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青眼疾手快地拽了容郁金一把,却终究慢了一步。
容郁金踉跄着向后倒去,双手死死按住腹部,指缝间已是一片鲜红。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伤口,又抬眼望向夏夏,眼中写满了困惑与痛楚。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如果夏夏真要杀她,她怎么会毫无察觉?
可无论是夏夏的靠近、笑容还是动作,都没有流露出半分杀意!
怎么会这样!
夏夏连忙靠近容郁金,那语气温柔得仿佛在哄一个做噩梦的孩子: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你不要怕,没关系的。”
李末许急忙扶住瘫软的容郁金,用手紧紧压住她血流不止的伤口,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青青一把打落夏夏手中的玻璃碎片,利落地将她制住。碎片在地上弹跳着,折射出刺目的寒光。
盛禾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站起身,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腹部的旧伤。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颤声问道:"夏夏……我肚子上的伤,难道也是你……?"
夏夏没有回答,她看向盛禾河,脑子里想起的是黑暗中向她伸出的那温暖的手,让她眷恋。
“夏夏,为什么?!!!”
夏夏依旧没理会她,只是低头笑着,说道:
“白玉色的亮光,子宫里的温暖,被施舍的**,刹那,不应该存在的肆虐…化作金色的九官,风吹,人散,梦中的梦,却没能醒。”
方青青皱紧了眉头:“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盛禾河则是一脸的难受,骂道:“又一个中二病疯子!”
时风水手还搭在盛禾河的肩膀上,歪着头若有所思:
“她可能是在说,她在帮她。但是我怎么感觉她在拿小郁金做~嗯?实验呢?”
盛禾河和方青青眉头皱得更紧了,同时看向时风水,眼里的疑惑更甚了。
时风水:“干嘛?不能说说自己的理解吗?限制言论自由?”
都别吵了!"李末许急得满头大汗,"现在先救容郁金要紧啊!小哑巴,那个陶医生在哪你知道吗??”
盛禾河这才回过神,连忙跑过去说:“额,不知道,她没告诉我。啊!对了!!但是我知道她们社长苏轻的宿舍!”
方青青当机立断:"我和李末许先带容郁金去医务室止血。小哑巴你去找陶医生,带她来医务室!时风水!"
时风水立刻站直:"在!要我做什么?"
方青青把自己的玻璃刀扔给她,同时利落地用背心将夏夏的手腕捆住:“你在这里看着夏夏,等阿招她们回来,叫阿招来找我们!还有你自己小心一点。”
时风水:“啊?那万一她们不回来呢?”
方青青:“她们一定会回来的。”
盛禾河抬头问:“社长,让时风水看着夏夏,你能放心?”
时风水不服气:“呦,瞧不起我?”
方青青瞥了时风水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疯子配疯子刚好,走吧。"
时风水一听,捂着脸羞涩,跺着脚说道:“哎呀,夸得人家都害羞了~”
盛禾河神色呆滞,扯扯嘴角,冲着时风水竖起了大拇指。
……
盛禾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六栋宿舍楼,她记得陶云朵告诉过她,苏轻住在六栋的三一七号。
正当她喘着气要往楼上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沉稳悠闲的女声:
“你怎么在这?”
盛禾河回头一看,正是苏轻。
她正一步步靠近,那长长的卷发已经放下来了,修长匀称的腿不紧不慢地迈着,说:
“你应该不是这栋楼的吧,从没见过你。”
盛禾河连忙跑过去抓住苏轻的胳膊,整个人都快扑到对方的身上了,嗓子发痒地问:
“陶,陶云朵……”
苏轻也耐心地等着盛禾河气喘匀了,甚至还好心地抬高了胳膊的位置让她更舒服一些。
盛禾河:“陶云朵医生她,她住哪里?”
苏轻:“我不知道。”
盛禾河:“你不知道?!!”
苏轻:“对啊,有什么好奇怪的?”
