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远望着你 第33章 不忍交易

“你醒了？”一个婉转轻快的声音问道。

苏轼文立刻朝着女子的方向望去。“元琪？”

女子一身淡蓝色的长裙，笑盈盈的望着他道：“嗯！好久不见。”

“你不是......”苏轼文正要开口，却停住了。算了，问那么多做什么？眼下她就站在自己眼前，这就是最重要的，他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元琪，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只是笑。“我也如此以为的？你的病痊愈了吗？”

“是，用了律百川的药已经好了很多。以后只要按着他每月更换的药方按时服药便可以。”

“那便好。”

“你过的好吗？”在这句话问出口时，苏轼文见到了她眉间的忧色。“你过的不好？如果不好，就不要回去了。留下来我会好好待你。”

“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她竟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可是她不知道吗？只要是她的话，自己什么都可以付出，都愿意给她。苏轼文伸手想去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苏轼文有些失落。

“不论何事？只要是你开口，我都愿意做。”

她似是在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曾说，会给我你的精魄。你的身体不好，我本不想要的，可是如今我需要你的精魄，你可还愿意将精魄给我。”

“自是愿意。”

小妖望着他目光灼灼的眼睛，心下有些不忍。苏轼文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上前一步道：“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当日你为了救我被困于宫中，我只恨自己无能为力。如今你要精魄，便就拿去，只要能帮到你哪怕一分，我都回去做。”

小妖不语。看着苏轼文的样子，她心中莫名一痛。‘救你只为了换取你的精魄，却不想偷了你的心。’

小妖环顾四周，指着眼前的一片美景道：“这里，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原来一直想着等你赶考结束便待你过来看看。如今，只能以如此方式让你看到了。”

苏轼文没有听懂小妖话中的意思。小妖望着他，拉住他的手。“我带你到这里走走？”

苏轼文跟着她的步子。两人一起从竹林走到小溪再从小溪走到山顶。两人一路上一如之前赴京赶考般，聊着天、望着景。走走停停。待两人到山顶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映着夕阳的余辉，苏轼文望着小妖有些红晕的脸颊。心便开始有了另一种滋味，是糖的味道。可是为何自己总觉得她像是一个梦，很不真实却存在的梦。

“苏轼文，这的夕阳是不是很美？”

“是。”

“虽然很美，可是已近黄昏。”

苏轼文下意识的伸出手将小妖的手握住。他怕失去她，失去眼前的一切。小妖并没有拒绝，只是将脸靠近他。

“闭上眼。”

苏轼文依言闭上眼睛。体内一股热热的东西从胸口移动着，热流移动的很慢像是在征询着他的意见，那是他的精魄，他没有阻拦自然而然的将胸口的热流释放。

直到热流从口中移出，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谢谢你。”

再次睁眼，眼前已是一片漆黑。苏轼文发现自己伏在桌案上沉睡着，刚刚的一切好似镜花水月不复存在。头有些眩晕，苏轼文撑着额头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床榻上，身体似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床上。

看着昏倒在床上的人，小妖显出了身形。她的眼睛吸收了人类的精魄恢复了清明，小妖看着苏轼文心中有些愧疚。因为她要独自回去离开这里，所以她需要恢复自己法力。她吸走了他几乎所有的精魄，苏轼文此时的头晕也都是因为精魄消失所致。小妖将苏轼文放平到床上，替他脱了鞋子，又为他盖好了被子。

“苏轼文，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自古人类多薄幸，百里溪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自己因他受伤，竟然还给了他自己的妖界誓文。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自己会离开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也会忘了自己，忘了那个妖界的誓文。

小妖找到了城外一处僻静的地方，打坐调息。直到将体内的全部精魄吸收完毕，小妖这才睁眼。看着自己一身灰头土脸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傻，竟然相信了那人的话。就连他那么喜欢的秋篱他也都忘了。那自己也只不过是下一个秋篱而已。

小妖的身上没有银子，所有的银子她都给了百里溪。此时的她身无分文，想要这么一路回到洛城有点困难。

想来想去，不如就在这附近做点好事挣点钱，顺便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助换点精魄也是好的。那个未来真龙天子的精魄，自己真是无福消受了。

