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灵魂克度 第9章 久违的自由

“请进～”

卜婷华敲敲门后听到一声回答，她走进这间办公室，这里坐着的人是她新的上司——圆经理，也是上次小川事件汇报的对象。这里是卜婷华第二次来，上一次因为紧张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环境，开门最先看到的就是办公室的落地窗，窗户旁放着简单的圆桌和两把看着就很舒适的椅子。

“我们又见面啦，快进来。”小圆热情的迎向卜婷华，“是不是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啦。”

“是，很高兴能再见到您。”卜婷华道。

“来坐这边，咖啡我也准备好了，不要紧张放轻松。虽然工作环境换了，但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小圆就好，这样更自在。”小圆边把卜婷华招呼到刚刚她看到的落地窗旁的椅子坐下，又倒上了咖啡。

“谢谢～”卜婷华接过咖啡，小圆坐在对面。

“这段时间你要跟着我工作了，你可以先熟悉熟悉环境。”小圆喝一口咖啡说道，“我有看过你的资料，没来这里前就在垣非集团外部的相关部门工作过，这对你以后的工作很有帮助，很适合来这里，那么……你有什么规划吗？”小圆问道。

“规划？”有一些规划但是不方便讲出来，终极的目标倒有一个，卜婷华回答道，“不是……还清债务吗？”卜婷华小心翼翼的说道。

“哈哈哈，确实，这个确实是长久的目标，你可以先设定一些小的目标，比如说完成多少工作项目……还比如说，我这个办公室怎么样，也坐到这么一间怎么样？”小圆笑笑说道。

听到这些卜婷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瞪圆眼睛看着小圆，尴尬的微笑。

“哈哈哈哈哈，不逗你了，咳咳。”小圆清了清嗓子道“看到新人来总想逗逗你们，工作太久了所有流程都不自觉地刻在了脑子里，得找点乐趣。你今后也要一样，把最重要的一条刻在脑子里——一切符合流程办事，不要出错，这是我对每一位新人的嘱咐，其他的慢慢熟悉、适应就好，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来问我，祝你好运。”小圆站起来向伸出手。卜婷华握住她的手，准备迎接新生活的到来。

接下来的这几天工作比较简单，主要为了让卜婷华熟悉熟悉环境，第一天则是认真阅读小圆说的流程，所有的行为规范都要铭记在心，可做与不可做的写的明明白白。经过上次小川的事情卜婷华也发现了，只要做事流程对，一切有的商量……

小言和小梅与卜婷华不在一个工作区域内，这几天他们故意约在一起吃饭，跟卜婷华讲他们来这儿半年的事情，想要把她们的经验赶紧传给卜婷华，当然第一条还是流程正确，这句话卜婷华已经听得耳朵出茧子了，无奈，但已接受。但她来这里的开始和发展再到现在，就有很多的流程不正确。

最让卜婷华兴奋的事情，则是终于有了外出的假期，哪怕只有半天，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一小会儿了。两年了，每天都在盼望着，并且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找到沈星，把事情弄明白。

离开之前卜婷华需要先来到安保处，来这里做一些离开的准备。因为跟其他员工不是同一时间升到这里的，卜婷华一人过来，好处就是不用排队，省时省力。

做安全工作的人员告诉卜婷华，需在她的左上臂植入一个芯片底座，很小，不会影响外观，每次出去前会将芯片接入底座，假期或工作外出结束时，需按时归还芯片，方便管理，在回到垣非后则可以自由行动，无需芯片监视。卜婷华一时无法接受这个规定，安全人员也没有过多说服，只是按照规定，不佩戴芯片不可离开垣非。

卜婷华一个人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安静的坐着，其实她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只是一时心里接受有限，平静思考后她再次走进工作室在左臂上植入了芯片底座以佩戴芯片走出这里。

卜婷华两年来第一次走出垣非，不知是阳光太刺眼还是心里激动，卜婷华眼睛湿润，周围的环境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她大口呼吸着，虽然还属于垣非，但这熟悉的环境让她身体放松很多，城市里的建筑有些已经重建，大体方向还是认得出的。卜婷华出来的第一要务就是去找沈星，虽然知道见到沈星的可能性不大，但也要尝试一下。

沈星以前的住处早已换人，跟他们来往密切的几个人，也都在两年前就与沈星失去了联络。只要有一丝可以找到线索的地方卜婷华立马赶去，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卜婷华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两年前自己家的小区门口，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卜婷华终于回来了，当卜婷华一步步走近时，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往外涌，“假如父母一开门看到她现在的状况，是不是要心疼死了，好在他们看不到了……”卜婷华忍不住在想。

门上的密码锁早已没电了，卜婷华拿出准备好的设备通上密码锁，好在密码是对的，她抬头深深呼出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打开了门。除了这里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不知道屋内的情况成什么样了。卜婷华边往屋内走脑中的记忆不断往外涌，眼泪止不住的一直流，屋内的家具都用大块的布遮着，省去一些打扫的麻烦，卜婷华只掀开了自己卧室的遮罩，去找一些打扫的东西开始收拾，当她走到客厅时才反应过来，她是突然走掉的，屋内这些遮罩用的布根本不是她罩的，而知道这间房子密码的人就只有沈星。卜婷华打开冰箱，冰箱打扫干净，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水、电、燃气阀门都是关着的，卜婷华心里早就知道两年来的遭遇都是与沈星有关，但当真实的事情摆在自己眼前时，她还是难以接受。

