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金庸武侠平行世界 > 第3章 第 3 章

金庸武侠平行世界 第3章 第 3 章

作者:黑山老妖重出江湖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10-23 07:43:01 来源:文学城

~第七章~

山谷幽深,林木蔽日,唯有头顶一线天光投下,映得谷中溪流潺潺,雾气氤氲。马钰将郭靖引至此处,指着几块看似随意堆放、实则暗合九宫八卦方位的巨石说道:"靖儿,你且在此静修三日。谷中我已布下简易阵法,可聚天地清气,亦能阻隔外邪。你无需忧虑食水,自有安排。记住,心若澄澈,万邪不侵;倘若心生恐惧,阵法自生感应,你循来时路便可出谷。"

郭靖环顾这陌生的环境,只觉得寂静得有些吓人,但他生性不惧鬼神,更兼对马钰深信不疑,当下重重点头:"是,师伯,靖儿不怕。"

马钰深深看他一眼,不再多言,袍袖一拂,身影已如青烟般消失在谷口弥漫的雾气之中。

郭靖依言在谷中一块平坦的青石上坐下,尝试如之前那般静坐。起初,谷中异常的寂静反而放大了他内心的纷扰------赵志敬的嘲讽、母亲远在漠北的身影、丘师父亲切的期盼,甚至黑风双煞那狰狞的爪影,都一一掠过心头。他努力摒弃杂念,却收效甚微。

如此过了大半日,眼看日头西斜,谷中光线愈发昏暗。郭靖想起马钰"心无所思"的教诲,索性不再强求,转而将注意力放在感受周遭环境上。他听着风声穿过石隙的呜咽,看着雾气在夕照下变幻的色彩,感受着身下青石传来的冰凉与坚实。

夜幕降临,山谷被浓重的黑暗与寂静笼罩。郭靖依旧坐在青石上,纹丝不动。他并未睡去,意识却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明状态。白日里纷乱的思绪如潮水般退去,心中只剩一片宁静。他不再刻意去"想",也不再刻意去"不想",只是纯粹地"存在"于此地。

不知过了多久,天际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山风渐疾,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要下雨了。若在往常,郭靖或会寻找避雨之处。但此刻,他心念不起,依旧安坐。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起初稀疏,继而密集,很快便化作倾盆暴雨,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浑身浇透。狂风卷着雨幕,抽打在他脸上、身上,生疼。

然而,在这天地之威面前,郭靖心中却无半分恐惧与烦躁。他反而觉得,这狂暴的风雨,与之前宁静的山谷一样,都是这天地自然的一部分。在这极致的宁静与极致的喧嚣交替中,他忽然明白了马钰让他弃用内力劈柴挑水的深意------那是在教他放下后天习得的技巧,回归最本初的感知。

此念一生,他体内那股经由十五年苦功打磨的全真内力,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不再受他笨拙意念的驱使,而是如同解冻的春水,遵循着生命最原始的韵律,在他宽阔坚韧的经脉中,极其缓慢,却自然而然地加速流转起来。这股内力运行的方式,与他平日刻意导引时大不相同,更加柔和,更加绵长,更加贴近生命本身的呼吸节奏。

任他体外狂风暴雨,寒意刺骨,他体内却气血奔流不息,暖意自生。那残留的阴寒掌伤带来的最后一丝滞涩,竟在这沛然流转的内力冲刷下悄然消融,连那一直有些不便的脚踝旧伤,也传来一阵温热舒适之感。

郭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觉得无比舒畅,仿佛卸下了一副无形的重担。

他依旧坐在雨中,浑身湿透,刺骨的寒意反而让他感官变得异常清晰。他不再试图去"控制"内力,也不再焦虑于"感悟",只是纯粹地感受着雨滴砸落的力度,风的方向,身体因寒冷而产生的细微颤抖与内在自发的抵御...就在这忘我之际,他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马钰让他劈柴时"寻其纹理"的深意 - 内力运行,是否也如这枯枝,有其天然的"纹理"与通路?挑水时要求的"平稳",是否正是内息绵绵若存、不躁不急的状态?此念一生,不再刻意引导,体内那股经由十五年苦功打磨、虽不雄厚却异常精纯凝练的全真内力,仿佛终于挣脱了后天意识的束缚,开始循着身体最本然、最高效的路径自行流转,虽未成周天,却已初具圆融自在之意。他虽仍未真正触及那玄妙的先天一炁,但通往先天之道的门户,已然在他心中推开了一丝缝隙。

丘处机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欣喜:"师兄!你看靖儿,他虽未悟先天,但这股内息圆融流转,根基之扎实,精气神之完足,分明已得自然之趣,踏上了正道!这......这心性的进益,远超我预期!"

