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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变 第40章 章二十六:神魂所系

作者:该温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5-03 21:13:50 来源:文学城

天色尚未明朗,但接连数日白雪纷飞,所见之处皆是一片银装素裹,饶是天色未亮,蹲守的士兵借着莹莹白雪也能瞧见不远处——不是别的,正是敌军的宿营地。

灰扑扑的帐篷在雪中并不起眼,然南寇畏寒,即便一路溃逃至此,中军帐中仍旧生着火,他们许也怕追兵发觉,只敢小小点上一簇,可就这零星火光便足以叫人追踪至此。

不远处,埋在雪地里的小兵紧紧盯着那点了火的帐篷,见其蓬布的一角滴滴答答落着雪水,心中忆起自家将军的话,不免大喜过望,忙朝身后使了使眼色,而后,此一行精兵便不动声色地曲身退离了此处。

短短两刻钟后,原先寂静的宿营地外忽而杀出一阵喊杀之声,军帐中的士兵连忙冲出营外,却见四面八方皆是策马而来、披坚执锐的梁兵,浩浩荡荡、连绵不绝,竟是一眼望不到头。

如此包围之势下,接连战败的南寇早无背水一战的决心,军心涣散,四下而逃,反而观之,却见梁军队列齐整,虽是围攻之势,却无杂乱之态。便在这万军之中,又有一人身披银甲,正立于麾盖之下。此人在两军交兵之际,却是神色镇定、不发一言,仅是侧耳细听战鼓之声,待至鼓声一阵高过一阵,忽又见他面色一变,忙自身后引箭,一箭射去,正中敌军一人。

见那人倒地,银甲将军这才拔出腰侧佩剑,剑指此贼道:“擒贼首者,赏千金!”

“将军下令,擒贼首者,赏千金!”

此言一出,士气大涨。雪地之上战鼓连连,喊杀之声似要冲破天际,便在梁军乘胜追击之时,天空中渐又飘起鹅毛大雪,雪片裹挟着阵阵血腥臭气,砸在迎风翻动的旌旗上,转瞬又浸润不见。

——而在这蔽日连天的旌旗之上,赫然印着个大大的“萧”字。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营外传来。

“——报!”

营中主座之上,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此人面容清癯,双目狭长,模样虽也端正,然眼下总聚着两朵黑云,显是久病在身。其人正是当朝太子杨磐,他如今坐镇南郡,见斥候来报,探身追问道:“目下战况如何?”

“报殿下,萧将军三战三胜,已将敌军主帅生擒,我军大胜而归!”

“好、好!速速开道前线,迎萧将军凯旋!哈哈哈哈——那南寇扰我边境十数载,如今一举荡平,真乃父皇之幸、天下之幸!”杨磐大喜过望、抚掌连叹,言罢又连忙追问道,“萧将军行在何处?快快赐下酒饭,再行论功之事——”

那小将却叩首答道:“将军在途中卸了战袍,只喝了数口茶水,便匆匆往鹤林郡赶去,只道是家中有急事,嘱小人呈告殿下,言改日必得亲往谢罪。”

杨磐眉头一皱,面上闪过一丝不快,转而却作无妨道:“仲亭数月未归,急往家行也是人之常情,何有谢罪一说?”

他令斥候先行退下,然面上喜色却转瞬即逝,身后军师见状上前言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古往今来,何曾有过主将擅离职守之事?何况殿下如今坐镇中军帐,他萧镇竟敢不来拜会,如此大胆,岂非真当自己有补天浴日之功?恕臣斗胆直言,对于此人,殿下不得不防呐。”

杨磐本就不快,听闻心腹之言更是郁结,气血上涌之下,捂着嘴重重咳嗽了几声。周侧下人忙来搀扶,却叫其一把推开,又听其怒道:“你等上来作甚,莫非是觉得本王连站着的力气都无有?”

