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惊鸿照影复相逢 > 第19章 记仇的狐狸精

惊鸿照影复相逢 第19章 记仇的狐狸精

作者:HXY雨子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29 17:09:08 来源:文学城

日头悬于中天,倾泻而下的光流裹着暖意,连浮尘都在光束里跳着细碎的舞。

萧依见小春娘归来,忙疾步上前,伸手接过她身上的包裹,神色关切:“阿春,郡主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她待我很好。”小春娘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道:“这是郡主赏我的银钱,你帮我存着吧。”

“你不知道,这几日我都快担心死了!”萧依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那日郡主和我说确认你是凶手,我本想半夜去救你,可是你之前让我不要插手,你一向是有主意的,我怕给你添麻烦才没去……呜呜呜……”说着,泪水便簌簌地落了下来。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小春娘伸手轻轻为她擦去眼泪,“郡主是哪天和你说的?”

“前天。”萧依回答。

小春娘神色一冷,语气带着不悦:“我说怎么那天的侍卫丫鬟都撤走了大半,幸好你没来寻我。”

她很不爽被人这般算计,势必是要讨回来的。

萧依顿了顿,轻声说道:“阿春,晌午三刻我想去给王娘子送终。”

“你不恨她了吗?小春娘眉间微蹙,眼中满是诧异。

“王娘子是个苦命人,做错事的是她儿子,不该迁怒于她。”萧依缓缓摇头,“我想去送她最后一程。”

“那刑场太过血腥,恐你见了要做噩梦。”小春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去吧。”

“今夜,我们祭奠一下爹爹吧。”萧依望凝视后院荒旷之地,目含悲戚,轻声道:“如今大仇已报,他也能安息了。”

小春娘闻言,目光随之投向那片空寂之地,喉头微动,良久方应道:“……也好。”

言罢,二人皆陷入对逝者的哀思之中,院中一时寂静无声,唯有晚风掠过,似在低诉往昔。

……

喧嚷人潮层层围裹,粗布衣襟与竹编斗笠在推搡间起伏。有人踩上石墩伸长脖颈,孩童被架在肩头露出怯生生的眼,私语声如蝇群嗡鸣。

中央空地上,青砖缝隙沁出的暗红尚未褪尽,新铺的芦席边缘被靴底碾得发皱。随着寒光乍现,惊呼声浪轰然炸开,前排百姓踉跄跌撞,后方人潮却如潮水般推着向前,衣袂翻涌间,血腥气混着汗味直冲天际。

人潮翻涌间,小春娘忽见那抹熟悉的声影,莲步轻移穿过熙攘,福身笑道:“平乐郡主,又见面了,好巧啊。”

“不巧。”叶卿末望着她,忽而挑眉,“我在等你。”

小春娘垂眸敛去眼底波澜,面上犹带懵懂:“不知郡主寻奴家,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雪山一支篙,可是你从中牵线,引王娘子向胡笙然求购?”叶卿末指尖划过腰间玉坠,碎玉相撞声清脆如冰裂。

“正是。”小春娘答得爽利,鬓边银步摇随动作轻晃。

叶卿末欺身逼近,眉峰凌厉如刀,眯起的凤目泛起冷芒:“回答这么干脆,真不怕我抓你啊?”

温热吐息几乎要扫过小春娘耳畔,两人衣袂相擦,绯色绣鞋几乎碾住对方裙裾。

小春娘却似浑然不觉威压,葱白指尖勾住叶卿末裙角金线流苏,指尖轻轻摩挲:“胡先生行药商,萧姐姐开药铺,一来二去,自然大家都认识了。”她忽地仰起脸,睫毛颤动如受惊的蝶,“可奴家心里明白,郡主断然舍不得杀我。”

叶卿末唇角勾起危险弧度,竟未躲开这越矩之举,反而垂眸打量对方紧扣裙角的手:“哦?为何这么说?”

