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夜所思 第4章 冰块

两个人都迟迟没有说话，周围死一般寂静。

最终还是艾丽莎先开的口：“对不起。”

白霜：“……”

“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艾丽莎苦笑，“不过无所谓，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

“但你也是没办法的。”白霜打断她，“实话实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恨过你。”

她平静地看着艾丽莎的眼睛，眼神里透露出几分悲伤和失望。

“所以，不存在原谅与不原谅的问题。”

这次轮到艾丽莎无话可说了。

她久久看着白霜，眼前的女孩早已经变了。

那不再会是她熟悉的白霜，想到这里，艾丽莎竟觉得有点可笑。

于是她就真的笑了，笑的有点凄凉。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反正，今天你也走不了了。”

“走不了？”白霜显然有点不太理解，视线下移，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出现了金属的纹路。

“我最恨的就是控制法术。”白霜有些失落，她抬起头看向艾丽莎，微微一笑，“不过，你觉得你真的能抓住我吗？”

“什……”艾丽莎还没说完，就看见白霜轻声说了什么，随后瞬间消失了。

“陛下，这……”周围的人显然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艾丽莎的控制法术，没人可以挣脱。

艾丽莎盯着白霜消失的地方，又转头看了看四周。

“走吧，再待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

另一边，老房区，出现了几个奇怪的身影。

周围偶尔出现一两只流浪的猫猫狗狗，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

为首的是一个女的，她看着自己的手下正在寻找什么东西。

“默塔大人，有发现！”一个手下突然喊起来。

默塔不慌不忙走过去，蹲下，仔细检查地面。

常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其中细微的变化，在他们眼中十分清晰。

“这种水的痕迹……幼轻……”默塔轻笑。

“最终还是露出兔子耳朵了啊。”她站起来，吩咐道，“走吧，至少，我们已经找到一个了。”

“不动手吗，大人。”另一个手下问。

“没必要，这才找到一个。”默塔抬头看了看天空。

“毕竟，还有两只小兔子，躲在它们的小窟窿里。”

——

“殿下，族长大人让你去……”

“不去。”少年靠着窗户，直接了当的回答。

“可是，大人说……”

“不去，不见。”他看着窗外，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殿………”那个仆人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击飞了。

“啰哩巴嗦……”

“又任性了呢，寒空。”身后，云栖悄悄站在了门口，“你这样子，族长会很不开心的。”

寒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把窗户打开。

云栖发出一声嗤笑：“今天来的可是贵客，你确定……”

云栖顺手一挥，挡下了寒空的偷袭：“真的不去会客厅见一见……”

她明显感受到风的力度变小了，寒空不是她的对手——他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但现在，业辉来了。

“咣当！”

寒空被狠狠地扔到了一楼，他忍痛发力，躲开了第二次攻击。

“小子，给你脸了？”业辉皮笑肉不笑，冷冷地走向少年，“稍微宽容一些，你小子就不知道谁是掌门人了。”

寒空扶着墙，勉强让自己站起来。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道：“呵，真是。”

“不提醒提醒，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

这句话显然彻底激怒了业辉，后半句根本不需要说出来——

也没有机会再说下去了。

寒空并不想知道自己究竟又被打得有多惨，他只知道这一次，他被踩在了脚底下。

“这就是寒空，那个大少爷？”另一边，一个高贵又高傲的人走了过来。

根本不需要抬头，寒空仅凭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如他所料，那个人蕊沁国如今女皇——泉音。

“之前那些杂种们生的，性子可硬。”业辉一脚踢开脚下的人，随后瞬间变成阿谀笑脸，奉承地说，“坏了您的好心情，真是不好意思，陛下。”

“陛下……”寒空心想，“你TM喊谁陛下呢！”

几个侍卫将寒空控制住，而业辉和云栖仍然在努力，讨好泉音，左一个“陛下”右一个“陛下”，让寒空十分难受。

最后，泉音就那样趾高气昂地离开了，业辉和云栖仍然笑脸相送。

泉音刚刚离开，业辉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寒空，只说了三个字：“老规矩。”

——

江小雪避开老师的视线，持续盯着自己的同桌。

太阳明明照常从东边升起，可今天的陈芊乐竟然没有在物理课上打瞌睡。

陈芊乐明显有点心不在焉，努力想听课，却实在听不进去。

困意再次冲破头皮，她想都不想就掏出水杯。

瞬间，一股浓浓的咖啡味充斥了整个班。

“大家看啊，这个电子在电场里做……什么味道？”

