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喵的充足营养,吃完直接升天算了,那钢铁土豆丝是人配吃的吗?
高建材抹了把嘴角,故意把刚才啃鸡脚沾上的油渍伸到小方眼前晃了晃:"我吃过了,你看,油光还在呢!小孩子吃太多容易积食,会长不高的!"
小方电子眼闪过几道黑线,沉默片刻,还是接过饭盒转递给女壮士。
女壮士欢天喜地接过去,埋头狼吞虎咽。
高建材看着她豪放的吃相,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心里竟生出几分敬佩。
这场面震得其他吃瓜群众也安静如鸡。
是个狠人,绝对的狠人!
小方把饭盒重新塞给尖叫鸡,电子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如果检测到马桶里有食物残留,我会重新过滤出来让你吃完,直至吃完为止!”
尖叫鸡不敢再作妖,悻悻地接过那个破饭盒,缩回单间。
小方满意地眨眨电子眼,屏幕上映出欢快的小星星,转身发完剩下的饭盒后,才推着餐车慢悠悠地离开了候审室。
没戏可看,高建材闲得发慌,又不想睡觉,干脆摸出瓜子蹭到栏杆边,“咔嚓咔嚓”地嗑起来。
对面那排单间里,除了老头子和一个油腻的秃头男,其他都是女性。
她们脸上的妆容五彩斑斓,衣服穿得五花八门,高建材瞪大眼睛瞅了半天,愣是找不出一张清楚的五官。
虽然调色盘们妆画得超前,性格倒是随遇而安。即使蹲在候审室里,也照样谈笑风生。
一时间,候审室里除了偶尔传来的干呕声,就数“咯咯咯”的娇笑声最醒目。
说实话,调色盘们说笑时还挺注意分寸,特意压低了声音,并不算吵闹。
但总有人见不得别人开心。
“能不能安静点?头都炸了!
尖叫鸡面对那盒“混合盛宴”本来就不爽,听见笑声更觉得刺耳,又开始找茬。
他这话一出,娇笑声先是顿了顿,随即爆发得更加欢快。
“哇哦,有人要搞事情哦~”
老头右边,一高马尾“美女”斜倚在栏杆上,一黑一红两只美瞳冷冰冰地瞥向尖叫鸡的方向。他慢条斯理地按着指关节,慵懒的声线拖得老长:“怎么,是看我们不顺眼吗?”
他身上的鳞片吊带在白炽灯下闪着细碎金光。
“哟,还是个老熟人!”
高建材惊讶,这不是自由广场上那个被捕的女装大兄弟嘛!
其他女人跟着起哄,敲栏杆,扔鞋子,候审室一时热闹非凡。
“哎哟,生气啦?你们这些人,太尖酸刻薄了,快,端杯果汁给人家赔礼道歉去!”
“嗤,以为自己是方大队长啊,魅力无边,撒泡尿照照自己啦!”
“就是,管这么宽,干脆去博物馆把神龙大人请下来,自己坐上去让大家膜拜啊!”
龙?
高建材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眼,立刻停下嗑瓜子的动作,竖起耳朵,想收集更多关于“龙”的信息。。
可惜现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人们已经纷纷加入战局,嬉笑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几乎要把候审室的屋顶掀翻。
高建材只能确定,那个“龙”字,是出自某个调色盘之口,但具体是谁,暂时分辨不出。
对面的老头子从始至终明哲保身,连头都没露一下。
“不是,你们这些女的是不是有毛病?这儿是候审室,能不能有点素质?”
尖叫鸡战斗力不行,秒怂躲了。
倒是老头隔壁的油腻男先忍不住跳出来,开始阴阳怪气调色盘们的穿着和素质,话里话外各种隐喻着实是不堪入耳。
一听有人贬低自己,调色盘们彻底炸锅。
隔着栏杆,以油腻男人格为圆心、油腻为半径、秃头为武器,把他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又一遍。
调色盘们人多声高语速快,油腻男压根插不上话,气得脸上肥肉直颤。
他深吸一口气,轻蔑地扫视一圈调色盘,又瞥了一圈只吃瓜不参战的闲人,阴阳怪气地“啧”了一声:“我懒得跟你们吵,一群站街女!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
他贱兮兮掸了掸衣领,像要弹掉什么脏东西似的:“嘿,老子看不!上!”
候审室所有人:……
呕~
女壮士阴沉着脸,手臂肌肉绷紧,语气危险:“你说谁是站街女?”