小春娘眼中闪过狡黠,却故意咬着下唇作泫然欲泣状:“若郡主真想问罪,奴家此刻早该在将军府跪着回话了。”她忽而凑近,带着药香的气息拂过叶卿末耳畔,“况且真凶已伏法,留着奴家……总比杀了更有用处不是?”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只见监斩台上的官员高喊一声,立刻吸引的俩人的视线,也吸引了其他百姓的视线。

刽子手直直举起大刀,王清宛反而感觉浑身轻松,哪怕头身分离,那抹笑意仍凝固在染血的面容上,恍惚间竟比平日压抑的模样更显鲜活。

叶卿末余光瞥见身侧之人娇躯微颤,那双含情目已怯生生阖起,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她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不着痕迹地欺身半步,堪堪遮住了小春娘的视线。

她心想,原来狐狸精也有害怕的时候。

却不知,那紧闭的双眼下,小春娘藏着得逞的笑意。长睫轻颤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帕子,一切惊惶不过是做给眼前人看的戏码罢了。

小春娘在无人察觉的视角,无声做了一个口型:上钩了。

小春娘自初见便已布下算计,混迹青楼多年,她最擅察言观色——叶卿末望她时,眼神灼热隐晦,不似是一个正常女子看另一个女子的眼神。

第一次见面,对方话里暗示,明知僭越,仍敛衽浅笑提议赏荷宴——她向来只信行胜于言。瞧着叶卿末皱眉斥她失言,转眼却邀请了她一介青楼女子。

奴家身份卑微,怎会买起如此名贵的药物,又陷害县主之子呢——这话本就是小春娘故意露出的破绽,叶卿末当面拆穿时,她佯装懵懂,将戏演得三分痴傻、七分无辜。

她不过是在赌——赌叶卿末会不会将她交予崔志鸿,赌那双凤目里,藏着别样情愫。

话音方落,忽有绯衣女卫款步而来,素手半掩檀口,附耳低语:“白芷姐姐,崔县主悬梁自尽了。”

白芷面色微变,旋即趋至叶卿末身侧,以袖掩唇悄声道:“小姐,午时三刻,崔县主也一同殉死了。”

旁边的小春娘见状,福身敛衽:“奴家是不是打扰到郡主处理公务了?”

叶卿末腕间玉镯轻碰发出泠泠声响,直视着小春娘沉声道:“崔志鸿死了。”

小春娘身形微晃,目光落在青石板缝里钻出的野草上,喟然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她福了福身,鬓边银钗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既如此,奴家便不再打扰郡主,先行告退了。”

我死了,他也活不了——小春娘突然又想到这句话,不愧是一对姐弟,足够了解对方。

白芷望着小春娘远去的背影,向叶卿末禀报道:“小姐,暗卫跟着胡先生,沿途并未见可疑之人,亦无异常之事发生。”

叶卿末掩唇沉吟片刻:“先盯着吧,别让他出城,其他再说。”

“是,小姐。”白芷福了福身,黛眉微蹙间添了三分恭谨:“咱们的青呢小轿已在巷口备好。”

叶卿末摇了摇头,眸光扫过沧州街巷熙攘:“步行回去罢,也好瞧瞧这沧州城的风土人情。”

白芷紧忙提着裙裾跟上,“小姐今天兴致很高啊。”

“另派人手去查易知之,无论用何手段,务必将人带到我跟前。”叶卿末顿了顿,又说,“能看能说就行。”

行至一处闹市,白芷眼尖,指着街边招牌道:“小姐快看!是间琴坊!您从前在宫里最喜弹古筝,只可惜……”

话音戛然而止,她慌忙捂住嘴,忐忑望向自家小姐。

叶卿末神色未变,淡淡道:“去瞧瞧吧。”

二人踏入那挂着‘太古遗音’匾额的店铺——只见店内朱红漆架上,各式古筝琳琅满目,断纹冰裂、九霄环佩,在烛火映照下泛着温润光泽。

白芷望着架上琳琅,不觉睁大杏眼:“小姐,这漆面莹润如春水,弦轸雕琢不比京城的差!”

