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年 第10章 第 10 章

安旭叹了口气，继续说：“大学毕业后，他就来了A市，和幸晚喻灼他们合租一个小房子，白天打零工，晚上来我这唱歌，当时的‘九日’还火一阵子，因为有陆惊年在。”

周昀没有关心陆惊年，而是问起了安旭：“你家境挺好的吧？”

安旭用手撑着头，平静回答：“还行，之前家里拆迁有点钱。”

“那九日怎么会……”周昀本来想说黄了的，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那阵子我家里出事了，我奶奶脑出血住院，我得去照顾，就把‘九日’关了，等后来再开起来时就听幸晚说陆惊年当主播了，也就没再找他。”

安旭又叹了口气，“你知道吗？陆惊年大学毕业后就没要过来里一分钱，A市的花销你是知道的，所以他来这吃了很多苦，大概是九日关店后几个月吧，我听你说他做手术了，声带小结，他一个人去的，高洋去给他签的字，之后就走了，是护工照顾的他，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脱开身后我去看他，他还固做坚强说没事，我估计他哭过。”

周昀沉默了，他能接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去医院看病，但一个人做手术，他想他做不到。

“我知道了，谢谢你。”

“害，你是陆惊年唯一一个带过来的，对他而言肯定不一般，陆惊年要强，不希望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他不跟你说的我要告诉你，你做为他男朋友，一定要知道。”安旭。

周昀还想再问点什么，此时陆惊年下来了，他只好住嘴。

“聊什么呢？说我坏话呢？”陆惊年开玩笑道。

安旭顺着往下说：“没聊什么，聊你俩啥时候结婚呢！”

周昀：……

“滚，我妈都没管，你还催上了。”

周昀已经习惯了陆惊年和安旭拌嘴，他问陆惊年：“你要唱歌？”

陆惊年点头，“很久没见了，唱几首，你要来吗？我们还差个键盘。”

周昀当然想和陆惊年同台，但他钢琴扔了很多年了，除了认识键盘和肌肉记忆的手型外，和初学者一样，上去了恐怕会拖后腿。

“算了吧，我都很久没弹琴了，不如听你们唱。”

“行。”陆惊年拿着麦上台，和身边人商量：“出道曲？”

幸晚抱起吉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台下听歌的人不到十个，周昀和安旭站在台上，待台上蓝色的灯光亮起，陆惊年报幕：“今天的第一首歌，《day dream》。”

白日梦？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安旭在周昀身边解释：“这是他们在我这写的第一首歌，也是他们的队名，白日梦。”

周昀抬眸，白日梦，少年热望可以抵时间漫长。

“我要我的梦想如愿以偿，哪怕前方路途漫长，只要有你在我身旁，未来就会航。”

陆惊年的声音依旧清透好听，这么多年过去，最吸引周昀的，还是陆惊年的声音。台上的灯明明暗暗，打在陆惊年身上，周昀觉得台上的陆惊艳格外耀眼，他盯着陆惊年的眸子，他们又一次对视。

时间似乎回到了他们初见那天，他们对视的一眼，真成了一眼万年。

就像陆惊年的名字，惊年，惊了年华岁月，也惊了周昀一整个青春。

周昀站在台下给陆惊年鼓掌，和平时直播时不同，陆惊年在这里彻底放开，这里的陆惊年才是真正的陆惊年。

一首歌唱完，陆惊年下台喝水，周昀顾不得别的，一把抱住他。

陆惊年吓了一跳，“你干嘛？”他问。

“陆惊年，你真的很耀眼，耀眼到惊了我的年华岁月。”

周昀不敢想陆惊年受了多少苦才走到他身边，那样压抑的家庭，陆惊年却仍能在唱歌时保持自信，若换成他，他不定会怎样。

陆惊年笑了声，竟回抱住周昀，道：“你受什么刺激了，还是旭哥和你说什么了。”

“没，九哥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在想，如果你开一场独属于你的演唱会，你会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没敢想，能在网上开一场虚拟演唱会我就满意了。”

周昀差点忘了，下个月公司有场虚拟演唱会，其中就有他和陆惊年。

“下面的两位，别秀了，要秀思爱上来秀。”说话的是喻灼，他手里拿着手持麦，贝斯背在身上。

陆惊年放开周昀，往台上看了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回周昀这边，用眼神示意，问：“上去吗？”

周昀犹豫一下，还是点头同意：“唱什么？”

“《擦肩》，会吧？”

“会一半，第二段不熟。”周昀。

陆惊年站在台上，把周昀拽上来，“没事，你不会我来接。”

陆惊年似乎已经和高洋他们商量好了，他一个眼神，高洋就敲四下鼓棒，紧接着《擦肩》的前奏响起，陆惊年无声和周昀说：“来吧。”

“第一次见你，我记住的是你的脸，再见，你忽地闯进我世界。”周昀凭着记忆往下唱。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和你关联，我们终于重见，终于和你并肩。”陆惊年就这样把结尾改了，改成了他们的结局，毫无破绽，似乎这首歌就应该这么唱。

一曲毕，喻灼赞叹：“我靠昀哥，你藏挺深啊，唱歌这么好听，还说自己不行？”

“早就和你说了，陆惊年看上的人还能差了？”幸晚随手拨一下吉他。

高洋：“周昀，你做什么的？声音这么好听，有时间带着陆惊年过来玩啊！”

周昀为难拒绝，说出真相：“算了吧，我也是主播，某种意义上我是陆惊年的领导。”

“咋的？！”

“啥子？！”

三人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给喻灼吓得方言都出来了。

“算是领导，但毫无地位。”陆惊年笑着拆台。

周昀无语：“是是是，但让我毫无地位的不是咱们岁宝吗？”他特地换了“岁宝”这个称呼，暗示陆惊年。

聊到直播，陆惊年突然想到周昀还要直播，问起周昀：“晚上你几点播？”

周昀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十七了，“我正常是十点播，但可以为你推到半点。”

“不用，你回去播吧，我今天不播，晚上和他们多聊聊。”

同时想陪着陆惊年，但直播很重要，他少播一天，第二天流量就下降。

“好吧，那我再待一会回去了，你少喝酒，注意嗓子。”

“放心，我身体我自己知道。”

周昀说：知道个大头鬼，没人管着就开始作，当我不考古？

幸晚开口：“放心吧昀哥，年哥我们会管着的。”

周昀一副“不信”的表情。

陆惊年看着周昀的表情笑出了声：“别炸毛，都所你的，今天不喝酒，再唱一首就不唱了，晚上早回去，到家给你发消息，行吗？”听语气像在哄孩子。

“行，我今天熬得晚，你回去直接给发消息就行，”当然，周昀甘愿被哄。

安旭愣了神，陆惊年这副他还是第一次见，证明周昀对陆惊年很重要。

“行，你下去吧，一会还要直播，歇歇嗓子，不舒服去安总那要个润喉糖”。陆惊年道。

周昀奇怪，安旭不是在这吗？而且陆惊年叫安旭不是旭哥吗？

不等周昀问出口，安旭就先笑着解释：“安总是我弟弟，叫安彦，那边调酒那个就是。九哥刚开有几天我忙别的，我弟弟替我看店，他们几个就开玩笑叫他安总，时间长了就听习惯了。”

九点半，周昀开车回家，路上车不多，他到家时距十点还有五分钟，时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