马钰抚须颔首,欣慰笑道:"不错。他这内力,量虽未足,质已非凡。全凭一颗赤子之心,十年苦功不辍,方能有此精纯根基。放下执著,顺应自然,他日厚积薄发,前途不可限量。"

马钰抚须颔首,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不错。放下执著,顺应自然,便是通往先天之境的唯一正途。靖儿心思纯净,毫无机心,反而比那些聪明人更容易放下。他此刻虽未窥见门径,但根基之扎实,心性之契合,已远超同侪。此子,确是可造之材,先天功的传承,未必不能在他身上实现。" 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期待:"不过,先天之境非同小可,强求不得。还需循序渐进,方能水到渠成。"

暴雨渐歇,东方天际露出鱼肚白。马钰飘然入谷,来到依旧静坐的郭靖面前。郭靖见师伯到来,连忙起身行礼,动作间只觉浑身舒泰,以往运功后的滞涩感荡然无存,体内真气活泼泼地,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马钰仔细探查了他的脉息,感受着那股虽然仍是后天真气,却已然脱胎换骨、圆融醇和的内息,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靖儿,你做得很好。心性已有进益,根基更为牢靠。"

郭靖闻言,心中欢喜,憨厚的脸上绽开笑容,重重抱拳:"都是师伯教导有方!"

马钰并未直接解释何为"先天",而是将郭靖带至一处名为"紫霞峰"的山崖。此峰不高,却正对东方,崖壁上有一天然洞窟,内里宽敞干燥,气息温润平和。

"从今日起,你便在此处修行。"马钰指着洞窟说道,"每日晨曦初露、金乌将坠之时,需面对东方云霞,修习这套'吐纳术'。"

说着,他将一篇看似简单,实则暗合天地呼吸韵律的吐纳法门传授给郭靖。这法门要求呼吸极其缓慢深长,意念若有若无地存想于丹田,似守非守,重点在于"合于自然",而非强力导引。接着,他又取出一本纸张泛黄、封面无字的薄薄拳谱,递给郭靖:"配合吐纳,修习这拳谱上的六个动作。记住,用意不用力,动作务求极缓,细心体会周身气血随之流转、毛孔开阖之感。这非是克敌制胜的外功,而是'导引体内气机,沟通外界天地'的筑基功夫。"

郭靖恭敬接过,翻开一看,果然只有六个图示,都是些看似极为简单、甚至笨拙的伸展、扭转、开合动作,与他学过的大开大阖的全真剑法截然不同。但他对马钰深信不疑,珍重地将拳谱收好,肃然道:"靖儿明白,定当勤加练习,不负师伯厚望!"

马钰见他毫无质疑,眼中赞许之色更浓,叮嘱道:"初时或觉枯燥,甚至毫无所获,此是必然。切记,欲速则不达,强求反落了下乘。心愈静,身愈松,方有所得。"

郭靖自此便在紫霞峰洞窟住下,严格遵照马钰吩咐,日出日落之时面对云海霞光练习吐纳,平日则在洞中缓缓演练那六个简单动作。

初时数日,他只觉得动作缓慢,呼吸悠长,除了心境更为平和外,体内并无太多异样感受,与往日修炼内功时气感循经走脉的景象大不相同。他牢记马钰"不强求"的教诲,只是日复一日,如同老牛反刍般,反复体会着那看似最简单的呼吸与动作。

如此过了十余日,一个朝霞满天的清晨,他正按照心法吐纳,意念放得极空极轻,忽然间,仿佛福至心灵,察觉到一丝极微弱的、暖洋洋的气息,并非从丹田升起,而是自四肢百骸、周身毛孔隐隐透入,与体内那口真气若有若无地交融。这感觉一闪即逝,再去捕捉时已无踪迹。

郭靖并未沮丧,反而隐隐觉得,这或许就是马师伯所说的"合于自然"。他不再刻意追求,只是保持那份松静自然的状态继续修炼。

又过了些时日,他渐渐发觉,每当迎着朝霞完成一次完整的吐纳与动作循环后,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受用,不仅体内那股醇和的内力似乎变得更加凝练、更富有生机,连带着耳目也似乎比以前更为聪敏,能察觉到更远处的鸟鸣风动。他虽仍不明"先天"精义,却知道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向好、向契合天地的方向转变。

这一日深夜,他在洞中静坐,并未练功,只是听着洞外万籁俱寂。忽然间,他心念不动,体内气机却自然而然地随之微微调整,仿佛身体自身在寻找与这夜、这山、这星空最和谐的共鸣点。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马钰让他弃用内力劈柴挑水的深意------那是在教他放下后天习得的技巧与蛮力,回归最本初的感知,去倾听身体和天地本身的声音。也明白了这缓慢的吐纳与动作,并非无用之功,而是在一点点地洗炼他的身心,打通那些被后天意识封闭的、与天地交感的细微通道。

他并不知道,那看似普通的"吐纳术",实则是全真教采集朝日晚霞之精华,调和体内阴阳的筑基妙法;而那六个简单动作,更是马钰依据先天功要旨,化繁为简,专为打磨身体、沟通内外气机所创的导引之术。他这般至诚修炼,不刻意、不追求,反而暗合了"无为而化"的先天之道,正在为将来真正的先天之境,打下最为坚实、无可撼动的根基。

他更不知道,在他于紫霞峰潜心修炼之际,一场围绕《九阴真经》、关乎全真教存续的生死风暴,正悄然向终南山袭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中都赵王府。

经此夜宴立威,杨康"文武双全"的名声不胫而走,在王府中的地位愈发稳固,完颜洪烈对他更是信任有加,开始将一些无关核心机密,却又需要能力和信得过的人去处理的事务交给他,比如协助清点招募来的江湖人士名册,管理部分往来文书。