一位青衫公子负手而入,腰间竹笛随着步伐轻晃:“姑娘好眼力!敝坊所藏皆出自江南名匠之手,每具皆是独运匠心的稀世珍品。”

叶卿末眸光扫过架上宝器,葱白指尖轻点正中那具嵌螺钿的古筝:“这架。”

“诺!”白芷赶忙踮脚取下,素手托着琴身微微躬身。

叶卿末指尖抚过冰弦,忽忆起小春娘那日抚琴时,雨打蕉叶般的清泠曲调。

“小姐好眼光!”青衫公子朗笑出声,眼中尽是赞叹,“此乃用百年老桐木所制,琴弦以冰蚕丝混金缕而成,更是我镇店之宝!看来小姐与它定是有缘人。”

他言语间不见半分市侩之气,倒像是挚友相赞,让人无端生出几分亲近。

叶卿末微微挑眉,腕间玉镯轻晃:“哦?何谓有缘人?”

“正所谓千里有缘来相会。”青衫公子后退半步,双手抱拳作揖,躬身时靛蓝丝绦垂落如瀑:“古云‘伯牙子期,弦上知音’。此琴在架三载,今日方遇能解其韵之人,非有缘而何?”

白芷瞧着叶卿末点头了,便抿唇轻笑:“你这店家嘴倒像抹了蜜似的!且说个实价来?”

青衫公子抬手一礼,神色诚恳:“只需五百两,便可成为那有缘之人。”

……

待至夜深人静时,临安堂后院忽现青烟袅袅,如怨如诉,丝丝缕缕,萦绕于空寂庭院。

后院一隅,有片空地看似寻常,实则暗藏隐秘——萧翰墨的遗骸便长眠于此。

萧依神色凝重,双手微微颤抖,缓缓立起一块墓碑。碑上工整镌刻‘先父萧翰墨’五字,每一笔都饱含着对父亲的深切怀念与愧疚。

而后,她又于旁侧立起另一座小巧墓碑。此碑通体素白,不着一字,宛如一张未言尽的白纸,承载着难以言说的情感。

萧依双膝跪地,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哽咽道:“爹爹,女儿不孝,对不起您……”那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悔恨,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一旁的小春娘亦默默磕头,唇齿紧闭,一言不发,唯有眉间的哀伤,无声诉说着心中的悲戚。

小春娘出身青楼,生母厌弃,自幼饥寒交迫,孤苦无依。

那年春雨潇潇,她饿昏于街巷,萧依擎着油纸伞,裙裾沾着泥水,却将伞面尽数向她倾斜。少女掌心温热的白面馒头递来时,还带着余温的麦香,直抵小春娘几近僵冷的心口。

萧翰墨是个小老头,不曾嫌弃过小春娘的身世,教她识药习字,告诉她‘春’是个好字,如同破土的嫩芽,代表着新生。

又是那年春雨潇潇,小春娘夜间取药,正巧碰见萧翰墨被殴打,她也曾犹豫过要不要转身就走,身体却不听使唤向前走去……

十岁出头的小春娘扑通跪进泥水里,粗布短打的补丁被雨水浸透,她拼命磕头,额角很快渗出血珠:“萧老师肯定不是故意惹怒您的!求求您手下留情,大人不记小人过!”

萧依被麻绳深深勒进皮肉,发丝凌乱地粘在苍白的脸颊,她拼命摇头,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不要……不要……”

崔不疑抬脚狠狠踹在小春娘肩膀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说话?给我滚!”

小春娘踉跄着撞向一旁,瞥见萧依害怕的眼神,又咬牙扑到白发苍苍的萧翰墨身前。檀木棍棍带着风声砸下,她闷哼一声,咳出的血沫溅了出来。

萧老师,对不起,我人微言轻,护不住你。

眼看着小春娘如断线风筝般瘫倒;萧翰墨喉头腥甜,一口老血喷出,枯手颤抖着,终究发不出半分声音。

“崔少爷!”萧依突然拼命磕头,额头与石阶相撞发出闷响,“我愿意嫁你为妻,恳求您放小春娘一命,她是无辜的!”