杨青松瞬间停下了讲课，扫视一圈，完美捕捉到了刚刚放下杯子的陈芊乐。

“那个……陈芊乐！”杨青松说，“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要是实在太困了，就去后排站一会。”

“老师，站着睡哪里有坐着睡舒服啊！”不知道是谁接了一句，引得众人皆笑。

课堂上的枯燥仿佛在一瞬间无影无踪，沉闷的教室变得吵闹起来。

陈芊乐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的人，随后向杨青松指了指墙上的表。

“大家差不多行了啊，讲不完了。”杨青松将所有人带回正轨，又补了一句，“陈芊乐，你那杯子漏水，小心点，别又弄到物理书上了。”

陈芊乐：“………”

“不得不说，咱们老杨啊，总能完美掌控所有事情，你说是吧，芊乐。”放学后，江小雪在校门口的奶茶店里，一边看着菜单一边感叹。

苒风看看她，又看了看心不在焉的陈芊乐，发现少女似乎快睡着了。

“那就来个招牌柠檬水吧，买二赠一，正好！”江小雪开心地选好商品。

服务员正打算离开，却听见一旁看起来十分疲倦的女生补了一句：“草莓奶昔，帮我加双倍碎冰。”

“这位小姐，双碎冰草莓奶昔一份，是吗？”

陈芊乐无力地点点头，随后就趴下了。

苒风没说话，在一旁用手机聊天。

江小雪见气氛不太对，也有点尴尬地自己玩手机。

不一会，四杯饮品端了上来，陈芊乐起身，想也不想拿过杯子就猛吸一口，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个奶昔……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

她把口中的东西吐出来，又打开了盖子，目光转移到厨房。

下一秒……

“你给我出来！有本事你出来啊！”陈芊乐疯了一般想冲进厨房，苒风和江小雪急忙拉住她。

“我就不出去，你有本事进来啊！”后厨门口探出个鬼脸，毫不在意地挑衅着陈芊乐。

战况极速恶化，两个人根本拉不住陈芊乐，最后不得不让保安控制局面。

扮鬼脸的那个女生看到陈芊乐被控制住了，才慢慢走出来。

她慢慢地来到陈芊乐面前，说：“没事，放开她。”

随后，脸上就被狠狠地捅了一拳。

众人：……

“好啦好啦，我都给你免单啦，你就别生气了啦！”欣菲一边用冰块冰敷仍然有些疼痛的脸，一边向陈芊乐撒娇道歉。

陈芊乐冷着脸喝着新的奶昔，不说话。

另一边，江小雪研究了半天，也不清楚欣菲到底是怎么把苦瓜汁一滴不露地藏进吸管里的。

苒风只是叫了一句“欣菲姐好”就再也不敢说话了，在一旁喝着自己的那份柠檬水，小心翼翼地观察情况，生怕这两个人又打起来。

陈芊乐一口又一口，奶昔和冰渣一起被吸进嗓子中，甜蜜而冰冷，还有一份微微疼痛。

她忽略的周围的一切，恍惚间，眼前却出现了别的画面。

“……热死了热死了，妈咪，你好了没有啊～”一个女该一边抱怨，一边晃着她的胳膊，“……快点啊，我都快热死了。”

那时候的她，轻轻推开自己胳膊上的那个小橡皮糖，一面略带不屑地说：“口口声声敢着‘好热好热’，你离我那么近，不会更热吗。”

女孩很不高兴被推开，哼哼唧唧地又向她靠过来。

“…………草莓奶昔做好了，这次加了双倍的碎冰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笑声瞬间溢出房间。

陈芊乐又狠狠地灌进一口冰，甩了甩头。

真可笑，她怎么会想起这些陈年往事。

她慢慢地趴下，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欣菲看着她这个样子，转头看了看苒风。

苒风只说了三个字：“第二个。”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欣菲轻轻背起陈芊乐，苒风和前台说了几句，就一起离开了。

留下一个江小雪面对已经被支付过的账单一脸懵。

——

欣菲和苒风确认门已经锁好了，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这样不行，迟早会出事。”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小房间里，欣菲反锁上门，急促地说。

“没办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法干涉。”苒风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冰水。

欣菲看着慢慢变空的矿泉水瓶，拿出一个本子：“冰水两元，你已经欠了45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