了门口。
这番说辞,逻辑上倒也说得通畅,只是出于谨慎官珞还是免不了多问了几句:“那位老大爷伤在何处,伤势如何,昏了多久?”
负责查探的捕快尽职地一一禀报道:“当胸一掌,听大夫说幸好这老爷子身子骨还算硬朗,虽伤到了脏腑,但性命无忧,昏了半日便醒了过来,只是需静养一段时间,不得随意走动,故而没法将人提来府衙问话。”
官珞点头没再继续问些什么,叮嘱了让人注意着鸿鹄书院众人的动向后便转身去看那两间复原后的屋子,周老师的屋子乍一眼看过去同她先前离开时几乎没什么变化,除开床上散落的床上散落的布条,还有地上多出的一个人印子,再无其他变化。
那人印子是官珞让人画出的当时老头昏迷的位置,确实如先前捕快描述得那般,头冲着房门的位置,脚距离床大约十来步的距离,双手向前直直地伸出,光看着便觉得十分费力。
官珞站在人印子周围端详了一圈后便往里走,走到床旁的小几前便瞧着了那只之前周老师喝药的碗,碗底还有残渣剩下。
官珞拿起药碗贴近鼻尖嗅了嗅,只闻到一股酸酸苦苦的味道,辩不出究竟是什么药材,便将碗收了起来打算一会儿去捉两只耗子来试毒。
官珞收了碗,目光又落在了药碗旁摆着的香炉上头,打开香炉的盖子,里头的安神香已经燃尽,只剩下一些香灰,官珞又依样画葫芦地取了些香灰,打算一会儿同药渣一起试毒。
褚裴椋的房间里官珞也寻了不少东西出来,也好在褚嘉歆当时忧心褚裴椋的伤势,没顾得上替褚裴椋收拾东西,褚裴椋放在屋内的各种伤药都没来得及销毁,为防万一,全被官珞拿来试毒。
等官珞将两间屋子里的可疑物品都搜了个遍,又从库房等处抓了十来只耗子喂完了各式药物,做了标签记号后单独关入笼中,屋外的天色已黑,今日竟已经过了大半。
官珞忙活了半日,已是筋疲力尽,预想着药效只怕发作没这么快,便让人在此处盯着情况,自己则打算趁着休息的功夫是看看小伍的情况。
官珞刚走出门没两步便瞧着有个有些眼熟的人影正从前厅往她这边走,等人走进了才认出来此人是太子身旁的侍从,先前虞敬轩跳湖便是他过来报的信。
太子的人登门造访,官珞第一反应便觉得是有了虞敬轩的消息,未等人行礼便急忙问道:“大人这会儿过来可是太子殿下派您来告知我家大人下落的?”
侍从被官珞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客客气气地将手里的东西给官珞递了过去道:“原来虞大人不在府上,那这东西便劳烦官捕头代为转交了。”
官珞先是听了前半句,意识到这快一整日过去了虞敬轩还不见踪影,心情有些低落但还是依言接过了侍从递来的东西,惦着手里头的重量顺口问道:“这是何物?”
侍从恭敬垂首对答:“小人不知,只是听殿下说,这是昨日虞大人进宫时同殿下要的物件。”
能在太子殿下身边当差的人多是些人精,侍从抬眼看着官珞皱眉盯着手里头的东西端详,似是在考虑要不要拆开了瞧瞧,便有意提示道:“虞大人这东西要得十分急,想来是有急用的。”
如今京兆府上最着急的事情可不就是这几起命案么,官珞当下便明白了过来,同侍从道了谢送走了对方后便立即拆开了包裹,只见里头放着一本小册子并一篇墨迹新鲜字体工整的策论,策论放在最上面被官珞直接拿了起来,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了文章最后头的落款日期上,只见上头写着“永康十年春,刘戎”的字样,便明白这篇策论是出自何人之手。
虞敬轩总不会在这种时候让太子给他随便摘篇刘戎生前的文章来解闷,官珞看到“刘戎”的名字才想起昨夜虞敬轩似乎曾提到让太子帮着去查了刘戎的事情,这会儿看着手里的物件心中隐约有些猜测。
官珞放下手中的策论后便拿起另外一本小册来翻看,这本小册倒不似那篇策论墨迹新鲜,翻开后还能发现里头的纸张泛黄不算甚至还能发现一些虫蛀的痕迹,可曾因是先前存放在某处,这会儿被太子命人翻了出来。
册子上还印着礼部的公章,翻开册子入目处全是些人的名字以及他的官职,最上头诸如“巡考”“阅卷”等字样更是佐证了先前官珞瞧见那篇策论时的猜测,可见昨日虞敬轩见太子时便已经对永康十年那场春闱起了疑心,所以才让太子帮忙找出了刘戎当年科考时做的策论还有当时参与科考的官员名册,只是当时虞敬轩大约只是疑心刘戎科考舞弊,或者说是疑心朱桑等人参与到了刘戎的舞弊当中,而等虞敬轩回来之后又听了她的推测,这才冒出了别的想法,急着要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去。
那是不是说,这本册子里头极有可能就藏着虞敬轩这会儿的下落?
想到这种可能,官珞忙仔细翻看了起来,最后落在了“巡考”名单上“白玟珏”的名字上。
白玟珏,白素毓,清河坊白家……
官珞瞬间便想到了虞敬轩的去向,顾不得先前还说要去瞧小伍的伤势,连忙喊了人过来出城去设在城外的白家祠堂寻虞敬轩的下落,只是官珞兴冲冲地派了人去城外找虞敬轩,原本以为定然能找到虞敬轩的下落,谁知却扑了个空,白家家祠内不光虞敬轩不在,就连传闻中一直在此处清修的白玟珏也不知去向,反倒是庭院中留了不少打斗后的痕迹,惹人心惊。
当我以为这周可以完结这卷的时候,现实总教会什么叫打脸。
虞敬轩:不然猜猜我去哪里了?
官珞:并不想猜,赶紧给我回来救命!
小伍:没想到我成了本卷的床戏担当【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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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第 14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