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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觊觎漂亮人夫 第5章 渣攻自戴绿帽

作者:月下知秋意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0 03:35:56 来源:文学城

是夜,裴雪舟那句状似无意的“若是我,定会教他识字”,像一枚淬毒的针,精准地刺破了洛初长久以来用以自我保护的泡沫。

夜深人静,西厢房内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洛初蜷缩在床榻最里侧,用牙紧紧咬住被角,试图堵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呜咽,可滚烫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锦缎枕面。

白日里裴雪舟书房中的一幕幕,连同那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上演。

裴相那般尊贵的人,都会觉得识字是理所应当、甚至愿意施以援手。可白牧之呢?他名义上最亲近的未婚夫,却从未……从未真正为他想过分毫。

委屈如同藤蔓,疯狂地缠绕住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他想起每一次看到账本时白牧之不耐烦挥开他的手;想起他试图比划着询问书上是什么时,对方那轻蔑又嫌弃的眼神;

想起无数次,他只能像个摆设一样,安静地待在角落,看着白牧之与旁人谈笑风生,而自己却完全被排除在那个由文字和语言构成的世界之外。

原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原来,在白牧之眼里,他真的就只是一个无需有思想、无需懂交流、只需乖乖跟在身后的“累赘”。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麻痹自己。

而裴雪舟一句话,就残忍地撕开了所有伪装,让他**裸地面对这个事实,白牧之,从未珍视过他。

那瞬间,他对裴雪舟提出的教学邀请,确实感到过一丝如同绝境逢生般的惊喜。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终于有人朝他递来了一束微光。

可那惊喜稍纵即逝,巨大的身份鸿沟和深植于心的怯懦让他立刻选择了退缩。他是白牧之的未婚妻,如何能接受另一个男子,尤其是裴雪舟这般位高权重男子的私相授受?这于礼不合,更会惹来非议。

可是……可是他是真的渴望啊。渴望能读懂一本书,渴望能写下自己的名字,渴望能不再像个异类般活在混沌无声的世界里。

这种渴望在经历了一夜的痛哭和心碎后,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像被泪水浇灌的野草,疯狂地滋长起来。

天刚蒙蒙亮,洛初就睁开了酸涩肿胀的眼睛。一夜未眠,心绪却奇异地平静了些许,只是一种深切的疲惫和空洞笼罩着他。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溺在悲伤里,举目无亲,除了白牧之,他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他收拾好心情,仔细地用冷水敷了敷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往常无异,然后早早地等在了通往东厢房的回廊下。

昨日白牧之外出考察裴雪舟介绍的铺面,直至深夜才归。虽然疲惫,但精神却极好,显然是进展顺利。

对方看在裴雪舟的面子上,对他极为客气,甚至主动提出在七日后举办的诗词大会上,为他引荐几位户部和工部的官员。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遇,白牧之兴奋得几乎一夜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如何借此机会攀附权贵,重振家业。

然而,这满腔的宏图大志,在一大早看到守候在回廊下的洛初时,瞬间被浇灭了大半,转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虽然娶男子为妻在京中权贵圈并不少见,洛初的容貌也确实是万里挑一,足以令人惊艳,但白牧之从心底里不喜欢洛初。

在他眼里,洛初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不会说话,无法在交际场上给他任何助益;不识字,连最基本的账本都看不懂,更别提管理内务。就像一个精致却毫无用处的花瓶,除了摆着看,别无他用。

若不是洛初偶然间救了他母亲一命,白母感念其善良,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强行定下了这门婚约,白牧之根本不会多看这个沉默寡言的哑巴一眼。

“你怎么在这儿?”白牧之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眉头紧锁。

洛初被他语气里的厌弃刺得心中一痛,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上前一步,想要像往常一样替他整理一下其实并不凌乱的衣襟。

白牧之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我今日有事要出门,你自己待着。”他语气生硬,只想尽快打发掉这个“累赘”。

洛初眼神一暗,急忙用手比划着: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会很安静,不会打扰你。

白牧之看得懂他简单的手势,心中更是烦躁:“你去做什么?我是去谈生意!谈生意你懂吗?那些场合不是你该去的。”

他看着洛初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睛,没有丝毫心软,反而觉得更加碍事,索性把话挑明,“七日后兰亭还要举办诗词大会,届时我要去结识几位大人。你连话都不会说,字也不认识,跟着我去,除了给我丢人现眼,还能做什么?安分待在房里,别给我添乱!”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洛初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手指僵在半空,再也比划不出任何一个手势。

原来,在牧之眼里,他始终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只会丢人现眼的累赘。

白牧之说完,似是也觉话重,但看着洛初那副大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模样,又觉得心烦意乱,懒得再多言,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洛初僵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清晨微凉的风吹在他身上,却带不起一丝暖意。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身,像个失了魂的木偶,一步一步挪回那座精致却冰冷的西厢房。

