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他的意愿,NPC们结合现场听到的信息,积极讨论案情。
无法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排斥感,黑泽阵试图退出这场不受控制已经开始了的侦探游戏。最好是能够与身后的人群融为一体,充当一块不起眼的背景布。然而,事与愿违,将近1米9的高度和招摇的金发都让他容易引人注目。
属于多退几步就会被盯上,然后伴随着那种“你退缩了,是不是有问题”的猜忌眼神。
他不想玩侦探游戏,不限于“侦探”的角色,“嫌疑人”更是太早了且暂时没有能演好的信心。于是,百般无奈之下,只能老老实实地留在原地,被迫听着与案件有关的情报。
经过警方的问询,三位嫌疑人与受害者的恩怨纠葛基本清楚。
案田美子微微咬住下唇,对于在外人面前说出与恋人之间发生过的矛盾颇有些羞耻,“我…我和弘,原本打算今年结婚的,但是因为他创业失败,所有的资金都被套牢了,所以他要求我先负责彼此生活的开支……在上个月见过双方父母后,我们就已经搬到一起住了。”
听上去算不上恩怨,如果将来会成为夫妻,这点小事没什么可说的价值。但是,与金钱扯上关系,容易引发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因此警方代表目暮警官多问了一嘴:
“除此之外,你们有债务纠纷吗?”
小川弘是个富二代没错,但脱离了父母的帮衬,多次创业失败的结果,导致欠下债务,并且暂时没有归还的能力。
案田美子犹豫地朝石原葵月看了一眼,点头如实回答:“是的,弘前几次创业说缺少资金,向我借了五百万日元…因为我的工作比较普通,这笔钱还是我问葵月借的呢。”
石原葵月没有否认,在被问时也只是说:“只要是美子需要…”
看上去是非常令人感动的发小情。
但冷酷的金发boy降谷零表示:“如果是hiro的话,因为一个男人的需要问我借钱,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诸伏景光无奈地反驳:“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你最好不会。”金发幼驯染轻哼了声,估计讨厌恋爱脑。
“…你也没有可以借我的五百万吧,请认清自己的财力。”
“喂!”
“别说得那么绝对嘛。”萩原研二加入话题,顺势提问:“如果是我,小阵平会大方的借钱给我吗?”
“你看我长得像五百万吗?”松田阵平嗤笑,冷漠无情地拒绝。
“诶?真伤心!”
这是什么奇怪的对话?
没有幼驯染、甚至连朋友都没有的黑泽阵不理解。
唯一能理解他的只有浓眉的伊达航了,自动跳过奇怪的纷争,毕竟他们不用担心发小变成恋爱脑,“现在的创业风险这么大吗,连富二代都落到了跟人借钱的地步?”
黑泽阵:“……”不要那么自然地跟我说话啊!
“可能是能力差吧。”被迫落到与警察及预备役为伍的失忆杀手满脸沧桑,吐槽也变得刻薄,丝毫没有尊重死者、给人家留点脸面的思想,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无妄之灾。
除此之外,他还想抽支烟,真奇怪,他明明没有烟瘾。
伊达航有些诧异,但不得不说确实评价得很到位,于是他只能歉意地看了眼可怜的受害者,心虚地点了赞同:“…啊,也是呢。”
黑泽阵挑眉,还以为会被义正辞严的纠正,看来不是所有的预备役都跟金发那家伙一样嘛。
石原葵月朝这边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吐槽,但没有说什么,而是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全当没有听见。
说不定因为案田美子,她对小川弘的感官并不太好吧。
“小川倒是没有问我借钱…”高桥翔太欲言又止,“但他有提供合作建议,那是前两年的事情了,当然我没钱,只是出了技术…”
目暮警官查看之前的记录,“你说你在汽车公司当销售?”
“啊…别看我这样,我曾经也是技术岗。”高桥翔太坦白,他原来是玩计算机的,小川弘邀请他合作开发个软件,连人员都配齐了,大家热火朝天干了大半年,结果在发布环节出了问题,导致这项目直接黄了,两人还因此背负了债务,幸好小川的家里给解决了。
“在那以后,我就安心打工了,但他似乎不愿意放弃。”说不上是佩服还是埋怨,高桥翔太视线扫向已经被白布盖住的友人,语气复杂,“我也劝过他很多次,他总是抱着能成功的想法乐观的面对…”
这完全是家里给的底气吧。
但凡换个普通的打工族,失败第一次背上债务时,无论愿不愿意都得先向现实妥协。
那么,就有可能不是债务纠纷引起的矛盾,而是其它——比如感情方面的问题。
“……”
涉及到这方面,喜欢推理的预备役们都沉默了下来。
也许是没有经验无法说,也许是不愿意接受感情类的谋/杀。
“虽然说过奇怪的话,但小川先生和案田小姐的感情应当没有出现问题。”诸伏景光思忖着说道。
连背负了债务都可以不在意,那百分之百是真爱了。(bushi)
降谷零点点头,但表达了一些不满,“恋爱就算了,把无辜的发小扯入其中绝对是下下策。”
严谨地说,损失了五百万的可是石原小姐啊!
