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款步而来,笑出眼泪问:“小哑巴,你在干什么啊?”
盛禾河不解地回头,疑惑地看着她身后,空无一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方青青呢?
可盛禾河还是回答了时风水的问题,说道:“在试图稳定她。”
时风水笑得更大声,嘲讽意味十足,反问:“稳定她?我还以为你在激怒她呢~”
盛禾河很冤枉,认真解释,镇定地说道:“我没有。”
时风水走了过来,将手搭在盛禾河的肩膀上,拖带着她就往前走去。
程心海目光突然锐利起来,推动着夏夏就往后退了一步,尖刺再次戳痛了夏夏。
可夏夏就颤抖着嘴唇,可愣是一句哀嚎也没有,闭着眼睛,抖动着睫毛。
盛禾河连忙拽住时风水,说:“别走了,再走她就会杀了夏夏的!!”
时风水露出滑稽的表情,用她那如玉般的手指指着盛禾河,又指了指程心海她们一伙人,然后像是再也忍不住地爆笑出声,她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像个疯子。
在场所有人都蒙圈了。
直到程心海身边的赵千师忍不住地出声询问:
“你笑什么?!”
接着,她又大声地询问了一遍,带了点愤怒:
“你她丫的到底在笑什么?!!”
时风水这才直起身子,擦拭着眼角的泪痕,问盛禾河:
“你信她们啊?”
这话让程心海气性上来了,她一用力,夏夏脖子上的伤口就大了一些,鲜血流下来,点点似梅花,打湿了夏夏的衣领。
夏夏的肤色很白,有一种从没见过太阳的白,她的皮肤很薄,跳动的血管在肤色的映衬下显得粉嫩,似乎只要再一轻轻用力,她就被折断了。
程心海威胁地说道:
“你有本事试试!”
时风水一副奇怪的表情转头看向程心海,像是看傻子,耸肩说道:
“我有什么不敢试的?又不是我的命!你杀了她,分尸剁碎都与我无关。我又不会受伤~”
程心海突然心里一疙瘩,一时语塞。
时风水往前走去。
程心海就带着夏夏往后退去。
时风水双手环胸,迈着轻松的步伐,说:
“如果你杀了她,我会念在同一个社团的份上,为她报仇的。”
“可是心海,你想想啊~你如果真的杀了她,那你和你讨厌的王小令有什么区别了呢?”
“没有区别了呀!你要变成恶魔了~”
“心海啊,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不是?”
“可这是我想要看到的~”
“心海啊,你只要再轻轻一用力,她就会像是快速凋零的花朵一样,在她最美的时候!”
“心海,动手吧!你看看她,你只要看她一眼,你就能明白她现在有多美!!我恨不得现在用刀抵着她脖子的人是我!”
“心海,动手啊!!”
程心海的眉毛揪在一起,她的眼神突然流露出一股惊慌与无措,显示出了她此刻内心的无限挣扎与迷茫!她蓦然盯着时风水脸上的曼陀罗花开始有些入神了。
黄琳琳察觉到了情况不对,伸手立马握住了程心海的手,威胁出声:
“不要再靠近了!她可能不敢,但是我敢!!”
时风水已经走到了金色屏障的边缘,听到这话,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迈开步伐,直接走进了金色屏障,离得她们越来越近了。
“你以为我是说笑的吗?她的命,我是真的不在乎啊。”
“但是你这种人动手,会破坏美感。”
“心海,要你这种人动手才够美!”
“心海,动手!”
程心海被她一声声的叫喊,突然胳膊有些颤抖起来,又是轻轻一点,夏夏的脖子又涌出来梅花点缀,引得她轻颤。
而盛禾河则是观察着情况,也迈步开始靠近。
黄琳琳眼神在两个人之间徘徊,最后被逼急了,说道:
“好!你别后悔!!”
她们社长心软,可她不会被这三言两语挑拨!!
说着,她就手掌用力,要把玻璃碎片刺进去。
夏夏早已经紧闭着眼睛,那一刹那嘴角被她咬破,流出鲜血来,她终究忍不住轻颤出声,却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赴死了。
盛禾河瞪大眼睛,屏住呼吸,虽然距离过远,但是下意识就抬手想要扑过去。
关键时刻,黄琳琳却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程心海,叫道:“心海!”
程心海摇头,挥开了黄琳琳的手,放开了夏夏,她将夏夏一把推到在地上。
夏夏软了腿,整个人趴在地上,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还在颤抖,尽管她拼命忍耐,但还是传来轻声啜泣。
程心海看着柔弱的她,说:“我想她说对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女孩是无辜的。”
赵千师拽了她一下,说道:“心海!你不能再这样心软了!”
黄琳琳:“是啊!你忘记我们和白队的约定了吗?!你这样让我们怎么办?”
程心海盯着盛禾河,说道:“她是无辜的。但是这两个人一定不是无辜的!看她们这副样子,分应该在那个后面的那个人身上。”
“这个人我不能杀,但是眼前的两个人,我一定不会心软!”
赵千师立马转移视线,看着盛禾河,说道:“好,我们听你的!”
说着,她们便动身向着盛禾河的方向飞奔而去。
盛禾河也目光坚定地向着她们的方向狂奔而来,她的目标只有进金色屏障!
时风水也做好了阻挡的准备,只一瞬间便迎上了程心海。
程心海学过一些柔术,轻而易举放倒了时风水。
时风水直呼疼。
她的菜鸟级别让程心海有些意外,浑身没一点肌肉,骨头软的像是没有,刚刚是怎么这么自信的蛊惑自己,挑战自己的?
她娇气地喊疼并没有唤起程心海的怜悯,反而让她更加下定决心。
时风水是个蛊惑人心的疯子,在这个人心紧绷脆弱的不经挑拨的泊西女子大学,时风水注定是个祸害!
程心海这次没有心软了,她的碎玻璃高高举起,可眼里仍旧有一丝挣扎。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纠结挣扎,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她认为都是正常的。
这和她前面快二十年的人生价值观相背了。
然而这里,已经不是她所认知的世界了。
如果说,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所形成的道德观与法律,是漫长却在又不断修正的过程,是最低程度的规范体系。
那在这里呢?
一个怪异的世界里。
是不是也有另外一套规范体系呢?
她非自愿地脱离了。
现在,她又必须试图融入。
而这里的这个规范体系,实在是太过飘渺了……
好坏没有分界,没有定果。
善与恶都不存在了,所有人都是灰色的。
何为善?
何为恶?
所有的名词都需要重新定义。
所以,她只能规则自己,让她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理念。
现在只存在于她想什么,所以她做什么。
而此刻,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如果她必须这么做,那么她就会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