洛初在西厢房里呆坐了一整天,窗外日光渐移,从明亮到昏黄,他却像一尊失去生气的玉雕,一动不动。

窗外日光推移,竹影斜长,他却浑然未觉。

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白牧之那些伤人的话语,字字诛心。

他不会说话。

他不识字。

他是累赘。

他只会丢人现眼。

白牧之的话语如同淬毒的鞭子,一遍遍在他脑海里抽打。他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肩膀无声地剧烈颤抖起来。

要是、要是他会识字,是不是就能看懂那些账本?是不是就能在生意上帮到牧之?是不是他就不会再是累赘了?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像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最终,对改变现状的渴望,压过了所有的礼法规矩和忐忑不安。

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猛地站起身,因为久坐和虚弱,眼前微微发黑。他扶住桌案稳了稳身形,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向着裴雪舟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心跳如擂鼓。他甚至想好了,如果裴相只是客套,或者已经忘了,他就立刻道歉离开。

裴雪舟回府时,天色已近昏暗。管家立刻上前低声禀报:“相爷,洛公子午后便来了,一直在您书房外的廊下等着,等了快两个时辰了,老奴请他去花厅歇着,他也不肯。”

裴雪舟脚步一顿,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极亮的光彩,随即又被完美地收敛。他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缘由,定是白牧之那蠢货又做了什么,伤透了他未来夫人的心。

一股混合着心疼与扭曲快意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几乎能想象出洛初像只被雨淋湿、无家可归的小狗,可怜巴巴地蹲守在门口,眼巴巴等着唯一可能给予他温暖的人回来。

这画面让他心尖发颤,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的小雀儿,终于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飞向他亲手编织的笼子了。

他压下嘴角几乎要抑制不住的笑意,面上摆出一副温和表情,加快了脚步走向书房。

果然,在暮色四合的廊下,那个纤细的身影正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听到脚步声,他受惊般猛地抬起头来。

夕阳最后的光线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眼睛红肿着,鼻尖也泛着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里充满了不安、怯懦,以及一种孤注一掷的渴望。

看到裴雪舟,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慌忙站起来,因为坐得太久,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裴雪舟适时地上前一步,虚扶了他一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关切:“洛公子?你怎么在此处?可是有什么事?等了很久吗?”

他的声音温和低沉,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洛初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他不敢看裴雪舟的眼睛,低着头,双手无措地比划着,因为急切,动作有些混乱:对、对不起……打扰您……我……我想问……您昨天说的……教我识字……还……还作数吗?

比划完,他像是用尽了全部勇气,猛地抬起头,那双湿漉漉的、盛满了卑微祈求的眼睛,直直地望向裴雪舟,等待着最终的审判。他生怕听到拒绝的话语,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裴雪舟看着他那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仿佛看到了最珍贵的宝物正一步步主动走向自己精心设置的陷阱。

但他面上却露出一副恍然又带点憨厚的表情,笑容真诚、语速极快,像是生怕对方反悔:“自然作数,当然作数!裴某说过的话,岂会不作数?只是没想到洛公子真有此意,我……我甚是高兴。”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乐于助人,而非别有用心。

“洛公子肯学,这是好事。若是……若是不嫌弃裴某才疏学浅,我自是愿意教的。”他笑得越发温和,眼神鼓励地看着洛初,“不知洛公子想何时开始?”

洛初听到他肯定的答复,那双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落满了星辰。他激动得脸颊泛红,连忙笨拙地比划:都可以!看您方便!我……我都有时间!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

他甚至下意识地想跪下磕头,被裴雪舟及时拦住了。

“洛公子不必如此多礼。”裴雪舟扶住他的手臂,触手之处一片冰凉,让他微微蹙眉,“既是答应了,我自会尽心。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开始如何?每日酉时,你来书房便可。”

洛初用力地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带着泪花的笑容,纯粹而感激,美得惊心动魄。

裴雪舟看着这个笑容,心脏再次被狠狠撞击。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将人拥入怀中,好好疼惜。

但他忍住了,不能急,会吓跑他的。

“那便说定了。”裴雪舟维持着温和的假面,“天色已晚,洛公子是否用过晚膳,要是没有,不如留下来和裴某一起?”

洛初犹豫的点点头,二人用过晚膳后,洛初提出要离开,“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明日开始,可是要用心学的。”裴雪舟叮嘱道。

洛初感激点头,一步三回头地、几乎是雀跃地离开了。那背影里,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盼和希望。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所以为的“挽回白牧之的方法”,正是将他推向另一个深渊的开始。

裴雪舟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脸上那副温和憨厚的表情才缓缓褪去。

暮色彻底笼罩下来,廊下的灯笼次第亮起,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里再无半分之前的温和,只剩下深沉的、势在必得的掠夺和一丝扭曲的兴奋。

“终于……等到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愉悦而危险。

他的夫人,终于主动走进了他的牢笼。

而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地将这根菟丝花,从错误的枯木上剥离,再用无尽的“宠爱”与“教导”,将他细细缠绕在自己的骨血之上,永不分离。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宰相大人眼中那炽热到几乎要将人焚毁的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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