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周六,尼古拉斯难得有休息时间。斯佳礼醒来的时候室内依旧一片昏暗,厚重的遮光窗帘将刺眼的光牢牢地隔绝在外。
听到她轻微的翻身响动,尼古拉斯就醒了过来。
灰蓝色的眼睛带着柔软,慢慢聚焦。
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早。”
“早。”
斯佳礼翻身坐起,看到了昨天晚上洗澡前拿出来放在床头柜子上的丝绒盒子。她将手链拿出来,递给尼古拉斯,说道:“你帮我戴上。”
尼古拉斯没说话,伸手接了过来,握住她莹白的手腕,将手链搭在上边,然后摸到环扣扣好。
斯佳礼抬起手腕欣赏了一会儿,问他,“为什么把它放我家里?”
“这是给你的,就应该放在你那。”
斯佳礼突然问他:“你对每个炮友都这么大方吗?”
尼古拉斯掀眼看她,幽幽地反问:“你有很多?”
斯佳礼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没有很多……”
她话音未落,便感觉到一阵天翻地覆,尼古拉斯拉住她的手腕向上压去,欺身而上。
宽大的睡衣轻而易举地散开,柔软滑腻的肌肤带着些绯色的热意,接下来没说出口的话都变成了黏连的喘息,如溺水般的沉浮让人快意连篇。
尼古拉斯轻轻握住她纤细的脖颈,俯下身时连带着身下的动作也更进一步。
“我是第几个。”
斯佳礼难耐地夹紧腿,两条腿紧紧地箍在他精瘦的腰腹,“你是第……”
没等斯佳礼说完,尼古拉斯的眼神暗了暗,动作愈发狂野。
大开大合的攻势下,逼得斯佳礼流了不少生理性眼泪,她伸手拉住他的小臂,颤声道:“……最后一个,嗯……你是最后一个。”
斯佳礼感受到身上的人不但没停反而更加地凶,她大脑跟着身子一起颠簸,反映了好久才艰难地开口,“你不是炮友——啊……”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尼古拉斯短暂地让她缓了一阵,等她细密的颤抖渐渐平息后,尼古拉斯才将她翻了个面,重新扶住她漂浮的身体。
……
许久没有放纵过身体再突如其来的暴雨后显得更加颓软,更加渴望事后的温存和爱抚。
尼古拉斯侧身将人拉进怀里,斯佳礼却挣扎着要起身。
“怎么了?”尼古拉斯有些紧张,“哪里不舒服?”
斯佳礼咬着牙,“我要上厕所。”
早上醒了就开始腻歪,斯佳礼早就憋不住了,每次被顶到的时候都有一种要死的感觉,可尼古拉斯偏偏箍住她不让她去,甚至见到她难耐的表情时会更加兴奋。
———
斯佳礼来圣彼得堡的事情没和魏舒女士还有宋喆予说,工作室那边斯淮谦也回来了,她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尼古拉斯每天都在公司里忙,他会尽量让自己的空闲时间多一些,会陪斯佳礼出去吃饭,或是在庄园里亲手给她做。
周末,斯佳礼拉着尼古拉斯去买包,她还要给沈之芙赔礼。
导购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跟在斯佳礼身边仔细地为她讲解,每款包看来看去也没有挑到满意的,斯佳礼最后决定了一个沈之芙一直想要但是没买到的经典款,用的尼古拉斯的钻石会员。
导购说大约两个月之后可以拿到,地址填了沈之芙在伦敦的公寓。
两人刚走出门,迎面就撞上了魏舒女士和安德烈,安德烈走在魏舒女士身旁,手中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
“宝贝?”魏舒女士惊奇地开口,“你怎么在这?”
斯佳礼现在应该和斯淮谦待在北京或者在哪旅游。
尼古拉斯表情有些微妙,他淡淡地看了斯佳礼一眼,“你自己偷跑来的。”
斯佳礼没理她,笑着和安德烈打了招呼,然后对魏舒女士说:“我想来就来了。”
“啧,就这样和你妈妈讲话。”魏舒女士撇撇嘴,又见到安德烈和斯佳礼身边高大帅气的男人打招呼,“哎?这位是……你们怎么都认识?”
“这位是VV的总裁,尼古拉斯。”安德烈向魏舒女士介绍道。
“哦……”魏舒女士朝尼古拉斯点点头,然后眼神瞥向斯佳礼,“你呢?你不介绍一下?”