“…zero…”
“你为什么代入感那么强啊?”伊达航不理解,直言道:“我看诸伏不是那种人啊,你大可不必如此应激…”
降谷零张张嘴,被怼得无言。
诸伏景光再次叹息,安慰道:“别担心,我真的不可能那样…”
“我说,讨论的声音还是小一点好哦,我感觉石原小姐听到了,时不时关注这边,现在的表情也超级无奈呢。”萩原研二提醒大家注意下其他人的心情。
黑泽阵眼神微妙,对这种胡乱分析的侦探感到无语,同时还有个微弱的声音冒了出来“看吧,这就是无能的日本警察,有事发生时绝对靠不住的存在”…
“你们在说什么啊!”松田阵平斜眼,无法理解发小为何能如此自然地融入新生小团体里,个人的经历使他做不到在没有证据时,指向任何一个人,“杀人动机先不说,关键是死者是怎么中/毒的…”
黑泽阵点了个赞,稍微能看到点破案的希望了。
杀人动机这种事只能作为辅助推想,毕竟不能排除有些人因为“今天心情不好”、“看那家伙不顺眼”之类的理由吗?
“你当时正在附近,难道没有发现一点异常吗?”
收回前言,拉着他卷入谋/杀/案的预备役都差评。
黑泽阵看着向他提问的卷发男,碍于众人的注视下,不得不回答:“没有。纠正一下,我和他们差了几个身位,你应该问排在我前面的两个人,或者店里面的工作人员。”
擦着汗的店长闻言摆摆手,“那个,我问过大家,都不认识那桌的客人,没有结怨的机会。而且,只上了一杯奶昔……”
“吓我一跳。”松田阵平往后看,发现店老板和店员不知道何时跑到后方去了,“…到底听了多久啊?”
黑泽阵嗤笑了声,说:“从你们讨论人家感情问题时就在了。”
“…………”
既然这样,你倒是提醒一下啊!!
幸好,没有人在意警察预备役们的讨论,纷纷参与到讨论中来。
“对啊!”两位年轻的女性店员说:“我们只是按照点单的顺序制作饮品,连客人是哪位都不清楚,怎么可能下/毒呢!”
更旁边一点的年轻男性店员举手发言:“我是负责记录点单的,但是接触不到餐品啊,跟我没关系吧!!”
“…喂喂,虽然我接触到了餐品,可我只负责端过去啊!只有送餐的时候和客人见了一面,根本没有下/毒的时间吧,而且谁上班的时候会带着毒/药啊,那是什么恐/怖/分/子吗!”另一名男生说道。
除了店长外,店员们都比较年轻,看上去就像是刚大学毕业似的。应该和社会人士没啥关联。
最后一句让黑泽阵有点不爽,可能是奇怪的“坏人心”产生了共鸣吧。不过既然他能够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而不是醒来就在监/狱/里,说明失忆前的他不至于随身带着/毒/药。
那就是有坏心,还没有做出坏事的人咯?
黑泽阵撇了撇嘴,心中十分犹豫,单纯作为反派的话,连毒/药都获取不到,似乎有那么点掉价,但就目前失忆的状态,能证明他不是差到极点或者有名的坏蛋,不出意外的话还能够重新选择人生的方向——从警校逃走或按部就班的走向警方。
连宣誓都没有进行的警校生在这个案件中,没有太大的发挥空间。除了在场外收集情报外,其余的重要鉴定的工作全部是由警方完成的。
简单录笔录时,鉴识科的人员已经全面检查过了,确定毒/药不是下在奶昔里的,桌椅也没有检查出问题,就好像是突如其来的毒/物把人给药倒了。
总之,先排除了店员作案的嫌疑。
店员们松了口气,还是不要在这种场合有戏份了,“不过,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呢?有那种潜伏期很长的毒/药吗?”
伊达航思考了下,摇头否认,“如果是长期中/毒,需要通过尸检才能确定。他的嘴唇上有淡淡的苦杏仁气味,一般来说,是服用了毒/药不久会出现的症状。”
“他有什么生活习惯吗?”降谷零蹙眉,瞅了眼专注干活的目暮警官,思考着要不要死缠烂打询问案情——因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学生,哪怕有警校生的身份,也不足以自然地加入刑警的讨论中。
黑泽阵默默地想:再次收回前前前言,这几个人混得还不如侦探呢!即使不参考能被苏格兰探长主动求助的夏洛克,一些有名没名气的家伙,只要冠上了“侦探”的名号,就可以自然加入讨论。
不过这才是正常的,现实中不会有警察对侦探过于纵容。
刚入学的学生不值得信赖,想要参加案情的讨论会,起码要再等个半年好好熬到毕业再说吧。
这么想着,对于在警校坚持六个多月的任务,稍微有了点信心,只要完成学校布置的学习目标,浑水摸鱼过去就行了吧,反正他又没有要争夺第一的虚名,更没有要当上警视总监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