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锦衣卫指挥非逼我探案 > 第19章 金蟾吞人案(十四)

锦衣卫指挥非逼我探案 第19章 金蟾吞人案(十四)

作者:囡女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15:38:07 来源:文学城

他倾身逼近,宽阔身形似厚重的云翳层层压下,幽然的语调渐冷,“本官便是法。”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响在花蝴蝶耳畔无异于平地乍雷,浑身的热血霎时上涌,聚于脑中不停叫嚣着。

沈嶂是上位者,也是特权者,她竟有些忘了,他其实跟那群巨蠹狗官没什么分别,皆是披着官袍的畜生!

都将规则当成自个儿的裤腰带,想紧就紧,想松就松,随便动动手指,便能随意践踏像她这种无权无势的卑末之流。

花蝴蝶一时不知是对甄柳生出兔死狐悲的同情,还是对身居高位者的憎恨,怒道:“就算她们真杀了人,沈大人凭什么冠冕堂皇怪她们的求生之举?沈大人偭规越矩,却逼她们循规蹈矩,公平何在!”

“你安敢同本官大放厥词?”

威逼肃然的嗓音压来,她兀自不肯落下风,斥咤道:“到底是我大放厥词!还是你被戳中心思!沈大人心知肚明!”

沈嶂不禁蹙了下眉,睥睨向她的目光满是寒意,诡异的几息静默中,花蝴蝶被怒火冲昏头脑,斥道:“吕荣满手是血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你也满手是血!凌驾规则之上,有什么资……”

噼里啪啦如断线珠玉的话语未尽,脖颈被骤然攥住,呼吸滞紧,眼前徒然多了张冷峻黑沉的脸,几乎是近在咫尺。

一阵凛冽朔风拂来,白似雪的梨花自头顶纷纷扬扬落下,漫天的花雨席卷。

“满手是血?”沈嶂紧绷的唇线缓缓拉长,手背青筋虬结,语气森然,“本官不嫌弃再多你一条贱命。”

颈间的铁掌顿时收紧,窒息的痛苦引得眼前阵阵发黑,唇瓣微颤,大大张着檀口,花蝴蝶挣扎着抓住颈间的桎梏,却如蚍蜉撼树动不了分毫。

月色银霜覆于面庞,沈嶂神情冷凝,“你就该永远虚以委蛇、谎话连篇下去。”

花蝴蝶怔住,低沉肃然的嗓音继续响起,“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知什么该说,什么该做,就算想杀害本官,也不会贸然行事,如今却为不相干的人撕破伪装的嘴脸,本官该说你不辨轻重还是愚蠢?”

她对他的杀意,他都清楚,只不过始终未曾抬至明面上,他也不曾向她质问一二,想必是只要她还有用,就够了。

理清思绪后不由得有了些底气,聂九潜逃在外,自己对沈嶂还有用处,他应当不会真掐死她。

花蝴蝶压抑怒火,逼着自己冷静,气息微弱道:“你若真这般厉害,又何必找我协同查案?处处遮掩案情,你知吕荣和聂九罪大恶极,也知是吕荣杀死甄惜玉的父亲,却始终不曾告知我半句!”

不是说她谎话连篇吗,若她知晓这些弯绕,早就将罪名全推在聂九身上,不会如此尽心尽力帮他查真相。

吕荣早就该死,是谁杀的又有什么所谓?

真相是什么,她根本不在乎,她没那么高尚,本就不是执着真相查案的人,只是个在最底层讨生活的普通人。

是沈嶂非要利用她,还想要她毫无自己的小心思,那绝无可能!恶贯满盈的坏人能逍遥法外,除暴安良的人凭什么不能?

“本官作甚,无需同你解释。”

“呵……”花蝴蝶不屑嗤笑,如同引颈受戮的羔羊高高仰着头颅,命脉被掌握在别人手中,她却无半分恭顺,表情满含不屈,“道不同不相为谋,沈大人若执意不肯放手,那我也不愿再随你继续查下去!”

沈嶂鹰隼般的眼眸陡然眯紧,“你在威胁本官?”

手中的力道又紧了些,掌下的皮肉细腻,颈脉还在有力地搏动着,只需再轻轻一握,这条细瘦的白颈立断无疑。

花蝴蝶霎时被掐得眼冒金星,额间青筋暴起,青紫着脸连半个字都挤不出,他道,“当真觉得本官没你就查不下去?”

案子他怎么都能查,只是时间问题,利用她只是为了缩短时间,尽快破案拿到想要的东西。

窒息濒临死亡的边缘,视线模糊不清,头脑愈发昏涨,花蝴蝶半只脚已然迈进了鬼门关,挣扎着拍手的动作逐渐缓慢,最终无力地垂在身侧。

喉咙遭受剧烈的挤压,咬紧牙关拼劲全身最后的力气,扯着嗓子用气音吐出两个字试探,“假!币!”

语落的刹那,近乎咫尺的人眼瞳一紧,手中禁锢的力道卸了几分,沈嶂眸色近墨,眼底跃着阴沉的火苗,翕唇道:“你还知晓什么?”

得了喘息的机会,花蝴蝶呼吸沉重又急促,片刻后才对上他赫然的森森目光,“徐嘉的案子是,吕荣和聂九的案子也是,如今坊间流通着大量假银钱,危及社稷,沈大人多一刻未破案,民间便多一分暴乱,你效忠的那位就多一分质疑。”

那位不言而喻,是九五至尊的圣上。

“沈大人有功夫跟我掰扯,不如多想想聂九到底逃往何处,许是锦衣卫翻来覆去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吧?”