斯佳礼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不都介绍完了么……”
“阿姨您好,我是斯佳礼的男朋友,我的中文名叫叶维之。”尼古拉斯伸出手,用流利的中文对魏舒女士说道。
魏舒女士伸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原来是男朋友啊,还会说中文——”
“你是不是混血呀,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好看!”
魏舒女士突然撇下斯佳礼和安德烈,走到尼古拉斯身边,开始滔滔不绝。
斯佳礼和安德烈对视一眼,笑了一下。
“你多大了呀?”
“今年三十二。”
魏舒女士和尼古拉斯走在前边,叹了口气,“哦,比我们佳礼大,我们宝贝今年才二十九——”
魏舒女士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下,“大三岁。”
尼古拉斯回应,“嗯,我遇到她的时候也是二十九岁。”
魏舒女士惊讶了一秒,两人竟然认识三年了,转而她又叹了口气,“哦,我们佳礼现在还不到三十呢。”
尼古拉斯了然,丈母娘斩女婿来了。
安德烈最近学会了一个新词“笑里藏刀”,他指了下前边的魏舒女士,说这就是。
斯佳礼就笑。
魏舒女士回头瞪了两人一眼,没等尼古拉斯说话,又自顾自说道:“我们佳礼不能说是娇生惯养吧,但也是从小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你们没有孩子,根本不懂作为母亲要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吃苦得多么心痛。”
尼古拉斯笑着,温声开口,事无巨细地和魏舒女士讲了斯佳礼喜欢吃的东西和常穿的几个衣服牌子,“经理昨天还给我打电话说店里有到季度新品,正好这个商场就有店,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一下吧。”
魏舒女士点了点头说“好”,两人脚步一转朝着一家高奢店走去。
“你以后会继承VV吧,既然要管理公司,那就需要待在圣彼得堡。”魏舒女士拿起一件简单的白T对着不远处的斯佳礼比量了一下,然后满意地弯了弯眼睛,将衣服递给了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接过,递给了身边的导购,说了一个码数。
魏舒女士掀眼看了他一下,继续说道:“我是希望佳礼可以陪在我身边,但是孩子大了不中留啊,她在北京她父亲的摄影工作室工作,她父亲没有别的孩子,那个工作室早晚需要她独立接管,她是不可能在圣彼得堡定居的。”
有些事情斯佳礼恋爱上头了不会去考虑,魏舒女士却不会放任她胡闹,跟尼古拉斯说清楚对两人都没有什么坏处。
“我知道。”尼古拉斯点了点头,温和道,“其实我也很喜欢北京,我在北京住过四年,我妈妈之前也在那里工作——VV目前有在中业务拓展的意向,目标地是北京,项目落地时间不会很久,我负责跟进。”
尼古拉斯回头看向斯佳礼,斯佳礼朝他笑了笑,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染上了些笑意,“我会去北京的。”
“你妈妈?那她现在在哪里呀?”
魏舒女士猜到了他们家的复杂关系,毕竟众所周知的维克多的妻子是一个纯正的斯拉夫女人。
尼古拉斯垂下眼睛,轻声道:“她已经去世了。”
魏舒女士瞬间怔住,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呀,我不知道……”
“没事。”尼古拉斯微微笑着,目光瞥到了不远处穿在假人模特上的一件中长款水粉色连衣裙,“阿姨,您看哪件。”
魏舒女士眼睛都亮了,“好看的!但是佳礼不太喜欢粉嫩嫩的颜色。”
斯佳礼慢悠悠地晃过来,朝那件衣服抬了抬下巴,“他的意思是让你穿那件。”
等魏舒女士从更衣间出来后,就迫不及待地问:“好看吗?”
尼古拉斯和安德烈含笑点头,斯佳礼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让她去照镜子。
“哎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妈妈呢。”魏舒女士得意地对斯佳礼说。
斯佳礼立马□□脸,“你还真是三分颜料开染坊啊。”
———
一座庄严肃穆又富丽无比的庄园内,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将一个文件袋放在了维克多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净立在一旁。
维克多拿出里边装的一沓照片,慢慢翻看着。
“马丽娅那边知道了吗?”