这一日,杨康正在翻阅一份由地方官府呈报上来的卷宗,内容是请求派兵协助清剿一伙盘踞在附近山区、时常骚扰金兵粮道的"山贼"。他目光扫过卷宗附带的零星情报,心中一动。这伙"山贼"行事颇有章法,来去如风,只劫军粮,不扰普通汉民,这作风...... 他立刻联想到了江南七怪中,妙手书生朱聪和马王神韩宝驹最擅长的便是轻功与机变,而大哥柯镇恶早年也曾啸聚山林,对抗金兵。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迅速成形。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份卷宗单独取出,随后寻了个由头,在府中一处僻静角落"偶遇"了扮作采办杂役的全金发。借着交接物品的瞬间,他以极低的声音快速将情报透露出去。

数日后,那伙"山贼"在一次行动中,竟"巧合"地撞上了由赵王府"小王爷"杨康亲自指派、前去"历练"的一队新募武士。双方"激战"一场,"山贼"们凭借高超的武艺和地利,"重伤"数名武士后"溃逃",遗落下一些无关紧要的物资。而率领武士的教习,正是"恰巧"被安排此次任务的南山樵子南希仁。

此事回报到完颜洪烈处,杨康主动请罪,说自己用人不当,未能竟全功。完颜洪烈看了战报,反而安慰他:"康儿不必自责。山野蟊贼,岂能一战而尽?你此番派人力战,已挫其锐气,扬我王府声威。尤其是那位南希仁教习,临阵不乱,当记一功。"

他正好需要树立典型,激励新附的汉人武士,便顺势嘉奖了南希仁。

如此一来,江南七怪不仅安全地摆脱了被大规模清剿的风险,南希仁更因此在王府武士中获得了一些声望,行动更为便利。杨康此举,一石三鸟,既巩固了自己的地位,暗中相助了七怪,还进一步赢得了完颜洪烈的赏识。

然而,就在他于王府中如鱼得水、巧妙布局之际,一份来自终南山附近州府的金国秘探急报,被混在一堆普通文书中,送到了他的案头。报告提及,终南山全真教附近近期有可疑人物活动,形貌特征与之前王爷下令留意的一对男女高手颇为相似,疑似与《九阴真经》有关。

杨康拿着这份薄薄的文书,指尖微微发凉。黑风双煞!他们果然去了终南山!郭靖就在那里!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将情报压下?但此事关乎《九阴真经》,太过重大,迟早会由其他渠道上报,届时自己知情不报,必引怀疑。直接上报完颜洪烈?那势必会引来金国高手甚至大军围剿终南山,全真教危矣,郭靖更是首当其冲。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提笔在文书上批注:"情报模糊,仅为疑似。全真教乃北方大派,根基深厚,不宜轻动。建议加派精干探子,核实情报,查明二人确切行踪与目的后再行定夺。"

他刻意将事情定性在"侦查"阶段,既履行了职责,又为全真教和郭靖争取了应对的时间。

放下笔,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南方阴沉的天际。那里是终南山的方向。

"郭靖......"他心中默念,眼神复杂,"风波将至,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和全真教的造化了。"

他仿佛已经闻到,从那千里之外飘来的,越来越浓的血雨腥风的气息。而此刻的终南山后山,那名浴血报讯的弟子已被救醒。他带来的消息如同惊雷,震动了整个重阳宫。

"弟子......弟子与两位师兄在后山采药,忽遇袭击......是......是那对男女魔头!他们......他们武功好厉害了......两位师兄为护我......已然殉道......他们让我带话......说......说让那姓马的......三日之内,独自去'舍身崖'领死......否则......便要杀上重阳宫,鸡犬不留!"

马钰与丘处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决然。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马钰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开启护山阵法,所有弟子无令不得擅出。丘师弟,你留守宫中,主持大局。"

丘处机急道:"师兄!彼辈凶残,你岂可独往?我与你同去!"

马钰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他们指名要我前去,便是设好了局。你我去一人,是破局;两人同往,则正中其调虎离山之计,重阳宫必危。况且......"他顿了顿,脑海中闪过郭靖那丝初生的先天一炁,"此间尚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来守护。"

他拍了拍丘处机的肩膀,不再多言,转身入内,更换道袍,携带着一柄古朴的拂尘便独自一人往舍身崖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终南山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一场围绕《九阴真经》、关乎全真教存续的生死风暴,已迫在眉睫。而南北双星的命运,也在这愈演愈烈的江湖波涛中,被更加紧密地缠绕在一起。

终南山舍身崖位于重阳宫后山深处,崖壁陡峭如削,下临万丈深渊,云雾在半山腰缭绕不散,是一处人迹罕至的险地。

此刻,崖顶平台之上,两个身影并肩而立,正是铜尸陈玄风与铁尸梅超风。月余前马钰那一掌之威犹在眼前,梅超风脸色仍显苍白,不时轻咳一声,眉宇间带着几分未能尽复的虚弱与更深沉的怨毒。陈玄风站在她身侧,面色阴沉,目光不时关切地扫过妻子,转而望向山下小径时则充满暴戾。

"贼婆娘,你的伤..."陈玄风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那牛鼻子老道的掌力,当真古怪!"

