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萩原研二忍着惊悚提问。
“这是‘草’,是苦味的不好吃。”花梨一脸自然地分享起了口味,惹得萩原研二一脸菜色。
谢谢你哦花梨小姐,我并不好奇它的味道。
萩原研二心里默默吐槽,再次提问。
“这是怎么来的,‘它’也是妖吗?‘它’的食物是什么?”
“是从这个里边翻出来的。”萩原研二看向花梨手里拿着的围巾,心头一悸,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花梨接下来的话震住了。
“它是草精,喜欢苦味的一切,喜欢到处聚集,它在哪个地方,哪里就会变苦,这个应该是从之前那个苦味的人身上掉下来的。”
“变苦?”萩原研二敏感地抓住这个词,喃喃着将花梨说的话串通起来,喉咙变得艰涩。
“苦味的人,是纪子女士?她是被草精变苦的?”
萩原研二看到花梨摇摇头,心里刚升起些许希望,却被她的下一句话全面击溃。
“不知道,她身上太苦了,我分不清是草的味道还是她的味道。”
她顿了顿,似在思考,丢下了一句更令萩原研二沉默的信息。
“但草籽都掉进这里了,应该是她身上的草已经在繁殖了,多得堆不下了。”她抖着那条围巾,试图将剩余的草籽抖掉。
萩原研二看着掉在地上蠕动的青色草籽,眼前浮现那个被锁在灰色大衣中的单薄身躯,纪子女士平静的目光,嘴里变得咸涩,似乎那碗味增汤的咸味还残余在唇齿间。
纪子女士身上的味道,不是杀过人的味道,是苦味。
他垂眸,长发遮住眼底的悸动,伸手撩了下眼角边的头发。
“走吧,花梨小姐。”他拿过被花梨抖干净的围巾,搭在手上背过身。
花梨在他身后,鼻尖微微耸动,并未跟着他离开。
“你怎么突然又变苦了?”花梨轻轻舒了口气,为食物善变的口感而发愁。
背对着她的萩原研二并未转身,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看飘雪的天。
“我只是觉得。”一点雪花飘过他的眼前,落在脸颊,“有点冷而已。”
他转头,脸上已重新扬起熟悉的笑意。
“真羡慕花梨小姐呢,不知道冷是什么感受。”
他随口说着,花梨却当真了,认真道。
“你是觉得不舒服吗?”
她思考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在这种情况会有哪种不舒服的感受,向前几步靠近萩原研二,走到他面前。
“花梨小……”
诶?
萩原研二的话语被咽了回去,一个熟悉的冰冷身体钻进他怀里,环绕着抱住他。
“这样会不会好点?”
之前自己这样靠着他就不会不舒服,现在他也不舒服了这样做应该是对的吧。
花梨这样想着,秉承着保护食物的想法,尤嫌不够,手脚并用地攀上萩原研二的身体,似乎企图用冰冷的身体温暖他的冰冷,不出所料自己身上的不适感减弱了不少。
她舒适地眯起双眼,萩原研二看着她的神情这下才明白花梨在干嘛。
他心底的悲伤略微散去,下意识笑了两声,而后是接连不断的闷笑,花梨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迷茫地抬起头。
“你怎么了?”
萩原研二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最后还是没忍住,只得抬起手手动压下嘴边的酒窝。
“我没事,只是觉得。”他也学着花梨刚刚的样子眯起眼睛,“花梨小姐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花梨双眼放空一瞬,似乎在思考被食物夸奖了该怎么回应,萩原研二也停下模仿,期待地看着花梨。
直到花梨吞吞吐吐地倒出一句话。
“你叫什么?”
萩原研二脚下一歪,差点两人一起倒在雪地上。
“花梨小姐,我是研二,萩原研二。”
“哦。”花梨并不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在社交当中有多么尴尬的问题,只是听着研二这两个字比较熟悉,便拿起来用了。
“研二也是。”
“……什么?”萩原研二怀疑自己听错了,花梨却以为是自己讲得不够清楚,抬头放大声音详细道。
“研二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萩原研二:??
这下他是真的打了一个趔趄,身体一晃,差点把挂在身上企图‘温暖’他的花梨颠了下来。
花梨脸上再次写满了茫然。
“我说错了吗?”
食物的世界真是难懂。
萩原研二嘴角的弧度已然变成了无奈,他看着花梨,耐心纠正道。
“花梨说得没错,不过不是女孩子,是男孩子哦~”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喉结,“看,这里凸/起,我是男孩子。”
“哦,研二也是可爱的男孩子。”
花梨嘀咕着看了他的喉结两眼,便重新低头将自己更加埋入萩原研二怀里,眯起眼睛汲取对方的温度,只感觉一阵疲惫往上涌。
萩原研二后面的话她也没再听进去,趴在他怀里打了个生理性的哈欠,迷迷糊糊闭上双眼,下一秒,一朵小花出现在萩原研二面前,他打住了嘴上没说完的话,连忙伸手接住,又小心翼翼地松开合拢的手掌,将瘫在手掌的小花小心收好,又单手拿起围巾团了团做了个小窝,将花梨放了进去。
正当他刚刚放下花梨气还没舒完一口时,急促的电话声突然响起。
萩原研二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按了接通,瞥了眼依旧一动不动的花梨,放心地小声开口道。
“喂?”
