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林竞说这话,路嫖就觉得真的没什么可聊的了,两人的交流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说我们就说我们,扯她干什么?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你现在大脑完全是混沌不清楚的。”路嫖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推开她,完全没注意到林竞复杂的情绪变化。
林竞眼神一紧,然后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不请自来地直接闯进她家里,手脚并用地把她摁死在墙上,顺带着,还抽空用另一只脚把门关上了。
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她像一条狗似的趴在她颈窝里,嗅个没完。
路嫖的双手被她禁锢着抬高,想伸腿踹她,却被她贴过来的身子压得严丝合缝。无奈,她只能动嘴皮子,骂道:“你干什么?疯了吗?”
她话音刚落,林竞便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像是在标记自己的领地一般。
印象中,林竞总是腼腆的、可爱的,偶有不快也只阴云片刻……但这样疯疯癫癫的林竞,路嫖倒是头一回见。
和她恶狼一般的眼睛对视上片刻,路嫖心中便不由得一紧,连挣扎的幅度都小了几分。
她痛得惊呼一声,没想到这死孩子会下狠嘴。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她!”林竞埋在她心口处,闷闷地说道。
话音刚落,她便开始上手扯她的衣服,跟中邪发疯了一样。任凭路嫖怎么骂她,她都跟没听见似的。
“她碰了你哪里?说话!是这里吗?还是这里!”说着说着,她又上去咬了一口,非要通过这种盖钢印的形式,消除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接触痕迹。
你大爷的,纯粹是属狗的!
路嫖被她惹毛了,这番纠缠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精神上的凌虐。她把她当什么了?
挣扎撕扯间,路嫖腾出手来,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一记耳光过去,直接物理降温,手动冷静。
“你被狗咬了?发什么神经呢!”路嫖气得半死,出差公干一周,没歇过多长时间,回来累的上吊都没劲儿。她只想窝床上一睡方休,结果却被突然窜出的“野狗”咬得满脖子齿痕,还莫名其妙地被贴上“张氏裙下臣”的标签。
她提上被撤下的肩带,又将被蹂/躏的全是褶皱的衣衫重新抚平。
她好歹是年上,被这么整,那是相当没面子。可情绪上头时,分泌的肾上腺素很快就见底了。等路嫖回过神来后,突然有点后悔,也有点后怕了。
以前是**,现在是纯恨。她头一回使劲扇巴掌,下手的力度没个准头,掌掴得林竞往后面踉跄了好几步。
昏黄的灯光顺着窗台,斜斜地照进来,路嫖清楚地看见她肿起来的半边脸。
可对不起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被林竞接下来的动作搞的彻底噤声了。
林竞伸出无名指擦着嘴角的血,笑得发邪,看起来,这么大的力度居然还给她抽爽了。
这人从今天晚上出现开始,就已经有点子不正常了。
但路嫖最后还是强撑着,说了句:“没别的事儿,你就赶紧回家吧!别在我眼前晃悠着烦我!”
结果这话又得罪她了,尤其在说到“家”这个字眼时,林竞脸上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紧咬后槽牙的动作,牵动了脸上其他部位的肌肉,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还真是狗塑来的!这种情境,路嫖只在训狗时见过,训狗师傅通过摇铃或者特定的动作,让狗狗形成条件反射,只要触发到关键词,就会产生特定的应答方式。
“你不是说,这儿就是我们的家吗?”林竞阴沉着脸,很是在意被扫地出门的事情。
“那是以前!现在我们分手了,所以我认为,在这种情形下,同居,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道德?”她冷笑,也是醋意上头,蒙了心智。因为太懂张瑾如来者不拒、主动出击的作风,所以更担心路嫖陷入她编织的有毒情网。
但路嫖这边俨然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这让林竞彻底破防,越说越气,越爱越发疯,越来越口不择言,“什么是道德?你连张瑾如这种没有节操、没有下限的人都能合作,你跟我讲道德?你才跟她认识几天,就可以这样维护,那我算什么?我犯了错,你就把我甩了,不给我一点机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严苛?”
“我不配讲道德?那你又凭什么站上制高点?”路嫖也上劲儿了,伸手狠戳她胸口,同时,口中的尖刀也不带停的,“我维护她是因为她懂我!不管她私生活如何,最起码,在事业方面,她给足了我尊严。你知不知道,如果今时今日,我被你爸摁死了,留给我的将会是什么结局?是被人嘲笑说不自量力,是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是只能灰溜溜逃到乡下,一辈子都困在那片望不到尽头的麦田。我受够了!我不想像我奶奶,像我外婆一样,成为庄稼地里鼓起来的一座坟包!谁给我尊严,我就给谁卖命!谁让我不痛快,我就甩了谁!”