眼见太子发怒,营中数位军将心中各有打算,却都四顾无言。太子太傅傅崇同虎威将军叶绍平对视一眼,后者这才上前进言道:“殿下主持军中事务,本就劳累,如今南寇大败而归,殿下进京面圣之日将近,大事要紧,还望殿下以身体为重,莫要动怒。”

听闻进京一事,杨磐面上总算一松,向着叶绍平颔首道:“还是凕山知我。”

随后又见他缓踱数步,又往左右问道:“凕山……仲亭尚未娶妻,府中能有何事?”

叶绍平佯作不知,摇头道:“臣与萧将军少有往来,不知其府中之事。不过据臣所知,萧将军少近女色,府中向来无有姬妾滕侍,臣也不知他此番归家所为何事。”

杨磐不言,眉宇间却多有思量,转而又看向傅崇问道:“往前庆功宴上,本王所赠舞女歌姬,仲亭一概不收,他若非柳下惠再世,便是心中早有所属——本王曾听人言,仲亭在漳邺时,曾在太师府中任职,正巧太师又有一位爱女,二人年岁样貌俱是匹配……自古英雄爱美人,若是他二人本就心有属意,本王亦可上书父皇,好为他二人凑一桩天婚。”

杨磐此举,自然不是关切属下,而是另有它意。萧镇自来南郡后屡立大功,短短六年内,便从一无名小将跃升至从二品武官,皇帝因他镇守南郡有功,赐封镇南大将军,众武将中,其官职仅在叶绍平之下。

只是其人虽堪大用,却偏偏不贪财不恋色,以至杨磐拉拢手段皆作无用,倒令其愈加生疑。而傅崇之女曾与萧镇私相授受一事,他也早听密探来报,本欲借此桩婚事拿捏萧镇,孰料此人来南郡六年,竟是从未表露此意。杨磐料其心机深沉,本欲再与其周旋一番,只是而今进京之事将近,他也不免心气浮动,思来想去,与其再等萧镇开口,不如由自己说破此事,也好叫萧镇受恩领命,愈发忠于自己。

而那傅崇在官场多年,哪能不知太子所想,即刻便上前谢道:“萧将军天纵英才,乃是我大梁虎将,只是小女无德,如此高攀……恐叫萧将军为难。”

杨磐闻言笑曰:“郎情妾意之事,太傅何须多心?恰逢本王不日进京,便在殿前向父皇言明此事,若蒙父皇赐婚,此事便是板上钉钉……再悔便难了。”

傅崇闻言,忙跪谢道:“多谢殿下开恩。”

——

鹤林郡,镇南将军府。

一阵急急的马蹄声落在宅门外,门前把守的侍卫见了来人,皆是万分惊奇,一人冲进府门回禀管事胡万贯,另一人则上前牵马迎道:“小人该死,不知将军今日回府!”

马上的人一跃而下,他面色阴沉,下颌上尽是青色的胡茬,甫一下马便一言不发地往府内走去。而此刻管事胡万贯也正领了仆人出门相迎,一见来人便下跪行礼道:“小的来迟了,不知将军早归!”

萧镇不作理会,只是阴沉着脸质问道:“胡管事信中道禄郎染疾,卧病在床已有五日之久,如此大事,为何不早些相告?”

听闻此事,原先尚算冷静的管事面色一白,擦着额上的虚汗道:“沈公子确系染病,只是此病也非……将军,将军莫急啊!”

眼见萧镇话未听完便快步往府内走去,胡万贯面色一变,在其身后连唤数声,终也不见萧镇停下脚步。

“哎呦,沈公子啊沈公子,您这回可把小人也给害咯!”

而那厢,萧镇因着心中急切,还未出声相唤便推门而入,一进门却觉屋内十分安静,书案之上杂乱地摆着一沓字帖,萧镇匆匆一扫,见上头笔画歪七扭八的,好似鬼画符般。他见状却是心内一松,绕过书案又往暖房里走。

南郡连日大雪,而沈念又是出奇的畏寒,还曾在隆冬昏睡过一遭,因而萧镇此回分外在意,在军营时便接连传信回府,要下人多做防护,除了多备羽帐火炉,还需多通两道火墙,并且勒令沈念不得出府,这般多番交代才算放心。

如今回府一看,果见床榻边围了数道暖帐,萧镇心中满意,转而掀开暖帐一瞧。眼见沈念规规矩矩躺在床上,面色颓红、眉目舒展,萧镇仅看了一眼便心内有数,他面上忧烦不再,反是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侧,缓言说道:“胡管事信中未言,也不知是甚么大病,竟叫禄郎白日里还呼呼大睡?”