梅超风摆了摆手,指尖微微颤抖,似乎牵引到了内腑的暗伤,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不适,眼中却燃烧着偏执的火焰:"不碍事...咳咳...那老道掌力初时醇正平和,看似无奇,实则内蕴天地造化之机,震伤了我的肺脉...但正因如此,更显其玄功神妙。贼汉子,你觉不觉得,他那一掌的意境,与咱们经书下卷中提到的 '海纳百川,大海无量',以及某些关于内劲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的描述,隐隐有相通之处?却又比经书上说得更...更浑然天成。"

陈玄风冷哼一声:"相通?那老道上次不是厉声斥责我们'倒行逆施,堕入魔道',玷污了上乘武学吗?他懂什么!"

他语气激动起来,带着不服与愤懑,"这《九阴真经》博大精深,威力无穷!我夫妇二人历经生死才得到它,凭什么要按他们名门正宗的迂腐路子来练?'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经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练法,威力惊天!我们借生人精气加速修炼,不过是利用资源,追求效率!这弱肉强食的世道,力量才是真理!他那套仁义道德,能挡住我的利爪吗?能让你我免受欺凌吗?"

梅超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那里仍隐隐作痛:"贼汉子,话虽如此...但那马钰的掌力,醇正绵长,后劲不绝,确非我等阴狠凌厉的路数可比。经书上半卷总纲提及'阴极阳生'、'孤阴不长',我们只练下半卷的杀伐之术,一味追求阴毒狠辣,近来我运功时,总觉得丹田寒气日益深重,经络时常如冰针刺骨,尤其这次受伤之后...咳...若非你时常以内力助我调和,只怕早已...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练偏了?"

"胡说!"陈玄风厉声打断,但眼神也闪烁了一下,"什么阴阳互济!那是他们有完整传承、有师门底蕴的人才敢想的!我们无依无靠,不下狠功,不走捷径,何年何月才能出人头地?才能不被人欺?寒气重正是功力精进的征兆!待我们... 待我们找到上半卷,或者吸足更多高手精气,定能化解!,可惜当时心急怕师父发现,不知道《九阴真经》分上下两卷,我偷了一卷就和你逃离桃花岛。"

他提到桃花岛,更是惭愧无奈。梅超风望着翻涌的云海,声音飘忽:"马钰说我们辜负了真义...可他口中的真义,究竟是什么?难道追求绝对的力量,便是入了魔道吗?" 她的疑问消散在山风中,得不到回答,反而更添了几分她心中的执拗与混乱。马钰那一掌,不仅伤了她的身,更在她坚信不疑的武学道路上,敲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缝。

陈玄风见她神色,不耐地挥挥手:"管他什么真义!今日他若敢来,定要他有来无回!吸了他这玄门正宗的深厚功力,或许能弥补你亏损的元气,更能让我们的神功再进一步!到时候,看谁还敢说我们是邪魔外道!" 他眼中凶光炽盛,与梅超风一同死死盯住那条上山的小径,如同等待猎物落入陷阱的凶兽。山风呼啸,卷动着他们的衣袍,也卷动着弥漫在崖顶的浓重杀机。

~第七章完~

~第八章~

舍身崖上,云海翻腾,杀气凛然。

马钰一袭青袍,缓带当风,步履从容地踏上崖顶。山风拂过他花白的须发,那双平静如深潭的眼睛却已将峰顶形势尽收眼底,最后停留在那对煞气腾腾的男女。

全真掌教径直来到陈玄风面前丈许处立定,仿佛眼前不是生死仇敌,而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唯有手中那柄白玉为柄、银丝为鬃的拂尘在风中微微拂动,尘鬃无风自扬,显是精纯无比的全真内力已贯注其中。

"黑风双煞。"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山风,"伤我门人,闯我终南。二位仍不知悔改么?"

"马钰!你伤我婆娘,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陈玄风双目赤红,声音嘶哑如破锣。他转头对梅超风低喝道:"贼婆娘,你伤势未愈,且在一旁为我压阵,看我取这牛鼻子性命!"

梅超风虽心有不甘,但肩头旧伤仍在隐隐作痛,只得退到一旁,目光如淬毒的银针般死死钉住马钰。她暗运内力,只觉经脉中真气如浊流般滞涩难行,对这道士的恨意又深一层。陈玄风见状怒吼,身形如黑云压城般暴起,双爪泛起青黑死气。这对亡命鸳鸯自叛出桃花岛后,虽盗得《九阴真经》下卷,却因不得上卷玄功内法或高人讲解,只得其形,未得其神,竟将“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 的玄妙口诀,曲解成阴毒狠辣的邪功。多年来他们以生人颅骨练功,虽将外门爪功练得凌厉狠辣,但无正统练法致使内力淤塞难通。然而此刻他含怒出手,“幽冥探路”这一式竟生出鬼哭般的凄厉锐响,爪风过处连崖边老松都簌簌断枝,仿佛多年僵滞的修为,竟在生死关头撕开了一道裂隙!

