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体竟是我自己[水仙] 第2章 入学

“出去！”

言简辞拽着余天白的衣领冲向门口，一闪身出了房间。

几发亮红色的聚能粒子光束落在他们先前落脚的位置，还有几发擦过他们的肩膀和腿侧。

“还能跑吗？”

言简辞看向腿软跌坐在地的余天白，言简意赅地问。

相比死亡，余天白更愿意选择腿部肌肉撕裂。纵使双腿仿佛灌了铅，他也咬牙点点头。

“他们的援兵来了，我们必须赶紧走。”

言简辞越过栏杆向下望，见到十几个人持槍静步涌进了旧工厂。

相比一群不成气候的星际绑匪，新来的人行事训练有素，都穿着同样的黑衣黑裤，持槍姿势都是一板一眼的标准。

“一群穷追不舍的鬣狗。”

言简辞啧了一声，两人紧贴着墙根向楼下潜行，很快到了二楼。

楼下的援兵早已封锁工厂，正一间一间排查一楼。窗外也有人在巡逻搜查。

言简辞和余天白一对眼，悄无声息地从二楼房间的窗户翻出去。

言简辞借用绑匪的麻醉剂放倒了两个的搜查的人，余天白模仿言简辞换上了他们的制服。

他们一路躲藏，越过旁边昏迷的三人，钻进了星舰。

言简辞先前花了太多体力和精力，当下有些力不从心，背靠着舱壁道：“你来开星舰，导航已经标好了。”

余天白“啊”了一声，举起双臂展示他软绵绵垂下来的手：“但是我的手脱臼了啊……”

“过来，我给你接上。”

余天白：“？”

他虚心请教：“那一开始不给我接的原因是？”

“相比你的诚心，我更相信你的身体机能。”

言简辞毫不留情地一把抓住余天白的手腕，拇指抵住豆状骨，双手一抻，只闻咯嘣一声，言简辞撤回手。

“复位了，只不过你后续需要找个医院检查一下。”

言简辞后仰闭目养神，“开舰吧。”

余天白敢怒不敢言，只能一扭头冲进了驾驶室，用力关上门。

一声嗡鸣，星舰在偏僻荒星起飞。

宛若绽放着璀璨光芒的彗星，它在漆黑天幕中拖出一条长长的慧尾，消失在宇宙深处。

……

“尊敬的乘客你们好，黑塔专用军校星舰即将到站，请各位同学拿好自己的物品，准备离舰。”

刚播报完，舰内的扩音器发出几声电流流窜的声响，优美清脆的女声紧随其后。

“尊敬的乘客你们好，黑塔专用军校星舰的既定轨道上出现未登记的小型载人艇，舰长正在尝试与对方沟通，稍安勿躁，请耐心等待。”

坐在圆舷窗边的新生们闻言窜起来，撅着屁股把脸使劲往窗户上凑，想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

“欸，那里有颗流星！”有人惊叫。

一道拖着璀璨慧尾的彗星在漆黑的宇宙帷幕中划过，所有人惊叹着，下一秒就见那颗彗星一个九十度的急转弯，直直地冲着他们飞过来了！

更近了，靠近舷窗的人才发现——那不是一颗彗星，那是一艘星舰！

“言神——怎么办——要跟校舰撞上去了啊啊啊啊啊啊————”

余天白手忙脚乱在驾驶舱内戳戳戳，一个个红色的警告框接二连三地覆盖在原来的悬浮屏上。

报错的提示音比旧时代的一大串红鞭炮的爆炸声还密集。

言简辞冷着脸进去，直接拔了供能线。

整个驾驶舱瞬间安静下来，空中密密麻麻的悬浮屏消失得一干二净。

黑塔专用校舰上所有人当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里，眼睁睁看着星舰越来越近，最后猛地一停，在引力的牵引下一头攮进了下面黑塔所在的行星，消失在大气层中。

“我靠……哪个新生如此勇猛，驾驶星舰这么考验心脏承受能力……”有个学生喃喃自语。

“咳咳咳……”

那个勇猛的新生筋疲力尽地从舱内爬出来，率先被刺眼的阳光晃了眼。

这个由绑匪友情提供的载人艇在他们手中被折腾得不像样，已经无法维修，彻底报废了。

尚在空中时，言简辞当机立断摧毁了能源箱，避免了载人艇砸在地上引起能源箱爆炸的惨案。

余天白擦干被阳光晃出的眼泪，深吸一口林间的清新空气，看见了单腿屈起、坐在载人艇屁股后面的通风管上吹风的言简辞。

晌午的灿烂阳光透过重叠的翠叶罅隙，在少年的透白衬衫上绘出星星点点的光斑，为少年披上青葱的光纱，连带鸦羽般的眼睫上缀着细碎光点，冲淡了身上与生俱来的锐气。

让人瞧不出前几个小时他还举槍顶着别人脑门、剿灭了大半个星际犯罪组织。

“我们……接下来去哪？”余天白望着报废的星舰，经历了这么一遭，现在还神魂未定。

言简辞调出神经终端，看了一圈芙拉星的地图：“你可以去附近的车站。”