床上的人眼珠一动,萧镇见之,又笑道:“我知道了,必是懒骨病——”

他此言一出,沈念便知装不下去,只好睁开眼,佯作恍惚道:“仲亭怎么回来了?”

萧镇一言不发,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瞧,存心要吓他一吓。

果不其然,沈念一见他这般,心中便慌得紧,唯恐萧镇发怒怪罪,于是咽了咽唾沫,率先认错道:“我前几日是染了风寒,这才叫胡管事传信给你,只是今日便好了,还劳仲亭匆忙赶回。”

萧镇轻哼一声,显是不信,沈念见状急忙挨上前去,盯着他眼睛道:“我额上还热着呢,仲亭若是不信……”

他一把捉过萧镇的手,忙往自己额上摁。萧镇也顺了他意,掌心轻轻覆在沈念额头上,眼见他诚惶诚恐地盯着自己,萧镇心中愈觉有趣,于是一转动作,大手在其光洁的面上缓缓滑动。

连年握弓执剑的双手愈加粗粝,动作虽是轻缓,却惹得沈念面上发痒,不由得往后躲闪。萧镇见状,便用两指轻轻夹住沈念柔软的耳垂,颇有意味地揉捏把玩。

沈念毕竟也同他欢/好了多次,如何不懂萧镇此刻的动作和眼神?他试探地侧了侧脸,见萧镇并未动气,便塌着腰凑至萧镇面前,在他唇上轻轻一舔。

只听萧镇低笑一声,缓缓道:“面上不烫,舌头倒是火热,看来是扯谎扯得多了。”

沈念听其打趣,也知晓萧镇怒火将消,于是也大胆起来,摸着他下颌说道:“仲亭既能赶回,必是此番大捷,而近日这大雪可是我卜算出来的,仲亭占了天时,故而得胜。便是瞧在这大功的份上,你往后也得多敬我三分。”

“南郡大雪,确是百年一遇,我还未曾问你,何来这厉害本领?”

沈念眨了眨眼,自然不会同他说实话,只敷衍道:“仲亭少要给我戴高帽,不过是因我生来畏寒,才对这雪天多些觉察。”

萧镇将人揽在怀中,可嘴里仍是质疑道:“天下畏寒之人这般多,怎么偏就禄郎有这未卜先知的本事?”

“……总归是件好事儿,仲亭又何必刨根问底?”

“只因禄郎身上谜团太多,我萧镇见识浅薄,恐是终身也难以看透。”

沈念正仰头靠在他肩上,听萧镇低声一叹,忙比手发誓道:“虽有不能言明之事,却也非我刻意相瞒,我待仲亭,从来是千万分的真心。”

萧镇顺势捉住其腕,也不说好或不好,只是牵过沈念的手,在其手背轻轻一吻。沈念最受不住他这般温柔相待,一时面上滚烫、心如擂鼓,连忙扭过身子扑到萧镇怀中,揽着他后颈唤道:“仲亭,你我数月未见了……”

萧镇双手紧紧箍着他腰身,视线落在沈念湿润的唇上,他此刻明明情/欲勃发,却偏不肯先行一步,谋定而后动,他非要等到沈念淫/态尽显,才肯赐下几分温情。

果不其然,沈念见他久久不动,便急不可耐地倾身献上双唇。他在暖房内待久了,身上也是暖融融的,湿热的舌尖一遍又一遍地舔着萧镇冰冷干燥的双唇,如此这般,总算惹得那人心生怜意,开始回吻自己。

二人口唇相贴,也不知厮混了多久,沈念身子已然发软,却顿觉身前之人往后一撤,他神思不明,还欲倾身与其吃嘴作乐,孰料萧镇伸手一抵,霎时便将沈念定在原处。

眼见萧镇如此,沈念心中顿生不解。想他二人也有数月未见,萧镇刚一回来便愿同自己亲热,看样子也是等不及了,哪知临到要紧处萧镇却突然推开了自己,又换做一副公事公办、不解风情的冷脸。

沈念心生燥意,攥着萧镇的袖摆问道:“仲亭这是何意?”