马钰虽内功修为在七子中最为雄厚,全真教里仅次于他师叔老顽童周伯通,他平生精研道典极少与人动手,论外功招式之凌厉尚不及丘处机与王处一两位师弟。眼见陈玄风来势凶猛,他并不硬接,手中拂尘轻轻一抖,万千银丝顿时如流云舒卷,施展出全真派"流云拂"中的精妙招数"云霞满纸"。

这路拂法最重内力运用,招式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每一拂都蕴含着他精修数十年的玄门内劲。银丝在他内力灌注下,时而柔若春絮,将凌厉爪风消弭于无形;时而刚如铁刷,与陈玄风的指爪相碰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两人转眼交手四十余招,陈玄风攻势如狂风暴雨,爪风凌厉更胜以往,将马钰的青袍下摆撕开数道裂口。马钰却始终气定神闲,脚踏七星,手中拂尘守得滴水不漏。他心知对方爪功狠辣,自己外功终究非所长,故而绝不贪功冒进,全凭深厚内力稳守中宫,意在耗尽对方锐气。

"嗤"的一声,马钰左袖终被一道刁钻爪风撕裂,好在手臂没被抓到。陈玄风得势不饶人,双爪连环攻出,招招不离要害。马钰虽拂尘精妙,但道家武功终究以守中致和为要,面对这等以命相搏的狠辣招式,招式上渐落下风。然而他数十年精修的玄门内功此刻显出威力,每逢险招临身,拂尘上便涌出一股沛然莫之能御的内劲,将陈玄风凌厉的爪风震开寸许,堪堪化解杀招。

就在这危急关头,潜伏在暗处的梅超风见马钰全部心神都在应对陈玄风的猛攻,眼中寒光一闪,悄无声息地揉身而上,双掌运起十成功力,直取马钰后心要穴!"受死吧!牛鼻子"

"掌门小心!" 一声暴喝从崖下传来,长真子谭处端如大鸟般疾掠而上,长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刺梅超风背心。

梅超风听得背后风声,非得闪避,右掌则运起玄阴掌力,迎向谭处端的长剑。电光石火间,两人的招式几乎同时击中!梅超风的右掌的玄阴掌力却结结实实地印在了谭处端胸前。与此同时,谭处端的长剑也精准地刺入了梅超风左肩肩井穴。

“噗——!”

谭处端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脊背重重砸在崖边苍石上,溅开一蓬血雾。几乎同时,梅超风发出一声凄厉惨嚎,肩头爆开血花,踉跄跌退。一股精纯凌厉的全真劲力如烧红的铁锥扎入经脉,她整条手少阳三焦经霎时如遭雷火灼烧,左臂彻底僵死,再提不起半分力道。

“师弟!”马钰须发皆张,道袍无风自动,十成功力的“三花聚顶掌”轰然震退陈玄风,身形如青鹤般掠至谭处端身旁。见他面如金纸、气若游丝,马钰心头一紧,立即并指连点他胸前要穴,精纯的全真内力如暖流般渡入。谭处端猛地咳出一口瘀血,用尽最后力气握住师兄的手臂:“师兄……贫道……先谒师尊……”话音未落,已晕厥在马钰怀中。

马钰凝神细查脉象,虽心脉受损严重,但尚有一线生机。他深吸一口气,掌间内力绵绵不绝,心中已有计较:必须立即带师弟下山救治。马钰急忙取出全真教的疗伤圣药"九转大还丹",喂入谭处端口中的同时,运起玄功,精纯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护住他受损的心脉。

另一边,“贼婆娘!”陈玄风目眦欲裂,硬接马钰一掌后借力翻身,如一头受伤的黑豹扑至梅超风身旁。只见他十指翻飞,连点她肩井、曲池诸穴,青黑色的指力竟在肌肤上烙下灼痕。梅超风牙关渗血,嘶声道:“左臂...左臂的经脉被那牛鼻子的内力锁死了...”她额间冷汗涔涔,清晰感知到谭处端那搏命一剑的余劲仍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这比断骨之痛更甚,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穴窍中游走。若非得道高人以内力化去这道暗劲,或是寻来天山雪莲这般能温养经脉的灵药,这只手臂怕是......

见她左臂虽在,却软软垂下,显是经脉受损极重,他恶狠狠地瞪了马钰一眼,抱起梅超风,嘶声道:"马钰!今日之仇,他日必百倍奉还!待我婆娘伤愈,定要血洗重阳宫,鸡犬不留!"

说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马钰无暇追击,抱起昏迷的谭处端,施展金雁功,如大鸟般向重阳宫疾驰而去。

重阳宫内,灯火通明。

其余全真五子闻讯早已齐聚一堂。当看到马钰抱着气若游丝的谭处端进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快!用七星续命阵!"马钰急声道。

六子立即各按方位坐定,将谭处端护在中央。六道精纯的全真内力交织成网,缓缓渡入谭处端体内。然而梅超风那一掌太过阴毒,玄阴掌力不仅震伤了谭处端的心脉,更有一股阴寒歹毒的内息侵入肺经,纠缠不去。即便合全真六子之力,也只能暂时稳住他的心脉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谭处端始终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如纸。六子想尽办法,用尽了全真教珍藏的灵丹妙药,却始终无法让他苏醒。

"师兄,"清净散人孙不二忧心忡忡,"二师兄的心脉受损太重,性命恐...恐怕......危在旦夕了。"

马钰面色凝重,缓缓收回搭在谭处端的脉搏。他看着谭处端昏迷中的面容,想起这位师弟数十年来的兄弟情份和点点滴滴,不由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马钰突然想起一事,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快去紫霞峰,将郭靖唤来!"