“‘你’？”

言简辞从星舰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遍布褶皱的衣服，继而抬眼：“危机已经过去了，距离正式开学还有三天时间，你不会想这三天都和我一起吧？”

余天白咽下一句“为什么不行”。

毕竟对方都这么问了，肯定是有自己的事要做，他知趣回答：“好吧，那我们开学见。”

他临走前回头最后一眼，看到言简辞站在星舰旁边背对着他，手腕上的神经终端闪烁着光，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话。

……

再次见面，两人都在黑塔迎新仪式上。

黑塔的历史发展悠久。

旧时代末，黑塔作为星际军人的军校建立在芙拉星——人类找到的除地球以外的第一颗诞有生命的自然行星。

它最开始只有一座奇高的塔，正如其名，军校生的日常生活起居和训练都在塔内进行。

新时代以来，哨兵和向导越来越多，黑塔抓住机遇，成为第一所觉醒者训练机构，最后成了整个人类文明最大的觉醒者组织。

占地也由一开始的高塔扩大到占据半个芙拉星，剩下半个也是觉醒者聚集居住的地方。

因此，芙拉星又被成为觉醒之星。

余天白在黑塔入口验证身份，出示录取通知书，经过层层检验，最后被引进了黑塔的主礼堂。

金碧辉煌的墙壁穹顶悬挂着茄紫色的帷幕，黑塔向日葵花样的校徽被用金丝缝在帷幕旗帜上。

礼堂占地比旧时代的学校操场跑道还要大两圈，最里面架有一个巨大的舞台，从大门到舞台的大片地面都铺设了枣红色天鹅绒地毯。

礼堂两边不着规律地散放各式各样的木质皮质沙发，茶桌上统一摆着白净的高颈瓷瓶，里面插有各色花束。

余天白来的不算晚，礼堂角落稀稀拉拉坐了几十个人，里面不乏他在首星有过一面交集的朋友。

素有“首星社交达人”之称的他很快融进去，听一听首星富二代圈里的新八卦。

“最近那个新启研究所又出新的垃圾了。全所一百多名科研人员花了三年时间，成功研制出了芒果味的营养液。”

“一想到我们交的那么多税要给底层那群垃圾研制各种口味的营养液就感觉有的人不如死了好……欸，你尝过营养液没？”

“再好奇也不能喝垃圾啊，那玩意多伤身体？营养液就是给底层人喝的东西……”

“联合会还打算往底层捐献果蔬肉蛋，真是有钱没处使。”

黑塔拥有最大最权威的觉醒者培训机构，无数有钱人都会把自己的觉醒者后代往这里塞。

余天白结识首星很多富二代，一扫礼堂都是自己认识的人。

礼堂的大门一次次被打开，新进来的人就像一滴水融进大海，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圈子。

门再度被打开，讨论声忽然一滞，议论声更嘈杂，每个人谈论的声音也更小了。

余天白疑惑地竖起耳朵。

“是他？”

“是他……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真是晦气。希望别跟他分到同一班，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揍一顿。”

“他们在说什么？我没听懂。”余天白扯扯好友的袖子，疑惑发问。

和他同出豪门的好友踮脚看了一眼，很快缩回去：“哦，是他。你还记得上个月咱们在圈里知道的那个乐子吗？”

“白家少爷的小情人卷款跑路？”

“对对，新来这人就是这个故事里的另一个主人公——那个贪婪爱财的小情人啊。”

余天白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踮脚张望，费了老半天劲，终于看清新来的人。

顿时他震惊得下巴都掉下来，长得能犁三里地。

余天白弱弱问：“这事不会是误会吧，会不会有别的内情……”

好友反驳。

“怎么可能，这事要是假的，白家早压下去了。首星富二代的圈子里都快传疯了，谁能想到白弘易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是个情种。”

“……那有没有可能你们认错人了？”

好友见他一直反驳，急眼了。

“你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我能认错人吗？”

“白弘易在神经终端的主页空间里挂的全是这人的照片，甚至在今年情人节那天，在首星商场的荧幕上放了一天的他和这人的合照……在这人逃走后，他颓靡了很长一段时间，整天饮酒买醉，窝在房间里不出来。”

“白家看不下去了，花大钱悬赏，誓要把这人找回来。”

余天白都懂，但是……

他真的想象不出来一个能以一敌整个绑匪组织、开槍毫不手软的人当床上情人的画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