一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因为这里是灾难之地，流离失所的百姓很多，生病的百姓也很多。千峰山长老曾教过自己一些医术，小妖正好派上了用场。虽然那些人都很穷没有钱，不过小妖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征求着那些人的意见，然后根据他们的身体状况吸了他们的一些精魄用来当做诊费。小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她每日都会去距离这里最近的几座山上去采草。采完药她就会睡在那里，等到天亮，她再回到泗水城外附近，为那些生病的百姓们医治。不过，为了避免自己会暴露，小妖总是会叮嘱那些被救治的人告诉她们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踪所在。

这日，小妖依旧在山上采药，将采好的药材分好后。小妖原地坐了下来。数了数自己这一个月挣得银子，不多不少刚好够回去的路费。再试试身上的精元，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加上这一个月的收获，自己的精元已经有了不少提升。看来，自己日后的方向，可以往灾害频发的地方去了。只是，现在自己真的得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小妖想着，明日自己将这些药送出去之后，自己就离开。一想到自己要走了。心中莫名就想着要不要再去看看苏轼文，这次一别之后，估计他们之间就永远不会再见了吧！

第一次，小妖没有睡到天亮，踏着月色小妖再次来到了苏轼文所住的屋顶。苏轼文依旧坐在书案旁，看他的气色应该是没有大碍。看来自己吸走他的精魄如今也是都恢复了。小妖松了一口气。可是，刚刚放下心来，却又见苏轼文轻轻咳嗽起来。门外，一个侍从像是听到了屋中咳嗽的声音。在门外问道：“大人，是否要喝药？”

“不必了。”

侍从像是担心着什么，再次开口道：“可是大人，太子已经回宫复命。如今这赈灾的后续工作全都在大人身上，您的身体若是有什么意外.......”

“我心里有数，你下去吧！”

侍从不在坚持，退了下去。小妖这才知道，原来百里溪已经离开了这里。他果真是将自己给忘的一干二净，连找都不找索性自己就这么的走了。

次日清晨。苏轼文一觉醒来，发觉屋中飘荡着一股中药味道。他起身，发现身侧正摆着一碗药。在不远处的书案上，一些还带着露水的药材整齐的放在桌案上。苏轼文起身，他端起那碗药看着，黑色的药汁上飘着一片粉色的桃花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忙唤道：“来人。”

门外侍从应声而入。见到苏轼文手中的药碗，似是有些惊讶。

苏轼文道：“这碗药是谁送过来的？”

侍从道：“回大人，没人送药过来。不过.......”

“不过什么？”

“有个游医路过此处，说是给大人开了一剂药方。”

“药方呢？”

侍从将药方恭敬的递了过去。

苏轼文看着药方，脸上只是苦笑。一仰头将那碗药一口气喝下，还是那个味道。在京城客栈中，她为自己亲自煎药的味道。看着药方，苏轼文落寞的望着窗外，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门口侍从看着苏轼文一脸的失魂落魄。那药方他看过，记得只有一味药。

王不留行。方法：用木制棋子生火熬制。

苏轼文一看便知。元琪的琪字是由王字和其字组成，王字乃是一半，木制棋子生火便是将棋字的另一半去掉只剩下其。意为：琪，不能留下。

屋顶，小妖看着苏轼文将那一碗药喝下，放下了心。晚上，她再次回到了山上，回想着这一个月自己看到的种种，还有今日在苏轼文那里听到的话。看来百里溪是彻底的将自己给忘了一个干净。虽然说自己与他从开始便没有什么，只是百里溪一人一直缠着自己不放。如此其实倒是自己最好的放手机会，可是为什么自己非要执着的来到这里，又四处打听着他的消息。他可是伤了自己，害了自己，又骗了自己。如今让自己一无所有又狼狈不堪。自己对他又有什么留恋呢？

枯坐在屋顶上想了几个时辰。小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自己暂时不离开这里，以另外一个身份生活。直到这里的灾祸完全消失，自己再离开。到时候自己再找一个同样的地方，以同样的方式的生活，如此自己既可以收集精魄又可以积累功德，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