紫霞峰洞窟之中,郭靖正凝神修习那六个古朴动作。经月余苦练,他虽未能参透《先天功》的玄妙真谛,一身全真玄门内功却已打磨得颇为精纯。更奇的是,丹田之中,竟另有一股温和醇正、迥异于全真内劲的真气随之滋生。此气虽尚微弱,不堪御敌克阵,却如初春解冻之新泉,自行流转于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经脉温润,生机蕴藏。这分明是内功修为将臻化境,已堪堪触到《先天功》门径的征兆。

听到谭处端重伤垂危的讯息,郭靖心头一震,当即随那报讯弟子疾步赶回重阳宫。踏入静室,只见谭处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地躺在榻上,这憨厚少年眼眶一热,泪水已是夺眶而出。

这些时日,这位师伯待他实是亲厚。虽知郭靖才刚正式拜入全真门墙,谭处端却始终视他如自家子侄。不仅得闲时亲自为他送过几回斋饭,更时常关切他修炼的进境,言语间多是勉励。偶有闲暇,二人于松风月影下闲谈,谭处端也会说起些早年江湖中的旧事风云......此情此景,如何不教郭靖悲从中来。

"师伯,弟子愿意一试!"郭靖跪在榻前,声音坚定。

马钰沉重地点了点头:"靖儿,你这些时日筑基功深,体内那股精纯醇正、生生不息之气,或可护住你师叔的心脉。若要相救,须将你苦修得来的那口先天真气渡给他。此法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你数年修为恐怕……。"

“弟子愿意!”郭靖不待他说完,已褪去外袍,“师伯待我如至亲,莫说功力,便是要郭靖这条命,也绝不迟疑!”

当下马钰指引他将双掌抵住谭处端背心要穴。只见郭靖额上汗出如浆,周身白气蒸腾,将毕生修炼的精元一丝丝渡入师伯体内。每过一刻,他脸色便苍白一分,到后来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一夜过去,待得第一缕晨曦透进重阳宫窗棂,谭处端终于悠悠醒转。他觉得周身真气涣散,往日浑厚内力竟已十去□□,只余一丝微息护住心脉,莫说与人动手,便是下地行走也难如常人。一时间悲喜交集,悲的是数十年苦修几乎尽付东流,喜的是终究从鬼门关前捡回一命。

“能捡回这条命……已是侥幸。”他望着跪在榻前、虚弱得摇摇欲坠的郭靖,声音嘶哑得厉害,“只是往后……这天罡北斗阵,贫道再难与诸位并肩了。”

他抬眼望着榻前满面忧色的师兄弟与郭靖,哑声道:“能留下这条性命,已是祖师庇佑……只是往后这天罡北斗阵,贫道……怕要拖累诸位了。”

马钰一把握住他颤抖的手,声音沉痛:“师弟此言,教为兄何以为堪!昨日若非你舍身挡下那一掌,此刻躺在这里的便是我。是师兄托大轻敌,累你受此重创……”他语声微顿,复又斩钉截铁道:“你只管安心静养,待痊愈之日,我师兄弟七人,定要再布天罡北斗!”

郭靖因提前动用那丝尚未稳固的先天本源真气,不仅使得初具雏形的先天真气彻底溃散,更因强行抽取元气,导致经脉如遭烈火灼烧,丹田空虚,内力境界竟倒退回到开始修炼内功水平。

马钰把脉后,面色凝重地告知他,若无灵药辅佐与长期温养,莫说重拾先天之路,便是恢复旧观,也至少需十年苦功,且经脉留下了暗伤,日后修炼高深内功将事倍功半。全真六子见状,既是欣慰又是遗憾。欣慰的是谭处端的性命总算保住,遗憾的是全真七子从此少了一人行走江湖,现今师傅遗留下来北斗天罡阵也再难圆满。

马钰轻叹一声,对郭靖道:"靖儿,从今日起,你要开始学习你谭师叔在北斗阵中的位置。虽然你修为受损,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郭靖的生活变得异常忙碌。每天清晨和晚霞,都前往紫霞峰继续修炼那六个动作,试图重新凝聚先天真气。然而失去的修为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恢复,他常常练到筋疲力尽,却进展缓慢。

午后,他会来到谭处端的病榻前,聆听这位师叔口授北斗阵的奥秘。

"靖儿,你来看,"谭处端虽卧床,但精神还算尚可,他轻用手指在床单上画着阵法方位,"北斗阵以天罡北斗为基,七人各占一位,暗合星辰运转之理。你所在的天权位,需与天枢、天璇二星呼应,步法当如此..."

郭靖天资虽不聪颖,但胜在勤奋刻苦。在谭处端清空的房间里一遍遍地练习所授的步法,谭处端也在旁边提点。郭靖尽管内力不济,却也将步法练得颇为纯熟。

奇怪的是,每当他在北斗阵的方位上演练步法时,体内那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先天真气,竟会有一丝微弱的波动。起初他并未在意,直到有一天,谭处端在指导他步法时突然说道:

"靖儿,你今日的气息似乎比昨日平稳了些。"

郭靖一愣,细细感受体内,果然发现那几乎消散的先天真气似乎凝实了一分。他如实向谭处端禀报了这一发现。

谭处端眼中闪过惊讶之色,沉思良久,忽道:"我明白了!师父创这北斗阵时,曾言此阵不仅可用于对敌,更有调和内息、助长功力之效。你修炼的先天功讲究天人合一,与北斗阵的星辰之理暗合,两者相辅相成,竟对你的内功恢复有益!"