“一切都是算计好的……”卜婷华等心情平静下来后，开始收拾屋子，让屋子里的一切都恢复以前的样子，以后每周她都可以回到这里来，让自己能够平静下来的地方，她用力打扫着，只有忙起来才能暂时忘记那些让她不安的事情，只有趁着身体的疲惫她才能睡一会儿。

能够在家里休息一晚上，让卜婷华得到从来没有的安宁，以后要好好规划一下每周可以出来的时间，虽然没有沈星的线索可以查询，但能够让自己得到片刻的安慰也是难得的，只是现在又要回到那个地方，万分不想但不能拒绝。

卜婷华推门走出后，碰到了对面的邻居正好回来。

“婷婷你回来了，好久没有见到你了。”邻居打招呼道。

“……哦，我这两年被公司派到海外去工作了，好久没回来了。”被叫惯‘小婷’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换个地方换个心情，看你精神多了，有需要帮助的随时跟阿姨说啊。”邻居关心道。

“谢谢王阿姨。”卜婷华微笑道。

跟久违的邻居聊了一会儿，卜婷华有种重生的感觉，生活就该这样下去，继续加油啦～

来到了垣非集团的楼下，这里是以前卜婷华和沈星工作过的地方，卜婷华进入垣非债务系统后沈星便主动离职了。进到办公楼大厅后，向左走到电梯处，这里的电梯不上向上升的，而是像机场人行道电梯一样，一直到达安全处，工作人员将卜婷华左臂上的芯片拿下来，芯片显示一切正常，卜婷华则可继续进入工作区域内。在她路过另一间出入口检查处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鲁力力正在做芯片检测的工作，“原来她被分在了安全处”，也算是来到这里后遇到的另一位熟人了。

这次外出，让卜婷华重新体会到了自由，对工作、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哪怕那个希望只有一点点。

跟着小圆在一起工作也有段时间了，卜婷华发现小圆跟小婉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她理智、果断，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看似热情却非常有边界感，很愿意与她有工作上的合作，但会自动与她的生活避开。

卜婷华偶尔会跟小婉一起吃饭，她现在已经没有查看别人资料的权限，她有问过小婉关于小圆的事情，小婉告诉她，小圆来这里的时间比她长，以前也是在垣非集团外部工作的，这点和卜婷华一样，是因家中父母的健康问题而签署的借款合同。

进入现在的工作系统不久，卜婷华只做一些收集数据、整理财务报表类的工作，任务简单工作不是很忙，这些都在以前当实习生时已经做过，她自己也明白来到这里就是从新开始，稳步前进就是最好的方式。

“小婷，明天跟我外出一趟吧，有个合作项目需要我们出席。”小圆说道。

“好的，我准备一下。”卜婷华回道，工作外出还是第一次，自从有了外出假期后，只要听到可以外出卜婷华就欣喜不已。

卜婷华准备好资料来到安全处，只要外出都需要戴着芯片，尤其是带出的资料更需要检查。上午的会议进行的很顺利，中午大家一起用餐后继续开会，小圆将初步设计的投资方案进行阐述后，对方说要进行进一步的研究，这次还不能给到答复，所以这天的会议早早结束。

“小婷，你有其他的事忙吗？”小圆问道。

卜婷华摇摇头表示没有。

“那我们去那边坐坐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咖啡店，反正也不着急回去。”小圆说道。

“好啊～”卜婷华非常高兴，能有这样的休闲时光。

她们边走边聊着一些日常，最后来到湖边的这座咖啡厅，看得出小圆是常客。整个咖啡厅的视觉上就非常舒适，贴合大自然，与旁边的湖非常切合。她们坐在湖边的位置，有微风，有湖水，此时的卜婷华已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还身背债务。卜婷华转头望向小圆，她眼睛望向远处不时端起咖啡喝一口，享受这片刻的自由。

“你对离开垣非有什么计划吗？”小圆继续望向远处，突然发问，卜婷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思绪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次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听听你的计划。”小圆继续问道。

“我……稳步向前吧，先把眼前的做好……”卜婷华不太明白小圆的意思，是真的关心还是又在试探。

“放心，无关工作。”小圆转过头来继续说道，“你我有一样的经历，都是在从垣非集团外部工作后进入到垣非债务系统，无论垣非以前是怎样的情境，来到债务部后都要从最底层一步一步走来，时间久了就会发现离开的可能性越小。”小圆低下头继续说道，“时间越久离开的勇气就越小，怕失去也怕一切都又从头来过……”

在这之前卜婷华看向小圆都是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很是羡慕，而现在这一刻卜婷华无法完全体会到小圆所说的，感受到的是她语气中的无奈。

离开咖啡店，小圆还跟卜婷华分享了许多她这些年找到的放松自己的方法，虽然还不能彻底的离开，但可以把握好每一次外出的机会给自己放个假。

后续的工作任务慢慢繁重起来，尤其是有方案要做时，卜婷华忙前忙后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到小婉她们了，中间一次半天的假期也用来找寻沈星的下落，来回折腾终是没有结果。

小圆将卜婷华做的方案稍作调整后，叫她拿着另外一个一起交到朴友爱手上，卜婷华听到这个名字稍显犹豫，小圆笑道，“迟早的事，啊，不用那么拘谨，一称呼她爱经理就可以。”说完这句话后，小圆露出一丝看戏的表情，这让卜婷华更加不安了。

“好的，谢谢提醒。”说完后卜婷华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

虽说最开始电梯事故是卜婷华的选择，后续的小川事件现在来看也可以确定是一场测试，那她调换电梯警告牌的事可能也是知道的，虽说现在的表象对卜婷华来说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心已跳到嗓子眼了，现在也只能面对当时选择的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