路嫖激动的情绪难以自抑,一边说话,一边流泪。
“林竞,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别的任何人的!我只会是我自己的!”
林竞也哭,一边哭,一边骂:“你心也太狠了!说什么勇敢和自我,其实还是胆小!因为预见到1%的烂结局,所以直接选择不出发。你不想看见别人的背影,所以就让我来看你的背影吗?你凭什么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开就分开啊?说什么给所有女孩一个家,你那么博爱,可扪心自问,那里藏着的,究竟一团火,还是一座冰山!”
林竞的质问同样掷地有声,路嫖只说:“你都知道这样,还来纠缠我做什么?”
“因为你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还没有说结束,你凭什么把我单方面踹了?”
林竞这一嗓门儿吼下去,对面楼的声控灯都亮了。
有人拉开窗子,不干不净地骂着,说两个疯子大半夜不睡觉,扰人清梦。
林竞窝着火气,开窗对喷,她不敢把负面情绪全部传递给路嫖,于是选择随机抽取无辜路人。
结果她刚一开嗓,路嫖便一把扯住她头发,将人往屋里带,“你别发疯了行吗?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更不靠谱!”
林竞咬牙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自从我看到新闻,知道你这些天都跟张瑾如朝夕相处,我就恨不得飞过去,先杀了她,再把你铐起来!”
路嫖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她,“你以前不这样的!为什么现在……”
“就是你把我搞成了这样子!一条丧家犬,得到了爱以后,又怎么能够再次忍受孤单呢?你既然救了落水狗,那为什么又把她丢河里?”
路嫖被她这病/娇发言惊到了,果然她越是害怕听到什么,就越会听到什么。
林竞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反正我这辈子跟定你了!谁让你那天多管闲事的!既然招惹了我,就甭想囫囵个儿离开。我做鬼也要缠着你!你要是敢找别人,我就打断你的腿!你要是敢变心,我就把你做成标本,做成木偶,永远永远留在我身边!”
这话说的,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路嫖真觉得自己刚才那巴掌抽轻了。
大爷的,我同情心泛滥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
不过以前她是真没发现,原来一直养在身边的可爱小比熊,只是面具,摘除所有伪装后,皮下居然是一条恶性烈犬,动不动就发狗疯,撕咬主人!
林竞突然搂住路嫖,嘴里念念有词,道:“别急,很快了!我马上就能把老头子踹下去!等我……我马上就找到那个人证了!”
她叽里咕噜说的什么,路嫖没认真听,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逃!
本来她还在纠结,以后去了海城,接了新公司的工作,要一直国外内地两头跑,苏市的这套房子到底还要不要留着。
她还在怀念着曾经拥有过的一切,除了那些事业上的辉煌外,路嫖最舍不得的,就是和林竞相处的点点滴滴。
但现在,林竞亲手把滤镜打碎,露出她最原始的疯/批模样,路嫖害怕极了,这个人要比林德真恐怖上万倍。
面对一个有素质的流氓,路嫖尚且可以坦荡和他博弈对骂,毕竟这还在人的范畴里。但当她面对林竞这个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窜上来给你一口的家伙,实在是没办法用对付人的招数回击她。
林竞死搂住路嫖一个晚上,也是从中尝到甜头了——好赖话没用,还是发疯最好使!
路嫖在她怀里,一晚上没睡个安稳觉,直到天蒙蒙亮,她才渐渐沉入梦乡。
她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梦里一直被林竞追着跑,喊打喊杀的,累得要命。惊醒之后,才算是缓了口气。
她这回回苏市本来就没打算长久得呆,要不是昨晚遭遇林竞那一茬,她早打包东西走人了。
一打开手机,全是张瑾如的电话和短信。
她打了回去,但面对张瑾如的问询,她只说出差太累,回家睡得太死,只字不提,昨夜被小年轻降伏的屈辱事迹。
“我到你家楼下了,不请我上去坐坐?”
张瑾如:添乱我在行!逗狗真好玩!嘿嘿!
林竞:汪汪汪!
廖俊卿:碎嘴子,咬死你都活该!
路嫖:别怪我没栓绳!她急眼了,连我都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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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劣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