“回董事长,马小姐并不知。”
“你先下去吧。”
“是。”
维克多随意地将照片丢到桌子上,点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并没有吸,随后他拿起桌子上的一部座机,放在脸侧,低声说道:“让尼古拉斯来一趟。”
有些刺眼的阳光从窗格透进来,照片上的一层塑封有些反光,四个人在百年商场购物的图像被照的明明暗暗。
……
安德烈和尼古拉斯在厨房做饭,魏舒女士将斯佳礼拉到客厅,说要和她一起看电视。
“你有事直接跟我说就好了,还看电视……”斯佳礼撇撇嘴,将一包薯片塞到魏舒女士怀里。
魏舒女士随口道:“你和蒋泽恒为啥分手的来着?”
斯佳礼:“……”
“问你话呢。”魏舒女士盯着电视,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
“因为啥你不知道吗?”
“异地呗。”魏舒女士来劲了,“所以你和这个小子也不会长久的……”
“魏舒女士。”斯佳礼出声打断,“我不是因为异地和蒋泽恒分的手。”
“那是为啥?”魏舒女士拧起眉头盯着她。
“因为他走之前才告诉我他要去欧洲,从来没和我商量过。”
魏舒女士愣住了,“这样啊,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要异地你才提的分手……那确实该分。”
“不是,你扯哪去了呀,我跟你说厨房那个呢。”魏舒女士拍了一下她伸过来拿薯片的手。
斯佳礼反应了一下,明白了魏舒女士想说什么。
“魏舒女士,八字没一撇呢,让我好好享受现在的美好时光好不好?”
“那万一八字有一瞥呢?”
斯佳礼回头看了眼厨房正在切菜的身影,轻声道:“那我相信他会解决的。”
在尼古拉斯的手机震动的第三次,安德烈笑着说道:“接一下吧,万一有重要的事呢,这里我来就好了。”
尼古拉斯不好拒绝,点了下头便出了厨房。
尼古拉斯轻声关上房门,站在别墅外边接起电话。
“董事长请您回斐厉庄园一趟。”电话那边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这是维克多的私人保镖。
斐厉庄园是叶戈罗夫家族的庄园,没有特别重要和紧密的事情,维克多是不会叫他回去的,也不会动用自己的私人保镖给他打电话。
尼古拉斯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知道了。”
他转身时斯佳礼正好从屋内出来,看着他,问道:“公司的事吗?”
尼古拉斯“嗯”了一声,“我得走了。”
“好。”斯佳礼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你去忙吧,我去和他们说。”
……
“这次是被我看到了,下次呢?S&G会不会看到,马丽娅会不会看到。”维克多冷冽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
“她知道了又怎样?”尼古拉斯坐在维克多对面,无所谓地开口。
“马丽娅将会是你的妻子,你们之间的关系牵扯到两家的利益。”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尼古拉斯起身,不等维克多说话,尼古拉斯冷哼一声,“我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尼古拉斯拒绝了在斐厉庄园吃饭,开车回了自己的住处。
开门进去的时候,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黑暗,而是从玄关处往里一路开着灯。
“你回来了?”斯佳礼从厨房出来,手上还带着微波炉配备的厚手套,“我妈让我给你打包了一些晚饭——我都热两遍了,你可算回来了。”
尼古拉斯身上的一丝厌烦气息浑然不见,他快步走过去,将手套从斯佳礼手上摘下来,在她圆翘的臀部拍了拍,温声道:“你小心一些,我来吧。”
“你工作还会很忙吗?”斯佳礼坐在对面看着吃饭。
尼古拉斯吃饭的样子也很好看,他吃饭的动作很优雅,从来不会大口猛吞,细嚼慢咽看起来非常养眼。
“不会,这一季度项目要结束了。”尼古拉斯擦了擦嘴角,“怎么了?”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我想和你出去玩。”斯佳礼弯弯眼睛,看着他说道。
斯佳礼从来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和对爱人的甜言蜜语。
“好。”尼古拉斯忍不住扬唇,想了一下说,“后天大剧院有《歌剧魅影》的巡演,我让人订票……”
“不要不要,我不要看歌剧。”斯佳礼摇头,“我想去贝加尔湖,现在还能带我去吗?”