这一发现让全真六子惊喜不已。马钰当即决定,每日安排两位师弟与郭靖一同演练北斗阵,既助他恢复修为,也维持阵法的完整。与此同时,全真六子也纷纷外出,四处寻访能够助郭靖和谭处端恢复的灵药。

为助郭靖与谭处端疗伤,全真六子几乎倾尽所能。丹阳子马钰亲赴终南山人迹罕至的绝壁,耗时半月,方在云雾缭绕处寻得一株将将百年的"紫云灵芝",为此衣袍被荆棘刮得破烂,手臂更添数道深可见骨划伤。

丘处机远赴西域,不仅需应对大漠风沙,更与当地争夺雪莲的部族周旋,几乎动武,才以全真教信物与一部养生功法换得三滴珍贵的"雪莲玉露"。郝大通深入苗疆瘴疠之地,误入毒障,险些丧命,幸得当地一位曾受全真恩惠的苗医指引,才得以用道家典籍换得一瓶能固本培元的"五宝花蜜浆",而非原文笼统的"百草还魂丹"。玉阳子王处一泛舟东海,遭遇风浪,船只几近倾覆,凭借高超水性与内力,多次潜入深海礁石险处,方采集到足够年份的"深海玄贝珍珠",磨粉入药。

清净散人孙不二则留守重阳宫,不仅要调配各方寻回的药材,更需以自身精纯的"清净内力"每日为谭处端疏导淤塞经脉,为郭靖温养受损丹田,劳心劳力,数月间鬓角竟添了许多华发。

这一日,孙不二将各方历经千辛万苦寻回的药材,辅以重阳宫珍藏的诸多辅料,精心熬制成一锅药汤,唤来郭靖。

"靖儿,这是你几位师伯师叔拼着性命寻来的灵药,药性温和,旨在固本培元,滋养你受损的丹田。快趁热服下,运功化开药力,或可减轻你修为倒退之厄,温养那经脉暗伤。"

郭靖看着那碗凝聚着师门厚望、色泽深沉的药汤,鼻尖萦绕着复杂的药香,心中感动与愧疚交织,喉头哽咽:"弟子...弟子何德何能,累得各位师伯师叔如此..."

孙不二温和却难掩疲惫地笑道:"你为救同门不惜自身,这份侠义之心,便是最珍贵的德行。我全真教上下,皆愿助你重踏道途。快喝了吧,早日恢复,方能不负众望,亦是你谭师叔最大的慰藉。"

郭靖不再多言,重重点头,接过药碗,将那份苦涩与温暖一同饮下。药力化开,一股温和却坚韧的暖流缓缓浸润他干涸的经脉与丹田,整个人都觉得舒畅了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郭靖白天修炼先天功、演练北斗阵,晚上浸泡药浴、服用汤药。在全真六子的悉心照料下,他的内功恢复速度明显加快,原本几乎消散的先天真气逐渐重新凝聚,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有很长一段路,但已经看到了希望。

与此同时,一座不知名山深处的一个隐秘洞中,陈玄风正在为梅超风疗伤。梅超风左臂经脉几乎尽断,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武功已经大打折扣。她面色惨白,咬牙切齿道:"贼汉子,这笔账一定要算!"

陈玄风阴沉着脸:"全真教不会善罢甘休,江湖上那些觊觎九阴真经的人也会闻风而来。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

两人商议良久,最终决定冒险前往金国中都。陈玄风道:"完颜洪烈一直在招揽武林高手,我们投靠他,或能得到庇护,再能借机报仇。"

于是,在黑风掩护下,两人悄悄潜往中都。为了避免被仇家发现,他们昼伏夜出,专走偏僻小路,历尽艰辛才来到赵王府。

完颜洪烈听闻黑风双煞来投,眼中精光一闪,却未立刻接见。他沉吟片刻,对心腹哈图吩咐道:"先将他们安置在'听雪轩',派'影卫'暗中看守,一应饮食用度不得短缺,但也必须保密不得与他人接触。本王要看看他们的耐心,也需确认是否有人跟踪。"

如此过了三日,完颜洪烈才在深夜密会陈玄风。他并未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陈先生,梅女侠伤势沉重,本王深感惋惜。久闻二位身怀绝技,不知除了那威震江湖的'九阴白骨爪',可还精通其他技艺?譬如...潜行暗杀,或是...训练死士?"

陈玄风心下凛然,知这是投名状,沉声道:"王爷若有碍眼之人,但请吩咐。至于训练...需待我婆娘伤势好转。"

完颜洪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却将一份名单推至陈玄风面前:"这几人,是南朝派来的细作,狡黠异常,府中侍卫多次抓捕未果。若陈先生能在一夜之间,将他们的人头悄无声息地置于本王案前,那么,本王将倾力为梅女侠寻找疗伤圣药,二位亦将是本王真正的座上宾。"

陈玄风看了一眼名单,冷哼一声:"明日此时,王爷静候佳音便是。"

当夜,赵王府外三处隐秘据点遭血洗,七名精干宋国细作毙命,伤口皆是指力洞穿咽喉,现场未留下任何搏斗痕迹。

次日,完颜洪烈看着案前包裹,抚掌大笑,这才下令给予黑风双煞更优厚的待遇和有限的自由,但外围的"影卫"监视却并未撤去。他心中暗道:"利刃虽好,却需牢牢握住刀柄。有此二人在手,既可铲除异己,亦可牵制府内其他江湖势力..."