“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油腻男轻蔑地扫了她一眼,嘲讽道,“你就算了吧,倒贴都没人要。”
这话一出,女壮士还没发作,那边大兄弟的拳头已经带着风声,“嘭”一声砸在合金栏杆上。
大兄弟站在微微变形的栏杆后,冷酷的像个战神:“死肥猪,你有种再说一次!”
能一拳打歪候审室的合金栏杆,绝不是一般人,更何况栏杆表面还覆盖着防火防盗的光网。
油腻男吓得脸色青白,嘴唇哆嗦,彻底不敢再开腔。
高建材吐出瓜子皮,眼珠一转,心下一动,提醒大兄弟:“哥哥,破坏公物不怕罚款吗?”
调色盘里,一西瓜头妹子捂嘴轻笑:“妹妹真可爱,可我们又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先挑衅侮辱我们的嘛!”
“就是,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哦!”一黑长直慵懒地靠在栏杆上,风情万种地瞥了高建材一眼,吹吹指甲,嘴角一勾,“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以为上面不知道?”
动静这么大,外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是故意放任事态发展罢了。
高建材会意,竖起拇指:“懂了!”
油腻男气不过,拿调色盘们没办法,见高建材一个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像颗软柿子,便把火力转向她:“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继母就该打断你的腿,一辈子不让你出门!呵,怪不得连亲爸都不要你,任凭继母虐待,你就是该!”
高建材不搭腔,反而是眯起眼把油腻男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打量了好几遍,边看还边摇头。
“你看什么看?再看出去戳瞎你的狗眼!”油腻男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叉腰叫骂。
谁知高建材根本不理他,自顾自转头看向调色盘们:“姐姐,畜生也能进候审室吗?”
“噗嗤!”
“妹妹厉害啊,哈哈哈哈!”
“可不是嘛,他啊~还真就是个畜生!”
“知道他是怎么被抓的吗?”
大兄弟冰冷地盯着油腻男,指关节按得噼啪作响:“这畜生整天在儿童乐园厕所外面转悠,还好几次故意闯进去,磨蹭半天都没出来。”
西瓜头妹子皱着小鼻子,脸色难看:“我们盯他好久了,每次都说跑错地方,这次要不是被我们当场逮住,还抓不着他呢!”
调色盘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油腻男的老底掀了个干净。
“咦,真恶心!”
“呸,变态!”
有吃瓜群众大喊:“那还关这儿干嘛?给他升级!”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对,升级!拉到嫌疑犯那边去!”
“快来人啊!有人要死啦!”
“来个星卫啊,下雨收衣服啦!”
刹那间,候审室里炸开了锅。惊呼声、起哄声、口哨声此起彼伏,像一锅滚油里溅进了水,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被关在这里的闲人,大多都是些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主儿,关上几天,接受点思想教育,再交点罚款就能出去。
真要是那种身负几条人命、在黑暗里打滚的重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正因如此,这帮闲人虽然自己也一身毛病,但最瞧不上的,就是油腻男这类祸害幼童的变态。
油腻男的脸色青白交加,羞愤得几乎要跳起来,扯着嗓子尖叫:“胡说!全是胡说八道!这些臭娘们串通好了诬陷我!别听她们放屁……”
“干什么!都想干什么!统统给我安静!”
一声苍老,带着威严的呵斥从门口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监督长大爷慢悠悠从外头踱了进来。
大爷短短几步走得颤颤巍巍,一停三喘,单看他脸上数不清的褶子,就能猜到,他早已过退休年龄,可不知咋混的,防卫棍当拄拐的年纪还在起早贪黑上班。
“嘭!嘭!嘭!” 老大爷手中的防卫棍重重敲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随着防卫棍的每次敲击,一股透明的能量波纹以棍尖为中心荡漾开来。空气中的压力陡然增大,仿佛无形的潮水淹没了整个空间。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觉血液猛地涌上头顶,呼吸变得困难,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头晕眼花,四肢发软。
整个候审室里,只有高建材面色不变。
那股诡异的力量波及到她身边时,竟像是遇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自动削弱,对她几乎没产生什么影响。
直到候审室里重新变得死寂,落针可闻,老大爷才停下了敲击的动作。
他阴沉着脸,那双干瘪的眸子,如同鹰隼般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所及之处,刚才还闹腾得起劲的“吃瓜群众”一个个缩起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地缝里。
“翻天了吗?”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不想待在这里,现在就打报告,我立刻给你们换地方!”
没有人敢吭声。
高建材轻眨了下眼,突然抬手指向油腻男。