颈间的手顿时再度收紧,花蝴蝶眼神猛震,威胁沈嶂,此招虽险,却是她唯一的胜算。

熟悉的窒息感袭来,几欲昏厥中暗道莫不是真要将小命交代在这里,下一瞬整个人腾空而起,不及反应便已失重摔出,耳旁风声呼啸。

嘭的一声响,后背重重撞上树干,惊得枝桠间的梨花簌簌掉落,浑身的骨头断裂般疼,花蝴蝶痛苦地趴在地上打颤,胸腔不停起伏,咳嗽。

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背脊似有烈火在炙烤,无数蚁虫钻着皮肉,劫后余生地大口大口喘气。

视线朦胧中掀起眼皮,隔着纷飞的花幕看见渐行渐远的人,背影斑驳。

沈嶂走了。

她再度阖紧双目缓痛,不断咳嗽着倒吸凉气,眉头紧攥成山,有些感知不到脖颈的存在,每咽下口水都像在被刀子割着喉壁。

良久之后,短促的呼吸才慢慢顺畅、平稳。

周遭死寂,也不知躺了多久,待回了力气便撑着地艰难爬起,余惊未消浑身颤抖不止。

明月高悬,银辉笼罩着步履蹒跚的人。

因是宵禁时分,又不像先前有锦衣卫相伴,花蝴蝶只得小心翼翼躲着巡防的弓兵。

积怨已久的怨火消散后,越回想越觉得心惊胆颤,真是撞鬼,自己怎么跟撞邪一样敢激怒沈嶂?

方才他真的险些掐死她,虽被她的言语一时化解,但等他回去想明白,她这般出言挑衅和威胁,说不准会气得立刻转回来杀她。

得逃。

明晃晃的两个大字印于脑海。

花蝴蝶回到家便将睡梦中的花立德叫醒,言明想带他与奶奶回老家阳平,让他赶紧收拾行囊。

以沈嶂残酷的手段,震怒之下,定然会来抄家杀人,届时便真的逃不掉了,必须赶在五更三点的开门鼓敲响时,带着阿兄和奶奶尽快离开京畿。

花立德睡眼惺忪,没发觉身旁人的惴惴不安,边收拾包袱边困惑道:“怎突然想回阳平了?还如此着急?”

花蝴蝶自知瞒不了,咬着唇吞吞吐吐道:“阿兄,我…我好像……惹到了锦衣卫的。”

花立德顿时被这句话吓醒,困顿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清亮才瞅见自家小妹脖颈上的赫赫伤痕。

一大片青紫覆盖着瘦弱的前颈,颈侧薄如蝉翼的皮似包不住下头的红肉,透着惊悚的血色,是几条红指痕。

他霎时火冒三丈,心疼不已道:“谁掐的?”又想起小妹说惹了锦衣卫的,立马反应过来,“是北镇抚司的人!”

小妹不是在替他们做事吗?这帮唁唁狂吠的鹰犬怎能如此欺她!

花蝴蝶只让他莫气莫管,反正怎么管也管不住锦衣卫,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回阳平避避风头,待风浪平息再酌量要不要回京。

兹事体大,花立德听明白了,铁青着脸收拾行囊,闷着置气一声不吭,怪北镇抚司的仗势欺人,更怪自己没有本事替小妹讨公道,只能逃。

窗外的月色透过细小的格子撒在地上,似无数的细碎盐粒。

到五更三点,“嘭嘭嘭”沉闷的鼓声准时从最北段的鼓楼击响,天边泛起薄薄的晨光,映照着花氏长生铺紧封着的门板。

离皇城不过三五里的东便门外连着通惠河,河水泛着浑浊的土黄色,漕船与客舟往来穿梭,是京中人走水路必来的地方。

河岸两旁栽种着成行的垂柳,这些柳树年复一年地生长,枝条愈发苍劲悠长,如绿丝绦般低垂至水面,微风拂过,万千细柳丝随风曼舞,于水面划出细密的涟漪。

《折杨柳歌辞》中道:“上马不捉鞭,反拗杨柳枝”,送行的人们常聚于柳荫下,折下枝垂柳,带着叮咛与祝福,一同送给即将远离故土的亲友。

花立德挎着大包小包,花蝴蝶搀扶着奶奶穿过画桥行至河岸码头,喧闹声不绝于耳,不少行客坐在凉亭里吃早茶。

阿兄叫船去了,她环顾打量过一眼,奶奶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我们要走,你那位朋友的忙可帮完了?”

“帮完啦,我昨日同他也道过别了。”花蝴蝶扯谎回话,前些日子沈嶂同奶奶说要她帮忙,奶奶就一直将这事挂在心上,说什么答应朋友的事便要好生做。

她知晓奶奶是心疼她没什么朋友,不像旁人家的女儿那样有闺中密友相伴,沈嶂是第一个以“朋友”的身份上门“拜访”的,所以奶奶才这般看重他。

她不愿让奶奶担心,所以便处处哄骗着。

奶奶闻言点了点头,不禁呢喃道:“怎不见他来送送……”

骤然间,密集如急雨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数十骑玄衣缇骑扬鞭策马而来,腰间绣春刀在晨光下折射出冷冽寒光,惊得众人惶然躲避。

然瞬息之间,锦衣卫便将河岸码头围得像铁桶一般。

缇骑们无声分至两侧,一匹玄色骏马驮着它的主人,踏着碎步,自队伍最深处缓缓行出。

马上的男人面容冷峻,长睫微垂,居高临下睥睨着,如鹰隼的眼眸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惊惶的面孔。

他唇线紧绷并未开口,直至目光定格在某人身上,一句阴恻恻的话终于落下。

“去哪?”

“上马不捉鞭,反拗杨柳枝”:出自南北朝的《折杨柳歌辞》,有两种记载,一个是“反折”,一个是“反拗”,本文引用后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金蟾吞人案(十四)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