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你在哪?”是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听着他话里反常的平静,控制不住地心头发毛。
“是,是小阵平呀……”
“你在哪?”松田阵平无情地打断他的叙旧。
“……我们在我家后面那条街的那个大叔修车铺见面吧~”萩原研二深知此刻的松田阵平不好惹,乖乖地报出地址,话音刚落就听到对方发出嘟嘟的挂断电话声。
hagi有点完蛋咯。
收起电话的萩原研二苦着脸,迈着悲壮的步伐骑上那辆自行车,却在骑几下后停了下来。
不是他主动停的。
萩原研二低下头往后面看去,有些绝望地发现后胎如他预料那般瘪着,轮胎像条赖皮蛇一样缠在车轮上。
他看着那条赖皮蛇沉默片刻,掏出手机给松田阵平发了条讯息。
【小阵平~hagi的交通工具有点坏了哦,可能会晚点到呢】
“滴。”
刚刚按下发送的萩原研二眼睁睁看着对面显示已读,下一秒马上弹出一条新讯息,他颤颤巍巍地点开。
【小阵平:。】
萩原研二盯着那个句号看了会,心情沉重地收起手机开始推车,在窸窸窣窣的飘雪下,他的背影像个沧桑的老人。
他边推着车边在脑海里想着待会的该怎么向自家发小解释,心里充满惆怅。
待会肯定会被小阵平骂死的。
萩原研二亦步走着,背似乎塌了一度,花梨则毫无所觉地继续窝在围巾里睡得香甜。
只有hagi受伤的灾难达成。
……
“你是说,你就这样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追上去了?!!”
事情如他所料,松田阵平果然火冒三丈,萩原研二低头修轮胎的头低得更低了,不敢回复,只是指着放在一旁的围巾和窝在里面的花梨,对松田阵平比了个食指在嘴边。
松田阵平火气未消,但上下扫描了一番自家发小,并未找到什么明显的伤口,且还生龙活虎的,还是按下了心底的担心和怒火,小声了些。
“所以,你那时发的数字是车牌号?”
萩原研二点头,手上捏起那条被他补好的轮胎搭在车轮上组装。
“是的呢小阵平~”紧接着他轻佻的声线一停,转而严肃地念出那串车牌。
“保时捷356A,车牌号4869,登记于新宿。”
松田阵平沉默片刻,看着萩原研二修好车胎拿起旁边的发动机,突然提议。
“报警吧,这件事已经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了,现在应该让专业人士去处理那辆车和车上的尸体。”
虽然他不喜欢那帮警察,但遇到这种事一般还是报警为好。
“报警吗?”萩原研二转着手上的螺丝,沉吟片刻。
“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结果而且我们证据不足,就算引起警察注意了也不会怎么样。”不过他还是擦了擦手,拿起手机不太熟练地按下报警数字。
话说这是他20年来第二次按下这串数字呢。
居然在短短一天中打了两次报警电话。
萩原研二在心里感慨着,而后马上收回思绪组织报案语言。
两人默契地在嘟嘟的报案声中保持沉默,很快,声音响起,萩原研二将手机贴近。
“你好,我要报案。”停顿了几秒后,他接着说。
“大约今天下午一点半左右,在东海道……“萩原研二在地址后面紧接着加上车牌号等信息,停顿片刻,做出思考状,好让自己的说词显得不那么像伪造。
“在路过它时,我闻到了非常浓重的血腥味,并且看到后备箱边缘有疑似血迹的深色污渍。我怀疑车内可能有伤者或……更糟的情况。”补充完这句话,萩原研二很明显地听出对方连线员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继续往下说道。
“但车主很快回来将车开走了,他的车速非常快,我追上去的时候甚至看到他不惜超速闯红灯,还差点撞到一个小男孩。”这话说的是真的,如果警方去调查一下没准会因为话语中的真实性对他所说的更加深信不疑。
最后他说了一个大概的行驶方向,便挂断了电话。
“结束了。”萩原研二朝松田阵平摇摇手上的银色手机,低头继续拧起螺丝表情轻松,倒是松田阵平一脸焦虑,蹲下抢过萩原研二手里的工具,自己开始捣鼓起那台发动机。
“喂,hagi,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谁知道呢。”被抢走螺丝刀的萩原研二乐得如此,随手扫干净旁边木板上的雪坐了上去。
“以现在的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不如想些眼下更重要的事情。”
他往口袋里抓了下,又在看到旁边围巾上的小花时停了下来,表情遗憾。
不能抽烟。
松田阵平也看出了他要做什么,不过没想太多,追问道。
“什么重要的事?”
“事情就是……”萩原研二表情深沉,手指唰的一下指向被围巾包裹的小白花。
“给花梨小姐买身适合过冬的衣服!”
“……?”
“哈?”
松田阵平的眼睛一下子变成豆豆眼了。
上个好榜,作者君闭眼做法jpg.
又来到了不知道节奏写得怎么样的时候,如果有读者宝宝看过我上一篇文就知道我比较喜欢写日常,掺合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有点流水账(沧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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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遇到困难当然是找警察叔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