尼古拉斯怔了一下。
是了,六月份的时候他说要带斯佳礼去贝加尔湖的。
不过当时斯佳礼拒绝了。
“当然。”
八月底,两人到达伊尔库茨克,又乘专车前往利斯特维扬卡。他们没有在这个小镇上久留,车将他们送去了港口,四十分钟的轮渡载着她们去了贝加尔湖的心脏——奥利洪岛,沿途事空旷的陆地,偶有几片针叶林。北国的这片土地,透露出深沉又宁静的气息。
轮渡一点点驶离港口,大概是曾经与海洋相连的缘故,贝加尔湖上空长年盘旋着海鸥。汽笛呜呜的响声伴着跌宕的海浪,满载着爱人的开荒之旅。
在胡日尔村,尼古拉斯选了一家木屋民宿带着斯佳礼入住。
尼古拉斯说:“萨满岩日落很美。”
可是斯佳礼却说:“距离日落还有一个半小时。”
尼古拉斯挑了下眉,看着坐在床边的女人,慢慢向她走过去。
……
两人最终还是没有赶上看日落。
尼古拉斯抱着她进了浴室,斯佳礼像没骨头似的靠着他,将自己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斯佳礼对着他腰部的软肉掐了一把,“我想看日落的,都怪你。”
尼古拉斯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从上头浇了下来,将两人滋润,“嗯,怪我。”
他的声音和淋在身上的水一样,都是有温度的,暖烘烘朝着她心头上烫,柔情蜜意争先恐后地要往她身体里钻。
第二日,两人要去奥利洪岛南线。西伯利亚的小村不算很大,基本上都是不平整的小路,斯佳礼被尼古拉斯牵着手慢慢地往游艇停留的地方走去。
游艇推开湖水,往深处游去,大约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在一望无际的蔚蓝湖水里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岛。
尼古拉斯从身后圈住斯佳礼,将手搭在游艇的扶栏上,随着斯佳礼目光看去,“扎莫戈伊岛,它的海拔是五百二十一米——”
“见到这座岛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所以有人叫它‘爱情岛’。”
斯佳礼扭头看他,尼古拉斯也配合地低下头跟她碰了下鼻尖,他听到斯佳礼问,“真的假的?”
“真的。”
斯佳礼不信,“那你说它叫什么。”
尼古拉斯轻笑,“搜不到的,网上关于它的资料很少。”
“你哄我玩呢。”
尼古拉斯嘴角掩不住的笑意更盛,“上船的时候船长介绍的,我刚好听到了。”
五百二十一米的海拔是真的,爱情岛那个却是尼古拉斯自己编出来的。
斯佳礼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回过头去不再理他,尼古拉斯将人抱紧又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湖面上风很大,八月底的天气也不怎么热,斯佳礼便由着他抱着自己。
游艇一路开到了贝加尔湖西岸的苏尔哈特努尔,船在此处靠岸。上岸后入眼的是一片沙地,再往前看去,便是绿意盎然的茂密植被。
坑坑洼洼的碎石路走得斯佳礼有些脚疼,上山的路上,尼古拉斯依旧牵着她的手,走在前边用脚踢开那些明显的石块。并不陡峭的山路每走一段便会碰上一小片绿林,幽谧的意境倒是让斯佳礼感到极其舒适。
这里的游客并不是很多,他们稀稀疏疏地从两人身边经过。斯佳礼和尼古拉斯并不着急赶路,时不时的回过头去,还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和透过树林洒落的阳光,以及万里晴空。
继续往上走,贝加尔湖西岸生长着大片的针叶林出现在眼前,那就是“泰加森林”。
拦在两人面前的是一棵百年老树,老树粗壮的树干三人不可抱,硕大的树冠遮天蔽日般地向四周伸散开来。
斯佳礼停在树下,开始在身上扒拉东西,最后摸到了自己脖子上系的一根装饰用的蕾丝飘带。她将丝带解了下来,拿在手中闭上眼睛安静了片刻,然后她抬头开始打量头顶的树枝。
尼古拉斯没打扰打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跟随在她身上。
“你抱我一下。”斯佳礼没回头,但她知道尼古拉斯一定在看自己,她抬起胳膊指了指离自己不远处的一根树枝,“我要系到那根上面。”
“好。”尼古拉斯应下,蹲下身子,有力地手臂抱住斯佳礼腿将她稳稳地托起,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肩膀处。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斯佳礼实在没忍住,扭头问道:“你干嘛不问我刚刚在干嘛?”
“你刚刚在干嘛?”尼古拉斯顺着她的意来。
“爱情树。”斯佳礼弯唇一笑,有些得意地说道,“我刚刚许了愿。”
“那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愿望吗?”