不想萧镇却反将一军,佯作讶异,又反问道:“禄郎将我急急骗回,难道不知我军务缠身?”

沈念顷刻瞪大双眸,却也拿不准萧镇此刻所言是否刻意调笑,只好讷讷答道:“……先行爽利一遭,再忙公务想也不迟。”

萧镇心中发笑,面上却仍如往常一般,只是伸手将沈念衣物理好,又摇头道:“公事未完,不可厮混。”

此言说罢,他竟是径自走至书案旁,徒留沈念一人呆愣愣坐在榻上。

……

待走至那人跟前,却又顿起羞赧之心,沈念心头发虚,也不敢再进一步。反是萧镇佯装不觉,笑问道:“禄郎可醒了?”

沈念心慌道:“不曾睡着。”

萧镇将桌上书信随手一翻,双眼却始终盯着沈念,又问道:“适才床榻窸窣作响,又是何故?”

沈念毕竟同他交好多年,知其明里虽是正人君子,私下却颇有几分顽劣,在床笫之上尤甚。他适才必已知晓自己作甚,此刻追问,也不过是想叫自己难堪。

可再难堪的事也早就叫他见了,此刻又何需多做遮掩?

……

他二人本就是高大男子,此一番情/事过罢,这书案也叫他们弄得位置大变,原先推至一旁的书册杂物也纷纷倒了下来。沈念起初情/欲正炽,并未在意,哪知伏在他身上稍作休憩的萧镇却忽而直起了身,他顺手拿过其中一张字帖,见其上字迹歪七扭八、甚为难看,不免哑然失笑,便将这字帖放至沈念眼前,俯身笑问道:“原先怕你闲时无聊,才令你练字静心,怎么练了数载,这字还是这般扭歪难看?”

沈念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又低声驳道:“你也知我不喜读书,总不能叫我同你相比!你不在时我练了许多,这几年来总也有些长进。”

萧镇闻言发笑,笑中颇显揶揄。沈念闻声,又不服气地挣扎起来,萧镇也怕他趴久了胸口发闷,便又将其搂起揽在怀中,自己则于桌前坐下。他一手揽着沈念,一手拿过桌案上摆着的厚厚一沓字帖,草草翻了数张,却见其上少有佳篇名句,反是大多都强作工整地写着二字——萧镇。

这些虽也远算不上好字,却也足见书写者之用心。

萧镇见之,心内难免一热,便低头亲了亲沈念发汗的面颊,低笑道:“只会誊这二字有何用?”

沈念得他亲近,便也顺势而上,与他亲热道:“神思所系、魂魄相依,如何无用?”

纵使萧镇早知他心直口快,也已听其说过许多情话,可今日再闻,仍旧是情丝翻涌,偏他这人喜怒少形于色,到了此时也不肯回应一句,只是扣着沈念后颈去含他双唇。

二人唇齿相贴,好生温存了一番。然便于此恩爱之际,沈念却忽而记起一事,这一记叫他心中一凛,身上的热度也去了七八分。萧镇觉出怀中人身子僵硬,也少见地放缓了语调,啄着他下唇问道:“可是弄得累了,缘何失了魂去?”

此一言虽是温柔,反叫沈念骇然一颤,他攀在萧镇身上,惊慌道:“是有些累,仲亭,咱们还是去榻上歇息罢!”