赵王府网罗各方豪强,本就如龙潭虎穴,其间不乏各方耳目。黑风双煞的消息虽属机密,却仍如暗流般在府内悄然传开。

这一日,陈玄风外出,梅超风独自在房中调息。忽然,大门闪进一道黑影,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嘿嘿!想不到名震江湖的黑风双煞,竟落得如此下场。梅超风,你的白骨爪怕是再也施展不出来了吧?"

梅超风猛地睁眼,只见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立在墙头,是王府参将之一,赵无极,看衣着在王府中地位不低。

"你是谁!怎么找到我们!你好大胆敢潜入王府!你想怎样?"梅超风冷冷道,暗中运起内力,可惜左臂经脉已断,右肩伤势也未痊愈,实力大不如前。

赵无极轻笑一声:"不怎样!我是王爷的亲信你们投靠王爷当然逃不过我眼线。本将军对你们身上的《九阴真经》 颇感兴趣。若肯借我一观,赵某保证二位在王府中的安全。"

梅超风眼中寒光一闪:"就凭你?"

"就凭我。"赵无极从墙头飘然而下,落在院中,"梅超风,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是我的对手吗?"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院门忽然打开,陈玄风拎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出了院中的情势,当即放下药包,冷笑道:"你想趁人之危?"

赵无极面色微变,他虽不惧受伤的梅超风,但对陈玄风仍有几分忌惮,当下哈哈一笑:"陈兄误会了,赵某见你是王爷贵宾便来探望梅女侠的伤势,不知有什么需要,有事记得吩咐下人。"

说罢,他身形一晃,已跃上墙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重重屋宇之间。

陈玄风关上院门,面色凝重:"贼婆娘,这赵王府终也不是安全之地。方才我回来时,发现至少有三人暗中跟踪,都是冲着咱们的《九阴真经》来的。我们秘密的投靠王爷,还是走漏消息了"

梅超风恨恨道:"虎落平阳被犬欺!若非我伤势未愈,岂容这些宵小之辈嚣张!"

陈玄风沉吟道:"为今之计,我们需尽快恢复实力。这些日子我探听吐蕃有一门功法,听说修炼者快速恢复伤势,甚至重塑经脉。只是此法极为凶险,修炼非常艰难,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梅超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贼汉子,我们就赌这一把,出发去寻此功法!"

终南山上,全真教虽然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每个人都明白,这场风波还远未结束。

郭靖在谭处端的指导下,对北斗阵的理解日益深入。这一日,他在演练天权位的步法时,忽然感觉体内那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另一股真气,竟与星辰方位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他按照这种感觉继续演练,只觉得浑身舒畅,内力运转虽未加快,但对真气在经脉中流转的轨迹和节奏,却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

演练完毕,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对体内真气的掌控似乎精妙了一丝。

"谭师叔,这北斗阵果然神奇!"郭靖兴奋地向谭处端报告,"虽不能助弟子恢复内力,却让弟子对气机流转、方位呼应有了新的体会,仿佛......仿佛更明白师伯所说的'天人合一'是什么意思了。"

谭处端欣慰地点头:"靖儿,你能悟到这一点,甚好。北斗阵暗合周天星辰运转之理,其步法方位之变化,本就蕴含着天地气机流转的至理。你修炼的功法,讲究的正是感应先天,融于自然。两者在'道'的层面上确有相通之处。你以此法印证乃是正途。虽于内力恢复无直接助益,却能助你更深地理解先天功的本源意境,对你长远修行,大有裨益。"

这一发现让郭靖更加明确了方向。他深知自身内力因救师叔而损耗过巨,非一朝一夕能够复原,必须依靠日积月累的水磨工夫,配合药物,慢慢温养经脉,重聚真气。而北斗阵的修炼,则成了他理解、印证先天功奥妙的一个独特途径。

马钰得知这一情况,亦是颔首认可。他召集全真五子,郑重说道:"靖儿能于困境中另辟蹊径,以阵法悟道,心性可嘉。他内力恢复之路依然漫长,我等仍需尽力相助。同时江湖上关于黑风双煞和《九阴真经》的风波未平,我等需早做准备。"

全真六子商议后决定,一方面继续为郭靖寻药疗伤,助其稳固体内的那一点先天本源,另一方面加强戒备,密切关注江湖动向。

而在紫霞峰上,郭靖的生活更加规律而刻苦。每日清晨和黄昏,他雷打不动地面对霞光修炼"吐纳术"和那六个简单动作,温养那丝微弱的先天真气;上午和下午,他则分别服用汤药、浸泡药浴,固本培元;夜晚,则在星光下研习北斗阵,借星辰方位之感,反复体悟体内气机与外界天地的微妙联系。

他了解到内力修为的恢复急不得,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全真教的未来,师父师伯们的期望,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上。这个曾经资质愚钝的少年,在经历了一系列变故后,心志愈发坚韧,正在一条更为艰难却也更加坚实的道路上,一步步向前跋涉。

山雨欲来风满楼,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一次,郭靖虽然内力未复,但对武学之"道"的理解,却已在悄然生根发芽。

~第八章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