“不可以。”斯佳礼摇头,“愿望是在心里讲给神听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尼古拉斯侧头看了她一眼,浅笑道:“不会的,愿望说给我听只会实现地更快。”
“尼古拉斯男神。”
斯佳礼冷不零丁地冒出来一句把尼古拉斯逗笑了,斯佳礼很少见到尼古拉斯笑得这么明媚,她的心情也连带着变得更好了。
走过那个系满彩色经幡的木门,很快便到了被当地的萨满人称为“圣泉”的一处水源。一对夫妻告诉他们,这里不能乱扔垃圾,不能大声喧哗,否则会受到萨满的诅咒。
两人在此处待了足够久,等要往回走时,斯佳礼拽住正要起身的尼古拉斯,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男神,我现在可以许愿吗?”
尼古拉斯看她,同样轻声道:“说吧。”
斯佳礼便煞有其事般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说道:“许愿有人背我下山。”
说完还对着尼古拉斯轻轻吹了口气,像吹蜡烛一样。
尼古拉斯在微微闭眼,嘴角勾住,说道:“听到了。”
下去的路比上来时走得还要慢,尼古拉斯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一直背着斯佳礼走完一半的路。斯佳礼实在是怕累着他,便踢着腿说要下来自己走。
“小松鼠!”
斯佳礼突然指着一棵云杉树低呼一声,一只小松鼠立在树下,不怕人似的探头探脑朝他们张望。
她把尼古拉斯的手机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塞到他手里,“快,给我拍个照。”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尼古拉斯拉了她一下,“小心点,松鼠要人很厉害的。”
斯佳礼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斯佳礼捧着手机反复地翻看着动态的照片,夸道:“你拍照还蛮好看嘛,我竟然都没发现。”
尼古拉斯竟然开始和她逗趣,“你男神什么不会?”
“喔唷,了不得了——”
斯佳礼忍不住笑,手指滑动屏幕的时候不小心点了“全部图片”,她突然瞪大眼睛。
“哇,你偷拍我!这么多。”
斯佳礼翻了翻照片,有非常多之前她在VV摄影棚里拍摄时候的照片。有日常工作时候的,也有她当模特那一天的。
尼古拉斯镜头下的她带着种特别的美,张扬又柔和。
果然爱人的镜头是有温度的。
尼古拉斯歪头看了一眼,非常有理地说道:“记录工作伙伴的工作日常而已,怎么是偷拍?”
“哦,我们是工作伙伴啊。”斯佳礼声音淡淡的。
“当时不是被你拒绝了么。”
“那是我的错啦。”
尼古拉斯搂住她带向自己怀中,“当然是我的错。”
时间不过下午一点钟,太阳也还算是在头顶,两个人的影子没有被拉得很长,再次路过那棵老树,被风扬起的丝带招摇着,立在原处目送留给西伯利亚的两个背影。
回到木屋时已经下午四点了,斯佳礼舒服地洗了个澡后,专心地等着今晚的日落。
屹立在湖边的十三根萨满柱上也系着彩色的经幡,寄托着人们虔诚的祈愿。萨满岩上来了许多人,大家都安静地在原地站着或坐着,亲友相聊或者爱人相依,他们都在享受此刻的悠闲时光。
最后一缕余晖落在赫尔松山那边后,水天相接共一色,天空从金蓝色变成了粉紫色,映着贝加尔湖辽阔的湖面也有了别样的色彩。
日落后的三十分钟,幽远静谧的蓝调时刻出现了。像是一顶帐篷,笼罩住每个人。人们在帐篷里肆意表达着爱,只沉沦在属于自己的甜言蜜语中
当双唇触碰上的那一刻,理智骤然轰塌,斯佳礼搂住尼古拉斯的脖子,让自己像他靠近,不断地靠近。
再近一些、近一些。
岛上昼夜温差有些大,尼古拉斯将手中的冲锋衣给斯佳礼披上,斯佳礼就顺势倚在他怀里。
斯佳礼觉得尼古拉斯是爹系男友。日常也好,这次旅游也好有尼古拉斯在的地方,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饿着会、会冻着。
两人并没有交谈,仅仅是依偎在一起的温暖就让斯佳礼有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踏实感。
奥利洪岛的七夜六天,有湖中环游和萨满日落,有松木上慢慢熏烤的奥姆里鱼,那是淡淡的松木香、是鲜甜的鱼肉香。
还有星空顶的木屋里意乱情迷的爱欲和从不吝惜讲出口的情话。
我就这样朝夕与你相处,在你心里起床,在你心里入睡。——茨维塔耶娃《致帕斯捷尔纳克》
萨满神明会听到爱人的絮语,人类那份真挚续久的情意也从未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