见他面色发白,萧镇也不多为难,抱起沈念便要起身,却不料起身时动作颇大,不慎碰着了书案,案上字帖纷纷滑落在地,只剩了最下几张还留在案上。

萧镇虽听着了动静,却并不在意,只对沈念道:“无碍,之后我唤下人来收拾便好。”

却不料此言一出,沈念的面色愈加难看,惶然道:“不劳仲亭!你去歇着便好,我、我来收拾……”

言罢,他果真撑着萧镇肩头站稳了身子,又强装镇定道:“虽是写得丑了些,好歹也是我的东西,那敢劳烦仲亭来弄,你快回榻上歇息去罢,我即刻便来。”

然则此言说罢,萧镇却是久久未动。沈念心头惴惴,于是抬头小心翼翼去观他神色,却见萧镇面上柔情已散,反是一脸冷淡地盯着自己,如此眼神更惹得沈念心如油煎。

他立在桌前不敢动弹,唯恐萧镇发觉异样,然要他再出言辩驳,又恐萧镇猜疑愈盛。想起二人片刻之前还是浓情蜜意,此刻却又这般冷面相对,沈念心中不由悔意愈盛。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镇总算有所动作,却并非如沈念料想一般回床歇息,反是跨步至他跟前,环手一系,将沈念原先大敞的外袍系紧,而后才道:“你一向畏寒,何故这般衣衫大敞?”

沈念摇头不答,心中却已是万分感动,见萧镇垂眸看着自己,便欲上前吻他,哪料自己刚一倾身,便叫萧镇掐住了腰肢,那人另一手往后一探,便将沈念藏了许久的字帖攥在了手上。

“……仲亭!”沈念伸手欲夺,但叫萧镇冷眼一扫,便再不敢动。

萧镇将宣纸一展,却见其上并无它话,只是叫人誊了一句诗,写的是——

人间正作云霓望,天半忽惊霖雨来。

这字迹同先前无二,定是沈念所写,只是……萧镇眉心紧锁,扣着沈念的腰追问道:“此句虽是清秀,却也并非脍炙人口的佳句,你誊它作甚?又为何不敢叫我瞧见?”

沈念心内发虚,自然不敢实言,只道:“只是随手抄写,也并非不想叫仲亭瞧见,是仲亭多虑了。”

萧镇自然不信,他见沈念这般躲闪不定,心中无由来怒意大盛,又冷眼将这诗句仔细看了数遭,只见此句誊写得极为仔细,不像是随手而摘,而此二句中,尤以“霖”字最为工整,必是沈念全神贯注而书。陡然间,他忆起沈念先前所言。

神思所系,魂魄相依。

萧镇心中遽然一寒,他望着手中字帖,猛然挥掌,将此物撕了个干净。

“……仲亭,你……”

沈念惊呼一声,再去看萧镇脸色,却见其面色阴沉,极是难看。沈念喉中吞咽,讷讷道:“仲亭缘何发怒?”

萧镇反问道:“禄郎又有多少事相瞒?”

“我……”

沈念一时语塞,又见萧镇冷着脸将衣物穿好,他有心相唤,却恐萧镇再添厌烦,只好不声不响站在一侧。待那人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他才挪着脚步,将地上残破的纸张拾起,托在手心顾自出神。

许多年前,孟涯曾对自己说过,他甫开神识那日,积山之上正是雷电交加、风雨大作,他最初所见之景,便是天地间那一道道缥缈的雨幕,是以后来他为自己取字时,才用了“天霖”二字。

天霖、天霖……天半忽惊霖雨来。

沈念将这碎纸捏在手中,心底不知是甚么滋味,他的确是无心寻觅,只是偶见此诗,然他誊抄此句时却也是真真切切地想着孟涯,正因怕萧镇误会,他适才才那般躲闪,只是……

若他真如原先所想,将他二人当做一个,又怎会这般心虚?

他心中其实早有所察,与萧镇相伴愈久,他便愈加明白他二人并非处处一样,尤其性情之上,可说大有不同,但真要叫他抉择……他又如何能做抉择?

沈念心内惶然,不敢细思,只匆匆将这碎纸拾起,继而稍理衣衫,也同萧镇一般出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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