盛禾河:“你!!她伤的挺严重的,我求求你,拜托你,恳请你!”
苏轻:“你认为我在撒谎?”
盛禾河:“……我社团里的一个人受了很严重的伤,我只知道陶云朵一个学医的,我想救她!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知道她的地址?”
苏轻勾起了一侧嘴角,说:“我没骗你,云朵她不喜欢别人知道关于她的一切,所以我也就没过问。但是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叫慈阿咸的人,我可以告诉你她没事了,突然就好了。”
盛禾河:“不是她,是另外一个人,那你能不能联系到陶云朵?”
苏轻:“不能。”
盛禾河一咬牙,说:“好,我知道了。”
说着,她放开了苏轻的胳膊,转身就直接离开了。
苏轻却一直看着盛禾河离开的背影,直到尽头消失不见。
……
盛禾河一路跑到医务室。
眼前虚掩的门,地上血迹斑斑,兵荒马乱的声音传来。
“先止血!想办法止血!!”
“怎么止啊?!我不会!!”
“靠!你搞得我就会一样!!!电视剧没看过吗??”
“纱布!!纱布按住行不行??”
盛禾河只感觉心情更沉重了,她推门进去,正好和门里的两个人对视,容郁金被放在了那边的长椅上,面容痛苦地捂着肚子。
李末许:“医生呢??!”
方青青在看到盛禾河独自进来的那一刻,就都明白了,无论什么原因,对方来不了了,她们只能靠自己了。
李末许还在不停地问:
“人呢??没问到?来不了??不愿意来??”
方青青沉声:“够了!先用纱布把她的血止住,你们两个把她抬进里间吧!”
李末许呆滞了一秒,她浑身都是血,看向容郁金,嘴里念叨着:“那完了,完了……”
盛禾河和李末许将脸色惨白的容郁金抬进了医务室里间。
方青青犹豫了两秒,一把撕开容郁金已经被血浸透的校服,然后看着伤口的情况。
“小哑巴,你过来帮我按住她的手,这里有玻璃碎片,我要先弄出来。”
盛禾河:“我?”
方青青:“不然鬼吗?李末许,你看着容郁金的情况,和她说话。”
李末许:“哦,好!好!”
盛禾河走近了,不小心看了一眼那个伤口,浑身颤抖了一下,又立马低下头,按住了容郁金有气无力摆动着的手。
容郁金小麦色的腹肌上有一道很深很长的刀口,血肉有些外翻,深红的豁口能看到里面白白的肉,血在涌出。
方青青下手果断,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她正在处理那些细碎的玻璃渣,封招就到来了!
封招一进门,门就被她摔的震天响,引得所有人注意。
方青青一个手抖,开口就骂道:“阿招,你它丫的小力一点会死吗??智力没开化控制不了力度吗???”
封招冲了过来:“她怎么样了?”
盛禾河:“快死了。”
方青青总算清理好了,直起身子:“现在应该怎么办?”
封招:“……把伤口缝起来!”
苏轻:“万一伤了内脏呢?”
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把众人吓了一跳。
苏轻不知何时,站在门外撑着桌子看着众人。
方青青危险地眯起眼睛,问:“你是谁?”
苏轻没有回答。
盛禾河连忙回答道:“她是苏轻,她就是苏轻,紫队的那个社长。”
方青青:“哦?那陶医生可一起来了?”
苏轻耸肩,说:“没有,我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封招终止了她们之间的聊天,说:“那苏轻,你来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能救救她?”
“没有办法。”苏轻站直身子,“我不会,就是问问而已。”
封招忍不住暴怒:“你丫的纯来看戏吗?”
盛禾河无语。
方青青也是一秒变脸,不再理会,直接去外间找工具。
封招警告道:“既然没有办法,那我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唯一的办法!”
盛禾河透过一大堆的纱布正按压着容郁金的伤口。
苏轻被封招路过的时候推了一步,她也没在意,只是走进里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容郁金。
“哦,原来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