崔不疑折扇挑起萧依下颌,冷笑如冰裂寒潭:“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呢—?”

他脸色一沉,盯着萧依泛红的眼眶,声音变得阴鸷:“本大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还敢拒绝我?”

萧依额头抵着冰凉青石板,每叩一次都发出闷响:“但求崔公子开恩,饶过老幼性命……无论……爷让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乌发散落肩头,额头已肿起青紫的包,血液混着雨水像是天空下起的一场血雨。

“且慢——”崔不疑折扇倏然横挡,冷声截断棍棒破空之声,恶趣味地望着萧依,“把衣服脱了。”

萧翰墨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枯瘦身躯在泥泞中剧烈震颤,浑浊眼珠几乎要迸出眼眶,青筋暴起的双手死死抠进泥地,却连半寸挪动都做不到,唯有脖颈徒劳地向前伸着,仿佛要冲破无形枷锁。

萧依素手如风中残叶般颤抖,解下的罗带飘落在地,直到最后一抹茜色肚兜滑落后,少女雪白的身躯在雨幕中瑟缩,发间银簪早已散落,凌乱青丝半掩着泛红的脸颊与肩头。

崔不疑指尖捏住萧依下颌,眼底翻涌着癫狂的火光:“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在别人不相信我的时候,你却说‘不知全貌,不予置评’。”他忽然笑出声,笑声混着雨声愈发凄厉,“你眼底的善良,就像我阿娘一样,让人恨不得占为己有!”猩红舌尖舔过唇角,他猛然将人抵在廊柱上,“你说你这般好,为何不肯喜欢我呢?就像我阿娘这般好也不愿看我阿爹一眼……”

崔不疑狠狠地插进去,眼底翻涌着疯狂:“你们装什么清高?你爹不是不喜欢我吗,行啊!我就让他好好看看,他的乖女儿是怎么在我身下发情的!”

雨越下越大,萧翰墨看着眼前的女儿被强迫,喉间涌上腥甜,一口鲜血喷出,苍老的身子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活活被气死了!

更鼓声惊破长夜,小春娘睫毛轻颤,终于悠悠转醒。

雨霁后的月光透过残破窗棂洒进来,映得萧翰墨僵直的身躯泛着青白,而萧依瘫坐在血泊旁,衣衫不整,披散的青丝间还沾着泥土,空洞的眼神直直望着虚空。

小春娘四肢虚软如棉,仍连滚带爬扑过去,将瑟瑟发抖的少女搂进怀中:“萧姐姐……对不起……是我没用……”

话音未落,萧依突然如惊弓之鸟般剧烈挣扎,指甲深深掐进她手臂,凄厉哭喊震得人耳膜生疼:“走开!脏……别碰我、别碰我!”

小春娘跌坐在地上,看着萧依蓬头垢面、状若疯魔的模样,忽觉心口钝痛如绞——崔不疑那畜生,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她攥紧染血的裙摆,指节泛白:“萧姐姐,你有我。”望向老夫子圆睁的双眼,滚烫的血泪顺着脸颊滑落,“我发誓,哪怕拼上我这条贱命,定让他血债血偿!”

此后几日,萧依时而昏睡不醒,时而寻死觅活。

小春娘心急如焚,只得向胡笙然购来安神药……虽暂时安定了萧依的神志,却也留下了隐患——

胡笙然面带担忧,“此药只能暂时安定,长期以往定会有损心性。”

小春娘垂眸,“我别无选择。”

等再醒来时,少女眼神不复往昔清明,懵懂天真如同稚子,只记得父亲家死于崔不疑之手,却全然忘却了那夜不堪回首的凌辱,对那一夜的记忆也变得模模糊糊。

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痛苦,从此以后,只有小春娘独自一人承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